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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金儒宋-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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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贞先了解凶案经过，然后察看寿宴厅。宾朋的座位上都贴了张字条，写着当时对号入座宾客的名字。跑堂跌倒之处，地上酒壶磁盘碎片狼藉，但梅贞却发现一物可疑。（见参考图）
【霹雳堂寿宴命案现场图】
只有内功高深的一流武术高手，才有足够功力发射阎王针。因此，杀手极有可能就在十位名剑之中。神腿李，铁掌赵，快手吴，老毒蛇，追风剑，劈风刀，柳叶高，九银环，金针姬，黑蜘蛛。这十位高手皆通暗器，之中柳叶高，老毒蛇，九银环，金针姬，黑蜘蛛对暗器更是精通。
据扮装成伙计负责监视十位高手的镖师回忆，以及寿宴厅在座宾客提供的线索，梅贞记录下一些宾客，特别是十位高手在案发时所说的支言片语。
唐林道：“九银环与霹雳张比武结怨。”*道：“因霹雳张作梗，金针姬与张雨反爱成恨。”周信道：“老毒蛇与霹雳张素仇。”胡建元道：“张雨打残黑蜘蛛爱徒。”郑齐道：“神腿李将张雨踢下擂台。”万世达道：“快手吴幼子被张雨打断一条腿。”孟优道：“柳叶高蔑视霹雳堂。”刘忠宪道：“劈风刀怀疑霹雳堂劫红货。”程志远道：“铁掌赵欲与霹雳张印证掌力。”秦朝阳道：“追风剑是霹雳张情敌。”劈风刀道：“一壶醉流霞！”铁掌赵道：“一只烧鹅！”神腿李道：“续酒杯樽！”柳叶高道：“熟虾一颗！”快手吴道：“哈哈，鱼肥虾壮！”追风剑道：“陈年佳酿，好酒！”金针姬道：“一碗蛋羹！”黑蜘蛛道：“一盘凤爪！”九银环道：“酸辣汤一碗！”
老毒蛇道：“糖醋鲤鱼！”
从凶案现场宾客位置图可以看到，距离张翔两丈范围之内共有四张八仙桌，呈器字口位排列。张翔当时站在左下桌子左下角外侧，他的身后没有人，柳叶高距离他最近，右边是周信，两人背对他并排坐着，同桌宾客还有，从柳叶高左边说起，唐林，劈风刀，万世达，神腿李，金针姬，胡建元，然后是转回到周信。这桌的后面一桌，坐有黑蜘蛛，铁掌赵，*，刘忠宪等。九银环，老毒蛇，孟优，秦朝阳坐在右下一桌。追风剑，快手吴，郑齐，程志远位于右上一桌。四桌当中，也就是器字当中犬字的位置，正是跑堂伙计跌到之处。
从话语内容上看，十位高手都与霹雳张有矛盾。但究竟谁是凶手？梅贞此刻已对案情了然。
第四回 霹雳堂凶案之二 谁是凶手
梅贞在地上碎瓷片中发现了一只酒盅，他拿起酒盅，仔细端详，酒盅釉面上有擦痕，显然被人踏上后，在地面滚动磨擦造成。叫来跑堂王二一问，果然说是当时踩到一个圆滑硬物上，使他跌了一跤。跑堂送酒菜，却不送酒杯，托盘里放的是酒壶，菜肴，和回收的菜盘，但地面上却出现了酒盅。王二究竟踩在谁的酒盅上摔倒的？检查四张餐桌，唯独神腿李的酒盅不见了，嫌疑人神腿李浮出水面。但是，很难想象，一个人能够在偷偷丢出酒盅滑倒跑堂的同时，再扭回头，准确找到攻击目标，发动暗器，还不被旁人看见。所以，凶手至少两人作案。而他俩在动手之前，应该有行动暗号，才能同时动手，否则很难将协同作案时间拿捏得如此精确。究竟是怎样传递暗号，是以身态语言，或暗语之类。毒针是迎面射入眼睛，说明凶手位于死者和跑堂王二之间。当时的情形应该是这样的，王二跌翻在地，发出很大响动，在场所有人，包括张翔，不由自主地看向跑堂，紧接着，毒针迎面射入张翔的右眼。柳叶高，金针姬，神腿李，疾风剑，座位都在张翔和跑堂这条直线上。暂时可以排除其余宾客。
再仔细想一想发案瞬间。大家都面向跑堂，如果是金针姬，神腿李，疾风剑，等发射毒针，必定会被面对这三人的宾客发觉。只有柳叶高在最后一排，不在众客视线之内，他的身后只有张翔。柳叶高又是暗器高手，他的柳叶飞刀堪称武林一绝，而且他是有备而来，在如此近距离内，趁着张翔略一分神，突下杀手，一击取命。
回过头来再听听发案前柳叶高和伸腿李说的话。 神腿李看到跑堂王二走近，遂发暗语请示：“续酒杯樽！”这话反过来听，意为，“准备就绪！”柳叶高说道：“熟虾一颗。”颠倒过来就是，“可以下手。”神腿李听到暗语回复，便暗中扔下酒盅，时间力道掌握得非常精准，恰使跑堂踩上酒盅滚滑摔倒，正当大家吃惊注目跑堂的时候，柳叶高看准时机，巧施杀手，以毒针杀死张翔。
所有拜寿宾客重聚寿宴厅。人们心里都清楚，若在案发后偷偷溜走，便会被认为是做贼心虚，因此宾客一人不少。另外，柳叶高和伸腿李也很自信，认为无人能在短时间内侦破此案，等到破案时，他俩早已远走高飞了。但他俩做梦也没想到，梅贞当晚就公布了侦破结果。人丛一阵骚动，接着呼啦向四周一让，只将两个嫌疑人留在空场中央，环绕围定。柳叶高面肌跳几跳，自知插翅难逃，僵硬的表情里挤出了一丝苦笑。梅贞道：“你俩认罪否？因何杀害张翔？”柳叶高与神腿李，那种极其隐晦和复杂的神情，也只有他俩能相互理解，两人都是有苦说不出。妻儿老小都掌控在冥王府手中，说出实情是死，还得搭上一家人的性命。不说出真相，也是死，但却能保证家小安全，或许还能得到冥王府的抚养金。所以还是不能供出冥王府的秘密。他俩都是心一横，柳叶刀狰狞怪笑道：“梅贞，好样的！你是我俩的克星，我俩认栽！服了你了！”忽然又凄狡一笑，说道：“但你却永远知不道我俩杀死霹雳张的因由！”他最后望一眼神腿李：“好兄弟！咱们冥王府见！”说话间，七窍流血，身子一歪，倒毙于地。再看神腿李，亦是面部剧烈痉挛，浑身一阵抽缩，然后一头栽倒。宋慈走过去验尸，结论是中毒身亡。梅贞命猎狗掰开两具尸体紧握的双拳，便看到每人手里有一枚带血毒刺，已刺入掌心。梅贞轻叹一声：“你们这又是何苦？”杀人凶手已死，但幕后真凶仍然逍遥法外。柳叶高和神腿李究竟是如何加入这个诡秘邪教组织？冥王到底是谁？冥王府到底在哪里？他还将有什么恐怖行动？目前还都是谜。梅贞隐约感到，与冥王府的斗争，现在才刚刚开始，更令人感到更令人惊惧的景象还在后面。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遮盖真相的迷雾，终将被驱散。
第五回 投河自杀案
赵庄大户赵欢，妻早亡，一妾皮氏，独子赵虎，亡妻所生，非常聪慧，三弟赵欣，帮衬家务。赵虎九岁时，他爹赵欢忽然食物中毒暴亡。赵欣仍然留在兄嫂家，继续掌管对外事务，皮氏则操持家内。不久，赵虎得了一种怪病，感觉似有群蚁啃噬他的骨髓，病发之时，痛苦万状，以头撞墙，砰砰作响，若不是几个家人使劲拉住，或出人命。赵欣指责管家余和账目不清，将他逐出赵家。护院镖头马辉，深更半夜摸到内宅，企图痿亵皮氏，幸好赵欢带领家仆及时赶到，一阵乱棍，打走马辉。 又过了半月，赵虎深更半夜突然投河自杀，留下遗书一封。几日后，余和，马辉闻讯，两人共同写了一纸诉状，告到县衙，指控赵欣，皮氏勾搭成奸，毒死兄夫，杀害子侄。
一干嫌疑人被带到县衙，原告，被告，仵作，证人，当堂受审，听问。
梅贞阅毕诉状，问仵作：“赵虎死状如何？”仵作答道：“死尸仰浮于水中，睁眼，手开，肚皮微胀，口、鼻内有淡色血沫，符合溺水而死之状。”梅贞思考片刻，又反复察看赵虎遗书（为了方便读者阅读，将古代竖版改成现代横版。） ，命人找来赵虎生前墨迹，手押，一一核对。经过确认，遗书字迹，手印，确是死者亲笔书写，然后印上左右手拇指印。梅贞冷眼打量赵欣，皮氏，余和，马辉，看着看着，突然一拍惊堂木，指定其中一人，喝声：“此人便是凶手，给我拿下！”差役一拥齐上，将那人按住，绳捆索绑。
【赵虎遗书】
吾乃是自杀。千万不
要连累我的亲朋好友。
三叔者，好人也。待
吾若己出。照顾周到。
此大恩，永记于心。
吾这就去也。死后家
产归三叔。作为报答。
赵虎绝笔。年月日时。
众人定睛一看，原来被衙役扭住的人是赵欣。赵欣大呼：“冤枉！”梅贞冷淡一笑，说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接着，他当堂解案。梅贞道：“赵虎之死，有三种可能性。或自杀，或他杀，或意外。先说意外溺水死状，男子俯卧水中，口闭合，眼睛或开或闭，手向前，脚向后平伸，拳握，腹部微胀。再说投水自杀，手握拳，眼睛闭合，腹部鼓胀。若验尸结论是自杀，到此一节为止，无须继续侦破。根据仵作验尸结果，很明显，赵虎死状可疑，有几处死状不符合投水自杀，所以很有可能不是自寻短见。既然死者写有遗书，那么当然也就排除偶然溺水身亡的可能。死者口、鼻有淡色血沫，但却没有泥沙浊物，说明虽然确实是被溺死，但既非投水自杀，又非意外落水，那么剩下的只有被人溺死，然后移尸河中。因此，必须仔细观察死者的遗书，这也是死者最后留下的消息，非常有可能在内容上使用暗示或隐喻写法。赵欣又高喊冤枉：“县老爷明鉴，侄儿遗书为证！”梅贞道：“说得好。当然需要你侄儿的遗书作证。你有一个非常有智慧的侄儿，可惜呵，却遇上了你这样狼心狗肺的叔叔，也许你这个当叔叔的还没有完全了解他究竟有多聪明，若不是他的遗书，本县今日焉能当堂破案？”接着，梅贞继续解案。遗书第二列到第七列（对应本文遗书第二行到第七行），头一字当中都包含了一个数字。即：吾，要，三，吾，此，吾。各含：五，四，三，五，七，五。对应所在列（本文中遗书的行）第五，四，三，五，七，五，等字。便得到：杀我者照心（指赵欣，谐音）也。这就是答案。赵欣已是满头虚汗，丢魂落魄，心里骂道：“这小兔崽子真他娘狡猾。若明写我的名字，必然引起我的注意，他居然想到了谐音字。他故意在遗书中写了一大堆对我有利的内容，实际上是确保我不但不会毁掉他的遗书，而且还会在涉案时提交遗书作为无辜的证据。好小子，真够可恶的！等到了阎王爷那里，我还得收拾你！不然出不了这口窝囊气。”他想得倒好，还企图到阴间报复侄儿。好在天理并不随他的意志转移，即便真的到了阎王面前，恐怕他也只有上刀山，下油锅的份。
经过审讯，案情有了结果。赵欢性格霸道，从小到大，经常欺负三弟。他爹临死之时，将大部家产传给长子赵欢。这样一来，赵欣更加怨恨。赵欣一表人才，贪爱皮氏姿色，也是存心报复，两人便勾搭成奸。结果被赵欢察觉，只是暂时没有捉到证据。赵欣即怕又恨，遂起害兄之心。他知道兄长爱吃鱼，便在赵欢的鱼羹里将青鳝和黄鳝混合，日积月累，赵欢体内毒素越积越多，终于有一天，毒性突然发作，呜呼哀哉。为了彻底霸占兄长的家业，赵欣安抚好皮氏，又重金买通药铺掌柜，配制慢性毒药，以砒霜，毒蘑，蜈蚣，配置成一种特殊毒药，然后在侄儿赵虎的饮食里投毒。中毒的症状是，出现幻觉，神经疼痛，身体虚脱。赵虎中毒之后，心里明白必是三叔和小娘害他，他暗中求援于管家余和，镖头马辉。但没过多久，许是赵欣有所察觉，伪造账目，设局引诱，终于将余管家和马镖头逐出赵家。赵欣欲得部分家产，皮氏却不答应，两人之间出现严重矛盾，赵欣也开始嫌厌皮氏，他定下谋杀计划，先除掉侄儿，再害死皮氏。赵欣声称必须对侄儿隔离治疗，增添药量，致使赵虎痛苦万状，被迫写下遗书。赵欣趁侄晕旋之时，将他溺死于水缸，到了深夜，弃尸河中。
本案到此结束。但接踵而来的一桩由冥王府一手策划的诡怖凶案，却使梅贞差点丢掉性命。 。 想看书来
第六回 冥王府之一 灭派（上）
冬晨，雪停，风住，彤云密布，天地间一片死色。
梅园已被梅花剑派十二门人控制，未经掌门人允许，擅入者死。梅辛拥着貂裘，威坐在雪亭长椅上，神情也似那玉洁冰清的梅花，冷傲凝重。四名青衣劲装汉子，肃立在他身后。整个园子空寂清冷，看不见一个活物，连一只鸟也没有。这里本是雅洁之地，现在却已被辟为战场。不出一刻，地上的积雪将被鲜血染红，死寂的梅园，便是埋葬敌人的坟墓。面对满园萧杀景象，梅辛非常满意，脸上露出一丝凛笑，因为他的命令已被彻底执行，但这笑只持续片刻便又突然凝住，随即瞳孔收缩，手已扶在剑柄上。
园外隐约传来一阵急促金玉交击声，夹杂几声惨呼，旋即又恢复寂静。梅园尽头，已有一人缓缓走来。笠帽，白衣，白袜，麻履，腰里斜插一口冰晶剑，白衣血渍斑斑，尚未完全干透，那是十二门人的血，既然有人活着走入梅园，这人就必须从十二门人尸体上踏过。
寒风穿林吹过，卷起漫天雪雾，那人身影随风而飘，瞬间便幽灵般来在雪亭前。梅辛心上一凛：“好利害的轻功。”凝眸注视。那人脸色惨白，塌鼻斜眼，目光僵冷，面无表情，逼视梅辛。梅辛喝问：“你是何人？”那人道：“冥王府，白无常宋钟。你就是梅辛？”声音阴森凄冷，仿佛传自冥阴。梅辛道：“然！正是本剑！”宋钟厉声道：“梅辛，你阳寿已尽，冥王遣本史为你送终！”梅辛冷哼道：“只来了你一个？”宋钟狂笑：“对付尔等鼠辈，宋某一人足矣！”梅辛冷蔑一笑：“好大口气，只可惜本领不是吹出来的。”宋钟道：“本史不和死人说废话！你是自己了断，还是要本史费事？”梅辛沉声唤道：“凌霄！你去称他斤两，不行便撤，休硬拼。”一个劲装佩剑少年，风一般掠出，口里应道：“弟子明白！”话音未落，已纵到宋钟面前，呛地一声，剑已出鞘，唰地一剑，指向宋钟咽喉。凌霄年纪虽轻，剑上功夫却颇劲辣，在梅辛的四大弟子之中，算得上出类拔萃。他腕上轻轻一旋，倏地暴出十一朵剑花，令人虚实难辨。宋钟静立，不招架，不躲闪，眼空渺，面僵冷，仿佛这一剑刺上与否，完全和他无关。凌霄突感不对，急撤剑上劲道，刺出剑立化虚招，剑锋一转，穿心一剑。就在他的剑式要变未变之际，宋钟骤然掣剑猛刺，这一手直截了当，毫无多余变化，却疾如骇电，后发先至，冰晶剑哧地穿透了凌霄的脖子，又迅速拔出，复插腰间。血箭一样射出，雨一般落下，洒在雪地上，仿若盛开红梅。凌霄面目扭曲，眼里充满惊恐，右臂斜伸，剑尖距宋钟胸前只差半寸，但这微小差距，已足以决定生死。就在倒下一刻，他后悔平日没在刺剑下苦功，虽枯燥，却比华招繁式实用。梅辛倒抽口凉气，霍然长身站起，又慢慢坐下，浑身血脉似也一下凝住。能在片刻间杀死十二门人者，武功绝不在他之下。他命得意门生试探宋钟武功，意在耗损敌体力，孰料凌霄竟连一合也未走过。
嗖嗖嗖，邵风、常盛、孙志纵出梅亭。他们和凌霄情同手足，个个悲愤交加，不等师傅发话，早抢至宋钟面前。邵风喝声：“梅花剑阵！”三人身形旋转，脚踩梅花，呈品字迫上。三双锐利眼睛，喷射复仇火焰，三柄冷森利剑，闪烁死亡光芒。
宋钟没有动，死人般脸上仍全无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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