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一晚-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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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小猪存钱罐。对着床是一张木头抽屉，上面放着书和像框。是一张林耀辉小时候和妈妈的照片。角落里有一只篮球和两只哑铃。　　　

　　熊妮妮看了一会书就轻手轻角下楼去，看见林耀辉正背对着她在厨房里忙得不亦乐乎。熊妮妮继续轻手轻脚走过去，拍一拍他的肩。他吓了一大跳，怪叫了一大声，转过头瞪着她：“你想吓死我啊！”　　　

　　熊妮妮咯咯笑，“我来关心下某人的面怎么还没做好啊！”　　　

　　他说，“做好了呀。你看！”　　　

　　熊妮妮看到桌子上放了两碗晶莹的面，红辣椒拌肉丝浮在面上，看起来可口极了。林耀辉把火关好，然后拉着熊妮妮一起过来桌子边上，搬一把凳子给熊妮妮，弯腰鞠了一个很绅士的躬，“请！”　　　

　　他们坐下来开始吃面。真好吃。那个时候，熊妮妮真的觉得世界上最可口的，莫过于一碗阳春面，她觉得世界上最幸福的事，莫过于和他的林耀辉坐在一起，吃一碗他做的阳春面。哪怕曾经有人说，你吃面，我喝汤。哪怕现在有人说，为了减肥，只喝汤，不吃面。　　　

　　吃完面，他们再看一会书。可能是熊妮妮累了，当她睡了，在林耀辉的怀里，她总是睡得那么安稳，轻轻一睡天就亮了。天就亮了吗？六点了，起床，刷牙，洗脸，要上学堂了。　　　

　　明月光，为何又照地堂，宁愿在公园躲藏，不想喝汤，任由目光，留在漫画一角。为何望母亲一眼就如罚留堂，孩童只盼望欢乐，大人只知道寄望。为何都不大懂得努力体恤对方，大门外有蟋蟀，回响却如同幻觉，Shall　we　talk，Shall　we　talk，就当重新手拖手去上学堂。陪我讲，陪我讲出我们最后何以生疏。谁怕讲，谁会可悲得过孤独探戈，难得，可以同座，何以要忌讳赤裸，如果心声真有疗效，谁怕暴露更多，你别怕我，屏幕发光，无论什么都看，情人在分手边缘只敢喝汤，若沉默似金，还谈什么恋爱。明月光，为何未照地堂，Shall　we　talk，斜阳白赶一趟，沉默令我听得见叶儿声声降。　　　

　　中午和阿卡在饭堂吃饭，阿卡吃着吃着突然冷笑三声。哈！哈！哈！中气十足，声音嘹亮。熊妮妮吓一跳，瞪她一眼。　　　

　　她翻着白眼问熊妮妮，“昨天晚上去我家补课补得怎么样啊！”　　　

　　熊妮妮又羞又急，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打趣她，“你看你，眼睛快看不见了！”　　　

　　“不过真是的，把这个周末加起来，我爸爸妈妈要去外地出差一个星期。一个人在家还真害怕。妈妈今天就要走了，居然今天才告诉我。”　　　

　　“小姐你不是昨天晚上没回家吗？你妈妈怎么告诉你的？”阿卡很不解。　　　

　　“我吃了你！妈妈早上不是给我拿蛋糕和牛奶来了吗？”熊妮妮开始气阿卡了，没事老是提这事儿。什么事儿一旦说多了，感觉就完全不对劲了。　　　

　　熊妮妮想了半天说，“所谓三八的来历，应该就是说一件事要说个三遍八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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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6　甜蜜生活（2）　　　　　　　　　

　　阿卡气急了，“不理你了！好你个熊妮妮，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下次不要帮你撒谎说去我家补课啦！”说完阿卡把筷子也丢了，“我不吃了！”　　　

　　“哎呀，哎呀，阿卡，美丽的，可爱的，不要生气嘛！等会让林耀辉给你买两个面包！”　　　

　　熊妮妮去挽阿卡的胳膊。　　　

　　她推开熊妮妮，“好了啦，你快点吃，我要去准备下午的考试呢。跟小猫一样。”　　　

　　说完，她们两个人都开心地笑了。　　　

　　阿卡晚自习没有来。熊妮妮和林耀辉两个人没有骑车。离开学校很长一段路后，林耀辉拖起熊妮妮的手。他的手真温暖。因为戴了阿卡给他编的手套。　　　

　　熊妮妮有点觉得对不起他，于是说，“林耀辉，有一件事，要跟你说清楚。”　　　

　　他一挑眉毛，“什么事，你说啊。”　　　

　　熊妮妮低下头，一副认错的样子。“其实手套不是我编的啦。我弄到一半实在是不会弄了，所以，有一大半是阿卡帮我完成的。你知道，我最讨厌弄这些小手工活儿了。”　　　

　　林耀辉突然停下来，表情好严肃，说，“那我不要了，快告诉我，哪一只是你编的，我就只要这一只了。这只吗？左边的吗？那，是右边的吗？”　　　

　　熊妮妮搓着手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我怎么记得是哪边的嘛。”　　　

　　“那好，这只粗糙点，应该就是你编的啦。我把另外一只扔了。”说完，林耀辉把手用力一挥。　　　

　　熊妮妮都要哭了。“阿卡肯定会生气的！你怎么能这样啊！你扔到哪里去了，我要去找回来！”　　　

　　熊妮妮说话的声音都颤抖了。林耀辉突然变戏法一样把另外一只深蓝色的手套拿出来，“喏，这不是嘛？逗你玩的啦。不管是谁编的，只要是你给我的，只要有你的心意在，我都喜欢，我都会珍惜。”　　　

　　熊妮妮看看手套，看看他，又破涕为笑了。真羞羞脸。　　　

　　熊妮妮把手拉回来，“我不理你了！”　　　

　　林耀辉做着鬼脸逗熊妮妮笑的时候，陈予琪和小P小C骑着单车从熊妮妮们身旁掠过，陈予琪很远就听到的银铃一样的笑声在经过他们的时候突然静止了。林耀辉用一只手抱了抱熊妮妮，很英雄的样子。熊妮妮看到他还包着纱布的手，“还疼吗？”　　　

　　他爽朗地笑笑，“早不疼了。”　　　

　　熊妮妮也爽朗地笑笑。林耀辉多聪明，他不问熊妮妮还有没有阴影，还疼不疼。其实他若问她，她肯定也会答，“早没事了。早过去了。”其实有些事，熊妮妮并不像一些女生那样小心眼和放不开。过去的就让它过去，记得也于事无补，只会让自己徒增郁闷和烦恼。　　　

　　林耀辉突然问她：“妮妮，一直没问你，以后会报哪个学校？”　　　

　　熊妮妮笑了一下，“如果我没有在高考前死去的话，我会报人大。那是我一直的梦想啊。我知道你喜欢清华。那样，我们都在北京啊。不在一个学校，想见的时候就跑出来，免去相见恼，免去天天在一起会产生的小口角，一起过周末下饭馆，一周见三次，多好。”　　　

　　“哈哈。你还真会想。”他笑。“不过话说回来，怎么会相见恼，怎么会有小口角嘛。我什么事都听你的，什么事都依你嘛。”　　　

　　哈哈，熊妮妮也笑起来。　　　

　　我一直在寻找可爱的微笑，今天终于让我找到。我希望你知道，我不是开玩笑，今天才发现了你的好。你有特别的味道，让我神魂颠倒。我想我一定是中了招。呜，美丽在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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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6　甜蜜生活（3）　　　　　　　　　

　　我快控制不了。其实我不错，可以考虑我，什么都可以，Just　don〃t　say　no。我们手牵手，沙滩走一走，只要跟你在一起就足够。希望你能当我宝贝，你一定不会后悔，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要对你好，永远不让你流泪，永远都不让你心碎。希望你相信我，我们在一起好吗，只要你相信我。　　　

　　我怕来不及，我要抱着你，直到感觉你的皱纹有了岁月的痕迹，直到肯定你是真的，直到失去力气，为了你我愿意。动也不能动，也要看着你，直到感觉你的发线有了白雪的痕迹，直到视线变得模糊直到不能呼吸，让我们形影不离。如果全世界我也可以放弃，至少还有你值得我去珍惜，而你在这里就是生命的奇迹。也许全世界我也可以忘记，就是不愿意失去你的消息，你掌心的痣我总记得在那里。我们好不容易我们身不由已，我怕时间太快不够将你看仔细。我怕时间太慢日夜担心失去你，恨不得一夜之间白头永不分离。如果全世界我也可以放弃，至少还有你，值得我去珍惜。　　　

　　这两首歌，一首是曹格的《你是熊妮妮的宝贝》。2000年的时候，还没有曹格，还没有这首很应景的这首歌。但熊妮妮在某个深夜，真的很喜欢曹格。喜欢这个可爱，阳光的大男生。这和她向来的审美观有点不同。但是人是会变的吧，随着时光的过去。另外一首歌是林忆莲的《至少还有你》，2000年唱到家喻户晓。熊妮妮刚听到这首歌的开头，就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了。惊艳。　　　

　　至少还有你。当整个世界转身而去，至少熊妮妮还有林耀辉。　　　

　　走到熊妮妮家巷子口时，熊妮妮跟林耀辉说：“爸爸妈妈要去出差一个星期了。好害怕呀。”说完心里像小鹿乱撞。她偷看林耀辉，他的眼睛在黑暗的夜里像星星一样。　　　

　　他想都没想，“那我来陪你嘛。”　　　

　　他们都没说话了。过了半天，熊妮妮说，“我们还害什么羞嘛！”　　　

　　林耀辉也说，“是喔，我们还害什么羞呢！”　　　

　　没等他说完，熊妮妮就跑进巷子里去了。　　　

　　周五，爸爸妈妈去出差了。妈妈走的时候还很不放心，交代熊妮妮要按时吃饭，晚上害怕的话就把门锁好去姨妈家睡觉。熊妮妮一律回答好好好，其实心早飞到爪哇国去了。　　　

　　下午放了周末，林耀辉和几个哥们儿去踢一场球。熊妮妮先和阿卡回家。熊妮妮找了几个装空调的工人，把家里楼上的新家具新电视新音响全部搬到了一楼大客厅里，把家里重新摆了一遍，这样看起来整个家里像新的一样，真漂亮。　　　

　　阿卡一直在旁边啧啧啧，估计她口干舌燥的。等一切忙完之后，熊妮妮端杯水给她。她还是不肯停嘴：“熊妮妮，你这样折腾，挑战你妈妈的权威，她回来一定会好好收拾你的！”　　　

　　熊妮妮没说话。她懒得去管也不想去管了。她只想在这有限的时间，在这有限的三五天里，好好跟林耀辉一起生活。　　　

　　在这三五天里，这被熊妮妮偷天换日的家是她和林耀辉的。　　　

　　7点多的时候，林耀辉和他的一大帮哥们儿回来了。熊妮妮们在大客厅里唱歌。妈妈新买的音响效果真好，放在楼上真是浪费了。熊妮妮想。　　　

　　大家玩得都很开心，吃鸡翅膀，吃爆米花，吃橙子和苹果。　　　

　　阿卡还真是坚持，无论大家怎么起哄。她始终不肯拿着话筒唱一个字。熊妮妮唱了两首歌。一首是郑秀文的《理想对象》，一首是陈慧琳的《对你太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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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6　甜蜜生活（4）　　　　　　　　　

　　熊妮妮真喜欢《理想对象》。　　　

　　一张张漂亮婚纱相，连眉目都似在发亮。改天你与熊妮妮来一张，该很理想。多么想，也是种空想，如何物色你，没印象，怎可以替你太早草草签了账。想得这么理想，以后熊妮妮与你，岁月还漫长，怎确定能碰上爱到永远没有闷场，想得这么理想，注定有劫数，破坏甜梦一场。假设越难碰上，越觉得珍惜熊妮妮俩。想分享午夜的的忧伤，连谈电话也没对象。心很痒，看你能否空口讲理想。多么想，也未敢多想，为何幸福要像这样。赶不上，搭上尾班车，怎么勉强。　　　

　　玩到十一点，宾主皆欢，各自散尽。林耀辉开始帮熊妮妮收拾，他拖地，熊妮妮擦桌子。他认真忙碌起来的样子真让人爱极。忙完后，他躺在长沙发上，熊妮妮躺在他大腿上。林耀辉突然说，“妮妮，以后我一定要赚很多很多钱，给你买一栋大房子。面朝大海，春天的时候，可以看到海豚在蓝天碧海上跳跃，可以看成群结队的抹香鲸游弋巡航。冬天的时候，可以看到往北飞的海鸟，在沙滩上放焰火。”　　　

　　熊妮妮微笑着睡着了。　　　

　　早上醒来的时候，在熊妮妮的小床上。阳光透进来，熊妮妮亲了林耀辉下，他闭着眼睛不肯醒过来。熊妮妮想一下熄了灯他抱她回她小床上的样子，然后起床去做早餐。　　　

　　熊妮妮学着林耀辉的样子，想着妈妈以前煮面依样画葫芦煮一碗面，可是这面，熊妮妮做得难吃之极，黑不溜丢。她端上来的时候自己都不好意思，可是林耀辉吃了一口后一个劲地说，“好吃好吃！”　　　

　　熊妮妮也不好意思说话了。　　　

　　吃完早餐，熊妮妮和林耀辉在有温暖阳光的院子里看书。一夜间，院子里的梨花全部开了。一树梨花压海棠。熊妮妮大声念：小院闲窗春己深，重帘未卷影沈沈，倚楼无语理瑶琴。远岫出山催薄暮，细风吹雨弄轻阴，梨花欲谢恐难禁。　　　

　　林耀辉在树那边嘎嘎接着大声念：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墙里秋千，墙外行人笑。结果一上午就荒废了一小半，熊妮妮和林耀辉比赛一首一首背唐诗。　　　

　　小院春深用意懒，午旁抛书倦。中午熊妮妮去买了小黄鱼，青椒，猪肉，姜，莲藕，熊妮妮想做一顿丰盛的午餐给她的小爱人，给她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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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7　星星指环（1）　　　　　　　　　

　　7　星星指环　　　

　　妈妈进门的时候，熊妮妮小心翼翼地站在门口。妈妈看了整个崭新的大厅一眼，镇定了半分钟。熊妮妮在想，妈妈心里肯定是惊讶的。原来房子可以布置得这么漂亮。妈妈有一分钟没有说话，然后说，“你真是把家里变了个样啊。”　　　

　　停好车的爸爸进来说，“妮妮你一个人怎么搬得动啊。不错不错。”　　　

　　熊妮妮有点小雀跃，“我请的工人啊。三下五除二就弄好了。”爸爸用一点赞赏的目光看看熊妮妮，然后坐了下来。妈妈给熊妮妮带了很多小桑葚。红得发紫，酸酸甜甜，真是世界上最美味的水果。　　　

　　可是第二天一回来，熊妮妮发现家里又被妈妈恢复原样了。原来阿卡说得对，一个家里，只能有一个女主人。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会容许有人挑战她在家里的权威。熊妮妮没有说话，可是心里还有有一点小不爽。　　　

　　熊妮妮躺在小床上想念林耀辉。熊妮妮一定要有一个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家。亲手布置，亲手打扫，她是这个家完完全全的女主人。林耀辉，你会给我这个机会吗？　　　

　　朦胧中睡去，仿佛身边有一个人散发微温，释赐光影，仿佛林耀辉坚强手背，温暖臂弯，是熊妮妮的木兰围场小熊，压破熊妮妮这枚早熟的浆果。　　　

　　熊妮妮真是早熟。可是熊妮妮为什么要羞耻呢？王悦鑫17岁绕着酒店一张白床单拍足两个下午情歌戏份，张爱玲16岁写完第一本小说《沉香屑》，Judy？Foster15岁那年拿下奥斯卡最佳女配角艳惊全场，唐婉14岁遇见陆游……熊妮妮18岁才很想很想跟林耀辉一起，如果他能上清华，自己能去北京，熊妮妮为什么要感到羞耻呢？　　　

　　“林耀辉，你说我们能去北京吗？”这个问题，熊妮妮问过林耀辉很多很多次。熊妮妮需要无数次听到林耀辉肯定的回答来肯定她自己。熊妮妮坐在操场上，头枕着蛋黄色的夕阳，林耀辉在单杠上做引体向上。她用无辜的眼神看他。她坐在他的单车后座上，绞着自己的衣角问他。她坐在大草坪上，望着用篮球在地上砸出噼噼啪啪的林耀辉问他。　　　

　　春天了，梨花白得像雪，熊妮妮像坐在雪里的灰姑娘。灰姑娘想像那梨树结满一只只大梨，梨掉落地上，迸裂出一个一个林耀辉。林耀辉短短头发，黑黑皮肤，有六块小腹肌，很性感的样子。阳光吻着他，阳光吻着熊妮妮。熊妮妮穿雪白衣裳，戴雪白发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