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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雪-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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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小子，你没说给你老子挣点气，考进去呗！考上就去，考不上就跟着爸爸我种田开车！”许国栋瞪了两眼许大山。
许小雪马上接住话茬：“是啊，考不上就不去！爸爸，我就去三中。庆中再好，每年还不是有考不上大学的，三中虽然普通，每年还不是有很多人考上大学啊！爸爸~~~”
许国栋看许小雪的神色，看她的确是下决心要去三中。正色说道：“上高中就是为了考大学，你爸你妈是太穷了读不起书。不管你去哪里读高中，目的就是为了上大学，你要想清楚了。爸爸妈妈为了你们读书，花再多钱也不心痛的。”
“爸爸，我真的想清楚了。前几天是我太不懂事了。”许小雪一本正经的回答。
“那好……”许国栋对着许小雪点点头。
余银花回到家时，堂屋的桌子上已经摆好了晚饭。余银花觉得全身的疲惫都不见了，自己家的孩子真是好孩子啊！
“你爸回来没？没回去村口看看。”余银花见只着裤衩的儿子随口说。
“爸爸早回啦，在晒台上冲澡呢！”
“你们先吃吧，我去冲个澡，赶紧点，一会晚了又停电。
许小雪和许大山笑嘻嘻的答应了。
电视里正在放《忍者神龟》，许大山很喜欢，许小雪多年不看动画片了，现在再看觉得还是很有趣的。
一家人还是一起吃了晚饭，在饭桌上再一次确定了许小雪去三中事。还没等收好碗筷，电果然停了。
“我收碗筷，你们爷仨去把竹床席子在晒楼上放好。”余银花是一家的指挥者。
许国栋点亮两盏用墨水瓶做的的柴油灯，放一盏给余银花用，端着另一盏跟着许小雪许大山姐弟两上了楼。
许家的二楼上只有两间房……一间正屋一间房，其余的面积都留作了晒楼，很宽敞，晒谷子棉花什么的特别方便。夏夜里，这晒楼就是极好的纳凉的好地方了。
许国栋从楼上的正屋背出两张竹床，许小雪许大山麻利的铺上席子放好枕头，躺在一块儿说悄悄话。
许国栋坐在一边抽烟，看着儿女嬉闹，心里有点满足有点沉重。这几天因这许小雪读高中的事，找了不少人，亲点的亲戚没门路，远的花了不少钱。花钱倒还好说，就是那些人的高高在上的样子，若不是为了孩子，怎么会陪着老脸去求人？只希望以后这两个孩子能争气！
“不怕蚊子啊！”余银花将一支点着的艾草插在墙角。
“爸爸，讲故事吧，我要听聊斋！”大山滚到爸爸边上，让位子给妈妈。
“就说一个借歇（住客店）的故事吧！”许国栋抽完最后一口烟，笑笑。“听了别吓得不敢去上上厕所就好。从前，有个湖南人到我们这里做生意，那天天黑了，就得借歇……”
许国栋讲故事很吸引人，声音异样顿挫。许小雪在夜色中泪流满面，她不知道从前的自己为什么那么轻易的抛弃了这一切：夏夜璀璨的星空，四野动听的蛙叫虫鸣声，飞来飞去的萤火虫……那么义无反顾去远方拼搏的许小雪遗失了她的过去，却也没有找到她的未来
4．过渡章
许小雪上高中的事定下来了，许家的气氛变得明快起来。
许国栋余银花夫妻俩开始忙收早稻和插晚水稻的事。许小雪也得搭把手，更别提半大孩子许大山了。大山和村里的男孩子摘了次葡萄去水库抓了一次鱼后，就随着家里大人忙前忙后了。许小雪看着弟弟那忙乎劲，心里忍不住感叹，莫怪农村人重男轻女，很多活儿男孩子做得好，女孩子就没那副身板力气了！所以村里的女孩子，大多能干又懂事。许小雪镰刀挥动得更快了，虽然比不上男孩子力气大，但是像割稻插秧这类不要力气的农活，女孩子是不比男孩子差的。
村前的水田里都是忙活的村民，田埂上一垛一垛捆好的稻谷。偶尔一阵阵风吹来，传来了村民们的说笑声。
许小雪插完手中的秧苗，直起腰。“好酸啊！”许小雪背着爸爸妈妈抽了抽嘴角，要不是满手泥，她都想揉揉了、
“好凉！”她走到田边就这水壶猛喝了一大口！清凉的薄荷茶真是太舒服了！许小雪好多年没有这样在酷暑天干农活了，几天功夫下来，白嫩水灵的小姑娘晒成了黑脸姑娘~~~~（）~~~~一些大婶这两天常取笑她，脖子下面一圈白呵！
许小雪又休息了两分钟，又下田继续劳动了。
夕阳西下时，许小雪拖着酸软的身子往家里慢慢走。她很庆幸她家只有四亩的水田，再多了可真是要人命啊！她没精神的和村口几个长辈打声招呼就回家了，她这几天一直不太适应村里人与十几年后完全不一样的热络。即便是曾经和她关系很好的两个女孩子，她也不知道怎么和她们相处，大约是还没有适应好吧，她想。
一家人都很累，晚饭就是简单的煮了一锅韭菜鸡蛋面。
晚上纳凉时，许小雪盘算家里再两天就插完晚秧，她得去县城买几本高一的辅导书，这么多年没有接触了，尤其是物理化学，早就都忘光了！数学，她后来的职业和这个有关，所以问题还不大；英语、语文那就更好说了。
“妈妈，我进屋时，二婆婆问我们家什么时候忙完，让我们忙完了去他们家帮忙。”大山趁许国栋去厕所的时候，悄悄对余银花嚷道。
许小雪在心里一笑，大山这么小，就这么腹黑了，怕爸爸知道就只和妈妈讲，明知道妈妈是不会同意的嘛！
果然，余银花脸色沉了下来。
“他家那么多人，好意思说得出口？年年叫这边过去帮忙，你们是吃了她一块肉啊还是穿了她家一件衣服啊？今年你们两都不许去！”余银花想起前几天婶娘当着一大堆人的面嘲笑女儿小雪的事就有气。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有你这样教孩子嘛？二婶再怎么不好，看在二叔的份上，能帮就帮下。”许国栋说道，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许小雪和许大山两人偷偷的做了个手势，就知道爸爸会这样说。
许国栋父母早逝，上高中和学开车，都是靠二叔帮忙的。这几年虽然因着二叔的过世，二婶越发的尖酸，但都是能忍则忍了。
“如果不是看着你二叔的份上，这几年我会这样忍让吗？要帮你自己去，我可不去，你也别支使孩子们去，她前几天那样说小雪，还想我姑娘去帮忙？没门！”
许国栋很能理解妻子对孩子的维护，因为他也是个视孩子如命的人。别人笑话他，小事。笑话、欺负他的孩子，他能跟别人拼命！许小雪是他35岁那年才有的，大山是唯一的儿子，听妻子说到二婶嘲笑孩子，心里也有丝火气。
“不帮就不帮，我们自家也忙。过几天帮他家把谷子都脱了就得了！”
小雪和大山听到爸爸的话，相视一笑。
“爸爸，后天我想去县城的书店买高一的书！”许小雪马上提出要求。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大山马上响应。
许国栋对孩子的正当要求一向没什么意见。“妈妈同意了，你们就去。”
余银花想了想，就说：“我和你们一起去，小雪上高中，要买两套新衣裳，把日用品也买好。给你们爷俩也添套合身的，现在上街的人不多，正是衣服便宜的时候。”
“妈妈真好！”许小雪姐弟俩高兴极了。
5．进城
进城
不过两天，许小雪家的晚稻秧插完了。剩下的只是将早稻脱谷了，许国栋这个时候就是最受人欢迎的了。他开拖拉机帮人脱谷，按场数收钱，短短十几天，能挣上几百元呢。自家的谷子则是最后打场的。
余银花既然说出今年不去隔壁二婶家帮忙，这天就一大早和许小雪姐弟出门准备进城了。
许家坵离县城不太远，只要坐上小巴或三轮车不过半个多小时就到了，问题是许家坵正好在两个镇的中间，不好坐车，得在公路上等从镇上开往县城的车。完全得靠运气。不过许家三人今天运气不错，才到公路边站定，一辆大三轮就突突突的开来了，扬起一阵尘土。
车里的人不多，就一男一女，看起来像夫妻。带着两大袋新稻谷。
“大哥大嫂子，带这新谷是去走亲戚啊？”余银花看着两人，开口问。
女人穿着蓝色的带着补丁的衬衫和黑色的裤子，赤脚穿着一双沾满泥灰布鞋。也没不好意思，苦笑回答说：“哪里要新谷去走亲戚？是去镇上卖的……女儿欠学校的学费，这初中毕业了学校就没给发毕业证，没毕业证，这去广东就进不了好厂呢。所以就和当家的将刚脱好的谷子卖了，交给学校换证呢。”
“这时候的谷子价钱低了啊，一百斤才二十多块钱。你这谷子好，等到天冷或明年春天去卖，价钱要好很多呢。”余银花看了看那谷子说。
“这也是没办法啊，家里的亲戚都欠了债，这能不借就不借。”
“哎，这几年粮食价钱太低了，要不是政策规定要向国家交粮，好多人怕是不种田跑出去打工了。”
女人听了这话，和男人连连点头。那男人还看了眼许小雪。“这是你家姑娘？读书了还是？”
余银花看了看老实坐着的许小雪姐弟俩一眼，笑道：“是啊，这是我姑娘。也是刚初中毕业呢，不过她读书早，现在才十四岁，去打工也没有人敢要的，我和她爸都认为还要把她送去学校呆几年，大点了懂事了，做什么都踏实些，我们做爹娘的才放心呢。”
那女人看了看余银花和许小雪姐弟两的穿着，心里知道这家人日子不差才会这样讲。
“我家姑娘才十六岁，她下面还有两个小的，也是没办法，实在是负担不起啊！再说这女孩子，读过初中就不差了，不光是认得几个字，连那美国话都能讲两句呢。我们村里的几个在广东打工的姑娘，小学刚读完呢，这才去了广东几年功夫？家里都做新楼房了！”
说话间，时间也过得快。四水镇到了，夫妻俩抬着粮食下了车。
“听到没？小雪，你可要好好读书啊，妈也不是非要你上什么大学，你说说，要是你不读书能做什么？没有一技之长，就算年纪大了才走远，你爸和我也不能放心啊！”
“妈妈，那我呢？要是我走远了，你们就放心啊？”许大山故意问道。
余银花拍拍儿子的脑袋。“你是个男孩子，只要不走歪路，大了就能自己出去自己闯闯，不管挣没挣到钱，也不怕人欺负去了。你姐姐呢，是个姑娘家，被人欺负去了怎么办？能比吗？”她看大山得意的样子，假意扭扭他的耳朵。
“就算是这样，你也要给我打消出去打工的心思，老老实实给我读书。你看见了的，种田多苦啊！一年到头，就只有吃的粮食，落不下几个钱，要不是你爸爸开拖拉机到处找活做，我们家的日子还难着呢！你不好好读书，以后真的种田啊？”
许大山知道妈妈和爸爸说的很对，虽然他也对南下广东有点小小的向往。
许小雪一路听着妈妈的话，看着车门外尘土飞扬的公路，再想想十几年后宽广的柏油路和快捷的城乡公交，妈妈说的道理都对，可是在她和弟弟都上大学后，在身份证都换了后，为什么家里的经济状况反而更加窘迫无比呢？为什么没有随着家乡的飞快发展而前进呢？还不等她想出答案，县城到了。
这个时候的县城，最高的楼不过七八层，街道也就那几条，就是最热闹的正大街上，房子也都是灰扑扑的，完全看不到十几年后的繁华。但是在余银花和大山眼里，已经是难得的热闹了。
三轮车停在县城边上的路边，车费也不贵，一人两块钱。余银花问了问司机师傅回镇上的时间，就拉着许小雪许大山往历城市场去了。历城市场类似于大城市的那些外贸批发市场，一家铺位挨着一家铺位，衣服鞋子布料毛线什么的，应有尽有。
逛市场的人不多，那些摊主看见余银花三人，热情得不得了。听说是为许小雪买衣服，马上把她拉进去，一会说这件好一会说那件好。就差没把许小雪说成是下凡的仙女了。许小雪虽然知道自己长得不错，但是晒得黑乎乎的，只能说不难看罢了。无论什么时候，生意人都有一双天花乱坠的嘴啊！
她一向偏好蓝色的衣服，不过这个时候这个地方，衣服都只能说还好，别指望款式和质量同时很好就是了。逛了老半天，终于在一家店里面，许小雪挑着了还不错的衣服，质量不差，款式也不土的淡黄色的T恤衫。许小雪不打算再到处看了，同样的款式又拿了件红色的，裤子则挑了件淡蓝色的牛仔裤和蓝色的运动裤。试衣服的时候，许小雪对着镜子左右照了照，恩，胸部刚刚隆起，腰肢很细很柔软，腿也不粗。身高嘛，应该是一米五四。进了高中一定不能长胖了！许小雪暗暗想。
许小雪上一次的高一，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了。本来清秀的小姑娘在来了初潮后，开始发育了。而当时许小雪，因为是买进庆中的，心里老觉得憋了一口气。就天天坐在教室里面学习，什么运动都很少参加，朋友也没有几个。成天不动的后果就是：在高一的上学期，虽然身高很快的到了一米六，但是体重足足增加了二十斤！这导致后来的整个青春期，许小雪同学都被归类在肥胖人群那一类。所有女孩子在青春期所拥有的或美丽或酸涩的初恋，在许小雪这里完全没有，她只有苦涩的暗恋。而伴随着肥胖而来的还有另一个严重后果：许小雪的八百米高一从来就没有及格过。在高中二年级，她的体重固定在120斤，虽然不是班级里最胖的人，但是却是体质最差的人。三天两头的感冒，四、五月份时，别的同学都穿上春季的校服，她呢？春季校服里面要穿毛衣，时时得带着外套……
想到从前的悲惨经历，许小雪叹了口气，这一次，一定不能重蹈覆辙了！
余银花对许小雪买的衣服很满意，两套衣服130元，虽然有些贵了，但是穿在女儿身上真是好看啊！她盘算着，干脆在这家店里给儿子和丈夫也买件衣服得了，多买好砍价！打定主意，她就指着几件男装，要大山试穿。
许小雪看那些男装，大多是运动服和衬衫之类的，没什么好看的。只需要挑料子好点的就是了。看着大山一件件的试，许小雪摇摇头。这个年龄的男孩子最不好选衣服，不光因为个头长得快，也因为挑选的种类实在太少了哇！
大山其实还是穿衬衫比较精神呢！许小雪拿过件蓝白竖纹的衬衫让大山换上，几个人连连说好。
看余银花给爸爸挑衣服，许小雪让店主拿过一件浅红色绣银花的针织衫，很适合余银花这个年纪的妇女穿。妈妈身上的衣服应该穿了好几年了，也应该买件新衣服。
“哎呀，小姑娘眼光真好，这件衣服今年好多人买的，说是南边正流行呢，你妈妈穿上肯定好看！”店主连连夸奖着。
余银花本来没有打算给她自己买衣服的，最后拗不过女儿和儿子，咬咬牙，买了！最后讨价还价花了半天功夫，二百块，选的衣服全包起来了！店主最后连连说要许小雪他们再来照顾生意云云。
出了市场，就是县城正大街，余银花给许小雪买了手帕香皂洗发水等生活用品，就和许小雪许大山分开来走。她往菜场去，买点菜带回家。许小雪姐弟就往书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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