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伤-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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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校专家多如牛毛，全是牛人，自然有牛的性格，爱吃嫩草，越嫩越好，而且还窝边草，该校历史渊远得好几个贞观之治，自然上演了好几出老牛出墙啃嫩草的佳话，也害得几位女学生芳名远播，无颜见人，费尽比九牛二虎之力还牛的九虎二牛之力才逃离建德高中，开始新的生活。

　　牛人们牛角多，这是牛人和牛的区别，头衔多得可以装几大卡车，全部串起来可以一沓一沓地铺好几座长城。

　　牛人们曰其，留得头衔在，不怕没草吃。言下之意，头衔拿来泡妞使，头衔显得异常珍贵。

　　以前，建德高中常拿这些牛人来吹牛，吹牛成疯，兄弟学校们见了也眼红，索性也吹，吹牛成风。一场漫无硝烟的世纪之吹正在这座城市上演。

　　结果，建德高中笨吹先飞，略胜一筹，荣膺国家级示范中学。

　　记者：“校长，您对建德高中荣膺国家级示范中学，有什么感想？”

　　校长：“这是全校师生共同努力的结果啊！”

　　记者：“我看，还有个原因，那就是，校长领导有方啊！”

　　校长笑得合不拢嘴，故作谦虚道：“哪里哪里！团队最重要！”

　　赵文浩的座位座落在教室第四象限，数学老师瞧不起的位置，在数学老师的眼里，人家第一象限第二象限才是好孩子呢。

　　经过时光的抚摸，那座位像来自古代，古色古香，古得像古董，木头贵庚好几个光年，看着就担心会粉桌碎木。有个学长故弄玄虚，在上面刻了莫名的“无题川四”四个字，有人说，这是艺术的最高境界，让人看好几年都看不懂。　　　　　

　　一件滑笑可稽的丑事，揭过建德高中的疤。

　　一老师打一家长，起因是那老师对学生偏心，家长不满。当时，那位家长怒火焚烧，恨不能从双眼喷薄而出，烬了那老师。

　　家长胸腔中的火太大了，烧掉了五俯六脏中的胆，没胆了，再联想到——冲动是魔鬼，自己的冲动若换来牢狱之灾，太不值得，所以更没胆了，索性简单问候了老师的老人，老师胆子比北方的馒头还大，用手臂前端的两个馒头，学泰森，左勾拳，右勾拳，将家长打成了浮肿，像新鲜出炉的馒头。

　　家长恨不得奋笔疾书把老师告上朝廷，把学校闹得鸡犬不宁。

　　建德高中欲盖弥彰。

　　一时间，这事传遍了大街小巷，成为“佳话”——很好的话资，玉帝也不留情；命司天气的神仙下了一场流言雨，为了获得“死打落水狗”的*，媒体像是缺氧的鱼不断浮出来张嘴，抨击学校老师的这不是那不是，言辞尖刻得像是磨得光亮的刀。

　　见到不对就捅，捅出一个洞就往洞里放一枚炸弹。

　　“报民们”也变成“暴民们”，边读边骂，不揶揄到高潮誓不罢休，花几毛钱享受着发泄的*。

　　“什么破高中，还国家级示范呢，老师太没素质！居然还打人！”

　　“就是，那破高中学费也高得离谱，破财的高中啊，简称破高中！”

　　“就是就是，这样费的那样费的，不胜枚举，那不叫人倾家荡产啊！”

　　建德高中的名誉受到皮外伤，但没去扫地，毕竟人家还是国家级示范高中。

《水中伤》10
开学第一天的课堂，是司空见惯的例行的老师的自我介绍，老师们热情述说自己的正史，竭力避忌自己的野史或韵事。

　　大多一副用油腔滑调冒充真诚的模样。

　　第一天晚自习，则轮到同学们自我介绍，有大大方方也有羞羞涩涩。没过几天，大家都熟了，熟得仿佛前世就订过婚似的，其实这熟就像煮熟的饺子，浮于表面，逢场作戏罢了。

　　文字本身有局限性，人的内心存在着无法用言语表达的隔阂，这些隔阂无法冰释，是绝症。它的存在，不矛盾，繁殖着难以察觉的孤独。所以，人不可能永远不孤独，就像人不可能永远不死一样。

　　这座城市的房价就像房玄龄的身高，落不下来。而且还高得离谱，紧逼北京上海。为奴哈腰是致富的不二法门。不少房奴为早日还清房贷，被逼得贪早摸黑努力提高奴才。而且还不能奴郎才尽，否则就会被社会淘汰。

　　久而久之，为奴成为竞赛，一批批这方面的天才得以诞生。他们自封自擂，有江南第一奴才、西蜀第一奴才、塞北第一奴才等等雅号，至于唐伯虎、司马相如这类的才子已不流行早被抛在历史的长河里了。

　　专家：“房价一定会跌，大家一定要观望啊！”

　　近来，银行贷款过分膨胀，全国人民预测房价会跌，说：“房价就像老年人的身体，不会长高，反而会矮下去。”

　　事实是，房价就像不倒翁，不会跌。反而涨了。

　　此前见势随势宣称房价会跌的相关专家，也都哑然无语。

　　这段时间里，日子毫无意义地过去，像一潭波澜不惊的湖水。

　　赵文浩叹道：“无聊啊无聊！”

　　暮色四合，左手矗着充满节约情怀的教学楼，右手矗着极尽奢华之能事的硕大无朋的校办公楼，身后是赫然立在一枪射程之内的医务室。

　　赵文浩站在桥上一个视界开阔的位置，像哲学家一样神然远眺，恣意畅想，远处是青岱斩削的群峰在争太阳的宠。

　　河风欺面，冉冉吹来，扑在脸上宛如柳絮扑面。毛茸茸的舒服的感觉。

　　河水色彩班斓，垃圾横陈，叫人意识到环保的重要性。桥旁睡着三间低矮的小卖部，第一间的女主人的两只花枝拿着木条正在乱颤——打自己的小孩，把小孩的屁股当作麻将中的二筒来打。这是麻将之外的首选娱乐，不花钱不受地点限制，何乐而不为。

　　从此花枝乱颤有了个新解。

　　第二间的男主人正在玩游戏机，玩得废寝忘食，不时传来媳妇的大声呼叫：“你这吃软饭的，快过来帮忙！再玩，我把游戏机砸了！”

　　第三间的男主人像是刚起床，蓬头垢面，发型像鸟巢，可以用来孵鸡蛋。

　　蓦然，灵感忽至，文浩不再忐忑，终于想好这周周记该怎么编了，而且还可以编得精彩纷呈，叫人拍手称好，再加上自己的语不惊人死不休，简直天下无敌了。

　　文浩心头一块石头落下，心花怒放不已，差点放到凌霄宝殿搞个普天同庆。

　　他举头望夕阳：“这次周记编得太精彩了，九十分拿定了！”

　　一天下午，赵文浩吃完食堂里昂贵的绿意盎然的肉少得可以忽略不计的套餐，穿过杂草丛生的林荫道，匆忙赶回教室。教室里，同学们正在引吭高歌，走调走到九霄云外。

　　那台公用电视是对建德高中的揶揄，在供应商节约有方的情况下，长得和该校老师的品德一样矮小，算是国产电视中罕见的“侏儒”，正在用最经济音量播放着周一刚的《大米爱蟑螂》，不断走调，残耳的音符撒了一室。

　　原来，现在又流行周一刚了。

　　流行趋势就像花花公子般喜新厌旧，以前的小虎队、四大天王、F4早已没有新鲜感早已被遗忘在历史长河了。

　　这是一个“伪流行”流行、为流行而流行的时代。

　　近来，建德高中为了扩大学生知识面，颁布文件，出台了读报时间。

　　由老师当众读报，完后谈感想，谈完再把学生当彩票一样抽，抽到的接着谈。每天的唱歌时间完就进入读报时间，班主任林伟像嫌疑犯受审时那样端坐在讲台上，一字一顿地读着报上文章，喉结也像*一样一上一下。

　　今天，他高声朗读的文章，极具教育意义。

　　文章中，一位父亲为了培养孩子独立生活的能力，在孩子十六岁时，断了孩子财路，让其一边上学一边挣生活费。

　　林伟用自己谬误得可以申请国家专利的普通话，深情地念着文章，多么地语重心长。

　　一些同学也伪出一副虚心聆听的模样。

　　教室俨然就像佛教圣地，林伟就是如来佛。

《水中伤》11
按照电视剧的剧情模式，同学们应该被感动得一塌糊涂，教室变得雅雀无声才对。

　　不料，同学们没把表演进行到底，突然乐起来了，仿佛时间倒流到了一九四九年。

　　同学们埋伏在下面，自顾自，各顾各，组党羽，踊跃聊天，幸福之情堆在脸上厚得可以刀刮。

　　林伟见同学们喋喋不休眉飞声舞的样子，气得胸腔冒火，差点将唾液烧干将舌头烧胡。

　　他循循善诱道：“亲爱的同学们！我在念报，你们应该保持安静，认真倾听，仔细揣摩文章中心思想才对。将来，你们出身社会，也应该这样尊重别人，不然会吃亏的！当然，你们不听也可以，但要保持教室安静！不然，学校领导见了，影响不好，我们五班会很尴尬！谁再斗胆敢闹，给我出去站一个小时！”

　　最后一句话就像恐怖片里的鬼，把同学们吓到了。老虎的屁股不是谁都可以摸的，同学们开始安分守纪。

　　顿时，教室俨然就像一片安静的海洋，只听到沉沉的呼吸声，原来还有一位同学正趴在桌上睡觉，打出温柔的呼噜，不时流出一股口水掉在地上，给地上的灰尘洗澡。林伟早已发现，正准备叫他起来谈感想呢。

　　林伟接着念；念完后，叫人谈感想。

　　第一位抽象型，贯彻了政治课上的精神，答：“学习主人公，积极磨练自我，努力建设社会主义，为国争取四个现代化！”

　　林伟微微一笑，大赞其爱国情深。

　　第二位务实型，未来的居家男人，支吾了半天，红着脸答：“我有个想法，今天回去第一次替妈妈下厨。”

　　林伟微微一笑，大赞其孝顺乖巧。

　　第三位欠揍型，答：“没感想！”

　　林伟用内力发出狮子吼：“哼！无礼！坐下！”

　　台下一片笑的海洋。

　　第四位就是那睡觉之人，他独树一帜，刚梦游完，就冒天下之大不韪，来个风云突变；慢腾腾地说道：“我尿床了！”

　　台下卷起阵阵笑浪，疯狂拍打着教室的四壁，奏出贝多芬那激情四溢的《英雄交响曲》。

　　林伟顺势，也笑了，那一笑短得刺耳。第四位幡然大悟该说什么，可已晚了，慌得拼命捂脸，头被摇成了军用雷达。

　　林伟恨铁不成钢，怒不可谒，气哼哼道：“你！你！害群之马！我把你打入冷宫！你好啊你，有眼不识泰山，当着我的面睡觉！真是大逆不道，太不像话了！更另人生气的是，你除了睡觉，还说下流话，罪加一等！快！滚出去，在教室门口立正一个小时，明天把检讨交给我！”

　　林伟把脸板成阴天，努力调出摧肝裂胆的吓人表情，像是在演恐怖片。

　　第四位窘了慌了，脸涨得粉红，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最后只能一脸委屈地服刑。

　　台下的妃子们捧腿大笑，庆幸自己没被打入冷宫。

　　文浩费尽非常牛的十牛九虎之力，才把表情调回到正常状态。

　　赵文浩：“哈哈，睡觉睡出了水平，就是艺术！太艺术了，太搞笑了！”

　　同桌名叫郭青城，郭青城：“嘿嘿，难得的生活调剂啊！”

　　赵文浩：“嘿嘿，你别笑，你有时也跟他一样傻！呵呵！”

　　郭青城：“气死我了，讨打！降龙十八掌！”

　　赵文浩：“痛！痛！我反击了，龙拳！八百伏的能量！”

　　郭青城：“如来神掌！”

　　赵文浩：“朱砂掌！”粉笔头砸在文浩头上。

　　林伟灰着脸：“赵文浩，在干什么呢，整天神经兮兮的！郭青城，你也是，赵文浩是被我列为黑名单的学生，你不用理他。管好自己，洁身自好，就是了！”郭青城低着头。

　　物理课上。

　　郭青城：“课太单调了，又在讲守恒。”

　　赵文浩：“守恒啊守恒。宇宙间，万事万物守恒。”

　　郭青城：“恒能守吗？”

　　赵文浩：“守恒不像守门。门不能永远守住，但恒却能永远守住。情感纠葛、事业得失、人生起伏，生与死，都守恒，都能量守恒。”

　　郭青城：“守恒，可怕吗？”

　　赵文浩：“可怕，比地震还可怕。守恒意味着能量永生，永生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

　　郭青城：“能量永远不死，的确可怕。”

　　赵文浩：“能量只能转化。如果能量能死，那会是什么样子？”

　　郭青城：“希望寄托在未来的物理学家。”

　　体育课上。

　　赵文浩：“你看，我们尊敬的体育老师，正在教女生们如何掷铅球呢。”

　　郭青城：“怎么了？”

　　赵文浩：“你看，我们老师水平高，贴着女生的手臂和身体教，很有耐心地身体贴着身体，体贴式的，好体贴的老师啊。”

　　郭青城：“他只对女生体贴，对男生凶恨，像处于*季节的野兽，野兽凶猛啊。”

　　赵文浩：“狼，也有教书的！”

新作《迷失麦田》1
迷失麦田

　　正文

　　有一个很美很美的传说。

　　飞鸟呼啸而过，苍高穹朗，太阳底下，流动的金黄放肆地撞向瞳孔，发出破碎的声响。那是一片麦田。很美的一片麦田。

　　在麦田的深处总是会发现一双双大雾弥漫、充满柔情的目光。目光深处黑色的瞳孔散发出一种难以名状的迷幻，它在诉说、吟唱、诱惑。

　　如果你找到了这样一片麦田，如果你得到了这样一个目光的吻。那么，恭喜你，在迷情的游戏里，你赢得彻彻底底。

　　木寒雨　　　　　　　　　　　　　　　　　　　　　　　

　　我叫木寒雨，生活在一个很冷很冷，冷到睡觉我都会一个人把身体蜷起来的城市，我像毛毛虫，这是我妈说的。这个城市叫做冷秋，真的，这儿的季节和它的名字一样那么冷。和我的名字一样，寒雨，冰冷的秋水。

　　蝶儿是我在麦田里揪出来的女生，很漂亮，很茫然，似乎噙着一个易碎的梦在她的眸间，我喜欢她身上淡淡的麦香，不知道是不是爱情，只是觉得她和我好像，就像我们睡觉都喜欢把身体蜷的很紧，掰不开，就像我们都喜欢听朴树的《那些花儿》。

　　她说我们一起迷失。

　　我说好，丫头，我们一起。

　　蝶儿叫做林蝶，是冷秋市的冰美人，大家都喊她冰儿，只有我不同，她对我说，你好，她说你喊我蝶儿，我是一只破冰而出的玉蝶，叫我蝶儿，叫我蝶儿，叫我蝶儿。我不知道她为什么重复那么多遍，于是我就在她的耳边喊着蝶儿，蝶儿，蝶儿。看着她的微笑，深深的酒窝停滞在脸颊，不是破冰而出，不是冰美人，就是我的蝶儿，一点都不冷，一点都不冰，我的蝶儿是美人，但不冰。

　　尹城很帅，他总是搭着我的肩膀掩盖住他的柔弱，叫我哥们儿。很帅，可是被脸上的淤青覆盖，青色的眸含着叛逆，他打架，掩盖住柔情的尹城打架，不停的打，不停的受伤，决不掉一滴泪，决不在蝶儿面前掉一滴泪，对，尹城喜欢蝶儿，可是他不能叫蝶儿蝶儿，因为这个名字专属我一个人，他喊蝶儿做林蝶。有时候我会讨厌他出现在蝶儿的面前，因为蝶儿总是对他笑，因为他总是装出不羁的样子从蝶儿和我跟前走过。但是尹城是我的好朋友，好兄弟，最好最好的兄弟。

　　冉晴喜欢狗，喜欢我。狗是做好朋友，我是做一个听众。或者我是做好朋友，狗是做一个听众。狗比我重要，或者是我比狗重要，她是公主，我们喊她公主殿下，真好，她是公主，我不是王子，也不是骑士，只是在麦田里寻找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