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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将归零-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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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银一阵后怕,冷汗立马涌出布满了额头。没想到那些自己一开始以为是水竹的青竹竟然是蛇竹,如果自己什么时候动作慢那么一拍,想来就会铁定被蛇海啃噬得尸骨无存了。
这下子问题就来了。这片竹林走了半天也不见看得到边,自己身边又尽是青蛇,要突破重围实在很难:一条条地杀,不知要杀到猴年马月;找空隙离开,成功机率太低不说,也太耗费时间。而且,极有可能逃到半途就发生体力不支而昏厥的事情,假若成真,那结果将不堪设想。
难道这个阵法就是为了消耗被困者的体力?白银一想到这里就起了警惕:这似乎并不是什么攻击性很强的布阵,看来真正的危险还未到来!可究竟是谁,才有能耐设置这种攻击性不强却大耗法力的阵法?如果真的只是为了阻止那个被封印的东西出世,完全可以动用比这恐怖得多、毁灭性更大的法术与法阵。难不成这里的阵法根本就是为了截杀进入领域的人?白银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这才发现自己已是一身冷汗。
这时,竹林突然毫无预兆地成片倒下,白银眼中的世界,顷刻间地动山摇。
第十五章
冰浏从一个由法咒组成的空间裂缝里走出,跟在昶的身后。昶感觉到了她的存在却不回头,他继续走着,在灰暗的血族宫殿的黑色大理石地砖上,拖下一道瘦硬的影子。
墙壁上雪白的蜡烛熄灭着,宫殿最外层的一堵墙几乎只是类似于多利亚式古风期的栏杆,低矮的浮雕垣墙仅到了过腰的高度,月光穿过夜色弥漫的空气照了进来,留下一地淡淡的清辉。
站定,等身后人的发言。冰浏深呼吸了一瞬,说道:“布阵完成。”
“……这样啊。”昶轻浅地抿了下唇,“身体还好吧?”
冰浏如实答道:“因为动用了‘那个’,所以现在身体没有任何不适。”
“要不要陪我出去玩?”
冰浏呆了呆:昶此时的样子不像在说反话,可他现在也绝不可能在说暗话。奇怪!
她却没看出来,“昶”在血族也仅仅是个后辈,他还只是个孩子呢。虽然经历的岁月已有那么多了……
虽然心中疑惑着,但冰浏还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听从主人的命令,从来都是她存在的意义。
然后,在那弯娥眉月下,两个身影自血族的王宫走出,渐渐远去,融入了夜色当中。
“第一次见到外面的景色,感觉如何?”昶略带俏皮地问冰浏。
冰浏硬邦邦地回答:“有点暗,看不太清楚。”
“……”昶噎住了。心说你又没有夜盲症,明明眼睛好使得很。不过昶也不在意,随意信步走入途经的一家小酒吧,坐上吧台,问道:“来一杯杜松子1加原浆果,拌两块冰,谢谢。”
黑发瘦长的年轻调酒师应了一声,问:“一个人?”
“不对——我还要一杯起泡水蜜^桃香槟给身边这位。”说罢,昶对着冰浏眨了眨眼。
只过了不到三分钟,酒就陈上来了。杜松子的颜色是殷红泛棕紫的,像上好的红木。而水蜜^桃香槟却是晶莹透亮的嫩黄,隐隐地透出一抹浅亮的桃红。粉红的泡沫很厚却不显得沉重,使人一眼望去顿觉清凉,忍不住就想凑上去品尝。温软的酒液装在一只小巧高挑的玻璃杯中,宛如一块剔透的水晶,更觉其的玲珑可爱。
昶将那杯香槟推向冰浏:“喝喝看,它的度数比较低,不容易醉的。”
冰浏伸出纤巧却略显苍白的手指,端起香槟杯,呷了一口。清爽绵长,带着些微如蜜的甜味,味道只喝一口便已直抵胸间。冰浏咽下好一会儿才回答:“谢谢,很甜,很好喝。”
昶无声地笑了,端起那杯在深色的灯光下显得有些黑黝黝的杜松子,小啜了一口。
这时,在他身侧的一个中年男声却粗着嗓子喊道:“妈的上当了!你这杯香槟怎么这么淡?”
昶和冰浏向身边的那个男人看去,那位男人的身材有些发福,其貌不扬,穿戴却是颇有些暴发户的风范。他此刻正粗声粗气地把那名调酒师叫来大声斥责。
昶一听,感情是这位大佬约了女友,为了浪漫点要了两杯玫瑰香槟,但一尝却觉得满口发淡,又听到冰浏说她的香槟很甜,便以为自己受了坑骗,于是怒火中烧起来。
看了一眼那名惶惑与茫然且被骂得十分尴尬的调酒师,又瞄了一眼男人还为喝完的香槟,昶暗笑一声,微微摇了摇头走上前去。
“这位先生,”他打断了对方喋喋不休的指责声,微笑着说的:“您是不是平常喜欢喝烈性酒?”
那男人一愣,点点头说。“怎么,换换口味喝个香槟也不行吗?”口气咄咄逼人,显然是还在生气。
昶从容地说道:“难怪会觉得酒有问题。先生有所不知,玫瑰香槟真正要品的不是它的味道,而是它的香气。玫瑰香槟本身以清凉爽淡为特点,对香气要求较严,一般以清悠、淡雅、甜而不腻为要点,属于干香槟或极干香槟,另外还会根据调酒师的个人因素加以变化。这杯酒以我看来,已经很令人满意了。”他停顿了下,口气一转说道:“当然,如果不是习惯喝度数较低的酒,或是身为品酒师的话,比较容易产生误会。两位,我说的可对?”说完他看着调酒师和桌对面的女人。
酒吧里鸦雀无声。调酒师头低着,看不清他的表情,汗水沾湿的黑发贴在脸侧;那女人似乎有些惊讶,见昶询问,轻启朱唇,说了声:“的确如此。先生,您好像对此很了解。”
昶笑了,化装后的墨绿色眼睛弯成一潭碧水:“小姐您过奖了,在下不过是对此有所猎奇罢了。我只是不喜欢忠于职守的人被人误解。”他缓缓一行礼,安坐回自己的座位上。
那个调酒师似乎过了好久才缓过劲来,赶紧向昶鞠躬:“太感谢了,麻烦您了。”
昶看着紧张万分的调酒师没说话,只笑了笑,把调酒师不好意思得脸都涨得通红了。在一旁的冰浏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调酒师更不好意思了,又一欠身,唯唯诺诺地离开了。
过了段时间,昶看了看酒吧墙上的水摆钟。夜已深了,再不走就要被那帮老家伙找麻烦了。因而笑谓冰浏:“走吧,下次乐意再出来玩。”冰浏应了声,跟随着昶向门外走去。
这时,那位调酒师冲到两人跟前,非常诚恳地问道:“今天真的十分感谢您的帮忙,在下清泠佩,请问两位的尊名是?”
昶的唇勾上一条好看的弧线,右手食指竖在唇上,轻轻地说:“秘密。”
调酒师怔了下,但见眼前的人眨眼间像是融进了漫漫的夜色,消失不见。
一个女人,望着窗外被玻璃隔开的大街垂下了她画着棕色眼影的杏眼。
1:因需要,以后许多物品名称及成语会使用现行词。
第十六章
咕嘟,咕嘟……夜玫瑰睁开眼,失去重力的身体沉在幽深黑暗的水里。又做噩梦了。
真是的,自己又不是在水里泡大的。只是……
“呼,”一阵风吹鼓而来,窗帘被风摇举起裙裾。月亮清冷的光辉映在床单上,把它的影子印在床头人身侧。
床上之人的脸上慢慢滑下一滴水,滴落在他摊开的掌心中。
是汗?是泪?
一声叹息。
黑暗……开始消散了呢。
真不知道未来会如何啊。他苦笑,起身跃出窗外,身影勾勒出一道优美的轨迹。
月光下,夏虫低鸣,草木散发着清香,水面文人地泛着星星的光芒。深蓝的天幕底下悬挂着晶亮的群星,像一颗颗白水晶磨成的珠子,零星而美丽。万籁俱寂。
他向着远处的一座公馆而去。巨大的屋子孤单地坐落在丛林般的灌木间,凤尾竹和合欢树的深处,隐隐有灯光透过缝隙射出。
站定在鹅卵石的小路上,他的脸丝毫不起波澜。是喜?是悲?
“开始了……”他呢喃,闪入屋内。房子里满是死气沉沉的气氛,整个一楼大厅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走到壁炉旁,端起茶具,片刻又放下,悠悠的走到厨房去忙活。
房子其他的地方似乎仍是没有任何动静。
大厅壁炉上的座钟嘀嗒嘀嗒地走着。
已经快两个小时了。
他到底在忙什么?
终于,有个人从厨房推了一只家庭餐车,伴着车轮子咕噜咕噜的声响,进了底楼大厅。
大厅中穿着黑色作战服、戴黑色作战头盔、脚踏军款黑色作战靴的人们一怔,几乎同时望向那条窄小昏暗的茶室走廊。纷纷握紧了手中之物。
“忙了一晚上,累了也该歇会儿。”人还未出现在灯光下,他的声音就飘了进来,好像一股美丽却不可见的烟雾。就连大厅里的光线也随之变得迷蒙而暧昧。
与此同时,人群中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好强的魅术,在下佩服。”似有夹带金石之音,清冷微凉的感觉萦绕了整个楼层。
人们突然一个个像是才苏醒过来一般,“唰”,刀剑出鞘,寒光逼人的刀丛竖起,开刃的一侧面对着那人。
这时,那人才真正暴露在所有人面前。深棕色的短发,琥珀色的细长眼睛,穿着侍者的白礼服,左肩上还盖了条白毛巾。
侍应生?所有人紧绷的神经像找到一个突破口,迅速摆出阵势,里三层外三层地向着他推进。但那人却像个在旁观的孩子,纯净的眼神望着他们,像是要去玩一场游戏。
一把把手剑刺向他,形成银色的千叶荷花。他动了,冲向前方。
笨蛋一个。所有人都这么想,可是……
他们发现,被他在近距离内看过的人,倏然间都不受控制地硬生生止住了原来的步调,整齐地让开了一条通道!处在队伍中心的人开始有隐隐的慌乱,射出一枚枚细小阴毒的暗器,生怕他靠近自己。
他却没躲开,竟是凭自己的身体速度一跃而上,堪堪错过数十枚暗器,手中出现一条细小的钢条,直切向队伍正中那人的咽喉!
“铮”,对方瞬间拔出长刀,架住了那人的武器。这时这人才发现,他们以为的钢条是一支小刀,锋利犹如片羽。要是被割中了目标,定然会顷刻毙命无疑。
“哼,你手脚倒是够快。”那人格开对方的攻击,瞬间拉远了距离道。
侍应生般打扮的人却是听后一笑,森然说道:“再快,也比不上你啊。”
人群发出嗡嗡声。
“各位好,我是八音。本来只不过想请了大家的宵夜的,不料却被诸位误会了。”
“宵夜?谁信?什么时候被暗算都不知道!”队伍中有人乍着胆子叫道。
“哈哈,当然不会那么简单。我在有些糕点里做了手脚,不过光凭外表是看不出的,每一个的重量也都事先称好了,没有一点差别。只要你们运气够好,拿到的糕点里不仅没毒,还有记忆晶石。记忆晶石里记载的有些是神界机密有些是各系功法。但若是运气差了,拿到的糕点也许有毒,也许有暗器。不过,这里也有一半糕点是什么手脚也没动过的。我也不做别的要求,这里有四十六份,你们来二十三个人试试吧,要哪一个自己拿,免得到时候说我玩阴的太过火。如何?”自称八音的人说完,一抬下颔,露出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
人群一阵骚动。谁知道这个形迹可疑的家伙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虽然记载有机密和功法的记忆晶石很诱人,但没人能保证这个八音不会在暗地里做手脚。因而一时间内没人敢贸然答应。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一直沉默不为,过了一阵子,一个女人慎重地回答:“可以一试。”
这下人群又被激起了一阵声潮。八音一个标准的九十度鞠躬,口中说道:“阁下好胆量,八音佩服。可否一睹真容?”
这时,一个在旁边一直再没说过第二句话的人插了一句:“可以考虑。不过,你必须回答我一个问题。”
“说来听听。”八音欣然一笑,“不过分,我就答应。”说罢抱起双臂,立在一边。
“你说再快也比不过我,是怎么回事?”
八音诡谲一笑:“你不是该在阴阳阵中吗?可你现在明明确实在这里,我倒好奇你是怎么办到的了。”
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其中的有些已经忍不住将目光投向了他——白银。
白银心中一紧,逼问道:“你怎么知道这种事?”
八音哼了一声,说:“你闯入了我们的领地,还当我们不知道?这不是太小看我们了吧?”
“你们的领地?”白银吃了一惊。
“五调、八音、十二律,其本身就是我们音魔在这世间的影子。你当是怎么回事?”他轻蔑地瞟了白银一眼,“别忘了我们是音魔,只要这个世界上还有黑暗,还有声音,我们就会存在!你们这些人类,也太高看自己了!”八音说着,身子开始浮到半空中,逐渐变得模糊起来,衣摆在旋起的风中猎猎作响,他周身的空气仿佛也被染上了不可形容的颜色,厚厚的一层裹在他四周,隐约形成一个不规则、偶有空隙的漩涡,“欢迎来到我的舞台!一起歌舞吧!下面是《给歌塞琳皇后》的序章!”
全场的人似乎都在片刻之间陷入了内心的迷惘,开始像一个个木偶在屋内歌唱舞蹈。一个个人就像戴上了假面舞会的面具,看不到孰真孰假……
第十七章
“八音”——也就是易容后的夜玫瑰趁着作战部队的众人被“音魅术”控制的时候,偷偷地从宅院里潜行了出来。临走的时候他还禁不住偷笑:“八音”这一说法是有的,而“八音”所说的一切也都是真的。只不过,“八音”是音魔中其中一组八个的总称,并不只有这一人。这下,被把那帮人骗得团团转才怪呢!
不过,虽然心中在宅邸里有自己造好的代替影子撑场,但夜玫瑰也不敢在外面逗留太久。先不论别人,夜玫瑰也知道白银那“第一猎魔人”的外号不是轻易就能得到的,他的能力可不容小觑;更不用提那整整一战队还没摸透底的人了。而自己这次出行并没带上别人,也没事先留下通知。他不能,也不敢作过长的空场。
顷刻间,夜玫瑰已到达后院边一栋房子的一堵石砖墙的转角处,接着,他的整个人缓缓地融进了墙壁,然后从墙的另一边出来,三步并作两步迈近一个看似普通的壁炉。
他悄无声息地撬起上方的香草黄色云母台板,重新排列了第一层烤漆砖的顺序。紧连着壁炉发出了一声几乎细微到听不见的“咔哒”的声音,整个壁炉板弹开,壁炉的整个向外凸起部分往上移动了约有一公分,缓缓向室内一侧转开。连接到壁炉墙体的两级台阶上全是灰,夜玫瑰走下去了些,把那扇出现在眼前的铬合金密封门推开,同时旋动门侧的旋钮。上方的壁炉便又缓缓地旋转回来,下降,扣上,恢复了原状。
“呼嘶”,一簇深蓝、亮蓝与蓝白色相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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