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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师与尔解道袍 网络版完结-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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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拉拉扯扯走了一段路,直到淡出人们关注,我才放开他。
巷中,小乞儿缩在墙角,满是防备地看我。
他看我,我看他,静了半天,我突然笑了出来。
“小崽子,就你手上这点功夫还学人出来混,是不是差点火候儿啊?”说着,我变戏法儿似的自手心抛起一小把金瓜子,又一一稳当接住,正是我刚才用破石子儿,从胖大富腰间掉包出来的。
我暗想,小乞儿或许见过金瓜子,却估计从未一口气见过那么多,颗颗光泽饱满,在阳光下格外耀眼,很快,小乞儿眼睛里也开始闪现同样的金光。
至于后来我忽然善心大发,提议要教教他们这帮小乞丐如何从头修炼偷技一事,他更是忙不迭地答应下来,点头如捣蒜,好像生怕我反悔。
小乞儿年纪不大,看着也就七八岁模样,一路小跑,兴奋地领我回了他们的聚集点。
竟然是城西死角一处废弃义庄。
说是废弃,就表示已经没有了看守人。
无人看守,但义庄里的棺材却不少,就这古怪味道判断,十多口或是黑漆漆,或者破烂烂的棺材里,至少半数,都不是空的……
这帮小毛头的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跟死人睡一屋都没意见。
我并未过问是什么原因导致这群小毛孩需要流窜到义庄做避身之所,至少他们看上去对现状还算满意,尤其在小乞儿带回了我以后,义庄里就炸开了花。
小乞儿添油加醋,将我日里妙手空空的本事描述得登峰造极,于是乎,那帮自来熟的小毛头们开始整齐划一地朝我投来倾羡目光,其眼神游移朦胧,神情盲目崇拜,是俨然已在幻想日后的康庄大道——除了这四个孩子的首领,那个看上去年龄最大,也是长得最秀气漂亮的少年。
这便是我和方迤行的相遇了。
十二岁的方迤行沉默寡言,对于我的现身并未发表什么意见。
我想也是,照理说,有人愿意和乞丐们一同住在义庄已是极度不可思议,若想住,没人会拦着。
看到四个小乞儿叽叽喳喳围在一起,我很容易地忆起小时候和老丐一同度过的岁月。
能靠偷拿技术将自己养到十二岁,供给老丐年迈时的药医钱,还有他去世后的安葬费,我手上的功夫绝对不是吹的。
只是,既然是绝招,也不是三五天能够教得完,不过寥胜于无,小乞儿们对于我的传授显然十分高兴,只因得手率越来越高,他们用不着饿肚子了。
对于他们的崇拜,我感到有些自满,可这种自满,却偏偏在方姓少年面前发挥不了什么作用。
其他四个都学,独独就他不学,是以没有多长时间,作为首领,他却是上缴最少的那个。
这么漂亮的孩子,没有被人贩子卖到牙行,无缘无故做了乞丐还养成一副怪脾气,我虽说不怎么好奇,但想着用观察方迤行来打发点时间,也不是不行。
他上街,我跟着,他乞讨,我跟着,若在日暮之时还没有什么收成,他便会在回义庄的路上,找个沿街的墙角蹲守下来,那我也跟着!
方迤行生了一副爱搭不理的脸,说他是清高吧,却又有问必答。
我跟了几日,没靠太近,他当我是空气,我也没想搭理他。
只是一事,确实迫在眉睫。
我想,他既然是那几个倒霉孩子的头头,时间不等人,还是找个机会跟他说清楚比较好。
于是这日,在街上挨到点灯时分,我看方迤行还没有回义庄的意思,干脆上前,于他乞讨的街角边盘腿同坐。
人都坐到他旁边了,他这会儿还拿我当空气,我就有点不乐意了。
我拿手肘拱了拱他,他侧首过来看了我一眼,复又别过脸去。
我见他没什么意见,清了清嗓子,才一本正经道,“我是干什么的,说了你大概也不知道,只是你必须晓得,我接下来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他闻言,再度淡淡看了我一眼,小破孩儿脸上乌七八糟的,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却格外闪亮,“你说。”
我狠狠吸了口气,压低嗓音,凑近他耳旁,用专门吓唬小孩儿的语气幽幽道,“我观察许多日了,估计近期义庄里就会有尸变,还是很凶残的那种。你必须带着你那帮小的们离开,那个地方住不了了,会闹出人命的。”
听到尸变,少年眼睛居然连眨都不眨一下,这次便换我怔住了。
莫非,成宿听那些丧尸闷在棺木里磨牙打颤,不是只有我一个?
他也通晓茅山巫术?
……不对!他不信我!
臭小孩。
我正欲撸起袖子道我绝对没有半分虚言时,一直垂着脑袋的方迤行突然开口了。
“都是一死,没有地方可以去。”
看我发愣,他难得好心地继续解释,“城里有歹徒,入了夜专门屠杀小乞丐,原来我们这一帮人,有十个。”
现在只剩下一半。
我“咦”了一声,心想江南美地居然还有这么变态的事,对这个地方的好感顿时下降了一大半。
老实讲,施姑娘我下山是为了游山玩水的,行侠仗义惩恶除奸,那都不在我的兴趣范围内,什么屠杀乞丐的凶手啦,尸变吃人的预言啦,我能给他们提个醒儿已经仁至义尽,至于方迤行要不要听我的,我并不在意。
有道是,天定,命定,皆是注定,天道轮回,吾等修仙之人悟得比常人透彻。
只是,若屠杀乞丐的事是真的……我抬头看了眼天,夜幕中乌云密布,极难见星,不禁叹气嗫嗫,“这都已经入夜了,你怎么还不快些回义庄?难不成就不怕凶徒盯上你?”
这次,方迤行不答话了,就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好像他面前地上只放了两个铜板的破碗有多大意思似的。
破小孩,就是爱闹别扭。
“那好吧。我去弄点宵夜,等会儿来找你,一道回家啊。”
我拍着屁股站了起来,听天边隐隐传来闷雷,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一场大雨了。
雷雨天,我最喜欢的天气。
蹦蹦哒哒跑去酒楼弄了两只小油鸡,吩咐店小二剁吧剁吧包了起来,这会还未吃到嘴,那包不住的肉香已让人心情好到了极点,我豪气地出了门,提着油纸包甩荡,哼着小曲儿按原路返回。
从离开到回来,前后不过片刻时间,但在城墙角破陋屋檐下,显然已经没了人影。
作者有话要说:妈咪妈咪轰,保佑多点妹纸来看文。
4
4、禽兽师父,洗心革面吧!(四) 。。。
章零④
眼见墙根儿前着没了人。
方迤行用来乞讨的瓷碗碎了,裂成了两半,还缺了一块,两个铜板被甩到了地上。
天幕被电闪擦亮,复又寂暗,明明灭灭间,眼前场景让我觉出几分狰狞。
见惯了生杀场面的我,居然会在这时,生出背脊发凉的感觉。
我突然觉得,我大概是明白了。
为什么方迤行从不和其他四个小崽子一起行动,为什么总是一个人等入夜了才磨磨蹭蹭回义庄,为什么刚才我反问他“入夜既然危险,为何还不回去”时,他眼里会在瞬间涌起不可名状的东西……
耳旁雷声越来越大,像是某种情绪累积到了极限,颤弦断后,暴雨滂沱而下,须臾给我淋了满身透凉。
糟蹋了我的小油鸡。
宵夜被破坏了,我心情实在坏到了极点。
我想着不能光我一个人心里发堵,那多孤单,于是我即刻打定主意要给从我手上抢人的那位添点堵。
等我冒着雷雨找到方迤行时,衣衫单薄的他正被一个手拿杀猪刀的彪形大汉抵在高墙之上。
就是到了这时,他脸上的淡然还是维系得天衣无缝。
比起疯汉手上尺把来长、闪得明晃晃的屠刀,他的冷静更让我觉得毛骨悚然。
雷雨声中,男人骂骂咧咧着什么,许是少年衣衫被血染透,旋即又被雨水冲淡的样子令他格外兴奋,但也就是一瞬间的功夫,疯汉嘴里连贯的叫骂突然变作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
屠刀从疯汉手间掉落,他痛苦地捂着眼睛,滚到了地上。
伤得不轻的方迤行失了支撑,一道摔倒在泥潭里,颇是狼狈,瘦弱的身子纹丝不动,没有半分要逃跑的打算。
我猜想,他是不是正在享受疯汉痛苦的模样?
因为除了表面力量悬殊,那疯汉才更像是少年精心筹划已久欲要捕杀的猎物。
骤急雨点砸碎水泊镜像,片刻后,方迤行低垂的视线在那处看到了我的倒影。
他蓦然抬头,隔着朦胧雨幕与我对望,原本死灰一片的眼中,拨云撩雾透出些惊慌。
这别扭孩子。
我抹了脸上的雨水,顺道拧了拧湿透的袖口,上前一脚踢开忙于打滚的疯汉,复又蹲□,将虚弱十分的他驼在背上,嘟哝的口气有点不悦,“不是说好了一道回家的么。明知雨下得这么大,你一个人还乱跑什么?我又没有伞,为了找你都淋成这样了。”
不知道是因为淋了雨还是失血过多,背上的身子很轻很凉,并没有一个十二岁少年该有的强健,我侧头看,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见少年没了血色的嘴唇近在咫尺,抿了好几次,像是想开口说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我托了托他的腿弯,好心道,“你想报仇,可以跟我商量的嘛。虽然我不一定会答应帮这个忙,但你至少也可以问问啊。实在不行就求求我,说不定我一开心,就答应了嘛……你看你现在,受了伤,我还得驼你去医堂瞧病,也是件麻烦事……”
少年挂在我颈子上的手失了力瘫着,间或又紧张得簌簌发抖。
就算再倔强,毕竟还是个半大孩子,自刚才拿瓷片扎透疯汉的眼,到现在我依旧能感觉到他的心有余悸。
打肿脸充胖子。
拍了拍他的手,我妥协着宽慰道,“算了算了,今天下雨打雷我心情好,就背你去瞧病吧。”
说着,迈脚往巷外走去。
我想,屠夫疯汉对我的突然出现,还有我根本抓不住事情重点的表现很是不满的,如若不然,他也不会在听我说要走之后便顾不上眼睛疼痛,重新抓起砍刀冲了过来。
听到身后吼叫,方迤行原本箍着我的手改扶为推,勉强说了句“走!”,就挣扎着要从我背上下去。
哎,我觉得特别憋屈,不给他们显显身手,都以为我真是靠着神偷技能过活的。
阆风派执剑长老霆钧真人,没有你们想得那么不堪好吗。
我转身,冲挥舞着砍刀跑了一半的疯汉横眉竖眼喊了一句,“你站住!”
然后他就站住了。
对于他的身体因何会背叛主人且听从我的命令,无论是他,还是我背上的少年,似乎都没有预料到,也表示无法理解。
背着方迤行往上颠了颠,让他搂好我颈子,我冲着屠夫,一字一句耐心道,“我是干什么的,说了你大概也不知道,只是你必须晓得,我接下来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背后少年勒着我颈子的胳膊突然一紧。
我咳了咳,缓口气,继续道,“为了保证我们没有找错人,我现在问你——你,是不是就是那个喜欢入夜后专门屠杀小乞丐的凶手啊?”
“是。”疯汉回答得很干脆,说完后他就吓着了,看样子是想摇头否认,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
真是的,真人我引以为傲的缚身术和制神功,是那么容易抵抗的吗?
凡夫俗子!
“很好很好。”我顿了顿,又察觉这阵雷雨丝毫没有要消停的意思,电闪雷鸣不止,就这么留在户外,似乎……有点危险。
我对身后快昏迷的人“喂”了一声,他没做声。
少年的脑袋就耷在我肩头,我一侧首,嘴唇便十分不小心地擦过了他冰凉的面颊。
脏乱的小脸蛋被雨水冲洗过后,露出了本来模样,看上去像极剥了壳儿的水煮蛋,很白,很……滑。
我有点不好意思,耳根一下热了起来,觉得自己像是那种专门乘人昏迷后吃豆腐的坏人。
事实上,我的确就是那个乘人昏迷吃了豆腐的坏人。
并且,现在坏人心里有些愧疚。
我朝方迤行脸上吹了口热气,道,“我同你打个商量如何?我呢,帮你摆平他,你呢,好好去治病,然后明天就遣散住在义庄的小乞丐,怎么样?”
少年不答话,若不是抓着我肩膀的手微微往肉里扣了扣,我还以为他真晕了。
他不回答,我就当他默认了。
我满心畅快,认为今夜的折腾到此差不多该结束了,抬头对已经石化了的疯汉解释道,“其实入夜出门作案,是很危险的,尤其是雷雨夜,你拿个大铁刀满大街小巷到处跑,万一被雷劈到,岂不是得自认倒霉?”
疯汉没回答我,僵硬的嘴皮子想动也动不了,一只眼睛被捅得稀烂,不住往下淌血,另一只睁得老大,额头青筋满布,眼中开始流露出不解……和惊恐。
惊恐就对了。
施姑娘我不给点颜色给这帮凶徒看看,他们还真当这个世界是围着他们转的。
约莫着背上的方迤行是真的不行了,我也冷得够呛,又没有多余的手去结果疯汉,仓促间我打算应付了事。
“来来来,我们速战速决。就现在,你,把你拿刀的右手举起来,对着天空,举高了……对!诶,没错,就这样,姿势很标准。”
然后,我便驼着背上的小麻烦往巷外走去。
出巷之际,我辨了辨前往医馆的道,认准方向后,在淅沥雨幕中气沉丹田,好心扯着嗓子,高声吆喝道,“下——雨——啦——!打——雷——啦——!”
话音刚落,抬头只见一条雷光电闪的通天巨龙从厚重云层中应声而下,屈尊降贵地,怒吼咆哮着直接冲向我们身后的小巷。
震耳欲聋的轰炸具有何种毁灭力,我相信不用多说,背上的少年一定知道。
方迤行一直瘫软的手忽然用力扣住我的肩头,而这次,没有再抖了。
宵夜的小油鸡没了,我不是很高兴,可想着背上的少年急需看诊,只好加快步伐朝医馆前行。
以为雨夜惊魂到这里,就该差不多了吧?当初我也是那么单纯地想的。
谁知,这夜远不是解决一个变态屠夫那么简单。
##
待和方迤行折腾了大半夜,先是敲开医馆威胁郎中替他包扎伤口,而后花钱跟人讨了两身衣服,我疲惫地背着他,他困倦在我背后打着伞,一路走回城西角义庄的时候,已经月落星沉。
人还没进门,便闻到院内极浓腥气,我明显感到背上人猛地一震。
垂首再看,自半掩着的破旧木门下流出的雨水,隐约带了红色。
见鬼,我这乌鸦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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