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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橙-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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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护士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尴尬,“老总不是刚进医院么?还这么……有性致?”
“别八卦了,赶紧去做你的事。”
护士灰溜溜地离开了。
病房里,两人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李绮橙低着头,逐渐放开手。
“你刚才……说了什么?”半响后,他难以置信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巨大的惊喜将他包围,他甚至来不及去探究她为何突然能说话了。
席晔在愣了好半天之后,缓缓转身。
他将她抱进怀里,不停亲吻着她的发顶:“好,我不去自首了。以后,你把我关着,随便判多久都行。”
“还有,我以后不会用那种愚蠢的谎言来欺骗你了。”
见她没有反应,席晔小心翼翼地开口:“橙子,我们和好,真正的和好,让我照顾你一辈子。”
这一刻,他的表情无比真挚,那双卧蚕眼清澈而纯粹,流转着动人心弦的感情。
好半天,她才抬起头,止住哽咽后,主动吻住他。
这就是她的答案。
李绮橙想,或许他的确给过她很多有形的无形的伤害,可彼此折磨,却只会让她更加痛苦。这两个月,她已经深深体会到了。
她和席晔,这辈子都注定绑在一起了。不仅仅是因为孩子这条纽带,更是因为,他舍不得她,她同样也舍不得他。
何医生和周围的人都打过招呼了,让人别靠近那间病房,可没过十分钟,病房里的两人就手牵手地出来了。
刚才那位护士听说这件事,惊讶地张嘴:“老总不会是……五秒男吧?”
席晔带着李绮橙去了城南的墓地。
来到墓碑前,正好碰见阿强坐在旁边喝闷酒。他见到两人来了,把酒瓶子扔到一边,二话不说就跪倒在李绮橙面前。
“夫人,我对不起你。”
“阿强,起来。”席晔沉声道。
“不不不……如果不是我,夫人根本不会受牢狱之苦。我只恨没了无痕迹地杀死那个畜生!”
李绮橙将视线定在墓碑主人的遗照上。几年前,她第一次看见这个女孩儿时,正处于最艰难的时期;几年之后,再看她的照片,只觉得恍如隔世。她永远忘不了那个下着暴雨的晚上,女孩儿绝望和空洞的眼神。
她走上前,将阿强扶起来。
阿强红着眼睛抬头,正好对上她温和的笑脸。
“我妹妹……从小就在我的保护下长大,我和她是被席家抚养长大的,我却把自己的罪行推到你身上。夫人,对不起……”
李绮橙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阿强却心存愧疚:“夫人,让我为你做点什么吧,我这样活着,根本不是个人……”
见阿强这般请求,李绮橙也不好拒绝。她倒是想到一个折中的办法,便把这个办法告诉席晔。
“你确定?”他挑眉。
她点头。
“阿强,我老婆问你……愿不愿意到她的养猪场去,替她打一年的工?”
阿强愣了几秒,接着吸吸鼻子,忙不迭地点头:“愿意愿意,不给工资我都愿意。”
“那就这样……”席晔说到半截的话被一通电话给打断。他掏出手机,看了来电显示,眉头紧接着皱起,“我去一边接个电话。”
阿强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夫人,你们养猪场一般都干些什么?”
李绮橙知道他不懂手语,便比了个手机的手势。他很快就明白过来,拿出自己的手机,“给。”
她跟他说:你去养猪场,可以帮忙清理一下猪的粪便,或者给公猪取精,工作不复杂,只要不怕脏怕累就行。
阿强:“不怕。”
两人正聊着,席晔挂了电话急匆匆地往这边来。
“我得去一趟曹家村。”他脸色很不好。
李绮橙蹙眉:怎么了?
“严路丞有动作了。”
阿强上前一步:“姓严的?他要干嘛?”
“大概是想报复我。”席晔揉揉眉间。
“他?他算个什么东西!当初要不是他,他那畜生哥哥能……”阿强面颊涨红,“既然法律不能制裁他,我……”他握紧双拳。
席晔制止:“阿强,别冲动。这件事我们双方都不在理上。”
“那我能怎么办?”阿强扒了扒短发,“严路丞又是什么好鸟,他骗我妹妹,还差点把她卖到那种地方去。”
“先去看看,必要时候,可采取特殊手段。”席晔眯起眼睛。
李绮橙看过去,阳光底下,他眼角的淤青并未增添狼狈,她只觉得他眼里狩猎的光,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
坐在车上,李绮橙听阿强说起以前的事情,久久都不能平静下来。
“我妹妹十九岁那年,被严路丞骗了。我一开始以为他是真心对待她,可后来他竟然为了满足他那畜生哥哥的兽*欲,把我妹妹给骗去了案发现场。前一天,她还跟我说,‘哥哥我找到一个真心爱我的人了’。后来,发生了那件事情。先生看我实在可怜,就帮我逃脱了这次牢狱之灾,可没想到……”
他缓了缓,又开始讲,“严路丞根本就不是什么好鸟。前些年,他躲在暗处,被先生压制,后来偷偷跟踪先生去了撒哈拉。他脸上那道疤,就是被先生用刀给划的。”
苍茫大漠,入侵了两个不速之客。
有一段时间,严路丞一直跟在席晔身后,企图趁他放松警惕之时,将其杀死。
“救我命的,是跟在我身边的那只德牧。”席晔盯着前方,接过阿强的话,声音平淡,“那天,我被他用刀划伤了大腿,他企图用石头砸烂我的脑袋。”
他轻笑一声,“殊不知,他从背后被袭击了。后来我把他扔进了沼泽地,谁知道他竟然活着回来了。还记得么?上次西瓜被人绑架,就是他干的。”
就因为阿强杀了他的哥哥?李绮橙有些云里雾里的。
“严路丞曾经在一家精神病院当过一段时间的护工。”
第65章 甜死你
圣德医院位于郊外,是附近的居民津津乐道的恐怖场所。
“昨天又死了一个人,听说把自己的手指头给啃掉了。”
“那里晚上会有奇怪的东西出没,白天都阴森森的。”
“千万别靠近那座医院,不然里面的疯子会把你拖去煮了吃掉。”
“……”
实际上,这只是一所普通的接纳精神病人的医院。而严路丞,作为一名护工,就在这里面工作。
“在接触黑暗之前,你恐怕永远都想不到这个世界会有如此肮脏的一面。”
他接触的病人中,有染上性瘾的年轻女人,有得了狂躁症的中年男子,还有成天说能看见鬼神的七旬老太……
很多天晚上,他都会亲眼目睹一些血腥的、奇异的、违背伦理的事情。
在一个雷声轰轰的日子里,几个病人将一个病人分尸后分食;在无数个下着雨的夜晚,医院的医生和护工会轮流疯狂虐待年轻漂亮只是脑袋不太正常的女孩儿。他曾经在门外看到过,那些低贱如狗的东西,做着伤天害理的事情。
那个女孩儿,名叫杨芸。
“我从来没想到过,有一天,我也变成他们之中的一员。我觉得自己要被那些疯子给同化了。”
后来杨芸出院,他也辞了护工的工作。
再后来,杨芸当了一名摄影师,而他则交了一个天真可爱的小女友。
只是令严路丞没想到的是,他会在撒哈拉遇见杨芸。颇为戏剧性的是,杨芸此次的目的竟然和他相同,都是为了同一个人。
他们见了一面,他承诺会给她制造一个机会,于是便拿钱收买了三个当地不务正业的阿拉伯男人。
“她太天真,太傻了,傻到让我以为她还在精神病院。”
偷鸡不成蚀把米。杨芸再次疯癫,最后在国内的精神病院凄然死去。
然后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严路丞被打压多年,改名换姓,终于在国外混出了一点名堂。之后,他碰见了另一个疯狂偏执的女人——杨妍。
“我会帮你联系最好的整容医生,你得为你姐姐讨回公道。”他当时这么和杨妍说。
杨妍顶着一张寡淡的脸,木然地点了点头:“好。”
这对姐妹后来的下场如出一辙,只是一个活着,一个死了。
而他,也没料到,自己也会死得无声无息。
——
李绮橙擦了擦额上的冷汗,思绪恍然。
车子在曹家村上面的公路上停下,席晔解开安全带下去,打开她那边的车门。“你先回养猪场,我解决完这件事就来找你。”
她盯着他,随后点头。
这边,阿强沉声开口:“那个姓严的,会不会这件事来压我们?”
“这倒不尽然。如果他要行动,肯定不会这么大张旗鼓。”
李绮橙下了车,顿感一股热气迎面扑来。她眯起眼,看向前方,空气被晒得扭曲变形,远处的公路上方热浪滚滚。
那辆车扬尘而去,她在竹林的阴影下站了一小会儿,这才转身往养猪场的方向走去。
*的阳光在下午的时候到达鼎盛时期,水缸里偶然掉落的小飞虫竭力挣扎着。马方乾舀了一瓢水往头上淋,边淋边说:“这么说,你和他和好了?”
李绮橙坐在屋檐下,脚边围绕了几条出生不久的小土狗。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和好总是好的。”他在脸上抹了一把,又把露在外面的胳膊冲了两下,一股凉意直袭全身。
说着,他走到她旁边,蹲下,挑选了一只长势好的小狗:“那席老爷子不是想要狗么?这条,你抱回去给他。”
马方乾摸了摸小狗,见她心不在焉的,有些奇怪:“咋了?”
她摇摇头,表示没事。马方乾半信半疑地,也不好再深入问。
又过了两个小时,地气越来越重。李绮橙仍旧坐在屋檐下,做着漫长的等待。恍惚中,在热浪翻滚的公路上,隐约有人从远处走过来。
她腾地站起身,擦擦眼睛,看清来人后,赶紧拿了太阳伞打上,往公路上走去。
热风从耳畔吹过,她疾步走在小路上,边走边喘气。
到达一棵大树底下时,李绮橙停下脚步,收好太阳伞,朝前面的人挥了挥手,“我在这里!”
男人逐渐走近,可身影却越来越模糊。待他走到她跟前,李绮橙只觉得心脏像失了一个洞般——男人浑身是血,没了眼球,极为可怖。
头磕在墙壁上,沉闷的“咚”声和随即而来的疼痛让她从梦中醒来。李绮橙低头看了眼自己所在的位置,头皮一紧,还好是梦……她松了口气,揉揉脑袋,朝公路上看去。
身材高大的男人从热浪中走过来——是席晔!
她匆匆拿过旁边的太阳伞撑上,快步朝他的方向走去。等到走近,她盯着他看了再看,确认他完好无损后,几步冲上去紧紧抱住他。
“怎么了?”他被一股冲力给弄得连着退了好几步,胸膛也被撞得闷疼。
知了的叫声把她的耳膜刺得嘤嘤作响。
“镇上那边修高速公路,刚才发生了一起意外事故。”席晔任由她抱着,晦涩曲折地说,“事故的受害人是一名男性,我们赶到现场的时候,他的内脏被钢筋损坏,已经断气。”
李绮橙不笨,听他这番话里的暗示,已经知道那名受害人是谁了。
她看向他的眼睛,似乎在探寻着什么。
“这是意外事故。”他强调。
李绮橙鼓起嘴巴,听他这么说,彻底呼出一口气,这才松开他。
“今天我得在这里住一晚,明天回公司,最近有个项目很重要,等忙过这段时间,年底我们就结婚。”
两人慢慢走在小路上,席晔撑着那把太阳伞,把她彻底护在阴影下,“当初那件事,是他告诉你的?”
李绮橙点点头。
他沉默了很久,直到走到一方稻田前,才低声道,“换作不是你,那也可能会是任何一个无辜的人。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这样的伤害,对于她来说会是永久的。可在没知道真相之前,他甚至记不起自己曾经干过这样的事情。所以,在今天之前,席晔的确是诚心诚意地想去赎罪。
他握紧她的手,明明是大热的天,一股暖意却直达心底。他的女人,有着一颗善良坚强的心,即便自卑,也从未怨天尤人。这么多年下来,她都挺过来了,而现在,他只想给她最幸福的生活。
“我们回家。”他把她往自己这里带了带。
我给你一个真正的家。
——
冬至那天,席氏官方网站的首页贴上了一张图片。图片上的女人笑意盈盈,被一群戴着红领巾的山里孩子围绕着,戴着深色手织围巾的男人站在一旁,眼神专注,站姿笔挺。男人的目光粘在女人身上,温柔而充满爱意。
九月初,席氏的总裁以整个企业的名义,给贫困山区的孩子捐了三所希望小学,扶贫基金共五百万元;十月中旬,席晔又以妻子的名义,给农村留守的孤寡老人送去了过冬用的物资,并且承诺每个月为他们提供相应的娱乐节目;十一月份,他再次以妻子的名义,发出了“帮助残疾群体”的公益活动,办了一个慈善商业汇演,请来国内甚至国外的大牌明星,共筹得善款一亿多……
老宅里热和起来,一家人围着火锅在涮羊肉。
“这羊可是从美国农场那边空运过来的,还没满周岁就阉了,膻味儿很小,吃着鲜。”老太爷乐呵呵地说,“这么多年了,我还没吃过这么鲜的羊肉。”
他说着说着,就想起大孙子的婚事来,便问:“席老大,你的婚礼,打算弄中式还是西式?”
“婚礼……先不急,我这段时间忙,一月份去把证领了,等和她商量好了再说。”
老太爷转向孙媳妇儿:“绮橙,你的意见呢?”
李绮橙放下筷子,恭恭敬敬地点头。
“那行,我这段时间先暂搁一下请宾客的事情,你们什么时候办婚礼,什么时候再跟我老头子说。”
吃完饭,一家三口开车回到别墅。
晚上睡觉前,李绮橙坐在床上织围巾。她前段时间给席晔织了一条,这次得再给西瓜织条新的。
“妈妈!”这时,门外传来西瓜喊叫的声音。她以为他出事了,赶紧放下手上的才织了一半的围巾,急忙跑了出去。
门外,西瓜穿戴整齐,还戴了一顶毛绒绒的帽子,兴奋地大叫:“下雪了!”
他赶紧拉过她,“去看,真的下雪了!”
这么多年来,g市都没有下过一场雪。李绮橙也有点惊喜,回屋去披了件大衣后,跟着他跑了出去。
纷纷扬扬的细小雪花从天而降,把别墅后院的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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