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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不许谈恋爱 (完)-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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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脸那么平静，对于我的质问，她甚至连睫毛也不会颤一下下！这个令人陌生的小波，看起来那么遥远，我不知道，自己以前认识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你们不是听到了吗？”她生硬地把脸撇到一边，打算不看我们。“太无聊了，总想找点刺激的事做做看吧！你不是应该感谢我吗？没有那短信，你一辈子也别想当原野的女朋友！”
脸上那红红的一块，是婕妤的作品。她那皎洁的脸庞还是我所认识的那个小波，但她的声音，却已不再是了。
“……”
“别告诉我，你和我好，不是在利用我。其实大家都一样……”她轻飘飘的说着，望着阳台下热闹的操场，目光里没有温柔。
“你故意的对不对？小波，我承认……我可能得意忘形了……我以为……”我不想小心翼翼，但事实上，我从婕妤的眼里，看到自己那悲切的倒影。
“你知道什么叫陪衬人吗？”她突然转过脸来，声音异常怪异。
答非所问，我摇摇头。
“和你站在一起，我很满足。因为你那么差劲，对比起来，我会显得更完美。老实说，没有谁不喜欢被人称赞吧？大部分人都会明白，只可惜原野的眼睛一定有近视。明眼人看到我们俩站一起，谁都会先称赞我的，不是吗？我那么做……只是人之常情罢了。”她撩开披肩的秀发，根根爽利的发丝闪烁着冷僻的清辉，我看着她，觉得眼眶燃烧着，快要把自己吞噬……
“那高兴呢？那小子的事呢？”婕妤冷冷吸口气，沉声说着，闪亮的目光瞪过去，像两把飞刀！
这似乎才是关键。
直到此刻，我才看着她那美丽的面庞龟裂出一丝痕迹，她顿了顿，然后漠然地注视着我们——
“因为他说我搞错了。”
“什么？”
“他居然说是我把事情的顺序弄反了——因为你的关系，所以他会对我温柔。既然如此，我只能跟你划清界线了。毕竟，我是习惯被称赞的那一个，要我凌波当别人的陪衬，我不干。”
她不干？
就这样？
这么冷静的分析，原来只是这样？
我呢？
“我不是因为你特别出众，才和你交朋友的……”
如果是我的朋友，就算是浑身99％的地方都令人讨厌，也没有关系！只要那1％，只要有那么一点点，是真的美好，我就可以全心全意地陪衬你……
为什么你现在不肯呢？
“对不起，快上课了。我再留在这里，八成她会再打我一巴掌吧？”轻轻颔首，她就要这样离去，若就这样回到教室里，我们……我和小波，也许永远不会再有交集——
“喂！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这叫损人不利己！就算是当坏人，你那种做法也是最差劲的一种！你真打算去偷试卷？”格外恶意的贬损，从婕妤的嘴里轻易地流泻出来，她看着小波，像是怜悯多过于憎恶。
而小波，则静静地看向前方，那似乎延伸到看不见的终点一般，无比漫长又无比熟悉的走廊，一步步走向前，再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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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样，至少谜底揭开了。”站在顶楼上，婕妤扶着栏杆，似乎有点危险地把整个上半身探向外边，像是迫不及待想要接近那无垠的苍穹。
我看着手腕的电子表，数字毫无意义的跳过。突然觉得这样跷课并没有任何意义，但除了学校，我们能去哪里？
离我们远远的，顶楼水塔旁边仍旧是原野的王座，他居高临下地占据着水塔下的阴影小憩，默默地守侯着我们，没有任何评断。
小波说，都是因为无聊。
因为当好孩子太无聊，所以会那么做，这样解释起来，多么顺理成章？她和普通的闹别扭的小孩一样。
小波说，她只当我是她的陪衬。一旦我这个陪衬反客为主，她便会把我抛弃，因为我这个‘陪衬’实在不够格。
这样想来就很正确，她并没有错。我打破大家和谐的关系，自然由我个人承担孤单的寂寞。
可我并不寂寞。
至少，身边有原野，还有婕妤。
“她比较寂寞吧？就像上次在校长办公室，现在看来，她不完全是假装的逞强。”婕妤有一搭没一搭地踢着水泥拦墙道：“一开始，发现你除了她之外还有可依靠的地方，她应该是好奇心比较多。可是在原野家里，她发觉自己并没有得到以往一贯的重视，所以一气之下，就使了点小性子……这样的人很普遍，她不是唯一的，你也不是唯一的。”
婕妤的语言，还是那样指代不明。我却似乎觉得能理解，小波不是唯一，我也不是……
“然后，原野的反击实在太出人意料，她可能也后悔了。所以安安份份地跟着我们一起，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和我们在一起时所说的话，可能连她自己也分不清哪句是真心的，哪句是伪装的……这种人太多了，数也数不清啊！”她拨弄着自己的刘海，以平静的口吻分析。
“只可惜，在我看来，她真的喜欢上高兴那小子！真奇怪，同学三年，也不是从来没见过，但所谓一见钟情，也不定是指非得第一眼就看上吧？可能是在山上，也可能是在我们下山的时候，真心喜欢上一个人，大概不需要一分钟吧？”她有些失笑地轻轻巴我一掌：“所以呀，我可能也不是真的喜欢过原野！大概只是习惯的，看到青梅竹马被人抢去，心理有点失衡呢！”
似乎是想开导我。
我回以一个微笑，是的，我明白。
一些小小的，淡淡的记忆碎片，总是会影响我们的判断，总是会左右我们的快乐。也许这就是小姨为什么会突然急着结婚的原因。因为她在意着一些小小的琐碎，只是那些在她看来无比重要的琐碎，在旁人眼里并不能理解。所以她更着急，也更痛苦，因为——以往总能理解她的‘我’，这一次也成为了那些‘旁人’中的一员。
“可能就是因为真心地喜欢上了某个人的关系吧？我觉得，她疏远你，并不是在生你的气，而是在气愤着自己吧？因为大家都很骄傲啊~~就像她所说，谁不喜欢只有自己被称赞呢？”转过身来伸个大大的懒腰，婕妤似乎在开导我的同时，自己想通了什么——她的脸变得晴空万里，第一次看到她会这样笑出来——张扬而纯白的，一张美丽的笑脸——
“啊~~啊~！总算明白了！原来这样的人，脑子里想的是这么回事！看到你们，才发觉以前的自己很幼稚，只知道一个劲地抱怨，讨厌这个讨厌那个……哈哈~不晓得怎么回事，打了她一巴掌之后，好象以前所有不开心的事都一溜烟不见了似的，心情爽呆了！”
她似乎突然开朗起来了。
看着突然变得如此振奋的婕妤，我不由得感染到些许不同的力量在身体力苏醒。忍不住由衷地笑着，然后——
低下头开始抱怨：“婕妤呀…以前就很想说了，为什么你一个女生，说话像个男生一样啊？什么＇爽＇啊~~什么＇干＇啊~~拜托——身为一个女孩子，我很替你妈妈难过耶……”
人那么漂亮，却完全没有女人味嘛！
“耶~~？！你这家伙很过河拆桥哦！怎样？被原野称赞厨艺好，你就自我感觉很有女人味啦？你这个鹦鹉螺！三叶虫！别看我长这样，眼大胸又平，现在就流行我这款的啊~~看我的必杀！天诛！”
飞来就是一堆花拳绣腿的组合必杀技，琅琅的笑声过后，我们再次看向遥远的蓝天，那里已经变成了最可爱的颜色——
几天过后，小夏她们的小考成绩位列班级下游，我们便明白了那件事的后续结果。
就如同婕妤所说的，如果小波选择继续虚伪下去，她也许真的有办法从老师那里弄来考试的重点，但事实上，那像一个试炼，小波选择了维护她那柔弱外表下强硬的自尊，所以，班上的气氛变得异常险恶，说是‘一触即发’也不为过！
女孩子的报复，也许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之一。
就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定会竖起背毛，睚眦必报地朝始作俑者身上挥去爪子！
而小夏她们的‘惩罚’尤其隐晦。在老师无法管及的地方，肆无忌惮地发泄自己的怒火，小波几乎当了近两周的班级公仆！
举凡是领作业本、擦黑板这种小事，或是打扫清洁之类的体力活儿，班上的人第一个会把她‘推举’出来，那并不是一种值得炫耀的拥戴，而是一种集体性质的排斥！
“她们一定把那件事到处传开了！”虽然还没有切实地传进我们耳朵里，但婕妤很理性地根据现实作出判断。
所以，往日里小波的忠实簇拥，也就是班上的男生们，也加入了‘集体欺负’发行列。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你的气也该消了吧？”临近放学，众人都在准备作鸟兽散，大家都收拾着书包，只有小波一人从位置上站起来，孤单地走向清洁角，看来已经认命。
这时候，婕妤狡黠地转过脸来，冲我小声道。
“啥？谁生气了？”我不明白。
“切~~别告诉我你知道真相时一点不窝火！”
说不难过是骗人的，但我觉得，谁都没资格惩罚谁。
“婕妤……我现在才知道你本性恶劣！”
“那当然！这是她应得的！但凡事不能过分，不信你问问你亲爱的，是他出的主意！”这女人将责任撇得一干二净、两袖清风！
那个别人口中的‘我亲爱的’依旧在睡大头觉！
“喂？是你吗？原来是你！”我气煞，用力推走他的瞌睡虫。
要论及号召力，可能连高兴也要对这家伙俯首称臣！
“关我屁事！”澄清的琥珀色眸子一片清朗，他哪里有在睡，只是习惯趴在桌子上而已！
我终于明白婕妤那满嘴粗口从何而来了！近墨者黑，青梅竹马的影响力太大！
“你带头起哄的哦？！”我疾言厉色，严肃地指出这是要不得的行为！
“我只是叫那女人别多管闲事而已。”低沉而略略哑然的声线镇定地阐述着，他指向一旁偷笑的女人：“说谎的人一定要受到惩罚，至于惩罚多久，由你们拿捏好了。”
不负责任！都不是好东西！我恨恨地看着婕妤那小样儿，虽然早知道原野痛恨说谎者，但我想，这样已经足够了！小波没有抱怨哪怕一句，说明她已经坦然接受一切！
“哼！”打鼻子里哼了一声借以BS这两个小心眼儿的家伙，我不知何时有了巨大的勇气，丢下收拾好的书包，从位置上起来，大步走向清洁角，无视小波那诧异的目光，用力拿起扫帚，径自按照自己想做的事做起！
“拿来！”小波劈手夺走我的扫帚，丢回清洁角。
“干吗啦！”我夺回。
“要你管！”她又夺走。
“我喜欢！”我再次抢回！
一根无辜的扫帚，在我俩手中争来抢去，我一瞬不瞬地盯着小波，直到我看见她那美丽的眼睛里似乎刮起一股慌乱而狼狈的飓风，我知道——我没有做错！
因为小姨说——
每个女孩都是猫，但……每个女孩也是珍珠。
洁白的、无暇的、脆弱的…珍珠……
珍珠因为有坚硬的蚌壳保护，所以才珍贵。裸露在外的坚硬，其实是为了保留内在那圆润软弱的美丽……
“切~~这根扫帚跟你们有仇哦？要打扫就赶快啦！本小姐还急着回家吃饭呢！”径自拎起拖把和水桶，婕妤不知何时站到我们中间，那张总是骄傲的脸做作地一耸眉头，哼哼唧唧地率先走出教室去接水去了。
看来，她认为‘惩罚’已经结束了。
又或者，她认为，小波，已经明白了某种应该明白的东西了。
********** ********** **********
并不是完全理解了小波当时的想法，只是当我看着小波眼里晃过了什么脆弱的阴影，然后很强硬地低声说：“随便你们！”的时候，我知道，一切都可以过去，毕竟，只要大家愿意拂去往日的碎片，那些曾令我们不快的琐碎，也会变成让我们怀念的美好。
感激的泪水，我并不需要。即使她不再是我以往认识的那个女孩，我想，从现在开始认识，也不算晚…
第 14 章
第十一话
＇小姨，为什么男生可以那么直接？＇
＇怎么了？＇
＇有些事不应该先用嘴说吗？为什么男生会先动手！＇
＇呵呵……诺言，有句西谚说——冲动是少年的专利。＇
＇那是歪理！＇
＇诺言……你的身边，已经有了足够影响你的男孩子出现了吗？＇
＇小姨，你岔开话题……＇
＇诺言，正因为他足够影响你，所以你才这么生气吧？原来的你，与其说是个淡定的孩子，不如说是冷漠的……你总能很客观地看待身边的人事物，那是因为你总置身事外。不管怎么说，你在小姨心中始终是乖孩子，但如今的你，反而让小姨觉得放心多了……你会因为生气而找人抱怨，呵呵，不是比较可爱了吗？＇
＇小姨，你职业病犯了哦？我不是找你咨询的忠实读者，你岔开话题的习惯很严重耶！＇
＇诺言，每个人都有一双看待世界的眼睛，你不能要求别人和你的想法完全一样。＇
＇可是……＇
＇诺言，男孩和女孩是不一样的。我告诉过你，有种关于男孩的说法你还记得吗？——男孩子，是百合……＇
＇为什么是百合？＇
＇因为百合传说是世上最纯洁的花……＇
＇纯洁……？＇
＇对，传说中……百合是夏娃为亚当流下的第一滴眼泪变成的……＇
……
——
男生是百合？
能够想象原野那瞌睡懒散的面庞后面，像漫画里的花美男一样衬托着一大把百合花当装饰吗？！——答案是＇当然不能！＇——因为去年的年夜饭会吐出来！
“喂！你还不去做饭？！”背后冒出压抑而愤怒的台风腔，这头霸王龙已经在我背后盘旋好一阵子了。
慢条斯理地拿起橡皮擦，在他那几乎喷火的目光逼视下，我左一下右一下地擦着作业本上的手绘几何图，再凉凉地反问他：“饿了吗？”
“饿毙了！你这个仆人还不快滚进厨房？！”不用回头，我已经可从他那口气里嗅到浓浓的火药味，这家伙快发飙了。
“那自己去做啊！小女子没记错的话，少爷你的约定我可以满足了的！上次一摸，我的名次刚好通过呀~~”谁是他仆人啊？这男人的嘴巴是不是该用厕洁灵洗洗？他家的厕所都比他的嘴巴干净！
“我会做这种事还要你干吗？！”他的嗓子快冒烟了！大概是我刻意慢吞吞地做作业，对他漠然无视的态度，造成了他＇自尊心＇的严重创伤吧？
哼！我没有绝地反击，他还不知道我的厉害！让他明白得罪家庭主妇型女人的后果！
“哦！原来我对你而言就这点作用？嘿嘿……我明白了……”声音像从十八层地狱里冒出来似的，连自己都没想到，我的冷笑会因为这样而充满‘杀气’！
“喂……”他有些迟疑了，气焰下降。伸手过来拍我的肩膀，被我用自动铅笔当作飞镖，先扎下去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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