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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等学府-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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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九霞说专门就透题的事情跟你谈话的,而且告诉你,她已经告诉领导了,她说,你满不在乎,居然还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她气得够呛!”
  “是吗?我不笑,那我该哭啊。我这次没参加命题,透题的罪名在我这里绝对是不能够成立的。呵呵——”
  “我看你性格挺好的,为人也很好,提醒你啊,注意身边有小人,他的手很黑的,很会折腾人的,是从‘*’过来的人,‘*’遗风……”
  “谢谢你提醒,不过,我无所谓,她爱干嘛就干嘛,我反正上好我的课,天塌下来跟我没关系。”田甜把碗里的饭菜都吃干净了,起身与钟冬杰礼貌道别。
  钟冬杰看着她的背影,却嘀咕了一句:
  “太嫩,实在是太嫩!”摇了摇头,扶了扶无框眼镜,苦笑。他成天坐在系里,看到的多,听到的也多,私底下把系里的人划分为五大类型:狂风暴雨型、雷电交加型、地动山摇型、自然生态型、阳光灿烂型。“第五类!”他自言自语。下午,郭九霞临时通知田甜到研究生处会议室阅卷。田甜和教研室的四位老师一起阅卷。田甜最年轻,和其余的老师相差至少二十多岁。阅卷前,郭九霞宣布这一年的先进是朱家生和李翰民。说田甜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当先进。包括郭九霞和已经退休的嵇士平在内的那五位老师已经轮了几轮先进了,校级的,系级的。田甜笑笑,什么也没说。刚刚提笔开始阅卷,突然,会议室的门嘭的一声被猛力地推开,又咣当一声反弹,男人扯开了喉咙,声音如炸雷一般:
  “太不像话了!”是研究生处的副处长乌子政,主管教学。
  “处长,处长!消消气!”郭九霞满脸堆笑,“找个机会让我们家郑厅长请你吃饭。”
  “考试透题,太过分了!”乌子政的火气似乎无法按耐。
  “你是在说我吗?我这次没有参与命题!”田甜站起来。
  “你没有命题,你怎么透题的?不要这样搞!上课就要有老师的样子,跟个别男生搞私人关系,搞到课堂上去,他妈的太没有廉耻了!”乌子政啪的一下把几份试卷摔在桌上,“讲台不是T形台,不要在课堂上搞时装展览。人家学生电话都打到研究生处来了,告你在课堂上跟个别男生眉来眼去的!这几份男生的试卷我们单独抽出来了,由郭老师亲自改,你,不准改!”
  “处长,你是在说我吧?你能不能告诉我,我跟哪个男生搞私人关系了?我怎么不知道呢!还要麻烦你告诉我,我穿了什么时装了?”田甜开始愤怒,声音却没有提高。
  “好啦,好啦!田甜,你年轻,少说两句吧!”郭九霞开始和稀泥。
  “处长,消消气,我们来找田甜谈谈,今天刚好有时间。”朱家生理了理自己几近荒芜的脑袋,起身将乌子政引出门去。

高等学府 第二十一章(4)
“好自为之吧,你!”乌子政大吼一声,出门去了。
  “今天当着大家的面,我想声明三件事情:第一,这次考试我没有参与命题,我无从透题。第二,我没有跟任何男生有任何私人的关系,你们尽可以去调查,甚至研究。第三,我的着装你们都看得到的,我崇尚简洁、大方,没有搞什么时装展览。你们说说看,我能搞什么时装展览?”
  “你跟研究生都差不多年龄,可能比他们还要小一些。研究生,本来男生就多,喜欢年轻的女教师,也正常,也正常。”李翰民嘻嘻哈哈,满面红光,尽管头发已经花白。
  “青春期嘛,哈哈——”平日里很少言语的任克礼也说笑起来。
  “行啦,行啦,我们赶紧改卷子吧!这些事情以后再慢慢说。”郭九霞的目光从她的老花镜框上方冷冷地在田甜的脸上扫来扫去。
  田甜起身,嘭的一声,摔了门,便跑回宿舍去了。在外文系,梦飞和田甜是从来没有当过先进、没有得过任何荣誉称号的“落后分子”,自封为“外文系的两个孤魂野鬼”。“虽说我们是外文系的两个孤魂野鬼,但是,我们俩是有区别的哦。我,遇到不顺心的事情,只有你陪着我。你,遇到不顺心的事情,不只有我陪着你,还有那么多的速写、油画陪着你。这世界上,不说别人,就说我们俩,就没有什么公平可言。要在这虎狼人群里得一份公平,简直就是天方夜谈!”田甜一面搅拌着杯子里的浓咖啡,一面看着梦飞,满脸的窘笑。
  “小声点儿,怕人家听不见啊?”梦飞右手拇指和中指插进柠檬水杯里,抬起手来,往田甜脸上弹水,“看你小里小气的样儿。多大事儿啊?值得你这么抱怨吗?公道自在人心,你以为主任的脑袋被驴踢过啦?你以为处长没脑子,是咸带鱼啊?第一,不要怀疑他人的智力。第二,不要怀疑他人的动机。咱们自己简单一点儿,以不变,应万变。怎么样?咱们没有坏心眼,咱们还不能见过坏心眼啊?知道怎么回事儿,不就行了吗?要我说,谁知道呢,也许他老乌就是在做戏,实际上是在指桑骂槐骂老郭,都讲不定呢?”
  “狗屁处长可不就是咸带鱼吗?狗屁主任的脑袋不就是被驴给踢过了吗?而且不偏不倚,正踢在他的太阳穴上!不然,怎么发那么大的脾气呢?他们敢跟校长发脾气吗?不敢!谅他们也没这个胆!”
  “他们不敢跟校长发脾气,那正常。他们要是不敢跟你发脾气,那还正常吗?”
  “我才不怕他们呢!”
  “为什么要怕他们?”
  “我教我的课,看她郭九霞敢开除我?”
  “开除?可能性不太大。不过,小鞋,你得时不时地穿穿。嘻嘻——咱们俩啊,就好比那一根藤上的蚂蚱,就好比那一根枝上的黄连,就好比那一锅汤里的老鼠屎,两粒——”
  “我怎么这么倒霉,就碰上她了呢?你多好,遇到佟竹,她多欣赏你啊!”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嘛。”梦飞侧过脸去,故意斜着眼睛看田甜,一脸的坏笑,“你以为我忘了你那包台湾高山茶是哪里来的了吗?”
  “给我点份爆米花,我现在特想吃,点两份,免得你跟我抢。”田甜松了口气,“点三份,我要两份,胃口开了!”
  “小姐,来四份爆米花。”梦飞挥手,招来服务生。
  “世界是在以各样的方式让万事万物达到一定的平衡,或者暂时的平衡,或者长久的平衡,或者内在的平衡,或者外在的平衡。同意吗?”梦飞摇头晃脑。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哲学系的硕士,咬文嚼字的,累不累啊?”
  “累成了习惯,那就自然了。自然了呢,那就不累了。呵呵——”
  两人一会儿工夫就把四小篮爆米花给吃得底朝天。田甜把小篮子翻卡在桌上,两手相互拍抹,正要端柠檬水杯,梦飞轻声提醒:
  “唉,唉,唉,我怎么就教不好你呢!吃完爆米花,你能不能用湿巾纸擦擦手啊?又是油,又是糖的,能拍得掉吗?”说着,自己也两手拍抹。
  “喂,喂,喂,我怎么就教不会你呢!吃完爆米花,你能不能用湿巾纸擦擦手啊?又是油,又是糖的,能拍得掉吗?”田甜大声。
  “我这是,呵呵,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被你给带坏了的,责任,全在你!”梦飞呵呵地笑起来,“好闻,真好闻。就是味道太浓了点儿。”梦飞把手凑在鼻子边。
  “手指头上微微地沾点儿油,沾点儿糖,感觉很妙!”田甜哈哈大笑,“等我们出去了,过一会儿再闻,现在闻,太早了点儿。”
  两人嘻嘻哈哈,说笑了一阵儿;海阔天空,乱吹了一阵儿。
  “好了,碰杯,为我获得硕士学位!”
  “祝贺!祝贺!”
  “你什么时候读硕士啊?”
  “我可没你那劲头。我就喜欢上课。你可别说我不求进取啊,我在追求把课上到极致,上到妙不可言,上得研究生各个喊享受,怎么样?”
  “行啊,当然好啦。你这是传承乾嘉学派,述而不著,没有什么不好的。如果职称评定设立两条路线就好了:一条呢,是讲师路线,另一条呢,是教授路线。高级讲师待遇就相当于教授。这样比较合理。唉——你说我接下来要不要读博士啊?”
  “你啊,读书不读到博士,能甘心吗?读吧,读完了,你就安心了。不过——”田甜两眼俏皮地看着梦飞,“你得先找个人嫁了,否则,博士毕业,那你可没人要了呵!你就要进入剩女时代了——哈哈——”
  “有道理。赶紧帮我排排,看看我能嫁给谁?”梦飞故意。
  “你可别不顺着我。今天,你结账。待会儿回去,送我一张油画。”田甜做出认真的表情。
  “凭什么送你油画?”梦飞诧异。
  “傻啊,你!我今天不是心情不好嘛!你可别舍不得啊。”走出茶社,已是灰灰黄黄的暮色。两人在路灯下绕着东院,走了一圈又一圈,有说有笑的,时不时地把手指凑在鼻子跟前,“好闻!”
  

高等学府 第二十二章(1)
说起油画,那可是梦飞浅浅的心事。
  大学三年级的时候,也就是一九八四年九月,东方大学举办全校羽毛球比赛。在争夺女子冠亚军的最后一场决赛中,梦飞以一个轻巧、漂亮的挑球结束了比赛,夺得冠军,自己却因为用力不均,失足崴了脚踝,倒在球场上。外文系的同学原先准备好了锣鼓,也顾不得敲打庆贺了,七手八脚地把梦飞给驾到了校医院,那时,她的脚踝已经肿得老高。
  按照医生的吩咐,她得卧床休息七天,而且,每天得按时敷药。她终究是为外文系赢得了荣誉,同寝室日文专业的同学各个都热心照顾她,送些点心,送些闲书、杂志。不过,一日三餐,倒都是田甜从食堂给她端上楼来的。第三天早晨,田甜正朝着食堂走去,有人从身后叫住了她:
  “喂,你是田甜吧?”是男生的声音。
  “是啊。”田甜径直往前走,她得赶时间。买了早餐,她还得端上楼去;等梦飞吃了,她还得洗碗;洗完了,她还得赶到西院上课。那位男生三步并做两步地赶上她,她侧过脸,抬头看见一位男生,大大的眼睛,浓浓的眉毛。
  “哎,你好——”田甜好奇,不知道他怎么会认识自己的,也不知道他找自己要干什么。
  “梦飞现在好些了吗?”
  “哪能这么快——”田甜看看他,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梦飞是否认识他。她可没听梦飞说过有这么个男生。
  “我是美术系的张小谦。麻烦你把这个交给梦飞。”他言谈儒雅,彬彬有礼地递上一卷纸包裹的东西,上面系了个蓝色的丝带,“很轻的,可以挂在手腕上,不耽误你端饭的。”田甜端着早餐回宿舍,放下碗,把那卷纸递给梦飞:
  “老实交代,是不是背着我交男朋友了?”田甜扯高了嗓门。宿舍里只有她们俩的时候,她的嗓门就特别地大,大嗓门,算是天生的老师,“那个小白脸,他让我交给你的。”
  “开国际玩笑,我哪敢呀?”已经坐在床边的梦飞接过那卷纸。打开来,是一片画布,外面裹着一页信笺:梦飞同学:
  惊见你打羽毛球受伤,甚忧!
  请不要冷敷,也不要热敷。尽可能平躺,将脚部抬高。这样有利于恢复。
  今日送上小作一幅,请笑纳并雅正。
  祝你早日康复!
  张小谦美术系一九八四年九月二十八日“这人是谁啊?长什么样儿?字写得这么好看!”梦飞嘀咕着便将画布铺展开来,眼前瞬间一亮——矾红缠枝牡丹盘油画。
  “田甜,替我拿着,拿远一点儿。”
  田甜侧过身来,看了看,说:
  “这红盘子喜庆,喜庆!”边说边向后挪步,“画如其人,他人长得也很喜庆,大头大脑的。”
  “好,停!*!矾红,典型的,道光年间慎德堂的。细致!莹润!漂亮!”
  “你赶紧吃饭,我等着去上课呢!”田甜匆忙卷起油画布。
  梦飞伸出双手,要接过画布,田甜却用卷好的画布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吃饭,听到了没有?美术系的人,水性杨花,不准你跟他啰嗦,听到了没有啊?到时候,别怪我没及时提醒呵!”田甜玩笑地说着,便把画布扔到了梦飞的床铺上。
  “他长什么样儿?”
  “高得像灯杆。”
  “就你这小巧玲珑的,看谁不像灯杆啊?”
  “你可记住了,小白脸儿,坏心眼儿。”
  梦飞哈哈大笑。田甜走了,梦飞又打开画布,想象着这位美术系的张小谦会是怎样的一位男生。
  梦飞是颇有人缘的。不过,在外文系多数男生们看来,她是美丽的、温婉的、善良的,但她缺乏女孩子的感性和热烈。适龄的男生站在她的面前,要么觉得自己谈吐不够成熟,要么觉得自己的发型不够得体。她说话轻悠悠的,男生却觉得心里堵得慌。同班的一位男生,沈道恺,不仅身材高大,而且五官帅气,是外文系各个专业的女生都心仪的。他第一眼就看中了梦飞,约她看电影,约她逛公园,约她登紫金山。梦飞对他并不反感,跟他在一起也有说有笑的,但是,当这位男生满怀深情地拥抱她的时候,她却极其不合时宜地笑得前仰后合,这让那位男生颇觉难堪。问她为什么笑成这样,她也回答不上来,就是觉得好笑。他又尝试了几次,她每每笑得不能自已。

高等学府 第二十二章(2)
“你是不是特别怕痒?是不是我碰到你的痒痒肉了?”
  “没有啊——”
  “那我们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你一拥抱我,我就是,就是忍不住笑——好像,不在状态吧——”
  跟那位男生在一起的时候是快乐的,可就是不能有肌肤之亲。当他拥抱她的时候,她似乎是觉得他的肩膀还不够坚实,他的胸怀还不够开阔,他自己还在风雨飘摇,却要张开双臂保护女人,她觉得这种形象挺滑稽的,便没有了丝毫被温暖的感觉。
  那男生也说不清是为什么,越是接近她,就越觉得她遥远。她似乎是在特别刻意地保护着自己,将自己的心灵包裹得严严实实。他给梦飞起了外号,叫做“有点儿凉”。于是,两人渐渐地疏远。后来,看到沈道恺跟另外的女生亲近,梦飞的心里还真有那么一丝冰冰凉凉的感觉。
  应该算是人各有偏好吧,就像不同国度里的人们,日本人喜欢与樱花交融,印度人喜欢与菩提树相伴,俄罗斯人喜欢白桦树,中国人,五十六个民族各有自己亲近的。梦飞呢,还不知道自己会喜欢什么样的人。反正,沈道恺肯定不是她潜意识里所期许的人。毫不夸张地说,美术系的人,向来都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贼亮贼亮的眼睛无时无刻不在校园里搜索可以描摹入画的人。张小谦自然不是例外。他对梦飞早已眼熟,而梦飞对他却一无所知。
  第一次约了梦飞是在人烟稀少的北京西路的尽头,草场门。那里有一个山冈,山冈的下面是一条河,秦淮河,河的西面是一片野地。因为有毛毛细雨飘飞,站在山冈上,只能隐约望到天边的长江。
  “你就站在坡顶上,别动。我给你来个速写。”张小谦近观远视地蹲下,不时地抬头捕捉梦飞这么个清纯女生的特质。
  张小谦机灵,三五分钟,便将素描作品交给梦飞:
  “看看我的手艺!”张小谦得意。
  “画得还真像,就这么几笔,精神气都出来了。”梦飞高兴。
  “说说看,我画了什么?”张小谦诡秘地笑了笑。
  “画的不是我吗?”梦飞不解。
  “呵呵,是你呀?难道不像吗?”
  “真的很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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