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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乡路漫长-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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捏着可怜的宝辉那根又红又肿的食指,放到流动的溪水中冲洗片刻,宝然皱皱眉,勉为其难地将其送入自己口中吮吸几下,直至见血。天知道会不会有什么细菌感染之类的,小心无大错。
宝晨赶到时,肇事凶手早已逃逸,现场也被破坏殆尽,宝辉正万分委屈地抽抽噎噎,见了他凄惶地倾诉:“疼……,螃蟹咬我……,妹妹也咬我……”
宝然黑线:江宝辉!胡说什么!你才咬人!狗咬吕洞宾!
宝晨很仗义地为她伸冤:“别瞎说,妹妹怎么可能咬你?牙都还没长全呢!你以为都跟你似的啊?”
宝然更郁闷了,暗暗用舌头数着自己嘴里一排小糯米牙,红果果的人身攻击啊!
好在宝辉当即便给她报了仇:“大哥你的牙也没长全啊!你就会咬人……”江宝晨同学很不幸地正在换牙中……
望着宝晨那两颗孤立无援的大门牙,宝然郁闷全消,有情况啊!“大哥咬谁?”
这回换宝晨郁闷了,恨恨地咬自己的牙,“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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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后,宝辉失望了,他的痛白受了,他的血白流了,舅舅说这种螃蟹还没长成,不能吃的。那一摞张牙舞爪的小螃蟹,被二舅往地上用力一掼,尽皆昏死过去,然后被珍秀剁吧剁吧,全拿去喂鸡了。
宝晨安慰宝辉,“回头咱们吃鸡,也是一样的。”
宝辉就眼光殷切地去盯那几只鸡。宝晨和宝然都不忍心去提醒他,家婆院子里这几只鸡,恐怕要等明年春节才有希望入口。算了,就让他保留着这个美好的期盼吧,至少梦里想起来还能多笑几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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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还有别的收获。午饭后,一帮人聚在小树林边上,将上午的成果拿出来放到一起,还是很丰盛的。捡了些枯枝干叶,生起一堆火,底下埋了鸟蛋和各自家里拿来红薯土豆,上面烤着收拾干净用竹枝串起的鱼虾毛雀蛙腿肉,还有些幼蝉蚂蚱用大大的蓖麻叶子裹了,直接扔进火堆里,没一会儿就冒出阵阵肉香,大家一起咽口水。
宝晨一声令下,大家放怀猛吃。作为始倡议者的宝然,只肯吃几口烤得表皮焦黄的红薯,其他人都是些生冷不忌的主儿,一顿山吃海塞,没多大功夫便一扫而空。完了经归纳总结,一致认为今天的这项新措施效果上佳。一是分工合作,提高了效率;二是抓住重点,大大改善了猎获物的质量,增加了它们在肚子里的耐久性和胃器官的满足感。由此决定,今后要将这一措施作为一项长期的,稳定的基本国策,深入,持久,坚持不解地开展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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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假期剩余的日子里,宝晨领导下的工作小组组织严密,目标明确,精神抖擞地转战于全村十一个生产队,因为老师说过,要广撒网,多培养,切忌涸泽而渔。
美好的吃饱肚子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他们很快就碰到了竞争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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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照例的午后碰头,下水和上树的两队带了不菲的收成按时赶到,搜田的几个却姗姗来迟。好不容易等他们到了,却是两手空空,而且个个神情沮丧。细问究竟,原来他们本已经收工上田,却在田头被几个人堵住了,领头的正是宝晨的宿敌,蔡家三姑的大侄子,蔡小牛。没说的,几句口角之后就是动手,他们寡不敌众,被抢去了全部的收成,所幸都还机灵,没有挂彩的。看起来蔡小牛他们这是预谋已久的,专门挑了今天,这支下田队伍同大部队距离较远的时候下手,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趁大家没注意,宝然悄悄问宝辉,“蔡小牛?打破大哥脑袋的?”宝辉想想说:“好像不是,是他手下……不过都一样,反正都是他带着的!”
宝晨很冷静地听完,没说什么,只叫大家先动手处理现有的食物,自己一个人儿在旁边坐了半天,眉头紧皱,双眼微眯,两手互捏得指节咔吧吧直响,冷哼着:“蔡——小——牛!”
这边啃着热乎乎的烤红薯,吮着手指的宝然,偷偷瞅着他那一副新仇旧恨齐涌上心的苦大仇深样儿,心想,这是……战火的前奏?要不要躲一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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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却是风平浪静。宝晨照常分派着日常工作,只是对于地点的确定以及小队之间的联络控制得更加严格。蔡小牛那边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也许是慑于这边的防范严密,也许上一次根本就只是他们的一次试探挑衅。总之,日子平稳的滑过,眼看着又要开学了。爸爸妈妈又来了信,说新的单位,也就是石城市机械厂,预计今年十月份,下雪以前可以给家里分下房子,到时候就可以安排一下,接兄妹几个回去了。
得到这个消息,三兄妹都是喜出望外,即将到来的新学期在宝晨眼里也不是那么可恶了。宝辉今年上学,原想着赖乎赖乎,以就要回家的理由再躲过一年,被二舅否决了,“你家爸妈特为提醒说,要你今年必需去学校!那,学费书包都准备好了,你是没得选了,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那就老实的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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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八章 争斗
新学期开课不到两周,就放假了。最新电影、电视剧、综艺节目尽在。GGYY秋收农忙开始,高年级的孩子们在学校的组织下统一参加劳动,半大不小的,或是在家里带着小不点儿兼做后勤,或是提着篮子跟着后面捡拾漏网的稻穗儿。秋收的规矩,生产队割过稻后,当时就在地里捡上一遍,然后学校组织再捡一遍,都是是要上交队里的,剩下的,就是各家孩子凭本事拣出来,贴补自家的了。
难得的天气晴朗,秋风送爽,宝然也不再闷进屋里,戴着顶小小的草帽,装模作样拎了只巴掌大小的篮子跟在……拾稻穗的后边儿。她还小,没人指望她能有什么收获,只是喜欢看着忙碌劳累的乡民,和那些挂满了汗珠,同时充满了喜悦和希望的笑脸,闻着那泥土的芬芳和醇厚的稻谷香。她还喜欢在遍布了稻茬儿的一条条田垄之间,高一脚低一脚,左一歪右一扭地跳过来跳过去,自得其乐。
带着宝然的,是宝辉和兵娃儿,他们俩都属于找补的,每天缀在大部队后面,也能给家里拎回半篮子谷粒儿。勤俭持家的二舅妈用簸箕筛出来,干瘪轻薄的喂鸡鸭,再搓出一把来炒香了搁点儿盐给三个小家伙装在口袋里当零嘴儿,算是奖励,剩下的仔细收好,说等忙完了要好好做一顿大米饭给大家解馋。
有小炒和大米饭鼓舞着,宝辉和兵娃儿带着宝然这个磨洋工的天天加班加点的干。终于在一天下午,被蔡小牛带着人给堵在了田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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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出来叫阵的,是个叫二蛋的鼻涕小孩儿,比宝辉大不多点儿,上来就叫嚣:“这块田头是蔡家的,哪个许你们过来捡?”
宝辉脸一沉,还没出声,他身后的兵娃儿忍不住先就嚷了起来:“哪个讲就是蔡家的?这是公家的!你搞资本……主义!”
要不是时间不对,宝然真能笑场。都什么时候了,这孩子还能想起这么一句来!
蔡小牛年龄同宝晨相仿,个头似乎也差不多,但可以看得出要比宝晨壮实许多,而且看那神色气质,也是个当惯了领导的。听见二蛋同兵娃儿很没营养的对话一皱眉,不耐烦地说:“啰嗦些啥子?上!先把东西截起下来!”
其实蔡小牛的本意,是想叫二蛋去单挑宝辉,毕竟他们两个年龄最相近,势均力敌,而且自己这边人数占了优势,气势上就压倒了对方,这样即可保证胜利,又不会落下恃强凌弱的话柄。可他忽略了一点,这个二蛋正是去年嘴巴不好,不幸被江宝辉在腿上盖了牙印的那个倒霉孩子,对于平日沉默内敛,一出……口,就阴狠无比的宝辉心有余悸,怎么也不敢再次跟他直接对上。
可头儿的命令不能不听,二蛋于是向前冲了两步,中途擅自调整了攻击目标,冲着旁边打酱油的宝然就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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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势转变得太快,宝然毫无准备。被二蛋在肩头这么一推。身不由已。蹬蹬后退两步,一个屁股墩儿坐到了地上。还顾不上被地上参差的稻茬儿扎得生疼地小屁股。赶紧地双手向后撑过去——否则就会仰面朝天摔了脑袋。这一撑之下,双手顿时钻心地疼起来。坐稳了抬手一看。天哪。见红了!
宝然自然不会真像个孩子般嚎啕痛哭。可她实实在在不满两岁地小身体却不能听从大脑的号令,诚实地对所受到的伤害给出了最真实地反应。豆珠儿般地泪水滚滚而下,止都止不住。
泪眼朦胧中。身旁一条蓝色地影子蹿了出来,一脚踹过去,就见二蛋捂着肚子倒下了。同时警笛长鸣地哭嚎起来。
什么孩子嘛!比我还大四岁。居然有脸哭得比我还凶,真没出息!宝然一边看一边想着。一边很没出息地继续掉着小金豆儿。同时也暗自欣慰,咱家的孩子成长得真快。又一个保镖横空出世了!
这位路见不平拔脚相助的大侠,乃是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江宝辉小朋友。他出脚之后并没有像平时一样很识时务地转身就逃,而是面对着蔡小牛一伙,挺起了胸膛做大义凛然状。
这可不是二哥的一贯风格啊!宝然想想,回过头一看,果然,不知何时出现的宝晨正双手抱胸在后面压阵,在他的身后,原本应该分散在各地辛苦劳作的嫡系部队一个不落地从天而降,严阵以待。
那么,蔡家这头小牛今天,是被打了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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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预谋的偷袭遇上了组织的反包围,没什么好说的,硬碰硬开打。
宝然早被珍秀抱过了一边远远躲开,女娃儿们都在一旁瞎呼乱喊动口不动手。但由于对方的先锋二蛋极其愚蠢地找错了动手目标,整体舆论呈一边倒的局势,大家不约而同对蔡小牛一伙报以鄙夷的嘘声。
宝晨这边显然经过了严密的培训与布置,对方每一个人都有专人看住招呼,无一漏网,蔡小牛那边则是由他自己亲自上阵。时间一长就可以看得出来,蔡小牛的优势是力气大,抗摔打,而宝晨是一拳一脚的很有章法,宝然回想了一下团场大孩子们的游戏方式,嗯,实践经验比较丰富。
尽管首领蔡小牛很是顽强,被接连摔倒又不断精神百倍地再站起来,他的手下却有些顶不住了。有人开始撤退,还有的渐渐失了勇气放弃反抗就地缩成一团。
最后的结局也是毫无悬念的一边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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输人不输阵,只剩下小兵三四只跟在身边的蔡小牛并不忙着逃走,而是倔狠狠地放话:“今天是被你们阴涮到了,等到!别以为我们就怕了你!”
宝晨毫不退让:“你当然不用怕。除了你们谁也不会干那种以多欺少的事儿,一上来就把我家已经都快两岁的幺妹儿放倒了,好威风!”“两岁”两个字儿,被他咬得格外的重,直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蔡小牛又羞又怒,气急败坏地瞪了在刚才的混战中被人格外关照,揍倒在地上不敢爬起的二蛋一眼,其实这娃还是挺有脑子的,几次声东击西各个击破的战术都耍得不错,可惜的是管理经验不足,用人不当,手下总给他捅篓子。
回头再找那小子算账,这会儿口头上还是不能服软的,胡搅蛮缠的也要硬抗下去,“那又怎么样!谁喊他们来地里偷稻子!”
“就不能扯出点儿新鲜的,天天的就晓得攀这个咬那个,我看你这是贼喊捉贼!”宝晨鄙夷。
武斗结束,看来这两人要继之以文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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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小牛冷哼一声:“还说不是贼!正月十五也不晓得是哪家的贼娃子过来拽了我家的青菜!”
“是啰!你家那几根烂菜叶子金贵,可是得看好了!千年万年不得丢掉!”宝晨这会儿已经充分了解了偷青的意义,轻轻巧巧两句话,别看不带脏字儿,其恶毒不下于蔡小牛刚才的污蔑。不得不说,宝然爸新年时对他的教导,在某种程度上还是相当成功的……
江宝然一如既往的不纯洁,暗自思忖自家老哥可还明白偷青的另一层隐晦之意?天哪不能再往下想了……
她是不愿往下想,顽强的蔡小牛同学却偏偏愿意往下说,“你胡扯!我家青菜哪个不晓得村里第一,就是不给你家糊嘴巴!馋死你,气死你!”
这孩子的理论水平很明显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宝然寄之以深切的同情。
果然江宝晨立刻冷笑,“哪个还用到去眼馋,你自家上赶着要送起,收了是给你面子,不收是公道!”
宝然哀叹,乱了要乱了。宝晨个屁事儿不懂的小男孩儿,只知道要用一个稀松平常的事实给敌方以有力打击,却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得到这背后可能引起的恶劣后果。
蔡小牛跳起老高:“哪个上赶着送?你说哪个?红口白牙地没得胡说八道!你敢说出是哪个?”
江宝晨当然不介意说出到底是哪个在吃里爬外,有人却再也不敢让蔡小牛听下去了。观战的孩子们被分开,蔡三姑冲了出来,拎着蔡小牛的耳朵硬生生就给拽着往家去了。蔡小牛既痛又怒,连哭带骂,隔老远都还可以听得见他那惨痛凄厉的尖叫。
这边,不明就里的宝晨胜利地冷笑,还不甘心地冲着他们的背影喊:“哪个用到你家来假装好心!”
人还真不是在假装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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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三舅过来找宝晨。“今晚三舅看场,跟到去耍?”
秋收正忙,好些割下在田里的稻捆子来不及送去村里的晒谷场脱粒晒干,夜里就得有人值守,以防火防盗防……防馋虫。
宝晨立刻丢下碗,“去!我去!”宝辉兵娃儿当然也跟着嚷嚷要去,连珍秀都笑眉笑眼地说:“三舅啊,我跟到去帮你烧艾草!”只有宝然,依旧镇定地啃着手里的玉米饼,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宝晨一把将她拽起来,“妹妹也去!看场可好玩啦!”
宝然哀怨,您倒是慢着点儿等我把嘴里东西咽下去再说啊!
三舅将她解救出来,拍拍后背帮她把嘴里的一口玉米饼撑了下去,“慢到点!等幺妹儿吃完。都去!想去的都去!”
正文 第五十九章 中秋
难怪说看场好玩儿。最新电影、电视剧、综艺节目尽在。GGYY待熏蚊子的艾草烧过第一道,顺着竹梯子爬上了那专为看场人准备的高脚稻草棚,在干爽松软的稻草铺上躺卧下来,伸出头去仰望着满天硕大明亮的繁星,凉爽的秋风在头顶身下吹过,再听着地里纺织娘的鸣奏弹唱,惬意的很。
三舅准备的夜宵也与过家家的孩子们不可同日而语,很简单:烤红薯,还有一大锅肉汤。他居然还随身带了口小锅,在草棚子前面垒起三块石头架起火,不一会儿就咕嘟咕嘟,鲜香四溢。完了折了几根柳枝,就着锅捞起一块块白色的大块肉来,“趁热快吃!都来都来,这个好营养来!”
大孩子们落箸如飞,烫的吸溜吸溜的,还不停地赞:“香!”“好吃!”宝晨没忘记招呼宝然:“妹妹别光看着,下来我给你捞,可好吃啦!”
宝然居高临下趴在草棚子里,只看着他们不挪窝,她对于这锅白花花的肉的来源很是怀疑,出自三舅之手,恐怕不会是比较正常的田鸡野兔之类。
果然三舅接着就说:“幺妹儿快下来尝尝,机会难得!今天我的运气硬是好的,这么粗一条水蛇,一把就给我捞起……”
……我就知道!
很钦佩地看着宝晨几个面不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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