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瓷娃娃-第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子弹说对啊对啊。我说我的付出一定会有收获，我会成为一个优秀的作家，你相信吗？子弹严肃地看着我的眼睛，然后哈哈大笑，并且无法停止，被人讥笑的感觉让我无比伤心。
半夜醒来，我突然想拨个电话给ECHO，拿起手机，通了。我又马上挂掉。我不知道她是否愿意接我的电话，我还不了解她，更不了解我和她之间的关系，一个和我上过床的女人，她得到了我第一次性爱，我应该以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她，甚至，我对她现在的想法还很好奇，我想知道她是个怎样的人。我还没想透彻，这时她打了过来。
“康，你有事吗？”电话那边的她显然已经睡着了。
“我，其实，事实上，我没什么事。”
“干什么？”她突然问。
“没怎么，没什么，就这样吧！”
我怎么知道我要干什么。　
　　　　　　　　　　　　　　　　　　
　7。第二本小说
　我的第二本小说讲究思想的深度和对哲理的准确把握，它将是一本能够让我自己崇拜的作品，否则就没有提高，否则我肯定会黯然伤神，我对它抱以极其高的期望。
主人公是一个具有典型意义的落魄大学生，头脑简单，对一切困难和突发事件置之不理，采取打呵欠的方式来逃避，他还有一群附庸风雅的电视圈朋友，喜欢出入酒吧、钢琴吧、书店等场所，把自己伪装得十分高尚，对任何事物都会煞有介事地品头论足，仿佛很有想法的模样，其实都是一群混蛋，应该遭人唾弃，可惜的是，并没有人来唾弃他们，他们过得很滋润，他们在自我的世界里享受或者受伤害，最后我将安排他们有人死亡，有人哭泣，有人悲哀，总之就是没有人心想事成万事如意地活着，这体现出作者强烈的悲剧意识。
很多人喜欢把自己的作品附加一个巨大的分母，依托在某个光荣而伟大的主题上，这样写起来都会很有底气，更加行云流水，我想我是不一样的，我重在表达，讲一个纯爱情的故事，写关于自己的感觉，一些哭不出来的泪水和熟睡时的梦幻，还有性交高潮时的呼喊，我的文字很容易看出我情绪的起伏。我是一个脆弱的人，这样的孩子没有“处理”的能力，也没有“解决”的能力，他只能诉说，当然，我会假定一个对象，他必须对我的“诉说”采取忠实的态度，所以子弹是绝对不行的，我对他说，他肯定会讥笑。所以我假定海盗是我“诉说”的承担者，这样写小说，我会觉得有力量，会觉得安全，会觉得在完成一个事业。其实，事实上，海盗每天晚上也会来我的房间视察我的写作进度，也会交代子弹，如果妨碍了我的写作，一定将他毫不留情地赶出去。总之，我具有一个美好的创作环境。
今天晚上，子弹已经睡了，当我洗完澡，在窗台上看见一只黄斑蜘蛛，它在飞快地爬行，总是在爬圈，也许它疯了，我注视它很久才上床睡觉。
海盗给我指明了一条非常积极的道路，要我沿着这条道路走下去，或许就能够获得成功。我是个没有主见的孩子，也许这不应该叫没有主见，而是对自己漠不关心，没有太多要求的表现。这恰好又体现出我身上矛盾的一面，一方面我盼望自己过上高质量的生活，能够每天HAPPY到极点，过得像王子一样快活，并且日理万机，有做不完的国家大事；另一方面我又害怕努力和追求，宁可把门锁上，手机关了，音乐打开，闭上眼睛过一人世界，在遐想中得到满足。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像海盗那样有规划地生活，每做一件事都有某种价值，没有意义的事情不做，那样多好。
星期六晚上更加无聊，绝对不能成天写小说，那样肯定会未老先衰。海盗加班，子弹出去玩电脑游戏，马莉去参加一个朋友的生日会，只有我和丁小贝在家。
我问丁小贝为什么不出去捉个老鬼玩玩，她说最近行情大不如前，也不是想捉就能捉的，而且，她思考了一下继续说，其实那些并不是她想要的，她不喜欢和那群老鬼打交道，如果可以的话她一定会彻底地远离他们，还说已经很久没有吃上美味佳肴了，每天没有活动，现在已经开始能够深刻体会到民间疾苦了，没有老鬼的日子，虽然度日如年，但也算是悠长假期。我说那你可以自己爱自己啊，像个真正的大学生那样。她说呸呸呸，快过不下去了，昨天身上只有两块钱，还跑到PORTS看衣服，甚至还恬不知耻地试穿，生怕那两块钱掉出来丢人现眼，也不指望能够从爹妈那儿要到多少生活费，整天和马莉在家煮方便面吃，还别说，煮的方便面就是比泡的要好吃一百倍，先别提生猛海鲜，就连鸡都很久没吃过了，现在看见鸡毛掸子都会馋得流口水。我心疼地亲她的脸，我说没这么惨吧。她说没关系，为了未来能够找到好人家出嫁，现在吃点苦头算不了什么，成功人士在创业初期都比较艰难。我想想，说，其实只要我们肯动脑筋，今天晚上就可以吃到土鸡火锅。丁小贝眼前一亮，问哪儿有啊，你有钱吗，省省吧。
我说：“网络无极限，男人真犯贱。”
我们找了个网吧，两人用一台机，进了湖大的校园聊天室，并取个名叫“布兰妮”，丁小贝说这个名字太俗了，我说没事，俗名吊俗人嘛。没多久，就有个叫张小峰的上钩了，他拼命地问布兰妮的三围和性格爱好，我们几乎没花多少工夫就让他服服帖帖，并强烈要求见面吃饭，已经是晚上八点了，我们立马答应，约他在湖大的广场见。　
　　　　　　　　　　　　　　　　　　
　8。“狩猎”成功
　那个张小峰一看就来自偏远山区，用一台像小收音机一样大小的呼机，穿着打扮让我联想起水灾、瘟疫、希望工程等等一些只在电视上见过的场景。他老实巴交但又色迷迷地找丁小贝搭讪，丁小贝介绍我，说是她弟弟，还主动编了个假名字告诉他。他问去哪儿吃饭，我低声问丁小贝：“亲爱的，这个乡下人怪可怜的，我们别太狠了吧。”她更低声的回答说：“瞧他那样，不好好学习，还敢出来见网友，要给他点颜色看看。”我做为难状说：“我们还是走吧，吃个火锅而已，何必呢，见他这长相我吃不下，我有犯罪感！”她说道：“没事儿，见土鸡那长相你就吃得下了。”说完一笑，捏紧拳头做了个奋斗的姿势。
结果当然是我们杀到附近的岳阳美食城，吃了丁小贝向往的土鸡火锅。她边吃边悄悄告诉我，这顿吃得很开心，比吃红烧大鲍翅还开心。我问为什么，她说因为这是自己劳动所得！临走的时候我们还要了一份黄金糕打包带走，做为今天晚上“狩猎”成功的证物。那个张小峰最后还很兴高采烈地问何时再相见，丁小贝或许是吃得够欢快，捧着黄金糕娇滴滴的说：“每天！”然后当然是只保存关于土鸡火锅的回忆。
这样的游戏真过瘾，我们回去后回味了很久，还拿来跟大家一起分享，我和丁小贝把晚上的经历编成快板给朋友们表演了一遍，大家笑成一堆，都对那个痴情的张小峰抱以深深的同情，他们说张小峰真可怜，肯定是把乡亲们资助他念书的钱请我们吃了饭，那钱指不定在两个小时前还用手绢一层又一层的包着，他现在肯定在寝室抱着枕头哭，哈哈哈。他们还给我们取了个绰号叫“丧尽天良贼姐弟”。
海盗说作为课余的丰富生活，这是很有创意的。还说丁小贝如果去做鸡，铁定是江南一霸。
海盗对“鸡”的轻蔑使丁小贝气得手舞足蹈起来：“好你个海盗，你可别看不起鸡，鸡可了不起啊，鸡可是一种具有相当研究价值和文化品位的动物啊。”
海盗问：“怎么说？”
丁小贝回答道：“这鸡的意思有两层，第一，鸡是一种家禽，它羽毛美丽，每天为人类贡献至少一个蛋，蛋可以生吃，也可以加工成各种含有丰富营养的蛋制品，它们还把自己的身体毫无保留地奉献给人类，鸡毛做成鸡毛掸子，鸡肉当然就成为我们的口中物，这种鸡的牺牲精神和奉献精神，我个人觉得，比起不少人生观平淡的人类，十分值得景仰；第二，鸡是指一种职业，这种职业在古代是合法的，每年还要非常正式地，有组织地举行一次花魁大赛，性质就跟现在选港姐没什么两样，同样是要求美貌与智慧并存，她们自食其力，靠艰苦的生理劳动挣钱，又辛苦又痛苦。你可千万别把客人都想得像柳永那样有情调，和你爽一炮以后还作首诗给你，那才叫一分钱一滴汗啊，现在，虽然这职业不合法了，但也很普及，而且仍然要靠艰苦的生理劳动挣钱，而且还得偷偷摸摸，看看，多不容易。好你个海盗，别看不起做鸡的，现在是鸡鸭同乐乐，不亦乐乎，我丁小贝要出山去做鸡，怎么着也要混出点名堂，怎么着也不是只普通鸡！”
海盗问：“那是什么鸡？”
丁小贝铿锵有力地回答：“肯——德——基！”
掷地有声，我们集体鼓掌，掌声中我明显地感觉到我们的幸福生活是如此的热气腾腾。
“亲爱的康，你最近表现得真不错，积极向上，乐观开朗，虽然才开始，但是我仿佛看见了你今后能够像火箭一样飞到天上去的大好前途，我真为你高兴，我早说了，你是我们的宝贝作家，你永远不能够服输，因为大家都相亲相爱，这种力量是无与伦比的，所以可怜的孩子你不要害怕，我们共同进退，谁也打不倒我们。
亲爱的康，我知道有时候你的目光十分呆滞，那是因为我们的生活就像热带雨林一样无法琢磨，每天都有成千上万的野兽入侵，所以我们要时刻做好战斗的准备，把剑磨得更加锋利，但是你太软弱，太没有攻击力，所以你会不知所措，不过这没有关系，你低下头写你的小说，认真的工作会让你的生命变得纯粹，你就会觉得无比快乐。
亲爱的康，不要在午夜幻想自己的爱情，也不要回忆，那是折磨人的坏东西，那是可耻的摇头丸，吃了摇头丸就会猛烈地摇头，摇头就是否定的意思。没有配备好的年轻的爱情就像一头饥饿的野猪，凶猛无比，遇见它会倒大霉。不好，实在不好，我现在就没有爱情，丁小贝也没有爱情，子弹也没有爱情，看看我们的父母，他们更没有爱情，那是让你受伤流血的刀子，我们不要碰它啊！”
——海盗
虽然海盗把爱情描述得那么可怕，但我还是常常会思考自己的爱情。从唐小米开始，到ECHO，到丁小贝，我喜欢把有暧昧关系的女孩子比喻成不同的玩具，唐小米是个丁冬作响的拨浪鼓，ECHO是复杂的智力拼图，丁小贝则是快乐自由的纸飞机，每当进行这样的想象时，我就会非常地佩服自己如此的奇思妙想，这些比喻甚至都非常准确。　
　　　　　　　　　　　　　　　　　　
　9。思考，一个严重的恶性循环
　和ECHO的那一次偶然的关系，会常常在我睡得很熟的时候突然在脑海里出现，如果那段时间没有手淫，那么那晚肯定会遗精。然而在风温柔吹过窗口，吹得书桌上可爱的绒布“小马王”的鬃毛轻轻摆动，音响低吟浅唱的时候，这些记忆又从来不曾出现，这些时候，我往往在感叹自己没有爱情，而忽略了意淫也是一种很好的性爱方式。不知为什么，我开始刻意不和海盗谈起电视台的事，也刻意地不去解放路，不去想关于“菩提树与人”的种种。
思考其实具有一个严重的恶性循环，思考当然必须头脑正常，思维清晰，态度真诚，这么多条件往往要在个人极度空虚的时候才能具备。
思考的结果通常是更加空虚，所以我个人不赞成长久的思考，可是又不能不思考，拒绝思考的人绝对会思想僵化，对新鲜事物没有激情，对各种挑战提不起兴趣，长此以往，只有两种终极可能，一种是被时代淘汰，还有一种是过上坐享其成的快乐日子，比如说子弹。
子弹是一个永远没有烦恼的人，他对未来没有想法，没有打算，他说规划永远赶不上变化，所以他对任何事情都没有规划，他说对他这种行为能够给出解释的有不少谚语和名人名言，比如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比如说“车到山前必有路”，所以，他认为他的生活作风是正确的，别人应该只有羡慕的份。他偶尔也会着急，因为“闲云野鹤”的生活最多能过四个月，既然是学生就必须考试，这个时候他会翻开英语书，但是他特别厌恶英语，有时候厌恶到这种程度：把书放在他面前，即便他强打精神，但是也开始打呵欠，把书翻开，他就很干脆地睡着了。
子弹是一个随时随地都很帅的人，他很讲究穿戴，从衣服到鞋子到佩带的饰品，舍得花时间更舍得花钱。但是他的生活简单，几乎没有应酬，所以我们常常见他穿戴整齐去网吧上网，穿戴整齐去吃盒饭，其实这也没有什么不对，打扮得漂亮可以让心情兴奋程度时刻都保持一个比较高的高度，那是可以看出成效的，因为他每天不管上网上到多晚，回来的时候都兴致勃勃，容光焕发，没有任何的不快之色。这是最让我们嫉妒的一点。
子弹之所以过得非常之“坐享其成”，除了他家里有钱外，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我刚才说的，他拒绝思考。在他看来，一切与前途、命运、奋斗的词语都存在于“未来”，他现在只要做出读书的样子，一直读，读到“未来”，那个时候就应该考虑这些琐事了。有这样的态度做铺垫，无论谁都烦恼不起来，当然，子弹也被不少事情困扰，这些事情当然是爱情，其实我能够看出，子弹对凡尘俗事的躲避也导致了他内心的寂寞，所以他对爱情的需要比我们都要强烈，所以他才会时常见见网友，时常对爱情做一点憧憬，既然是“憧憬”，当然就欠缺思考，没有思考的爱情，海盗曾经说过，就像一头瞎了眼横冲直撞的野猪，没有好下场的。
子弹有过两次失败的恋爱，他恋爱得非常没有创意，第一个是高中同班同学，第二个是大学同班同学，之所以说失败，并非说子弹失败，而是说那两个女生失败。她们像两只凶狠的白蚁，想起她们就会令子弹被蛀了脑袋一样的头痛不已。
子弹的第一个女朋友叫宋都都，那是个非常之矫情的女孩子，长得并不可爱，但是她眼睛里却会流露出一种故作的惹人怜爱的目光，结果是惹人反感。她常借助分手来求证子弹对她的爱，他们最后一次分手是在学校附近的商店门口，他们本来约好一起去看电影，子弹随口说这部电影不叫座，宋都都就开始大发雷霆，好像这部电影叫不叫座与她的人格尊严有关，她一连串的小脾气发完之后，一如既往地提出分手，子弹不耐烦地瞥瞥她，说没问题，说完宋都都转身就走，消失不见。子弹欢快地骑车回家，半路上收到她的呼机说要再见一次，子弹又欢快地骑回去，心想看看你还有什么把戏，他把单车停在那个商店门口，看见宋都都做纯情少女状地望着他，发自肺腑地说：我要我们在一起。说完她准备一如既往地，像日剧女主角一样扑上来大家抱头痛哭，子弹见状扭头猛踩单车飞奔而去，让她扑个空。后来据子弹说他当时的心情是从没有过的轻松，甚至还激情飞扬地哼起一首好听的老歌，从此与宋都都老死不相往来。
他的第二个女朋友更让人无法忍受，她叫刘卡拉，是个扎麻花辫穿松糕鞋的女孩子。如果说宋都都只是恶心，那刘卡拉简直是可怕，她不允许子弹和别的女生说话，也不允许他穿情侣装以外的衣服，如果有谁谁谁和子弹多聊了几句，甚至还聊得很开心，更有甚者，如果还打打闹闹的话，她会查到那个女生的电话，并打给她，告诫她子弹是已经有家室的人。那段时间我们不想理他，觉得他养了只老虎在家，子弹每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