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 乱尘之风-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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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轻地一叹。
　　冰冷而绝望的气息如涟漪般蔓延开来。
　　我放开了他的手，慢慢摇了摇头。
　　“是真的啊……”我轻轻笑，“原来是真的……”我慢慢地退，然后扭头走到那个前一刻还在跟我开玩笑，这时却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少年面前，“快起来，我不吃寿司了……”我抱住他的头，他的发丝湿漉漉的，枕在我手臂上，染出一片鲜红。双眸紧紧地闭着，脸上全是血污。
　　“……我不要你出钱了，”我用袖子去擦他的脸，“……你不是最臭屁你的脸了吗？怎么弄脏了呢？……”我的眼前一片模糊，“……快起来啊，我都说不吃寿司了，不要你出钱了……你怎么还能这么躺着呢？……”
　　
　　风之一族族规之一：答应别人的事必须做到，否则将失去最心爱之物。
　　我握着班主任的手，“我一定做得到！”
　　我在校长的通知书上写：我要入剑道部。
　　我拿着竹刀说：“从今天起，我是圣鲁道夫剑道部的部长。”
　　我气愤地说，“这个部长……不当也罢！”
　　我大声地说，“不好玩！……”
　　
　　我看着医护人员上前给哥哥检查一番，然后对着匆匆赶来的代理父母摇了摇头，风子女士立刻倒在了代理老爸的怀里。
　　我看着他们把他推进救护车，然后芝砂在旁拉我，“要去吗？”
　　“去哪？”我机械地说，“我能去哪？”
　　周围似乎闹哄哄的，却又似乎什么声音也没有。
　　
　　“别玩火啊……”他那淹在风中的一叹。
　　“我会好好保护你……”他温柔的笑。
　　“不要在意任何事物啊……”他带着轻松的笑。
　　“不是任何事都能拿来玩的啊……”他淡淡的笑。
　　
　　不在了……那个我才准备要好好对他的哥哥，我唯一的家人，我亲爱的哥哥，那个总是对我笑，嘴里总说着钱的哥哥，不在了……
　　就在我的面前……成了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
　　……你骗我呢，你说过要好好保护我的，你没有做到。
　　我紧紧地抓着胸口，以前发生的事一幕幕，像慢镜头一样播放着，然后就碎了。
　　全碎了……连同那个似乎有点软弱的情绪。连同那个一直带着笑意的脸。
　　我想我终于知道我现在最心爱的是什么了。我知道了，却已失去。
　　我亲爱的哥哥，你可以放心了，我终于，不会在有弱点了。……不会……再有任何弱点了……
　　我愣愣地立在那里，心里空空的，好像破了个洞。嘴上却无论如何说不出别的话来。能说出来的痛……不是痛吗？
　　……这就是风之一族要求无情的原因吗？这就是任性的惩罚吗？
　　……如果是这样，那就如你们所愿吧！
　　我立在那里，神情转为淡漠，眼神已经空洞。我看着芝砂和那两个满脸泪痕现在却又目瞪口呆的代理父母：“我能去哪里？”
　　哪里才是我立足之地？是风之一族？还是这个看起来虚幻又真实的动画世界？我能去哪里？哪里都不是我的家，哪里都没有我的亲人。
　　天地万物在我看来现在都这么可恶，毁灭一切的欲望在我血液里涌动。
　　如果毁灭一切是我的命运，那现在就是我最想遵从命运的时刻！
　　如果这种状态是我惩罚，那你们也要付出代价！
　　身上的衣服粘粘地贴在身上，一大块一大块，全是他的血。
　　我昂首而立，眼中再无半点泪意。
　　
　　




葬礼

　　哥哥的葬礼很简单，可是也来了不少我认识的人。柯南，服部，小兰，园子……大部分是警察那边的人，还有小兰的父母毛利小五郎和妃英理居然也携手出现了。
　　我只是机械地行礼，完全没有看他们的脸。帅或不帅，怜悯与否，似乎都和我无关。
　　“……你没事吧？”在中途，柯南溜过来看我，眼里居然有些担心。
　　“好得不能再好。”我木然道，“犯人呢？”
　　“没追到。”柯南皱眉，“和上次一样，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也许和你父母调查的组织有关。”　
　　“是吗？如果有一点线索，你可以先告诉我吗？”我看着柯南，“当然，我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做为交换，我可以给你暂时恢复身体的药。”书包里还留着哥哥写给我的配方，虽然是用500元换来的，却是他留给我唯一的笔记。
　　“你……”柯南似乎吓了一跳，看着我淡漠的眼神，终于叹了口气，又静了下来，“好。”
　　好。这就够了。他没问为什么，因为他觉得我是双重人格吗？还是因为他认为我现在不能呈受任何询问吗？
　　很快他就会知道，他错了！
　　不对无罪的人做任何心理分析吗？这是你的底限？大侦探？我真的很不想和你为敌的……只是可惜，你只是动画里的人物！
　　我对他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隐藏自己的想法，我并不是不会，只是一直不屑于去这么做罢了。可是现在，我的面具戴上了，很自然，很完美地戴上了。
　　来到了院子里，我整整自己身上的衣服，像夜般的漆黑，很配我的颜色。微风轻拂过面颊，发丝在风中纠结。我轻轻地理了理头发，眯起了眼。真正的我回来了，不是那个风之一族只会做恶作剧的我，不是那个到处花痴又害羞的我，而是真正的，毫无弱点的我。如风之一族的期待般，无心的我。
　　“……嗯哼，看来你还真是冷血呢，亲哥哥死了也可以这样淡漠吗？”
　　我转过头去，看着和我穿着同样黑色衣服，气质却迥然不同的少年。
　　我的黑色是死亡，是颓丧。
　　他的黑色是神秘，是端庄。
　　“你怎么来了？”我问。
　　你怎么来了？……很平静，如死水般的腔调。这才是我的声音，这才是我说的话，我用真正的心情说的话，是个问句，却没有半分好奇的意思。
　　观月愣住，然后眼睛看向了别处，手又去搅他的头发，“……嗯哼，你以为我想来啊……老师叫我来的……”
　　“哦。”我点点头，准备离开。再呆下去也没意义了。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在我面前没有任何意义。这少年如月神般柔和，对现在的我，却没有任何意义。
　　“等一下，”观月忽然拦住我，表情说不出的怪异：“你父母叫我交给你的信。”
　　“为什么他们自己不交给我？”我漫不经心地接过，观月却顿时别扭起来，“我怎么知道？我说我是你同学，他们马上问我是不是叫观月，然后就让我把这封信交给你。”
　　搞什么呢？我心里有些疑惑，脸上却仍是云淡风轻，“是吗。”
　　拆开一看，我眉毛顿时轻轻皱了起来。
　　我认识这笔迹，熟悉的笔迹，那样有力又透着倔强的字体，就如同他的人一样。
　　我包里还有相同笔迹的风之一族密药的配方。
　　那是哥哥的笔迹。那是哥哥写给我的信。
　　信很短，居然是我们相认那一天晚上写的。
　　“亲爱的妹妹：当你看到这封信时，估计我已经完美地挂掉了。”
　　我看到这里，似乎能看到他正邪邪地笑着挠头。……这个白痴！
　　“会写这封信，是我觉得应该给你个交代。关于我们的代理父母，你可以相信他们。我告诉他们我们不是这里的人，其它都没说。他们大概以为是指我们是一个不知名的小国的人吧，反正相信了我。他们调查的组织有点麻烦，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但是，如果可能的话，就帮帮他们吧！毕竟他们人不错，给我和以前的风尘留的零用钱不少哦！”
　　……钱痴！死性不改！你还真是个钱痴呢！
　　“因为那个组织的原因，我们都不安全。对于你曾遭遇车祸一事，他们很内疚，所以把你寄宿到芝砂家去了。那个记者虽然有点三八，但还算比较有职业嗅觉，如果周围有什么不对劲她会发现的。另外，对门那个侦探，虽然我觉得不怎么顶用，但在他家寄宿的那个小鬼柯南，好像很有点头脑。”
　　……当然有头脑了，你以为柯南是谁啊！
　　“本来他们是想我和你在一起，但我觉得你会不乐意。毕竟有我在身边，你泡帅哥的机会可就很少了哦。”
　　笨蛋！你真的是个笨蛋啊！
　　“关于我的死因，我做了很多猜想，我想最可能应该是被钱砸死吧……哈哈……那真是幸福的死法。虽然不怎么相信自己会那么容易挂掉，但是以妨万一，我觉得还是应该写下这封信。我们的情况，算不得安全。我一定会保护你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但是，我却不知道自己会死在什么人手下，风之一族还是父母调查的组织。我当然更想这封信永远不会交到你手上。我这个帅哥要是挂了，可是世界的损失啊！”
　　……臭屁！这么早就写遗书，你故意咒自己呢……
　　“但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希望你不要怨恨别人，不要在这里乱来。我真的很喜欢这里，不想这里因为你而被破坏，但更不想你受到伤害。……你可以在不破坏这里的情况下保护自己么？你一定可以的。我相信你做得到的，毕竟你是天才不是么？”
　　看到这里，面具已然崩坏。
　　我的嘴角轻轻扬起来，眼渐渐模糊。如果我真的是天才，会听你的话么……
　　“最后说一句，如果我真的挂掉了，我叫父母他们把信让观月带给你，我调查过了，他家好像也算有钱的，人呢也符合你的美学，所以，好好感谢你老哥我吧！给你制造了这场难得的机会哦！”最后画了个他自己的Q版头像，还在冲我比胜利的姿势。署名是：已经挂掉的相貌堂堂风流倜傥人见人爱车见车载绝世无双大帅哥你老哥我。
　　你真的……是傻瓜白痴笨蛋钱痴加臭屁啊！我嘴角的弧度越扬越大，眼模糊得更厉害，你这么说，到底要我怎么做啊！无心残酷，有情痛苦，你到底想要我怎么做？你到底要我做什么啊！我才决定要毁灭一切，好好报复这里，报复风之一族，报复所有的人，你却这么来一下，你让我怎么去做啊！这样的话，我还能做什么？……
　　伪装已然崩落，剩下的，是如杜鹃啼血般的无助。
　　痛！真的好痛……我揪着胸口，心口那个破掉的洞又在剧烈发疼，脸上却仍是笑意不减。
　　“喂，我说，你要哭就哭出来吧。”观月好像有点恼火，往前两步站到我面前，“不哭不笑的，多难看！”
　　居然说我难看？居然说我这个明明就清丽可人的十二岁身体难看？！我皱着眉头看向他。
　　
　　他的睫毛在阳光下泛起金色的闪光，秀气的眉毛轻轻地皱着，眸子里闪过一丝担心，嘴上仍是说道，“……嗯哼，真的很难看啊……”
　　
　　我突然觉得我想那么多真的是多余，面前这个，不是我垂涎了很久的帅哥吗？我顿时翻了个白眼，“肩膀借来靠一下！”
　　观月猛退了一步，似乎是想逃跑。可是好像又想到什么站定了，脸涨得通红，眼神左右飘忽，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我以猛虎扑羊的姿势扑到他怀里，把脸埋了起来。
　　“你怎么就喜欢往男生怀里钻啊。”我听他这么嘟囔了一句，似乎有点不满。
　　我一下就笑了，然后眼泪跟着流了下来。
　　终于流了下来。一直堵在心口的那股遗憾，泉涌而出。似乎要把二十年未发出的感慨全部喷发。为花谢而折腕，为风而叹息，为星月垂泪……万事万物在我心里，都似乎有点感伤的味道。那婆娑的眼泪，涓涌，只为洗去我自身的那层漆黑。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虽然晚了，但是我知道你听得到的……我一定不会再任性了……不会再把什么事都拿来玩了，不会再冲动了……不会再……失去心爱之物了……不会……这样的痛……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你的笑脸，叹息，声音……都将成为我宝贵而痛惜的回忆。……只是回忆，只能回忆。可以想念，不能留恋。
　　内疚，后悔，痛惜……这些情绪一一涌来。我不知道过了多久，从抽泣到大哭，最后转成呜咽。
　　
　　……
　　
　　“……嗯哼，就一会啊。”观月终于出声了，他温润又带点做作的声音从上面闷闷地传过来。我觉得有点好笑。
　　他的身体僵硬，似乎有点紧张。心跳得很快，我能听到那有节奏急促的声音，应该是不同于我体内清冷的心跳的，但不知何时，我的心跳却变得和他一致。
　　我有些燥热起来。也闻到他身上一股好闻的如生命初醒般清新的味道。
　　“你用了香水？”我问。
　　“怎么可能，我从不用那东西！你以为我是女人啊！”观月好像有些恼火，身体渐渐放松，“哭够了就走开啊，别人看到是要误会的。”
　　“嗯。”我回答，然后轻轻推开他，“好了。”
　　
　　……
　　“……嗯哼，风尘小姐，可不可以解释一下，我衣服上这一坨一坨的是什么？”他咬牙切齿，我能看到他额上冒出的#字。
　　“鼻涕加眼泪混合物。”我笑起来，“你如果想给它取个专用名称，我不介意，署名专利让给你好了。”
　　“嗯哼，你这个女人……”他一字一顿，“怪－物！”
　　“你忘了说，还有花痴哦。”我笑个不停。
　　面具，坏了就坏了吧，灵魂，静了就静了吧，这世界，美就让它继续美吧……心里那个破掉的洞，已刮过阵阵暖风。
　　也许，你是想让我什么都不做吧？你真的把这里当成现实中存在的世界了吗？你把这些人当成伙伴与朋友吗？你想我好好保护自己吗？
　　亲爱的哥哥，你不要我的内疚，不要我的悔恨，不要我的毁灭，只是想让我像普通女孩般在这个世界开心地生活，是吗？
　　……如果这是你的希望，我会让自己开心一点。
　　我决定让自己开心一点……
　　我的快乐，将会与光影，印象并行，潜游于这个世界每一寸土地。
　　
　　




改变

　　葬礼过后，我要开始上学了。代理父母认为这次事情对我打击太大，对是否要上学有了看法。
　　在芝砂家里，他们吵得我有些头疼。
　　“小尘，不上学了吧，我们请家教来教你。”
　　“小尘，我给你请个帅帅的家教好不好？不上学了。”
　　“不用了。”我摆摆手。意外的是，我居然对“帅帅的家教”没有动心。……好吧，只是有一点动心。而且，我很快用理智打消了这样的念头。
　　不能再乱来了，不能再任性了……这是哥哥的请求。
　　我答应他了。而且这次，一定要做到。
　　
　　“小尘……”代理父母用闪着星星的眼神齐声说，让我有点好笑，“真的没事啦，你们把你们自己的事情处理好就好。”
　　是啊，你们的事……撞哥哥那辆车明明就没有风族的气息，应该只是这里的人。但柯南居然都没有发现任何线索。这么危险的组织，我怎么会不知道呢？动画里明明没看过……难道是柯南里那个黑衣组织？……不可能啊，那和哥哥这个貌似普通的高中生没有关系啊……
　　我告别了父母，走在去学校的路上。
　　
　　“大清早就碰见美女，真是超lucky的呢！”
　　……这个lucky的台词……我愣了一下，旁边已蹿出一个红头发的少年，“和我约会吧？”
　　“呃……”我愣了愣，看着这个有几丝头发不服贴地翘起，蓝眸里闪着笑意的少年，“……我要上学……”他是在约我么？他在约我？有人约我？还是网王里的千石清纯？
　　“……真是遗憾呢……”千石作势要走，我已一把拖住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