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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天使-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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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这才想起,于是从贴身口袋里取出一只小锦盒,小心地打开来,里面是一只温润碧亮的玉手镯。老太太将它取出来,紧望着孝柔道:“我们家祖上曾经也是大户,金银珠宝那些不少,后来家道中落,财物零散,所剩下来的不多。这玉镯有一对,是我祖母一直贴身带着的,后来就传给我妈,等到我出阁时,它又成了我的陪嫁,洁琼进门时,我已经交给她其中一只了,现在我就把这另外一只交给你,从今往后,你就被套住,是我们韩家的一分子了。”
说毕,她抬起孝柔的手腕,轻心地为她将手镯戴上。当碧玉镯上身的那一刻,孝柔心里百感交集,该笑吗?还是该流泪呢?她知道这一刻来得多么不容易,因此她的心也就更加脆弱,牢牢地护住自己那只手,感触着手上那实实在在的物件,要将这一刻的安心放大到永远。
可是接下来她的安心又被打乱了。韩家两老开始兴致勃勃地跟大家商讨起婚礼的事来,韩老太太道:“我看过了,今年春天就有好些个不错的日子,我都一一记了下来,你们看!”说着,她掏出随身的小记事本供大家一起翻阅起来。洁琼看看就问:“妈,你这些日子,会不会都太早了,现在我们什么都还没预备呢?”韩老太太呵呵笑道:“不早不早,我啊,一见到小江,就想快点把她收进门,省得她到时候又跑了,再上哪找这么好的儿媳呢?”
绍杰也笑道:“那是,我看绍鹏大概也等不及了吧,妈的意见不错,就春天吧!”
洁琼想想也道:“嗯,也好,春天播种,到秋冬就可以收获啦。说不定到年底,爸妈又可以再抱个大孙子了!”
韩老先生笑道:“等到那时候,我这老头子的心愿也就达成,一切也就知足啰!”
他们那些热情洋溢的谈笑,却仿佛一股阴冷的寒风,直刮向一旁的纤弱女子,令她那纤细的身子剧烈地摇摆起来。听着那些话,孝柔感到头脑一阵阵发胀,人也有些站立不稳。绍鹏察觉到这一点,立马过来搀起她关切地问道:“怎么了,不舒服?”
孝柔不能说话,只是沉沉地点点头。绍鹏就道:“大概是这几天睡得太迟了,嗯,要不我现在扶你回房去休息下吧。”就转身对众人打招呼道:“爸妈哥嫂,孝柔头有点晕,我送她去休息,你们先聊啊!”
韩老太太惊讶道:“呦,不舒服了?”就叹气道:“看这孩子身子挺弱的,以后可得好好调养了。”
背后的所有话语孝柔都听不见了,她只能软弱地,软弱地伏在她男人的臂弯里,任他将她带回到房间。到了房里,绍鹏细心地铺好床,再扶她躺进被子里,还倒来一杯温水让她喝了下去。孝柔仔细地盯视着他,感受着他的温存与体贴,一颗心半是欣慰半是酸楚。自己的男人,她似乎还没好好打量过他呢?他有着俊朗的面庞,彬彬的气质,宽厚的胸怀,这些特质,似乎在她的记忆深处,也曾有过它们的影像。那是在哪呢?她努力地搜索着,思绪从几百年前的古代一路跳跃而来,终于,在某一个关键的点上,她发现了那一抹令她动容的身影,亚伦哥,曾经的亚伦哥,是他给了自己最初的恋爱记忆,如今的他,早已同她隔绝在两个世界。她曾以为自己早已放下一切,却难道还在心底的某个角落,隐隐地被过去所牵缚吗?
她望着眼前的绍鹏,心里忽然起了强烈的犯罪感,这个男人,对自己如此好,她却当他是替代品吗?她用心回顾着自己跟他相识的点点滴滴,写字楼里的惊魂初识,宅子里的惊喜再遇,公园里的温馨定情,圣诞夜的浪漫约会,所有的情节一幕幕地在她头脑里重播着,她从中品味着不同的滋味,甜蜜,焦忧,激动,伤感,她终于明白了,他给予她的,是真正爱的感觉,从前的影子只是粘连的丝线,而他带来的,才是将彼此牢牢捆绑的绳索。在他强大的力道作用下,她愿意挣脱开从前的丝线,和他做一对永不分离的佳侣。
望着他,她忽然好生哀怜,就一把捉住他的胳膊道:“绍鹏,不要离开我,好吗?”
绍鹏在床头坐了下来,疑问地道:“嗯,怎么了?”
“我们,”孝柔吞吞吐吐地提出来,“我们今后,做丁克家庭怎么样?”
“丁克?”绍鹏顿时怔住了,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半晌,他才小心地问道:“怎么,你不喜欢孩子吗?你看看俊琨,多可爱啊,我们也有一个这样的孩子多好!”
孝柔将头埋起来,吞咽道:“呃,不是,我只是……”她一时难以启齿,之后一鼓劲说了出来:“万一我不能生怎么办呢?”
绍鹏愣了下,随后就轻笑了起来,便用手去刮她的面庞:“傻子,你怎么知道自己不能生?胡思乱想了吧,我看,你现在需要的是好好休息。”说完,他在她额头印下一吻,然后再递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再返身退出去,同时轻轻带上房门。
孝柔却不能感到安慰,躺在床上,她不断转侧着身体,之后实在耐不住,便起身坐到桌前,打开电脑开始上网。自从跟绍鹏在一起后,她天天都沉溺在恋爱的世界里,已经很久没有跟网上的朋友们联系了。她登录QQ,忽然看到了那个群——“TS姐妹要幸福哦”,是自己许久以前加入的,那里的朋友们,她几乎都快要忘了,如今,她们一个个,还过得好吗?
她点进去,看着里面一段段新鲜的对话,窥探着背后那一个个辛酸的故事,感知着各人形态各异却又殊途同归的命运。渐渐地,自己当年的一幕幕又重新浮上了脑海,她曾以为已忘掉的一切,一路的狂风暴雨、大雪迷雾,一路的彷徨迷惑、悲苦伤痛,那昏暗的地底生活,那难熬的心灵炼狱,那漫长得望不到头的黑色日子。后来,她终于是熬出头,步入了一片新天新地,要为自己崭新的未来而忙碌了,也就将从前那些朋友暂时放下,然而在心底的某个角落,她还是为他们保留了位置,那消失的绵绵姐,流浪的小源弟,还有其他更多不幸的兄弟姐妹,想起他们的遭遇,她还是会一阵阵地难过揪心。
她静静地顿在那里,没有发言,却有人主动来找她了:“你好,还记得我吗?我是菲菲。”
她一愣,点开那跳动的窗口,回问道:“对不起啊,我很久没上,不太记得了,你是?”
那边再道:“呵呵,不怪你,毕竟,很多已经蜕变过的姐妹都会逐渐退出这个圈子的,大家都想过平凡的幸福生活吧。只是——”她顿了顿,再接着道:“这看似简单的愿望对于我们来说,却是很难实现的。”
孝柔默然,半晌打过一行字去:“总之,努力去争取一切吧。”
菲菲发了个苦笑的表情过来,接着再说:“努力,却不一定有回报,现实就是这样残忍,不管你接不接受。”
看到孝柔不出声,她再问道:“妹妹,你现在怎样了,过得还好吗?”
孝柔踌躇半晌,终于还是告诉了她:“我,马上要结婚了。”
菲菲先是惊喜:“是吗?那不错啊,什么时候的事?”
孝柔笑着告诉了她时间,她感慨道:“唉,真好,又一个姐妹要奔向自己的幸福了。”感叹了一番,她忽然又严肃了起来:“那么,妹妹,他是知道你情况的吗?”
孝柔犹疑了,关于自己面临的困境,她实在难以启齿。前后思量一番,她还是讲了出来:“他不知道这个秘密,我还在矛盾中。”
菲菲叹道:“唉,这样子的话,你还没真正把握到幸福,也许再前进一步,一切都会推翻重来的。那样的话,你能受得住?”
孝柔听着她的话,感到心中一阵阵刀绞般的疼痛,一时间,她只能无助地发过去一串串相同的字符:“姐姐,我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无数只问号和惊叹号似要将那薄薄的电脑屏幕戳穿。
菲菲发了几个无奈的表情过来,然后对她道:“有时间,我约你出来聊聊,地点在虹桥路的木曜酒吧,周日晚上七点,我在酒吧门口等你,不见不散!”
这次聊天至此为止,简单的对话扰乱了孝柔的心绪,她原本焦虑的心情就变得愈发不安了。想起来自菲菲姐的约会,她有些隐隐的排斥,可到了时候,她的脚又像上了磁石一般,被吸引着一路前去。这正是周日的晚上,她找到了传说中的那间酒吧,抬脚步入陌生而又熟悉的场子里,步入那印象中的昏暗与喧哗。
菲菲姐果然在约定的地方等着她了,那是一位装扮入时、性感妖娆的野性女郎,见她到来,立马将她引入早已预定好的座位,首先便殷勤地为她递上一杯咖啡。看到孝柔一边轻啜咖啡一边不安地望过来,她便笑了笑道:“你别紧张,我今天约你出来只是闲聊,有什么就说什么吧。”
孝柔想了想,就小心地问了她一句道:“这里,是你工作的地方吗?”
菲菲笑道:“我的上班地点是不确定的,这里只是其中一处而已。现在我认识的人也比较多了,许多场子都会请我过去做,而你也看到了,我长得还是很打人的,因此生意一向也还不错,至少目前,我的生活是不成问题的。”
她如此大方地谈论着这些,令孝柔感到微微的窘迫感。想到自己曾经的经历,她又对眼前的她深表同情。于是,她轻轻问了句:“菲菲姐,你现在,过得快乐吗?”
“快乐?”菲菲正在饮红酒,一口酒水差点喷了出来,“那要看你怎么定义了。我现在有吃有穿,有花钱,有男人陪,我可以说自己过得很快乐。可是换一个角度——”她的声音低沉了下去,“我现在每天都陷在难堪的寂寞里,看不到未来的希望,只能得过且过地生存下去,这样的我又很难称得上快乐。”她再沉默片刻,望着孝柔道:“告诉我妹妹,他是个怎么样的人。”
孝柔犹豫了一下,还是将绍鹏家的情形大致陈述了一番。菲菲听完,叹了一口气道:“你有麻烦了,你说的那个家庭,根本就是一个很标准很传统的家,这样的家庭,他们要的是中规中矩的生存状态,那才是他们定义的幸福生活。而你,身为一个异类,是会打乱他们的这种状态的,因此,我可以大胆地预言,你这样进行下去,是不会幸福的。”
孝柔的脸色瞬时苍白了,她翕动着嘴唇,说不出一句话来。菲菲见状,苦笑道:“怎么,这样你就支撑不住了?那么今后,当更大的打击到来的时候,你将如何自处呢?”她又回忆起自己的前尘往事,叹息道:“其实,我也有过跟你一样的时候,对爱情充满了美好的憧憬,以为只要自己付出真心,一切都是可以实现的。可是我错了,当我深爱的那个人,他向我提出分手时,我哭着问他为什么,你知道他怎么说吗?”说到这里,她的嘴唇颤抖了,努力地一咬牙,她还是将那句话说了出来:“他居然告诉我,他找我做女朋友,只是为了知道,变过来的女人跟天生的女人有什么不同!”
孝柔不禁怔愣住了,只能呆呆地坐在那里,听她继续往下诉说:“还有两个,也都是懦夫!嘴上说会为我付出一切,可到到关键时刻,面对外界的压力,他们还是选择了退缩。几次下来,我对感情彻底失望了,于是我想,与其这样为了爱情痛苦地煎熬,却得不到丝毫回报,倒不如干脆死了这颗心,尽情享受眼前来得痛快!这样,我就慢慢开始变化了,有生意来我就接,有男人找我就陪,甚至充当他临时的小三我也不介意,因为我知道,即使是这些,我也无法永远享有的,等到有一天人老珠黄,那便是该结束一切的时候了。”
孝柔听着她的话,冷冷地打了个寒战,然后怔怔地问道:“是啊,姐姐今后,还有什么打算呢?”
“今后?”菲菲仰头大笑了一声,“哪有什么今后。我今年二十八了,青春也没剩几年了。等到我厌倦一切的那天,还不是去跳楼啰!”
孝柔全身耸了一下,只是惊怔地吐出一个字:“你……”
菲菲哈哈大笑道:“放心吧,我眼前还没有那个念头。不过我想,这一天迟早会到来的吧,因为我在这个世界上实在没有别的牵挂了,我的父母都已经去世,他们生前没有原谅我的所作所为,死后我也不再乞求他们的宽恕。等到我们一家在天上团圆的那一天,不管他们是否排斥我,我还是会尽自己儿女的本分,去用心照顾他们的。”她说着这些,凄凉一笑道:“可惜,这些都是缥缈的梦,真实世界里,我已经抓不住什么了。”
说着,她再点起一支烟,大大咧咧地吞吐起了烟圈,又朝孝柔递过一支来,询问地道:“抽吗?”孝柔摇摇头,她笑笑道:“嗯,你还是个好孩子,对生活还有着期待,我不能毁了你这种期望,那么,我们今天的谈话到此为止,下面,祝你幸福吧。”
孝柔挤出一丝笑道:“也,祝你幸福!”
菲菲大笑了起来,笑到整个人都呛咳起来:“幸福,好的,我会幸福……”她最后留给孝柔的,是一股悲哀的恐慌感。带着这种情愫再回到家里,她吃不下也睡不着,感到一股憋闷的情绪亟待喷发,于是她趴在桌前,抽出日记本零乱地写道:“今天,我去见了那位姐姐,在那间昏暗的小黑吧里,在属于我们两人的隐秘位置上,她对我说了那些话,打乱了我一直以来的美梦。我不知道该谢她还是该恨她,是她让我变得惶恐不安,但她的话每一句又是那么真实。我知道她是用自己的血泪史来对我做好心的提点,可是我实在是个脆弱的人。生活越过了绿色的平坦原野,来到了一片赭黑的泥潭,我不知道在这般滞重难行的路上,我还能不能顺顺当当地走下去。”
她顿了顿,又继续写道:“绍鹏的家里,近来最重要的话题,便是我们的婚事了。在他们看来,自家的宝贝少爷成家,势必要举行一个盛大的婚礼,邀请所有的亲朋好友到座,让他们都知道,自己儿子娶了一个多么好的媳妇。在他们眼中,我自然就是那个好儿媳,可是我真的是吗?我是多么地惶恐不安,担心到时会让华美的喜剧都变成了可笑的闹剧,甚至是惨痛的悲剧。我该怎么办?谁能帮帮我?绍鹏,我爱你,绍鹏,你能帮我吗……”写到最后,她几乎陷入彻底的狂乱中,手持原子笔用力地划过纸面,甩出几滴大大的墨珠,在纸上凝结了,变成几只惨黑的瞳仁,哀怨惆怅地瞪视着她。她抱着头大叫了一声,整个人扑倒在桌上,感到脑袋里沸腾得快要炸开了。
趴在那里沉沉地喘息了一阵,她忽然又跳起身来,从墙角拖出一只行李箱,打开来,在箱子的角落里掏出一沓本子。她将它们一股脑地摊到桌上,一本本地翻开来,里面满满的文字记录了她那一段纠结的岁月。她随意摊开一页,上面赫然写道:
“四月八日,雨,今天我第一次服用了乙烯雌酚,想不到这小小的药丸,却有如此大的威力,也许是我太心急,一次性服了过多,结果一整天我都昏昏沉沉的,胃里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也不记得跑了多少趟卫生间,大吐特吐之下,我的身体仿佛都要掏空了。晚上我也不曾吃饭,便躺倒在了床上,四周笼罩着孤独、凄凉、愁闷、无助,一切一切糟糕的空气,可是我明白,这只是开始,无数的苦难还在后头……”
她再翻开一页,只见是:“五月二十六日,阴,最近一段时间,我仿佛成了隐形人,每天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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