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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敬明:最小说·09年07期-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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秒,然后重重地一拳打在桌上:“我最讨厌你这一点。”他转声音绵软动听。身出门。虞看着凹下去的铁板,轻轻地摸着肚子:“没事的,“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哥哥在生妈妈的气呢。”虞向他眼睛的深处看去,它们温柔而清澈。她的手指又
十分钟后,门又一次开了。这次是乔。他探进半个身跳了一会儿,然后放弃了。“你抓过老鼠么,乔?”子,房间立刻狭小了许多。他在虞的对面坐下来,开口说话,他的额头微微皱起。“我是在新城区长大的,”他说,
略微显得窘迫,“但我同学里面有当大夫的,给我看过实验用的白鼠。”虞说:“被叔叔领养前,我在老城区的孤儿院里待过。我们楼前有块空地,种了很多的白菜和西红柿。一到夏天就有老鼠跑到那里去,又黑又大的老鼠。”
“你抓过?”
“没。我怕老鼠的。但我哥抓过。他还编了很多笼子,把抓到的老鼠和仓库里的小鸟、兔子什么的养起来。”
“他拿什么喂老鼠?”
虞看着乔。那张娃娃脸上没有恐惧或厌恶,只有好奇。这表情让她想起工厂那边和她一起照顾孩子的那个女生。他们是同样的生物——有着幼犬表情的狼。
“死掉的青蛙。那是刚开始的时候。你也知道我哥的性格,做事情没有长性。后来就扔着不管了。”乔满意地笑,那笑容无声地溺爱着那个还是个孩子的戚十潋,仿佛在说:不愧是我们的头儿。虞继续说:“再后来,新年的时候,我们才想起来去看那些笼子,你猜怎么着?”
乔摇头。
“所有的兔子和小鸟都不见了,连根羽毛都没剩下。它们的笼子都是完好的,前前后后没有一滴血。可那老鼠却撑得和装它的笼子一般大了,两个眼睛从栏杆那里勒出来,又大又红的。”
乔哈哈地笑起来:“它怎么做到的?隔山打牛啊?”
虞耸肩:“谁知道呢。也许那些兔子主动送上门的。”
乔笑得太厉害,飞出的眼泪跌到桌子上,碎成均匀好看的八个整瓣。虞一面轻轻地拍着肚子,一面说:“如果我做了自己想做的事,你们会把我丢到笼子外面喂那只老鼠么?”
乔用了一整分钟把最后的几片笑抖干净,然后才开口说话:“一直以来,我都小瞧你了。”他沉吟了片刻,然后微笑着摇头说:“我想,我明白你救那个男孩的原因了。”
六
萱坐在公园里,等城市主人和他的儿子离开。他们丢下了一个损坏的零件,这让她兴奋不已。她默默数秒,直到绝对安全后,才把遮眼睛的避毒帘摘了下来。公园中央的喷泉闪着暗紫色的光,如果她早摘了一分钟,这双眼睛就再也看不见了。她眯着眼四处寻觅,终于在自动贩卖机那边看见了那个小孩。和传说中的一样,他站在一圈白色的粉笔印记里,有一双紫色的、玻璃样的巨大眼睛。
齿轮(6)
她拿出了笔记本,迅速地冲到了那孩子跟前:“这次死的是个什么人?”
他木然地把头转向她,他的额头上印着一圈红色的数字。他迟缓地张开嘴,声音像八音盒一样清脆。
“一个男的,一个女的。”
萱的胃又开始翻滚起来。她舔了舔嘴唇:“他们怎么死的?”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默默地闭上了眼睛。他的皮肤是暗褐色的,像某种用来做长靴的皮革。他再抬头看萱的时候,嘴角扬起个诡谲的笑。萱忽然感到身上一冷。
“我给你看。”
他伸出手,它们变成细细的铁线,紧紧地包住了萱的头。
七这世界上的东西坏掉,通常有两种方式——从里面,从外面。那些从果核开始烂掉的苹果,依然保持着好看的外表。它们光可鉴人,它们芳香四溢,它们可口,它们甜美。
袁琅一直以为自己是这样的——内心溃烂不堪,外壳却仍苦苦撑着光鲜。他最不愿想起的,就是那个下雨的晚上。他和同住一间公寓的室友吵了一架,摔门而出。当他在后半夜回到那里的时候,发现室友已经因为煤气中毒死在了浴室里。
他想不起来的是,这事是不是自己干的了。
灰暗的指甲将他的生活撕开了个口子。他开始怀疑镜子里的那个人,他看起来既道貌岸然而又居心叵测。他有没有恨过什么人。他有没有背着自己撒谎。他有没有因为愤怒将手染红。
但接下来的事,却的的确确与他相关了——他配了把钥匙,利用四楼闲置的那个房间,把室友封在了水泥墙壁里。只要那房子不重新装修,就没有人会发现那个失踪的少年。他做这些的时候,冷静而又沉稳。他开始笑自己:你有没有做过类似的事。你抹杀过谁。你有没有秘而不宣的故事。
无论如何,已经回不去了。
直到那个下午,那个阳光明艳的下午。他跟着两个“警察”走出学校,全然不知他们是他分开多年的姐姐派来帮他的。当他将那把刀子插到身体里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心,磊落如初雪。
有的人因为扭曲而融入黑暗。有的人,因为不小心触碰了黑暗,永远地弄伤了果核。
八
风源小区公寓藏尸案终于告破。凶手是职业杀手集团“黑线姬鼠”中的一员、名叫虞多珊的女人。她投案自首后的第三天就自杀了,断了警方顺藤摸瓜的念头。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没能保住,是个九个月大的男婴。
萱站在镜头前,面无表情地完成整个报道。被她采访的那几个专家反倒显得有些底气不足。毕竟,这个案子牵涉到的人太多,潜藏的麻烦也太多了。
控制台这边,有几个人忙着交头接耳。关于罗瑾萱怎么弄到这条内幕消息,已经有数十个流言版本了。远远地听得见台长把电话摔到桌子上,大声咆哮着:“她不是我女儿!我没有这样的女儿!”
在城市的另一端,袁琅躺在医院洁白的床单上,阳光照亮他熟睡的脸庞。晴夏拉着爸爸的手,飘在窗子外面看他。“他是个好齿轮。对么,爸爸?”披着雪白斗篷的城市主人微微地笑,默不作声地关紧窗户。唯有他知道齿轮没有好坏之分,只有孤单和不孤单两种而已。
具象(1)
一 家
在云烟缭绕的针叶林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闯出一只受惊的野鹿。家,便在这片针叶林中。
零散的栅板门仍苟延残喘地挂在那里,几个明显的虫蛀暗示这里已被荒废了好久。透过门的缝隙,可以看到土炕上堆满了桔梗和薪柴。
怀念是美好的,当我推开那破旧的栅板门时,居然也会戏剧性地吱呀一声,然后跌落一大块灰土。昏暗的阳光下,一群尘丝在肆无忌惮地舞动着,记忆并没有像诗人所写“春潮般涌起”,毕竟这里属于我的回忆仅仅只有三个月。
厨房里的那个锅,留下了一圈静静的黄色的铁锈。我依然记得那一天,我在这个锅里的玉米汤投入了老鼠药,毒死了那个将我从冰天雪地里救出来的、我叫他爸爸的人。
他倒下的那一刻,我记得很清楚,他的眼睛睁得很大很圆,白色的泡沫不断从他的嘴角溢出,我知道那一刻的他很痛苦很绝望。
之后的十几个日子,他才被上山打猎的猎人发现。山下迷信的村民都说他是因为得罪了山里的守护神,才死得那么惨,草草将他埋葬后,尘埃顺理成章占据了这所谓的家。
二 我
我生活在被称为北平的地方,当时的北平,战事连连,许多人都沦落到做乞丐或强盗。那些强盗们就日日等候哪一大户人家落难逃离,好趁乱从中捞取一笔。我真正的家,就是这么一户不幸的大户人家。
十三岁那一年,正当我们一家在迁往较为安定的南方的路途上,遇到了一帮强盗,父亲和哥哥们为了争取让母亲和我逃跑的时间,和强盗们搏斗起来,而母亲则拉着我没命地向树林里跑。
我记得是整整过了一天,母亲和我才敢回到那里,一片狼藉中,几只饥饿的乌鸦在灰暗的天色下啄食着父亲与哥哥们的尸体,在它们那不停上下晃动的脑袋上,我清楚地看到它们的眼睛,那是红色的眼睛,比地上的血迹还要红,红得发亮。母亲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她轻轻地去抚摸着父亲的脸,什么也没说。
之后,母亲便带我逃向北方,她说那里有茂密的森林,强盗们找不到我们。
她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一张由太爷爷亲手打回来的*皮。白森森的寒光总会让人不寒而栗。
整整一个月,我才看到了母亲所说的茂密森林。这里的树都长着像针一样尖的叶子。
崎岖的山路,走得我脚踝生痛。冬阳高高悬挂在天空上,不知走了多久,母亲才愿停下来休息,她靠着一棵树坐下了,当年的美貌已不再,我看到的她是一个憔悴的外壳。正当我准备提着水壶去打水时,母亲叫住了我:
“小心点儿,快去快回。”她的眼神,是乞求的眼神。
“嗯,我知道了。”
好不容易才找到一条没被冰封的小溪,看着水咕咚咕咚地流入那黑洞洞的壶底,我脑子不禁浮现哥哥们不知如何面对死亡,面对眼前事物将化为黑暗而露出的绝望神情。
远远地便看到了母亲躺了下来,我悄悄地走到她身边,打算将她叫醒,可是无论我怎么叫,她就是不睁开眼睛。我不断摇晃着她,一遍一遍喊着:
“娘,你醒醒呀,醒醒……”
我害怕她会像父亲他们一样离开我,我紧紧地抱住她,泪打到了她的脸上。这时,她突然睁开了眼睛,手死死地拽着我的衣领,那两片被冻得青紫的嘴唇不停发抖,她在我耳边吃力地说:
“翌恒,活……下去……”
她的话还没说完,整个人便颓了下去,我在她的眼中寻找不到任何焦点,可手却依然死死拽着。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具象(2)
在母亲的周围萦绕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她的后背,血已染红了一大片。血还溅到远处的霜雪上,并顺着霜雪的间隙蔓延开来。在阳光照射下,它不仅骄傲地闪烁着它的晶莹,还炫耀它那一片红。
空白的脑子被随之而来的殷红所取代,之后我像那天一样不停地跑,一直跑。不同的是,这次只有我一个人,直到我无力地倒在雪堆上。
三 拾遗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醒了过来,发现我躺在一个温暖的土炕上。不远处的桌上,煤油灯正跳动着久违的火苗。
这时,吱呀一声,一个瘦小的身影从栅板门进来,一个男的朝我走来,下意识地,我缩到了墙角。
“别怕。”他说,“你晕倒在地里了,是我抱你回来的,你已经昏睡了三天了。”
我并没有出声应他,他走过了木桌,我才看清了他的样子,又黑又瘦的脸、短短的络腮胡子,一副典型农民形象,可他的眼神却充满了秘密,是那种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叫什么名字?”
“张翌恒。”
“哦,翌恒。”他若有所思地念道,“你一定饿坏了,
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说着他便走进了另一间屋,光从那里投射出来,整个房子一下明亮了许多,无意中,在一个柜子的边上,我看到了一张跟母亲手里一样的虎皮,散发出寒气,然而那天母亲手里并没有虎皮,憎恨一下子涌出。
这时他端出了一碗热腾腾的面,除了玉米粒,什么材料也没有。由于饥饿的缘故,我顾不上热便大口地吃上了。他在一旁看着我,让我有点不好意思。于是我便问他:“那张虎皮是你打的吗?”
他沉默了很久,盯着那张虎皮说:“是的。”我停下手中的筷子,走到那虎皮前,正准备伸出手去。“不可以!你不能碰!”他喝住了我,并将虎皮锁入了
柜子。我回到座位上,想象着他举刀杀人时那凶狠的样子会是怎样。
之后在这里的每个晚上,我总会梦到母亲躺在地上,仿佛是睡着了,然后突然睁开眼睛,不停重复着“活下去,活下去”。就连她没说完的那一句,在梦里,她也说完了“为娘报仇”。
他告诉我他叫吉安,已经五十多岁了,却还没有结婚,也无儿无女。于是,吉安便认我做儿子,我也爽快答应了。因为只有这样,我才不会忘记我的母亲。多了一个儿子,他很是开心,每天都会从外面带回肉来,有时,我都怀疑这是不是人肉。
每一天我都会趁他不在家偷偷收集他撒在角落的老鼠药,总有一天,这些药会派上用场。外头的霜雪慢慢地消融了,这天吉安带回来了一瓶酒,
尽管已经喝下了很多,可他还是继续喝。他坐在炕上,喃喃自语:“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你对不起谁?”我问他,“是不是一个女的?”“你怎么知道?”他打了一个嗝,“是啊,我对不起
她!”“你把她怎么了?”我抓住他的肩不停摇着,“你到底把她怎么了!”“杀了,这不怪我。”他倒了下去,嘴还不停地说,“这不怪我,不怪我……”看着他涨红的脸,我握紧了裤兜里的毒药,是他,真的是他。
第二天,他依然早早地出了门,按他的说法,他是去给人种地了。当他回来时,已是中午。他一路哼着小曲,走进了厨房张罗午饭。他还不知道,今天将会是他的忌日。
“需要我帮忙吗?”我问他。“噢,是翌恒啊,不用帮忙,你出去等吧,别让烟熏着了。”倘若他没杀我的母亲,他会是一个很好的男人,或爸
具象(3)
爸。我走到了他煮的那锅汤边,用汤匙试了一下味。“怎样,好喝吗?”“有点淡,放点盐吧。”“在那里,你加吧,不要太多,太多盐可是对身体不
好。”他对我的信任,将是他的致命伤。趁着加盐的时候,我将那老鼠药也放了进去。
桌上,他先是盛了一碗汤给我,才盛给他自己。看着那冒着热气的汤,汗不知不觉已经渗透了后背,我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他却问我:
“怎么不喝?”
“太热了,你先喝吧。”
“不热了。”说着,他便咕咕地喝下了那碗汤。
看着他喝下去,我咽了口口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发作,也不知道他是否会发觉那是我下的毒。正当他夹着菜往嘴里送时,他突然僵硬了一下,紧接着他的脸因痛苦而变得扭曲和狰狞。因为害怕,我紧紧地贴着墙,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大口大口的气。他伸出手想去触及柜子,喉咙发出沙哑的音调:“娘。”
忽然,他又将头转向了我,手不停在桌子上抓挠:“翌……恒……”
最后,他咽了气,可他眼睛还是睁得又大又圆,嘴角还不停地溢出白色的泡沫。愣了几秒后,我拿来一根棍子戳了他几下,他只是机械地随棍子动了几下。我慢慢爬向了他,提起不停发抖的手摸出了柜子的钥匙。不小心触及到他的皮肤,居然像冰一样寒冷。
用布包好了那张虎皮后,我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生怕他会突然跳起追来。因为春天的到来,当初白雪皑皑的景象已不复存在,大地上是一片嫩绿,我无力地倒在地上。
和煦的风吹来,心情也平复了许多。打开那布包后,一
股温热的液体流落我的脸颊:“太好了,娘……”阳光穿透过厚厚的云层,那虎皮在阳光下,更显苍白。
四 剧终
我用手去抚摸着那虎皮,还未感受到它的温暖,便愣在了那里。它给我的触感与小时候不同,它没有应有的细腻与野性,反而像是一个女人的头发,粗而柔。
一阵风吹来,几根白毛随风而落,我试着去拔一下那些白毛,可轻轻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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