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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字蔷薇-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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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了交情。与她最亲近的朋友中就包括唯一能始终比她更优秀的女生凯珊德拉,和长期引领着所有人的雷格勒斯,甚至

连时常和雷格勒斯他们在学校里混作一群的我和加拉哈德也算在内。

她在英国的第一个追求者是玛兹·奥克兰,雷格勒斯的好友,然被她拒绝。她给出的理由是自己已有心上人。

意大利人的行动力在有些事情上要比所有人预料的都强。

那年冬天,我们所有学校内的好朋友在洛丝罗林参加雪人节晚宴。这是寒假的第一个节日,也是学生们迎接假期狂欢的

最好借口。宴会中场时她将雷格勒斯单独叫了出去。

往后的内容我们不得而知,然从那一天后她便开始时不时找雷格勒斯聊天,语气轻柔暧昧。雷格勒斯并没有明确回应她

,生活依然如白棉布般平静绵长。

对此凯珊德拉没有任何反应,甚至父亲也没有说什么。毕竟偶然的插曲并不会影响整场剧目的情节走向,这样偶然出现

的短暂暧昧通常都会很快结束,沉没在漫长一生的青葱回忆中,成为一段飘渺的乐章。即使是雷格勒斯,也有难得叛逆

一次的权利。

然而很快我便明白了,他们不介意,是因为雷格勒斯几乎没有因此而发生什么改变。

雷格勒斯在学校的同桌始终是凯珊德拉,她三番五次向导师提出调换座位的要求,也因为凯珊德拉的巨大后台而被驳回

。他仍然和凯珊德拉聊天,谈论课题,会同她一起,但也从不单独和她谈。中午时雷格勒斯会和我吃午饭,饭后陪我在

学校花园里散步。晚上按时回家,假期去教团实习。他几乎避开了所有与她单独相处的时间。

只是我没想到,被她截住的人是我。

他们交往四个月后,一个阴雨绵绵的下午,我被她在楼梯口喊住。

她的眼睛红肿到几乎睁不开,躲在楼梯后仍流泪不止。我完全不懂得如何安慰这个比我还大三岁的女子,开口就是一句

:雷格勒斯惹你生气了?

她瞬间泣不成声。我更加手足无措起来,只能尽量用魔法不让别人看见。

好一会儿后她才勉强冷静下来,颤抖着抓住我衣服的下摆。

为什么。她说。为什么,我都这么努力了,他还是不正眼看我?我真的不如凯珊德拉这么多?

我…我也不知道啊。我赔笑道。不过他和凯珊德拉一定会订婚,这点是没办法的。不管你怎么努力,你们也不会走到最

后。

我知道。她又开始哽咽。可是我原以为他不爱凯珊德拉……

他是不爱。但是贵族的婚姻就是这样。你没有什么不好,只是没有生在与他相当身份的家庭里。这点谁也改变不了。

但是…难道他就是这种甘于现状的凡夫俗子么?

就算有一天他愿意为了什么人而去反抗爸爸给他准备的固有轨道,那也未必是你。对于像他这样的人来说,从小就习惯

保持淡漠,很少动感情的。总之这一切都不证明你不好,你不要太在意…

也就是说,我跟他是没有任何可能了?她抬起惺忪的泪眼。

没错。

我被狠狠地惊吓到,几乎跳起来。魔法被雷格勒斯解除地悄无声息。

你说得对,我们是没有任何可能的。他大步过来,站在了我身边。请不要再为难希斯维尔了。

别这样说啊,雷。我拉住他。

在你眼中我就是如此一文不值么?她站了起来,尽管仍然摇摇晃晃。

不,你很出色,对生活充满热情,跟你说话让我很愉快。但是这不构成我爱你的理由。我们的成长历程相差太多,你是

无法理解我的。

他刚说完她就冲了出去。我望着她的背影以惊人的速度变小消失,在雨中留下一串烟影。

雷,你这样很过分啊。待她走了,我才转向雷格勒斯。爱瑞贝丝姐姐会伤心的。

这也不是我能够决定的事。她是难得让我眼前一亮的女人,可是我不能够给她任何未来。

那你至少应该跟她说清楚啊。难道真的因为你无聊就和她一直暧昧着?

怎么会呢,有你在,我从来不会无聊。至于暧昧,我已经尽量拒绝,她却还是要把我们之间的关系想得很非同一般,我

也无可奈何。

但是你这么对待她,她太可怜了。

甚至她自己都是知道的,我们注定要走不同的道路。尽管如此,她仍然像飞蛾扑火一样凑上来,即使是我也招架不住。

长痛不如短痛,还是就到今天为止吧。

好吧。不过雷你答应我,如果有一天你烦我了,就直接让我知道,我不会来纠缠你。但你一定不要若即若离,那样我会

很难过。

我不会那样对你的。但是既然你说了,那我也答应你。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爱瑞贝丝。据说后来还是凯珊德拉找到了她,但是她去意已定。之后便没有人再知道她的去向。她

也就当真如同那些青春中偶然的曲笔般被掩盖纠正,乃至痕迹全无,冷暖自知。

而今我站在她曾生活过的土地上,端详一支主茎修长的蓝色小花从墙根处倔强地探出头来,然后在那清冷温柔的色彩中

被惊醒。

“你准备在这里站到晚饭前么,维尔?”

我猛得转过头,缪斯幻化成一位女子立在我面前。她穿一件米色坠质长裙,铂金色长发随性地搭在肩上,笑容温和而冷

漠,耳后夹着一支炭笔,带有某些化工颜料的落拓质感。

“安…安琪琳娜?”

安琪琳娜·L·梅利弗伦,我的第二个姐姐,小有名声的画家。

我并未想到是她亲自来开门。她却二话不说领我进去,笑得似秋天的大波斯菊般舒展。

18。堕落的福音

或许是因离开洛丝罗林已有近两个月,当我再次置身于舒适的小别墅中,竟已对这样奢侈的享受感到陌生了。

安琪琳娜却不多说什么,只是大步领我到二楼,把我为数不多的行李安置好。

我目瞪口呆地望着她前后忙碌,无法想象纤细清秀,驰骋于帆布画面的手指居然在打点琐碎杂务方面有着惊人的天赋。

待到她把五月我来探望她时暂住的房间收拾完毕,我才意识到自己像傻瓜一样在一旁观望了整个过程,却没有做任何事



她却全然不介意似的,端来两杯冒着柠檬香味的红茶,然后以随性的姿势陷在铺着白色织巾的柔软沙发里,抬头朝我微

笑。多年来她的笑容不曾改变,始终恬淡静远。那是生而为艺术的疼痛灵魂,以自身为载体将福音降临到世间,承受人

间污浊与她们的格格不入,以及由此派生出的所有不幸。

“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她笑得轻松了些,却仍包含着复杂的意味。我愣了一下,忽然为自己在她面前的无所适从而

感到羞愧不已,慌忙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中。

“其实你不用这么麻烦的,”我慌不择路似的挑选着话题,“我只是来……”

“你最近就留在这里,哪里也不要去。”她坚决地打断我,我有时很不理解,为什么我的姐妹们在必要时都表现出凯珊

德拉式的坚若磐石。

“那恐怕不行。”尽管如此我还是努力保持镇定,“安琪,你也知道,我不是来度假的。”

“我知道你要干什么,”她毫无波澜地凝视着我,瞳孔是维多利亚港外一片幽邃的湛蓝,“但是很多事情比你能想到的

还要复杂得多。更多情况我也不被允许知道,但既然凯珊德拉希望我帮她,那我一定会去做。”

我却心下黯然。果然之前的猜测没错,凯珊德拉始终没有离我们太远。或者说,我们的一切行动都会被她尽收眼底。至

于她与雷格勒斯之间的联系,没有任何线索可供我猜想。

“那么她要你做什么?”我忍不住稍许抬高了音量。一切交错的真相和骗局像蜘蛛网般一层层缠绕上来,遮天蔽日。

“她只是对我说,如果你出现,就让你暂时先在这里避一下,至少还是安全的。”她坐了起来,飒沓地将头发搭到胸前



我倏得站起来,带得房间内静止的空气一阵急躁而尖锐的流动。浸在透明花瓶中的马蹄莲猛得摇晃一下,随即归于无辜

的静寂。

“你们都一定要把我当作危险储藏品么?!”恼怒到极点我反而冷静下来,“过去爸爸处处保护着我,雷格勒斯把我放

在掌心里。现在总算爸爸同意放我出来,凯珊德拉居然还想软禁我?我是她的弟弟,不是儿子,谢谢。”

“你坐下。”她不再微笑的时候,五官便如同用刀在大理石上刻成的一般,美丽依旧,却覆了一层剔透的冰霜,“这不

是软禁。只是我们当中没有人希望你被伤害,最糟的情况是被教团抓住,或者再被打得满身淤青一次。”

“但是,安琪,我真不明白凯珊德拉是怎么想的。”注意到自己的失常,我赧然坐回原位,“要是蔷薇圣礼真的开始,

她就要和雷格勒斯决一胜负…难道她不知道么?”

“那你知道蔷薇圣礼为什么要开始么?怎么开始?”她对这个鲜血淋漓的概念并未表示过多的惊讶,“如果雷格勒斯和

凯珊德拉对抗,你觉得哪边占优势呢?”

我无言以对。曾经我一直坚信虽然凯珊德拉作为一个女子已经是强悍到了极点,但还是逊雷格勒斯一筹。然这一刻我忽

然对自己多年根深蒂固的见解充满怀疑,现在想来,也许凯珊德拉真的不比雷格勒斯弱。

“这一切都是未定数。”她稍许前倾了一些,“十字蔷薇是教团存在这么多年的理由,他们总有一天要执行Key的选拔仪

式。确实他们正在策划一个令所有人都很不快的阴谋。雷格勒斯和凯珊德拉也是正在努力阻止这个无聊的计划,避免什

么人为教团的野心而牺牲。”

我感到疲惫,任由液态金属般的长发垂前,波斯玉般皎洁纤长的手指替我拂开。

“无论教团怎么样,我们都是一家人。”她的笑容晕染开来,色彩层层覆盖在记忆之上,折光成印象手法的画卷,“你

不妨放宽心信任他们,好好休息,不要太劳累自己了。”

很久之后,我仍记得她在烟尘飞舞的温暖午后朝我微笑,背景是远方模糊的轮廓,云空收尽,教堂顶端的鸽子倏而远逝



“好了,你最近还是住那间房间吧。”她无所谓地站起来,把头发向后束起,“今晚想吃什么?”

“随意。”

“那给你做奶油花椰菜和蘑菇合炒的通心粉好了,凯珊德拉说过你最近精神不太好,还是别吃得口味太重。”

“等…等一下,”我再次被惊到,“爸爸难道都没派人来照顾你。”

“那些人只是打理一下花园,收拾客厅。”她自顾自转向厨房,“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不太放心他们。”

“好吧,我来帮你。”我准备起身跟上。

“哦?”她忽然转回来望着我,笑容又深几分,“你学会做饭了?”

我哑口无言,目送她滑行一般轻盈地离开。

佛罗伦萨一九一二年的秋天,在仓皇的候鸟和逐渐变得温润潮湿的台阶中轻移莲步,稳重而宁和地到来了。

当太阳直射点不紧不慢地向着南纬23°26′挪移,暗哑呼啸的铅云便开始占领澈蓝的苍穹。傍晚海天亲吻之处浮现出大

片晕开的酡红,那是今夜有雨的前兆。地中海的秋季蒙上了一层水纱,晨昏线跨过一个漂亮的黄赤交角。然而松鼠依然

准时在每天清晨跳上窗台,大片大片的芭蕉叶枯萎下去,从叶脉根部泛起鲜艳的拿破仑黄。

自八月初到达意大利起,生活便如同被熨平般宁静而乏味可称。亚平宁半岛已然厌倦了历史的喧嚣,转而固守自己本真

的放浪形骸。

地中海气候的雨季已经来临,适合绘景的晴好天气逐渐减少。意大利的雨毕竟与英国不同,多了温润和宽容,少了尖锐

和清醒。

十月尾巴上的下午,我再次从俯瞰哥本哈根港的云端坠落。梦境依然没有任何进展,醒来时的心悸感却越来越强烈。最

近时常不知不觉就陷入浅层次的睡眠,我对这些接钟而至的症状一筹莫展。安琪琳娜看在眼里,并不说话,然她的神情

中有我不理解的波澜。

我恍恍惚惚地回到与梦差了数个纬度的现实。难得天气晴朗,午后阳光跳跃。夕阳斜射下的几束金红中,烟尘清晰可辨

。佛罗伦萨的深秋温和地仿佛一片飘落的白羽。

我慌忙坐起来,为在给安琪琳娜当模特时睡着了而道歉。

“没关系,如果你累了的话就去休息。”安琪琳娜轻笑着拾起我不慎掉在地上的书,是翻了三分之二的《呼啸山庄》。

她把书递给我时,我注意到那线条秀美的指尖有长期握炭笔留下的薄薄一层茧。

“我不要紧的,”我赶紧接过,掩饰自己片刻的走神,“你继续画吧。”

“已经完成了。”她一边收拾画架,一边头也不回地回答,口吻中有与生俱来的柔潋和淡漠,“刚才你的样子很好看,

所以我另画了一张。”

在雷格勒斯与凯珊德拉出走之前,安琪琳娜可以说是家族中最不寻常的存在。她的兴趣与梅利弗伦血统赐予她的天赋完

全不相搭调。她并非生性冷漠,只是流连于线条和色彩之中,对包括家族和教团在内的事务便显得漠不关心。幸而她不

是长女,梅利弗伦的实力也能容纳她独树一帜的追求。

如今我望着离开英国近一年的她,却全然没有笼中鸟失去自由的窘迫丑态。她依然如同静水一般淡然而执着,画笔在手

便无所不能。我时常想,看似没有多少情感波动的安琪琳娜才是我们中最感性的人,一生都仅仅为自己对艺术的倾心而

引领。

其实我们都清楚,她没有如父亲对外解释的那样病倒,更没有疯,却像梅利弗伦的其他人一样,比病人和疯子处在更深

重的危机里。

欣赏一位艺术家为自己作的画像是一种非常奇妙的体验。画面中只有人物采用了传统的叠影写实手法,四周的环境却被

普照的金红色阳光渲染成了模糊温暖的轮廓。

“它让我想起了米勒和他的《晚祷》,”我虽然算不上行家,却仍对安琪琳娜处理光影的手法佩服地五体投地,“色彩

感很鲜明,但同时又令人很惬意。”

“早年我也模仿过米勒和西斯莱,”她拉上落地窗帘,“还是更喜欢后者。西斯莱对所有的技巧都没有偏好,仅仅在投

影他心中的世界。”

我点点头。在这个领域我涉足地很浅,不像雷格勒斯总能说出连安琪琳娜都赞同的见解,因而只能选择沉默。

“其实绘画也不过是以心为镜,照出你所看到的事物罢了。”她将一支废弃颜料扔进垃圾筒,“事物本身只是存在而已

,无论你怎样抵死纠缠,也不会改变。但经由各人,却投射出完全不同的姿态来。”

“那么,安琪,”我注视着整幅画面若有若无的没影点,想象色彩挟着所有情绪冲向那一点,然后在那里湮没,“在你

心中雷格勒斯是什么样子?”

这次她笑出了声。

“雷格勒斯一直都和你最亲近的啊,”她含笑在我对面坐下,“为什么要问我呢?”

“只是我自以为和他亲近,”我把头发拨到前面,免得它蹭上无处不在的炭灰,“其实我看他的角度基本是个盲点。他

对我很好,这点不错,但是凡重大事情他从不让我参与进来,我还自以为是地觉得他很在乎我。”

“你现在再苦思冥想,也不会改变他对你的看法,不是么?”她背对阳光,用洞悉一切的眼神望着我,“既然如此,你

又何苦逼自己推翻这么多年的结论。如果你只是抱怨他不让你参与他的活动,我想他应该只是希望这样能保护你。毕竟

十字蔷薇可不是儿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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