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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雄-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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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钱柳仍是低头不语,幽然一叹道:
“唉!怎么你的命总好像要斗个不停,没完没休,为何不给自己半刻安宁歇息?”
说着,注视着钱柳耳际的沙粒道:
“让我替你抹掉它!”
说话声中,身袖中取出一方丝绢,温和的伸向他的耳际。
钱柳一直缄默不语,见袅袅的欲替自己擦身上的沙粒,突然一声不响的舒手抓住了她的玉手。
袅袅忽被钱柳抓住手臂生痛至极,花容微微一变,惊道:
“钱大哥,你握得我好痛,放手呀!”
一旁的王建闻言神色一变,大喝道:
“钱柳!你想干什么?快放开袅袅姑娘。”
说话声中,提剑欲扑过去。
钱柳闻言,双目寒芒一闪,冷哼一声,一掌闪电般击向袅袅的芳肩。
啪!“啊!”袅袅做梦也料不到钱柳竟会向自己下手,始料不及,啪的一声脆响,被一掌击中,惊呼一声,身形踉踉跄跄的跌出。
袅袅一片真心,换来的却是钱柳无情的一掌,心痛如刀绞,酸泪如雨而下。王建见状大呼一声:
“袅袅姑娘!”
飞身将她扶住,狠狠的瞪着钱柳道:
“你太过份了,袅袅姑娘为了你不辞千辛万苦赶往金甲军,途中更是险死还生!”
说着语声高亢道:
“她有什么地方对不住你,你如此待她!”
钱柳冷哼不语。王建一反温文态度,阿保机也感愕然,心道:
“徒儿已经长大,其心事再非自己所能明白。”
意念到此,白然起身戚然道:
“建儿……”
“哦!”王建闻言一惊回道:
“师父!徒儿……”
啪!嚓……当当……
王建话方出口,钱柳啪的一掌击在桌上,桌子顿时碎断,茶杯等物纷纷掉在地上,白然起身紧握双拳厉声道:
“你究竟要带我去哪里?快说!”
阿保机见状,黯然一叹,双目微闭道:
“柳,你既已跟了我不少地,现在又何须着急?今次咱们要去的地方就是——弥隐寺!”
话一出口,起身付帐,带着众人离开了茶馆。
弥隐寺,一派壮严肃穆,其主殿名日——禅慈堂。
大殿之上,供奉着一尊金漆巨佛。
金禅面露一丝慈和的微笑,为整个大殿洋溢着祥和之气,宛如极乐。
就在此祥和之地,一个人正散发着一股和这里完全相反的黑沉杀气,他就是——
钱柳!
钱柳随阿保机多时,才来到弥隐寺,实际早已急不可待。
见寺里的主持率人迎出,双目寒芒一闪,凝视着阿保机道:
“你带我来此干什么?”
阿保机闻言双目精光一闪道:
“很简单,我要和你赌一赌,若你胜我,便可取回睚眦必报剑。”
说着手腕轻轻一带,睚眦必报剑立时脱手飞出。
“白白”一阵脆响,不偏不倚的飘落在巨禅手中。
弥隐寺主持见状,情不自禁神色微微一变,双掌合什,轻喧禅号道: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阿保机闻言面色一肃,凝视着沉吟不语的钱柳道:
“柳,睚眦必报剑己沾满了你的杀气,故需以禅掌静化,你若要得回他,就必须接我一招,这就是赌注。”
顿了顿提醒道:
“你别太爽快,我也有我的条件。”
说着指着眼前雪髯及胸,面慈目善的老和尚道:
“倘若你接不下我一招的话,我便要你在此跟随这位渡空大师修心十年。”
渡空大师闻言双掌合什,朗喧禅号道: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钱柳闻言暗禀,凝视着渡空大师暗自思忖:
“眼前和尚原来是弥隐寺主持,亦是慧能师兄,与本虚在江湖中合称不渡虚空之号。”意念一转:
“阿保机修为登峰造极自己根本没把握接其一招,但这是取剑的唯一机会,无论如何必须一试。”
意念至此,钢牙一挫,点头道:
“好!亮招吧。”
阿保机此举,除为取剑,更想导钱柳回归正途,故己决意出手,要其心悦诚服,于寺中苦修十年。
闻言挥手道:
“别急,你如今伤疲未愈,为了公平起见,还是先好好休息,我会在这里等你。”
钱柳闻言摇了摇头道:
“时候无多,要打明天打。”
渡空大师闻言单掌合什道:
“阿弥陀佛,施主如此执意,可能是改变一生的一个转机!”
钱柳闻言为之一震,双寒芒一闪,欲迈步离开。
袅袅见状忙走到他跟前道:
“钱大哥,王建师父武功盖世,你还是不要赌吧。”
钱柳闻言凝视了袅袅一眼,默不作声,身形一闪,己然如流柳一般的离开了弥隐寺。
袅袅见状急呼道:
“钱大哥!”
就欲追去。
彩菊忙拍了拍她的香肩道:
“袅袅姑娘,毋庸担心!其实柳师兄倘若赌败,能留在此处清修,对他未尝不是好事。”
袅袅闻言回首凄然的看了彩菊一眼,旋即低头不语。
彩菊的话固然有理,惟袅袅始终有不好之感,钱柳的感受,只有她才能明白。
王建一旁见了,双目中闪着不知是忌亦或是恨的眼神,心中有下种酸楚之感,冷哼不语。
阿保机目送钱柳背影消失,回首注视着渡空大师道:
“渡空大师,这次就劳烦你为此战作一见证,更麻烦你借寺往宿。”
渡空大师闻言双掌合什道:
“不用客气,你能一心导钱柳回正途,兔苍生受劫,老衲也敬佩得很。”
阿保机闻言怅然一叹道:
“不知慧能大师现在何处?”
渡空大师闻言不禁笑道:
“哈哈,我这个师弟,现在又在面壁阁面避思过啊,我们还是进内休息吧。”
说着与阿保机带着王建,彩菊,袅袅入内。
夜静雾薄,月挂柳梢。大地一处片宁静。
弥隐寺内,比外问更为宁静与清和,仿佛连一片落叶落地都清晰可闻。
禅慈堂内,虽然黝暗,却并无一丝可怖之感,洋溢着无尽的祥和之气。
堂仅有一点微弱灯光,门并没有关,灯光闪烁,直渗入无边的夜色中。
此进一个人己从外的夜幕中缓缓的步进。
他!
高大!
沉默!
长斗蓬在晚晚中飞扬,他正是钱柳!
密中落叶轻舞,钱柳一声不响的步入了禅慈堂,徐徐的步到禅像前。
静静的凝视着禅掌中的睚眦必报剑。又目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良久,良久,默然无语!
莫地,他竟出奇的坐在禅前的蒲团之上。
这是他有生以来首次坐于禅前。只觉禅像笑容慈祥,很久以前也没有人向他如此笑过,心中思绪如潮。抬头仰视不语。
从前,他对禅像的感觉是不同于今!
那时他总觉禅的笑容虚假、欺世盗名!
但过去的每一战皆令他伤疲不堪,迄今挺立不倒,只因为他有一颗不倒的心。但这颗心早已流满泪痕与厌倦,他需要的其实是歇息。
钱柳默视良久,终于缓缓开口道:
“禅尊,我一直矢志复仇,只求血债血偿,我深信所干的事绝无半点差错,你一不定明白、禅是觉者,无所不悟,不知,不觉。我这点报仇之苦,你当然明白。”
钱柳独对禅自语,蓦地听到这方隐约传来似有似无的梵音,似是轻声劝慰,一个颗伤痕累累的心。一个伤疲不堪的人。
钱柳顿觉灵台一清,内心更如止水般平静。缄口不语。
不错,心如止水,也许正是心灵之最高境界。
这里,也放着平滑如静的止水,止水之前,置着白绢与笔墨——正是弥隐寺的面壁阁。阁内香烟袅袅。
一个人正名副其实地面向墙壁思过,他已三日三夜不眠不食。
他就是慧能大师!
慧能大师虽在弥隐寺份量不轻,身份极高,但也仍要在此面壁思过,只因他仍有一丝执着。
他深觉世上作恶之徒未尽得报应,故宁可自己先出手替天行道。
正因如此,慧能武功虽较师兄为高,当年其师把掌门一位传给其师兄渡空。
慧能亦心知妄自代行天道,有违报应之自然法则,故于犯错后皆面壁思过,以求洗涤心灵。
慧能因存执着,始终难得空明,钱柳却本想坐下静思,四周发生的事却不容他安然半刻。
静坐禅前,静思不言。
突地,一阵轻微的衣袂破密声响,八条人影闪电般的掠进禅慈堂内。
八人落地无声无息,显见武功修为,俱是高人一等的高手。
钱柳乍见,赫然见渡空大师也在其中,身不禁为之一震。
渡空大师静立于钱柳身前八尺远处,双掌合什道:
“阿弥陀佛,步施主,你深夜潜进禅慈堂,是否欲趁机偷剑。”
钱柳闻言冷哼一声,感到没有回答的必要,因为他今夜身心极疲,才会借禅堂歇息,况且剑原属于他,明天亦要与阿保机一战,本根用不着来盗。思绪疾转,缄口不言。
渡空大师见钱柳缄默不语,面容一肃道:
“步施主,睚眦必报剑己深染你之杀气,必须留在禅前静化!老衲身在禅门,不会让你人剑杀孽滋长。”
钱柳闻言眉头一暨,冷哼一声:
“老和尚,你这一套我听得多了,还是少说为宜。”
见原本清静的禅堂多了这班和尚,再也不清静,话方出口,转身便走。
其余之人见之,神色为之一变。渡空大师朗声道:
“钱柳,你杀人如麻,早已传遍江湖,老衲亦难坐视,希望能竭尽一分力,为你压抑心魔。”
说话声中,手一挥,其余之人纷纷掠身将钱柳困在核心。
钱柳见去路被堵,嘎然止步,双目寒芒一闪,冷冷的逼视着渡空大师冷声道:
“老和尚,我的事与你无关,莫要多管闪事,免得激怒了我,你只会自招不幸!”
语音冷厉如刀,骼然震耳。
渡空大师闻言神色微微一变,双目精光一闪,沉喧禅号道:
“阿弥陀佛,我禅慈悲!施主多行恶,行祸及苍生,今晚无论如何,我等必须令你放下杀心,回归正途!”
语音一顿道:
“众师弟,布下八叶罗汉阵。”
渡空大师一声令下,立与众人分八个不同方位,把钱柳团团转往,齐清喝一声—
—“阿弥陀佛!”盘膝坐下。
禅音高亢,直震灵台,余音绕耳,经久不息,钱柳乍闻之下,不禁神色微微变,忙运气抵御。
原来,所谓“八叶”乃是当年释迎牟尼法道所坐之八瓣莲花,尊称八叶莲华,据说能把顽劣之心彻底降服。
如令八僧分坐八位,开始缓缓颂起经来。
颂经之余,各僧亦贯注深厚内力悠悠送出。
转眼之间,八方功藉着梵音笼罩向钱柳。
钱柳忽觉八方强硕无匹的内劲压至,内心暗惊,冷哼一声,默运全身功力,静立如山。
蓦地,众僧气提丹田,各自轮流吐出一个字:
“般——若——波——罗——密——多——心——”更由渡空大师边鼓劲敲打木鱼,一边吐出最一个字——“经!”
般若波罗密多心经,蕴含释迎牟尼无尽智慧。
此刻经八僧以黄浑内力直轰钱柳,恍如当头棒喝!
钱柳乍闻之下不为灵台一震,神色微微一变,暗忖:
“嘿,想以经和内力使我心降服,你们这般和尚算什么道行?我钱柳绝不受制于人!不好……”
意念至此,钱柳受八叶罗汉阵围攻,骤觉不妥,暗呼一声,立即盘膝坐下,运气抗衡!
就在此时,众人突然纷纷将手中念珠掷出!
而渡空大师以平缓及淳厚内力敲击木鱼,企图引导钱柳的心循声而去。
然而,钱柳的心岂会如止轻易被缚?顿生强烈排斥,动得更生强烈排斥,动得更快!
同时间,七条念珠已石箍一般向钱柳身上套下。
要时间,钱柳中觉七股强劲侵袭遍体全身,不由得暴喝一声:
“臭和尚!”
钢牙一咬全身一动,冷汗横流,欲挣脱而起。
面壁阁内人面壁。
平静的止水却忽的起波澜。澎湃有声。
慧能大师怎闻之下内心大骇,惊呼出口:
“啊!”
头上己是冷汗横流。
就在此时,门吱咯一声响,无密而开,一个熟悉的声音自背后响起:
“想不到你修为多年,依然心不能静,未免可惜。”
随着话音响起,阿保机己然出现门口。
慧能大师闻言一震,头也不回,手中念珠碎地脱手飞出!
念珠力贯千斤,急转成圈,毫不留情的攻向身后的阿保机。
阿保机亦不闪避,绵掌挥出,把来袭之圈一带。
所有劲尽卸无形,来圈回复念珠,落到他手中。凝视着慧能苦笑道:
“一别多年,你武功进境良多,却没料到你竟以念珠对待我这个己亡故友。”
慧能大师闻言起身,单掌合什道:
“阿弥陀佛,出家人空无一物,如不以念珠祭故友之汞,难道学俗家一般剖鸡杀鸭不成?”
阿保机闻言有些啼笑皆非,当着朋友的面说是朋友己亡,摇头苦笑道:
“空无一物?我看来未必,你看来仍有一丝执着,到底为何又要面壁?”
慧能大师闻言神色一正道:
“只因世上不义之徒实在太多,报应又太慢,我总是忍不住出手……”
话语一转道:
“是了!你既己借死退隐,今日又为何会动心访故友?”
阿保机闻言右掌一伸苦叹道:
“此行实是逼不得己,今晚带来一个极不寻常的人!”
慧能大师闻言轻掐五指道:
“适才入定时,我心突被牵动,足见这人杀气之重,他是谁?”
阿保机闻言背负着双手,缓缓的吐出一句话:
“他是——钱柳。”
慧能大师闻言悚然动容道:
“啊,是他?”
阿保机点了点道:
“哦?你也认得他?”
慧能在师闻言仰首面壁,目露回忆之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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