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瓷娃娃-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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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风刮走的帽子，我戴着它在太阳下行走，无病呻吟，时光流逝，蹉跎岁月。
天鹅在繁华城市里寻找栖息地。　
　　　　　　　　　　　　　　　　　　
　4。谁也不能把握自己
　我有个观点：谁也不能把握自己，自以为能够把握自己的人都是可笑的。这个观点被很多人验证，这些人事先都不赞同，但最后他们也渐渐明白，无论是爱情还是事业，都不能被把握，它们都不存在于人本身，很难以人的意志而转移，我的这个观点还有一种说法是我们常常说的：规划永远赶不上变化。我的生活也在一步步地证实这一点，这让我讨厌这个世界，讨厌完美的爱情，讨厌未来的旅程，讨厌从任何人嘴里说出来的真理，这些都那么让人恶心。我不停地恶心，结果发现最后倒霉的是自己，世界不会因为我的自怨自艾而改变，如果我不做出适当的努力，我就完了。
我想，怎样才能获得自我拯救，我思考了很久，得到答案——转一个大圈又回来了，自救的惟一手段就是思考。
知道吗，今天晚上有流星雨！
我们几个人把这当成一个盛大的节日，因为流星雨会给看见它的人带来好运，据说这个时候许的愿望十有###会实现，这个机会谁错过了谁是王八蛋。我买了臭豆腐和口味虾，子弹买了葡萄酒和水果，海盗买来一堆粗而短的红蜡烛，我们都说这中看不中用，马莉和丁小贝从下午就开始打扫楼顶，折腾了好半天，还洒了水，我们搬了桌子和椅子上去，楼顶有点冷，但是气氛是热烘烘的，我们都认真讨论打算许什么愿，还说到了流星雨的化学成分，马莉问万一它们砸下来我们怎么逃啊。丁小贝说猪头，要是流星雨全往我们这儿砸，那死我也认了。马莉马上缩成一团，做出害怕的样子。连小猫咪“春天”也知趣地蹦蹦跳跳。楼顶越来越冷，海盗也开始受不了，他说大家可以先下去休息，流星雨来了我就大喊大叫把你们叫上来好吗？我们都使劲摇头。丁小贝边削苹果边说我操，流星雨都去找小姐了啊，怎么还没来。海盗说那我来说个笑话吧，也许笑话说完了，流星雨就来了啊，我们点点头，因为实在没有更好的建议。他说：“有一天，马莉、我还有康一起去草地上放风筝，马莉拖着线跑在前面，这个时候康突然悄悄问我，觉不觉得马莉的脑袋好像风筝，声音很小，但被马莉听到了，她停下来生气地问我，海盗，他说什么。我就如实告诉了她，她伤心地问那你觉得像吗，我正准备摇头，但突然说还别说，我觉得真的挺像的，马莉听后伤心地跑了，她打电话问丁小贝，他们都说我的脑袋像风筝，到底像不像啊，丁小贝在电话那边沉默了很久，然后说，马莉，还别说，你这么一提，我也觉得很像。马莉生气地挂了电话，心灰意冷地回了家，她妈妈正在洗碗，马莉用微弱的语气问妈妈，同学都说我的脑袋像风筝，你说说看，像吗。马莉的妈妈转过身来说，女儿，他们开玩笑的，不过，妈妈这么一看，真的很像哦。这时马莉觉得世界上所有的人都背叛了她，便冲了出去，边哭边跑，跑着跑着，低下头一看，自己居然飞了起来！”说完，我们抱在一起哈哈大笑起来，我们都围过来玩马莉的头，说哈哈真像呀！
突然大家都不笑了，我们看见几个蓝色的亮点从天上划过，我小声说，那是什么，好漂亮啊！海盗做了个嘘的动作，也小声地说，那好像是流星雨哦？丁小贝猛跺起脚来，她和马莉齐声欢呼，那是流星雨啊！子弹也高兴得跳起来，从背后抱住我，我们又鼓掌又叫喊，海盗想到什么，说，快快快，我们都忘记许愿了，这么重要的事情！
成片的蓝色亮点拖着长长的扫把飞了下来，好像天使在嚎啕大哭，不由得我们不相信这会让你美梦成真。据说每个人可以许三个愿，前两个可以说出来，最后一个要当成秘密放在心里。我们每个人的第一个愿望不约而同地祝福父母能够过得开心，开心就好，用不着管我们过得怎么样。我第二个愿望是能够顺利写完第二本小说，能够大红大紫，变成一个人人景仰的作家，这时海盗满意地看了看我。海盗的第二个愿望是他和大苗爱到天荒地老时，遭到了我们一致的唾弃。丁小贝的第二个愿望是瘦身成功，马莉的第二个愿望想了很久，她说她希望脸蛋可以再瘦一点，丁小贝批评她说太浪费。子弹说他还希望学业顺利，重修科目越来越少。我闭上眼睛，心想，最后希望我和丁小贝可以尽快堕入情网，即使荒废学业，中断写作，被海盗看轻，我也在所不辞。这是一个奇怪的时候，慵懒的子弹，酷酷的海盗，可爱的马莉和骄傲的丁小贝，在这一时间都变得温驯起来。也许这流星雨真有魔力哦。
晚上我想了很久，然后打了个电话给ECHO。她没说什么，我也没说什么，我们沉默了很久，然后我有种比较复杂的情绪，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委屈，然后又觉得ECHO很委屈。我想起我们高潮时她那激动又慌张的眼神，我们的性爱居然可以如此的和谐，我们是在同一时间达到的高潮的，没有任何阻碍，我们的兴奋像流星雨一样喷薄而出。
“康，还有什么要说的吗？”ECHO在电话那边懒洋洋的。
“也没什么。”
“我病了。”
“怎么回事，什么病？”
“不知道，头有点痛。”她的声音很小，好像离电话很远，而且手机信号有点问题，她的声音断断续续，不怎么清楚。
我正准备说点安慰的话，她的电话突然断掉了，我再打过去，已经关机了。我拿着手机愣了很久。我发现自己的疑问还没有消除，我一直在思考：ECHO是个怎样的人呢？　
　　　　　　　　　　　　　　　　　　
　5。只有性爱的记忆
　下午起来，突然想起昨天晚上打给ECHO的电话，我很严肃地想，我是不是喜欢ECHO，或者，喜欢ECHO会不会幸福。但ECHO留给我的似乎只有性爱的记忆，我很希望能够多了解她和她的生活。我觉得那样我才会真正地快乐起来，不会为自己的行为而烦恼了。晚上海盗在家，他说有点事情要去见个朋友，叮嘱我安心在家休息，需要买什么东西就打他们电话。我点点头，伸个懒腰，我说回来顺便给我带一份冰激凌。
我喜欢吃冰激凌，我喜欢冰激凌在舌头上融化的感觉，如果把一大堆不同口味的冰激凌摆在眼前，那感觉像站在冰激凌上跳舞，把我浮躁的热头脑冰镇一下。门铃响了，我大喊一声：“谁？”没有任何响应，我觉得很奇怪，再问一声，还是没人回答，我突然有点害怕，难道是身穿黑衣的命运之神降临了吗？否则，为什么不开口说话呢？门铃又响了一声，我鼓起勇气，站起来，开门，反正外面还隔着一道铁门。是ECHO。
“怎么会是你？”我很惊讶，没有开铁门。
“我在你们这儿拍外景，看见总编室的海盗下楼，听说你们住一起，所以，我就上来找你。”
“我没想到你会来。”
“我早就想来了。”
“想什么？”
“想你。”。　最好的txt下载网
“想我什么？”
“想跟你上床，像上次那样。”
“我想问问你。”
“问吧。”
“算了，你进来吧。”
我打开门，她坦然地走进来，好像我们是一对经常约会的老情人，好像我就在等待她的到来，然后与她做爱，她走之后又没有止境地思念她。她脱下她的棕色风衣，她的头发染成一种近乎于透明的亮黄色，尖尖的皮靴，使她看起来像一个多愁善感的芭比娃娃。她颇有风度地坐在沙发上，拿着遥控器乱按一气，一个台在播动画片，一个台在播MTV，一个台在播经济新闻，她放下遥控器，然后看着我说：“我爱你。”我靠着门，我以为她只是想坐一会就走，但她突然对我说这句话，难道她想以此来证明她不是个随便的女人吗？其实不用这样，我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好无奈地看着她，我说：“我现在有点烦，你可以走吗？”
“我想和你上床。”她的语气温和起来，眼睛里流露出真诚。
“求你了，你走吧，这样下去，我会觉得自己很狼狈。”
“我真的很想和你上床，真的，从那天开始，我就一直幻想能够再次和你做爱，请不要拒绝我好吗，我们再做一次，以后我不会来你家，我知道这会让你为难，但请你答应我。”
“好吧。”
我们走进我的房间，我一声不吭地脱掉裤子和衣服，还有我的Cotton　shop内裤和袜子，我相信自己刚脱光的那一瞬间，表情是比较沮丧的，因为我不明白自己的行为，我连自己在干什么都不知道，真该死，仿佛要在这几天把一生所有的坏事做完。她迅速脱去她的衣服，我一搂住她，她便开始哭泣，我悲伤地进入，她的身体就像一艘随时会翻的木船，我想，翻就翻吧，让我沉入青春的泥沼之中，为自己的错误欢呼呐喊吧。
我原本以为一个敏感、脆弱、重感情的男孩子是绝对不会和一个毫无爱情可言的女人上床，没想到这样的事情竟然在我身上发生，以后我将如何看待自己今天的行为，我的液体，我的无悔青春，我的金色明天，我真是一个应该被万人唾骂的坏小子。我躺在床上，旁边是赤裸的ECHO，我回忆这次错乱性爱的全过程，味同嚼蜡，我恨我的器官，它背叛了我的想法，它没有思想。这无可奈何又莫名其妙的床上行为，我想它发生的可能性是多种多样的，首先，我对ECHO有种类似于爱情的奇妙感情，甚至可以说我很崇拜她，但我无法接近她，所以我很珍惜每次与她身体接触的机会，两个人的世界，坦诚相待，赋予对方一种无条件的信任感，其次，我不能否认性的重要性，尤其是我这样的孩子，心思复杂，还自诩为作家，如果没有可靠的性行为，灵感将不复存在。
“舒服吗？”我平淡地问她。
“我喜欢这样，如果能总这样就好了。”她这样回答。
这时客厅传来开门的声音，我鱼跃而起，穿起内裤，小声对ECHO说：“千万不要发出声音。”然后关上房门，跳到客厅，海盗突然回来了。
“你怎么不穿衣服？”他问。
“我要洗澡，你呢，这么快？”
“我忘了拿软盘，是杂志改版的计划，谈了很久，却忘了最重要的事，你的表情真奇怪，像是刚吃了芥末。”他拿了软盘，就出门了，说再见。我站在客厅目瞪口呆了很久，回到房间时，ECHO已经穿上衣服，这样反而让我不好意思，好像是我强奸了她似的，我也穿上衣服，她说谢谢你。我说请别这样说，这会让我觉得很奇怪，我并没有把性当做礼物送给你。她甩甩她那像塑料的黄色头发，拿起大包包，说，但你并不爱我，是不是？
这让我无话可说。　
　　　　　　　　　　　　　　　　　　
　6。马莉被开除
　接下来几天，我为此后悔了很久，我觉得爱情真让人迷茫，我甚至开始觉得对不起ECHO，她的眼神并不像在骗我，所以我拼命让自己相信自己喜欢的是丁小贝。在某个枯燥的夜晚，我想给丁小贝写一首诗，当我写到“你是最调皮的天使，是最可恶的玫瑰花，是最脆弱的沙枣树，是一小瓶百加得烈酒，是池塘里游泳的红鲤鱼，是在半空中炫耀自己会飞行的蜻蜓，是不小心从天上掉下来的蓝色星斗，是我梦中可以幻化成各种形状的透明气泡，是从浮冰上毫不畏惧的往水里跳去的小企鹅，是太平洋底那个在珊瑚丛中拿着小魔杖装模做样的小巫女”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已经无药可救。
又是平淡无奇的一天，云淡风轻，时冷时热，我在电脑前坐了一天，子弹则无忧无虑地躺在床上看书，嘴里哼着奇怪的歌，不仔细听就觉得是在哼歌，仔细听却像是在###，而且叫得抑扬顿挫，很有韵律感，躺累了他会爬起来玩一个小时“大富翁”。
丁小贝越来越讲究生活的情趣，自从她把厨房用具备齐之后，便买了不少白土司、番茄酱和方便面回家，每天给我们做消夜吃，昨天甚至还提了一块腊肉回来。没有活动的时候，她就在家敷脸，穿着她的维尼小熊睡衣关着门用小炉子熬美容的中药，熬得整个房间香烟缭绕，我们常常不经意推开她的房门，发现她蜷缩在被子里全神贯注地看碟，中药熬得噗呲噗呲响，子弹就会嘲笑她说：“嗨，处女，你在坐月子吗？”她今天也呆在家，跳了五分钟健美操就觉得累了，然后就听歌，还出去买了菜，回家以后做了一份难吃的水果沙拉，奇怪的是我和子弹由于太无聊竟然把它吃完了，子弹说这跟做爱很有异曲同工之妙，做得多了，闲得无聊的时候走在路上见到一个土洞都可以勃起。
海盗说他晚上不回来，说有个重要的采访，去年遇刺的一个男歌手今天来K城做秀，海盗说无论如何也要弄点爆炸性的新闻。然后要我们好好照顾自己，我说没问题。我问丁小贝，马莉去哪儿了。丁小贝说马莉去学校办点事情，她可能会碰到一点麻烦事，因为上个学期她作弊被学校教务办的老女人抓了，本来马莉已经买了数百元的化妆品力挽狂澜终于使得处分减轻了一点，只是留校查看，但前不久中考她又作弊被抓了，现在正在学校忙活这些事情。我说马莉怎么那么愚昧，作弊被抓，真丢人，是同居啊旷课啊破坏公共财物什么的都还好一点，怎么那么不小心啊。丁小贝说其实也不能怪她，这次她本来已经打算考零分也不作弊的，谁知道她忘了关手机，结果有个老鬼打电话来说思念她甜美的声音，老师硬说她带通讯工具进考场，人倒霉了就是这样，走在五一大道上都会掉进坑，没办法啊。子弹说要不咱们找群人把抓她的老师给灭了，给马莉报仇，哈哈，如何？丁小贝说放心吧，我早说了，别看马莉傻，傻瓜力量大，这点小事还搞不定，哪敢玩老鬼啊！我们异口同声地说，对啊！
当我们在为是丁小贝做晚饭还是叫外卖而争论不休的时候，马莉提着很多吃的回来了，有熟食，有饼干，还有光明牛奶，我们二话没说开始抢过来吃，这样多好，不用吃丁小贝做的饭，也不用花钱叫外卖了。马莉开心地看着我们吃。丁小贝问这么开心，搞定了吗。马莉憨憨地笑着，给丁小贝剥果冻吃，剥的时候我们都看到她的手在颤抖。丁小贝突然板起了脸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有，一切都好！”
“肯定出事了，你平常不是这样的。”
“真的没事啊，哪怕是一丁点小事都没有。”
“说实话。”
“真的是实话。”
“再说一遍，是不是实话！”
“是实话。”
“什么事也没有？”
“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的意思是？”。　最好的txt下载网
“我被开除了。”　
　　　　　　　　　　　　　　　　　　
　7。马莉出国
　说句大实话，其实我们并不觉得被学校开除是一件多么丢脸的事，绝对不会歧视一个被学校开除的学生，我们觉得这只不过是从一种身份转移到另外一种身份，从一个阶段转移到另外一个阶段，最最起码，这并不可惜。本来，以马莉的成绩恐怕都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毕业。但话说回来，我们绝对都认为，对于马莉，这的确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因为她妈妈还对她读大学抱有“前途无量”的指望，还想把她培养成一个女强人，在她爸爸面前耀武扬威，但马莉说这没什么，捱到什么时候是什么时候，直到捱不下去再告诉她吧。所以，这虽然严重但又不算危险，我甚至还有点羡慕她，觉得她可以完全摆脱这个可恶的头衔了，我不喜欢被人认为是一个学生，即使被认为是个品学兼优道德高尚的好学生也不可以，那简直是对我的一种否定。现在马莉全然不会再有这样的顾虑了，因为她从今天开始，已经不再是个学生了，也就是说，从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