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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劫轮回-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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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痛心
墨尘降世时，带给他最深的记忆。便是在看似安稳平祥的村子中央，有块耸立的巨石，上面雕刻的每个字都弥漫血红鬼气，北绝之地。
这里的孩子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要到那块巨石前，以心发誓。
“如若背弃魔族，将受万魔扰心之苦果永世不得轮回。”并用鲜血，在石碑上写上自己的名字。
墨尘写上后，石碑上的鲜血字迹变得闪闪发光，须臾隐匿进了石头里。
正当他好奇这一切的时候，后面的孩子一把推开了他。
墨尘吃了口土，噗噗几声口水，却看见那个刚才推开他的人。
穿着黑衣用面具遮住了脸，但令他更惊讶的是，那道闪闪的红光经久不散。
这奇像惊动了村子里的人围观，众人都感叹：“这样的孩子，将来肯定是了不得，不可限量的。”
墨尘想起刚才一闪即逝的红光，心底不自觉落寞下来。仿佛前面的身影，是自己一生的阴影一般。黑面少年走下石台后望了墨尘眼，走到他身边吐了口水。
作为弱者的他，默默的低下头忍受着强者的恩赐。
而也因为魔气的原因，他在身边的孩子面前抬不起头。还好这里的小魔女们还是很乐意跟他玩的，这不扎着马尾辫系着蓝丝带的沐雨蝶向他走来，粉扑扑的脸上笑容满满。
她嘴里面含着在人世间带来的糖果，正在围着墨尘打转转。
随后好奇的问：“墨尘哥哥，你盘腿坐在地上干什么。”
墨尘皱了下眉头，双眼仍然不动。半晌说：“我在控制眼前的石头让他移动到别的地方。”
“太好了，墨尘哥哥又要表演法术了，我去找姐姐一起看。”雨蝶拍了拍小手，急忙朝着家的方向雀跃跑去。
说到她姐姐后，墨尘的眼睛睁开。嘴角泛起一丝窃喜，抓了抓如黑夜般深邃的头发，稚嫩的脸上有种不符合年龄的沉重与无奈。
沐雨雪不多时便来了，谁也没有看到的是，在墨尘闭眼的时候，雨雪用轻盈的浮空术让小石头慢慢浮了起来。
雨蝶欢呼跳了起来，丝毫没有关切糖果已经掉落进地面上。
拍手直称赞道：“墨尘哥哥好棒，墨尘哥哥真了不起。”
墨尘睁开眼后望见了沐雨雪，她清秀的脸颊上泛起笑意，如瀑布般的秀发在宝蓝的装束下，格外让人心生陶醉。
他只看了一眼，便不敢抬头去看她，璀璨如黑水晶般的眼睛。
“墨尘哥哥脸红了，哈哈。”
雨蝶丝毫不顾及墨尘的脸越变越红，反而指着墨尘讲道：“墨尘哥哥你不是不是偷偷喜欢雨雪姐姐。”
墨尘头低的更低了，他丝毫没有看到沐雨雪皱眉叹息的神情。
在此之后，墨尘每次走过沐雨雪的家门口，总能看到她练习魔族法术。每当看到她白嫩的手被伤到，墨尘总是在角落拿着吃的等着她。
他拿的果子在北绝之地长满，名叫绯渝，开花时节短暂，等到花败便会长满刺。
望见她略显疲惫走来时，墨尘总是把手缩进袖子里。吞吞吐吐的半天说不清话，最后把装着蓝色果子的袋子递给他。
直到有天，沐雨雪在墨尘不解的目光里，打翻了果子。
她把墨尘的袖子慢慢推上去，发现了遍体鳞伤的手。一滴泪，落在了墨尘手背上。
“我……我……只是……想看到你吃东西开心的样子……”墨尘吞吐不清，低下头讲道。
沐雨雪把他抱住了，他沾满鲜血伤痕累累的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墨尘你真傻，以后不要在让自己受伤了……你会遇到比我还好的女人的。”
墨尘一直不懂她为什么会这么说，第二天他又去摘果子，在剥刺的时候他似乎感觉结着疤痕的手不那么疼了。
但他捧着果子，走到北绝之地的生死台，却在也走不动路了。他看到：“当日吐他口水的青年，在一次次的把沐雨雪打倒在地。”
沐雨雪一次次站起来，鲜艳的血液染红了蓝色衣衫。随后他用只脚踩到了沐雨雪身上，墨尘见状丢了果子，不顾一切便冲上了台。
结果，被瞬息而来的拳头打倒在地，疼痛让眼泪流泻而出。
他脑海里浮现了和雨蝶讲过的对话，雨蝶问他：“为什么我们魔族的人不能流眼泪呢。”
墨尘道：“因为我们魔族所能流的，只有鲜红的血液是没有泪水的。”
此时墨尘跪卧在地下，眼里的液体一滴滴落下，是如同鲜血般的红色。
他忍着剧痛站起身，与黑衣少年对峙着而脸颊不停流落着鲜血。
黑衣少年咬了口手指，祭出古朴金边的弯刀，法器朝着墨尘飞来。却被根红线挡住了，与此同时沐雨雪已经昏迷不醒。
有道凌利的目光朝着墨尘投来，不多时化为阴笑道：“想不到她对你这个窝囊废情有独钟，回去我会好好对待她的，我的几个魔友可是垂帘她的姿色好久了。”
墨尘的内心涌现出无穷无尽的愤怒眼眶里的血红越来越深，却又无可奈何。那黑衣少年走过他身边时，停了下来。
道：“忘了告诉你我的名字，邪生。”
几天后雨蝶哭泣的找到墨尘道：“魔族女子到了年龄，必须在生死台摆擂。只要能打赢她的人，必须与其双修。”
他突然明白沐雨雪为什么天天都在练习魔族法术，她又为什么说那样的话。
墨尘在床上躺了三天，不吃不喝。他的魔族父母，看到他这样只能摇摇头叹息。
任由着他，鲜血一遍遍在脸上流淌。
也就是在三天后，墨尘整理了行李，里面装了本魔族大陆。这本书的作者，靠的手逃跑绝技游历了魔族大陆每个角落。
在这本书上，记载着在北绝之山深处，有众多通灵的魔兽。只要能打败它们并种下魔族烙印，便能支配它们抵御外敌。
墨尘找的就是魔兽，在鬼气森森的北绝之地单人穿行是很不明智的行为。暗红的月色下，树的倒影像嶙峋密布的妖魔鬼怪，墨尘是不怕这些的。
因为，他本来就是魔。
有的东西越去找，反而越找不到。在墨尘闭眼熟睡后，他梦见了沐雨雪被邪生打倒的场面，心底愤怒便涌上心头。
温热的感觉把他惊醒，这一看把他吓了一大跳。眼前的魔兽正伸出舌头舔他的脸，瞧见这魔兽胖乎乎的腰像个水桶，而脸上却凶光直视。墨尘心想它不就是饲养的蔓天么，而他所说的是种养在笼子的鸟。
你说什么，它就学什么。
“你想被我收服，跟随着追寻我。”墨尘想到这里便说道。
没想到一巴掌把他扇到吐血，但是墨尘又站起来了。
一次一次，一次又一次。
最后那胖嘟嘟的魔兽幻化成穿着肚兜带着福字的小女孩，脸上红彤彤的。
她气急败坏讲道：“我说你，再来一次你可能就死了。”
墨尘满身鲜血和残破的站了起来，一步步的走向她。
他忍受鲜血梗塞了喉咙讲道：“我活到现在，是个窝囊废，留不住喜欢的人，也打不过别人。可……我就想……”
半晌，他停顿后补充道。
“既然……失败了这么多……在我整个生命里占据了太多失败……说不定……坦然接受失败……我……总有……赢得那天……”
小女孩没有出手，而是把他抬到了爷爷那里。
她嘟嘴对爷爷道：“你快救救他，他是个好人。”她说的爷爷，有种老态龙钟的红光在脸上浮现，花白的头发和胡子仿佛历经沧桑。
他望了墨尘一眼，讲道：“他是魔，你刚才不出手杀他已经败给他了，我们三界都遵循因果劫数。你愿意信任他，追随他一生？”
小女孩望了墨尘眼，看到他依然紧闭眉头说着梦话：“沐雨雪你不要走，我会带你离开。”
须臾，她不假思索郑重看着爷爷。
“我愿意，随他走完此生，哪怕堵上性命也会让他安全。”
墨尘在梦里浑然不知，但眉头和眼里的鲜血流淌了出来。
小女孩又好奇，沾了墨尘脸颊上的鲜血问道。
“爷爷，你见过会流鲜血的魔族么。”
老人抬头看了看暗红的月色越来越暗淡，略带沧桑的语气讲道：“很久以前有个魔主，她流的眼泪成了幽冥谷的那条血河。”
“那魔族流泪肯定是因为爱了。”小女孩不解又问。
“烟儿，你还是太小了。魔是因为恨啊，因爱生恨，因恨成魔。”
她自然是不懂这些的，只是望见魔尘又多出了几分亲切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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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蓝生
“常以为死了也倒是痛快，至少不必为了软弱而无能的哭泣。”当露水湿润的滴落墨尘脸颊上，他莫名想起母亲讲过的：“活着远比死亡可怕的多，死亡意味着终结。而活着，意味着朝着终结一步步走下去。”
他清楚的感觉到肋骨撕裂感觉，等到起身他发现眨着大眼睛穿着红布兜的小女孩，才想起自己受伤前的经过。
“主人，你醒了。”
看到她眨着水灵的大眼睛，墨尘想象不出昨晚的凶兽就是她变得。
小女孩把墨尘指领到爷爷所在的竹林，便笑嘻嘻的跑去捉飞舞的蝴蝶去了。
此地倒也算的上异数，在暗红月色下显得诡秘异常，却在暗月落下后，变得温馨安详。四周生长着翠绿苍翠的青竹，穿行青竹林，途经中央，有拱绿灰色的石桥。桥上雕刻着镂空的花鸟图案纹络，远望竹林深处，有座搭建的竹房。
墨尘走进竹林深处，闻到奇异的芳香，朝着散发芳香的地方望去。望见个生着满头白发的老爷爷在熬药，看到墨尘来后，他放下手中吹气的竹筒。
面带慈祥说道：“你醒了。”
“多谢老人家相救，晚辈不知以何为报。”墨尘想不到如何开口，便把恩情挂于嘴边。
只见面前老人额头的深深的皱纹更深了，半响看了会天际他讲道：“你还谈什么报不报恩，我们世代生活在这里。今儿你就要把我的孙女带出去了，你让我一个老人无依无靠的，可如何是好。“墨尘不禁有些郁闷，在听完老人说完事情原委后，自知自己个无能的人还要拖累别人。
心下愧疚万分，问道：“如何才能解开魔印。”
他捋了捋白色的胡须道：“只有一个办法，死。”墨尘听完伫立在原地说不上话来。一阵风出过，飞舞起了竹叶。苍翠欲滴的颜色，仿佛在渲染生命的颜色。
“玉烟她是个单纯的孩子，昨晚求我说什么也要把你救活，但她在救你的时候便种下了因果劫。在这个世界里唯独逃避不了的便是因果，往复循环。在她决心要救你的时候，便已经当你是她的主人了。”
“前辈，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出了竹林看到玉烟追着五彩缤纷的蝴蝶在边追边跑，他不自觉想起还在受苦的沐雨雪，心底里的愁闷越发显现在脸上。
“主人，你怎么不开心，有什么心事么。”玉烟眨着漂亮的大眼睛，望着墨尘说道。
“我……想找个地方……静一静。”
说完在玉烟不解的目光下，慢慢朝着远处的山崖前进。路上陡峭嶙峋的岩石让他磕磕绊绊，此时他心乱如麻，左右手都不知如何搁置。唯独清晰的便是，自己是个弱者。
“刚才那前辈之所以这么说，全因为自己是个弱者。一个弱者，是让人放心不下，又不会正眼瞧的。”
终于走到此地最高的悬崖边上，四周生长茂密的迎风松。天空寂寥清澈着蔚蓝，他心底想着：“下面是潭水就好了，我想在活一次，我不要这么软弱不要生来就是个弱者。”
心底想完，便纵身跳了下去。
他感觉身体在迅速的下沉，能清楚感觉到死亡越来越近，有种近在咫尺的感觉。
在他感觉离死亡只有一坠之遥的时候，一个迅速出现的身影接住了他。虽然没看到他的长相，但却看到满头的白发。
等到接近地面，扑通一声，墨尘被放倒在地。满口的泥土青草吃进了嘴里，继而噗噗的吐着口水。
“年轻人动不动就寻死，以求事世清静。你可知，心中的那份执念却会荡然于天地间。”墨尘抬起头看到那个身影，是个中年男子，削毅的脸庞，生着张浩然正气的倒八眉，一双直视的眼睛如同划破黎明的曙光。
“我是个弱者，活着也是给人添累赘，如今做了这个决定。也算生亦何欢，死亦何苦。”落寞的语气从墨尘口中吐出。
白发的中年男子冷哼一声，拽着墨尘衣服，瞬息又回到了悬崖边。
“再选一次，你会不会做同样的选择。”此时墨尘听完中年男子的话，想起刚才想过的求生希望，在悬崖边上在挪不动脚。
“我不想去逃避了，不想在去做一个弱者。”一行血泪，挂在了墨尘的脸颊上。
“你可知，我为何要救你。”眼前中年男子蓦然讲道。
“可能前辈是，悬壶济世的圣人。”
却看见他哈哈的大笑起来，随后道：“好一个悬壶济世，我更不是什么圣人，要说原因，是因为你像从前的我。”
墨尘感到不可思议，如此修为的前辈竟然也说自己曾是弱者。
见到墨尘沉思皱纹，他补充道：“你觉得不可思议么，其实每个强者曾经都是弱者，没有任何人，是天生的王者。”
“可是我先天，魔气就比别人差。”想到这里，墨尘不自觉讲了出来。
“但是你心比其他魔善良，这就是补偿你魔气差的地方。”中年男子这般解释道。
“前辈还不知道你的姓名。”墨尘想起救命之恩，便绕开话题说道。
“蓝生，不过这个名字已经遗忘很久了。”眼前这个叫做蓝生的人，身着普通青衫，望着天际萧然讲道。
“看前辈皱眉莫不是为锁事而困，修道之人不都是讲究清静，寻求天道么。”墨尘不解的问道。
“天道？何为天道，顺应天道，为所为之情，为所为之义，便为天道。试问成为凌云第一人，过往皆是不能回头唯独自己在高处不胜寒，那么天道的意义又是如何。”
墨尘听完便觉惊异，他从前只是听太多人讲过：“要达到此生巅峰，不择手段的达到。”却没听过如此豁达与坦然的言论，或许这就是一千个人里，有一千个对于天道的看法。
“今日听前辈一席话，顿感觉身心俱畅，晚辈回去定当脚踏实地，好好修道。”墨尘有感而发道。
“如果能让你重来一次，你想不想不成为一个魔。”蓝生目光直视着脸上挂着血痕的墨尘。
“一个魔，连爱都要成为利用，达到强大的棋子，我也曾厌恶这种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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