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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团-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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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一辈子,我就领你一辈子的情,今晚吃什么。”
“刚下肚,你又焦着晚上了,你整天就是吃啊。”“不吃干吗,实在你是不能吃,要不你
也早已到我肚子里了。”“其实人也是能吃的,以前就有人吃人。”“那好,等你哪天睡着了,
我就来咬你一块尝尝,哎,你床上被子呢。”“在外面晒着。”“今晚我们还去啊。”“电池
不亮了。”“晚上我去代销店 拿,对了,我们今晚去刺一夜,青蛙留着吃,泥鳅我去卖,卖
了钱正好去把代销店里的债还还。”“就是一夜又能刺多少泥鳅,还不够一筒电池钱呢。”“那
是你的技术不高,今晚你打灯,我来刺,明天的青蛙我们来煨着吃,煨青蛙的汤鲜得很哎,
就象老母鸡汤,哎,到现在没有喝到老母鸡汤了。”“胡二嫂家养的鸡多,明天我扛点米到她
家换只鸡来。”“你也馋了。”“我不馋。”“要换我去换,你不知道价钱,会给她糊了,哎呀算
了吧,就那么一点米了,现在怎么没有红稻米了,红稻米煮饭真香。”
“我们家那里的粮店以前也卖过,是好吃哎,又软又香。”“你们那里有些什么特产呀,
吃的。”“我也说不清,好象有一种千层饼味道还不错,还有一种桂花糖,花生糖。”“下次回
去的时候,可要带点回来给我尝尝,你们那里有些什么风景啊。”“有一条大河,就是通下面
的这条河,还有也没什么好看的,我们那儿是小城,比不得你们家的省城,你们那里有
些什么风景啊。”“多着呢,下次我带你到我家去玩玩,我们那儿现在新建了一所电影院,带
空调的,热天不热,冬天不冷,还能放宽银幕,宽银幕你没看过吧,好大,看着真气派,还
经常放外国片子,上次我回家看的是罗马尼亚的《多瑙河之波》,好看极了,唉,只要一回
家我就不想来,那次听说的招工有鼻子有眼的,现在又淹了,真他妈的象耍猴子似有,还一
个劲地架你,广阔农村大有作为,要不怕苦不怕累,要炼一颗红心滚一身泥巴,什么红心泥
巴,你说这到底叫什么呀。”
“我也搞糊涂了,我们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过吧,不都是这样下来地过着吗,我讲个故事
给你听,从前有一个人,好富贵啊,穿的是绸缎,吃的是山珍,你说他怎么那么富贵呢。”
“我哪里知道他怎么就是那么的富贵呢,你知道他怎么就是那么的富贵呢。”“我哪里知道他
怎么就是那么的富贵呢,我只知道他就是那么的富贵。”“他吃的都是些什么山珍呀。”“野鸡
野兔野猪野羊。”“唉呀,这些东西我都没吃过,我只吃过野鸭,野鸭烧黄豆,鲜得很,野猪
野牛啊,留着我下辈子吃吧,听说还有一种叫什么熊掌的最好吃,过去的皇帝们就专们吃它,
哎呀,做皇帝真是快活,我要是能够做上一天皇帝,我死了眼都闭铁紧的,………你笑什么,高
级了嘛,圈圈都吐出来了啦;看我的。”圆圆的圈环从石新嘴里溜溜而出,从西门玉嘴里溜溜
而出,环套环,环融环,环环飘游,环环低徊。“你耳朵怎么这么热。”“是你耳朵好热。”“听
说以前人是不干活的,整天就是吃着睡睡着吃,天上下的不是现在的雨,下的是大米饭,冬
天下的也不是现在的雪,是雪白雪白的元宵面………”西门玉眼儿朦着,朦朦地听着,朦朦地说
着,在石新吃饭睡觉睡觉吃饭里,西门玉吃着睡着睡着吃着,太阳暖和和地照着,月亮软和
和地映着,屋子里一片的和和,天地间一片的和和。
西门玉坐在小方桌前,一只手支撑着下巴,一只手捏弄着黄篾筷子,两眼凝凝地盯着桌
前那个吃过的饭碗。十七,十八,十九,说好的过一个星期我们同时回来,整整二十天了,
他怎么还不回来,他做事毛躁躁的,上车下车的人多得很,不会的,他不会的,是生了什么
病,躺在家里,不会的,他身体那么好,是把这儿忘了,不会来了,不会的,怎么会呢。西
门玉转过目光,门外的太阳光光闪闪,两株阳柳在慢风中摇摇拂拂,远远的田地里一片葱葱
绿绿,二十,明天就是二十一天了,候天就是二十二天了,“我回来了。”石新出现在门口,
容乎乎的脸儿笑溶溶,西门玉一下子跑上去拉着他的手,两人坐到床上,挤挤地坐着,“你
怎么才回来。”“不是因为你我还不回来呢。”“真的因为我?”“真的,还能假。”西门玉把石
新手儿握着,在胸上摩着………噢,西门玉把头摇摇,他今天不会来了,什么时候了,脸上滚滚
地烫,有些难为情,便站起身收拾着碗筷,在盆里洗干净了,便靠着锅台直直地站着,站了
一会,想想又走到桌边坐着,又到床边坐坐,眼睛不知往哪儿放,糙糙地觉着手儿在锁门,
一条小埂弯弯扭扭,西门玉弯扭着,一条大水沟横横而卧,西门玉蹲了下来,静静的清水缠
绵着环环绿色的浮萍,几尾小鱼花在浮萍的须根中溜溜摇摇着,西门玉伸手摘下沟旁的一片
茭白叶,手里悠晃着,绕过大水沟,同弯菜园地,苋菜韭菜小白菜番茄茄子辣椒,葱葱绿绿,
点点艳红,几株向日葵,嫩绿小饼昂昂朝天,天边娜云华灿,一团血日 在对面河堤上悬悬
立立,西门玉心底一涌,欲欲抱住它,便向河堤跑了过去,飞飞地跑着,喘喘地上了河堤,
那团血日便又在河那边的一条细埂上踟踟宛然。眼见就在这儿,现在怎么又在那儿,“………噢 ”
西门玉垂下眼,周身一徂徂的荒辽,约约地还在追逐,追逐那个忽远忽近的艳红,又似在想
制止,却又止不了,汪汪地转过身,想着那间屋子,弯弯扭扭地,头一抬,却见门上的锁不
在,加快着步,里面却传出歌声,“忽听门外脚步声,急急忙忙把门开………”门一开,一身都
在笑的石新向着西门玉张开双臂………“门外站的是何人,原来是我的心上人。”石新一把抱住
西门玉,西门玉颤抖着,紧缩在石新的身子里, “石新,你回来了。”
“老弟呀,要不是想你呀,我还不回来呢,你想不想我呀。”西门玉喉咙哽塞,把石新脸
就要往脸上摩,石新旋地转过身,“我带了一样东西给你,你看。”石新从包里翻出一条劳布
裤子,“做两条,我俩一人一条,你这一条也是照我身上做的,只是稍稍放长了一点,快穿
穿看。”西门玉心一沸,往身上穿着,看看石新身上的那条裤子,四条腿儿一模一样,分不
清哪是哪的 ,石新把西门玉屁股一拍,“包鼓鼓的,好看多了。”“这用了不少钱吧。”“看你
说什么呀,我看锅里还有不少剩饭,快把它烧烧。”
“哦,我带来的芝麻糖花生糖留在这儿,你先吃着。”西门玉打开箱子把糖儿拿出来。“哇,
这么多。”石新拣着往嘴里送,“嗯,好吃,这是千层饼,呀,好酥,又香又甜,你也吃呀。”
亲手买来的糖果终于在石新的嘴里了,西门玉汪汪地陶澜,“你是哪天回来的。”“我在家呆
一个星期就回来了,来这儿就天天盼着你,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嗨,香油起了作用,以
前每次回家老爸老娘都 是跟我屁股后头叫着快回去快回去,这一次一见我带了香油,都高
兴得不得了,说我怎么想起来这么懂事了,我说是我同屋的老弟西门玉叫我带的,要不我哪
有这份闲心,他们说跟好人学好人,说我有了长进,把香油端给门口邻居们看,他们再也不
叫我快走快走了,我就在家里呆着了,嘿,玩得可开心了,你在家里怎么玩的。”
“我没有玩,在母亲厂里代母亲糊了几天纸合子。”“那有什么意思,我是看电影逛公园
打扑克吹牛喝酒,………嘴好黑,你嘴也黑了,哈哈哈,好香,太好吃了,我们那班人都是怕干
活的,只要一回去都赖着不走,今天你请我明天我请你,有一个是下放在北边的,他说他们
那儿可闹翻了,好多人成群结队地出去偷抢,把一个公社书记都给杀了,这个案子到现在还
没有查活,还有两个上海的知青合伙写了一首情歌,就是我刚才唱的那首,一共有三段,我
只记得这一段,还有什么‘黄浦江畔’,‘欢乐歌声在荡漾’,好听着呢,在他们那儿都流传
开了,后来上面知道了,下来调查,要逮捕他伙同他俩,好多知青为他们掩护,一会儿送到
这儿,一会儿送到那儿,后来越来越紧,他俩怕连累别人,就偷偷地跑回上海,把他们的歌
印在传单上,站在黄浦江畔向行人散发高唱,然后就双双纵身一跃,跳入了滔滔的黄浦江里。”
“噢,情之歌 ,情之梦。”“发什么呆,你可别去往黄浦江里跳啊,有一次打牌,小三结,
一个三五分钱,那一手牌抓得可绝了,四个三,三个四,三个二,两个五,一个六,清一色
的小不点,可小中有大,大小相帮,先是对门出个四,上家压了个五,嘿,我一个六,转过
来,一个二把它给镇住了,我再一对五,绕过来,正好一对二,再是三个四一甩,四个三一
轰,可了不得了,四个三结尾,钱事是小,只是那个顺溜劲那个巧妙劲,那个小中大大的,
大中小小的,真是一股子说不出的痛快。”西门玉也觉着身上在无边的痛快,“你一共赢了多
少钱,”“我哪有赢钱的,十场赌九场输,我只是为着一个痛快,输也要输得痛快,赢也要赢
得痛快,人活着干嘛,不就是为了一个痛快吗,我现在和你说这些话干嘛,不就是为了我这
心里的痛快吗,你这样喜喜地听着我的话为啥,不也就是为了你心里的那个痛快吗,老弟呀,
人生苦短,我们可要及时地行乐啊。”石新好高大,一个屋子的石新,西门玉象婴儿一样在
石新的身子里蠕伏着,石新啊,你怎么就那么的通情达理,看得那么远,还看到了我的心,
回来了,回来了是好啊,及时行乐,石新,我跟着你,“石新,今晚我俩喝两盅,我去打酒。”
“哇,会啦,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几何人生,当歌对酒。”“哈哈哈哈。”浓浓的酒香在
屋子里浪漫,淡淡的炊烟在屋顶上宛转,柳树下的青蛙“咕咕”地叫着,油灯里的石新靡靡
悠漾,西门玉目波莞尔,西门玉朦胧了。
药水喷完了,西门玉把桶从背后放下来,就着小水沟洗洗手,站起来把手甩着,面着对
面,环环一水,一弧石桥,弯圆的土墩上错落着三三五五的土墙草屋,家家门儿开着,小窗
子敞着,粗糙的土墙上贴着些些牛屎巴巴,两家七十多岁的老奶奶坐在门口的长凳子上缓缓
地说着话,大蓝子胡二嫂在门口的一根绳子上晒着衣裳,胡二嫂一手指对前头一个拐弯处一
指,嘴一翘,大蓝子捂着嘴扭着腰笑个不住,几个小孩子在跑,桂芝子怀里的小二子往下挣,
桂芝子弯腰放下手,小二子一歪一歪地跟后跑,只几步爬倒了,挣着爬起,又要跑,桂芝子
甩嗓子喊着,一条肥猪在一断墙下一晃一晃地拱着,几只鸡儿在一棵老树下点头点脑地啄着
什么,旁边的一窝小鸡在东张西望地瞅着,又向地下瞅瞅,尽边的低坡歪斜着一间牛棚,麻
叔陪着两条牛朝着棚儿走去,高高的牛屁股一摆一摆着,跟后的麻叔手在脖子后头抓挠着,
几棵桃树背水而立,叶儿浓浓,桃儿绕绕,几弯垂柳迎水立立,麻糙的根儿蜷蜷于半水中,
长长的柔枝就要贴着小桥,桥下的几只白鹅在水上静静地睡着,好美啊,自从下到这个村子
来,自已还从没有哪一天来细细地对它看看,噢,它们好象是几百年前的故事,几千年前的
故事,好古好古的时候它们就是这样地,这样地一歪一歪,这样地一摆一摆,噢,就让我在
这儿呆一辈子吧,一辈子桃儿柳儿,一辈子桥儿水儿,“嘿,想什么呀,这么专心。”
西门玉头一回,石新挑着担空粪桶一甩一甩地走过来,“哼,搞得我一身臭气,下午还
要浇。”说着把粪桶往水沟里一抛,提着把乱摆着,“说是临到我了,这也不是吃糖果,人人
都要有一份。”“下午我俩换,你去打药水。”“他要是问你呢。”“我就说你脚扭了。”“好。”
西门玉从石新手里捉过粪桶把,左右摆着,石新侧身站着一边,脸儿好象是在望着远方,好
象是在伤楚地望着远方,西门玉觉着自已好对不住石新,他不应当干这活,他不应当这样地
赤脚踩脏泥地干这活,他应当住在干净的房子里,穿着漂亮的衣服,吃着好吃的东西,西门
玉郁郁地低下头。
“西门,今天中午吃么菜。”“黄瓜,瓠子,哦,麻叔前几天叫我去他那里拿几条咸鱼回
来蒸蒸,我一会去拿几条,是小餐鲦子,他自已没事时网的,再去他菜园里摘几个辣椒放里
蒸蒸,我们那辣椒还没有结,咸鱼入辣椒下饭得很。”“现在吃咸鱼是下饭,你顺便再多摘几
个辣椒,这新辣椒我们到现在还没吃过呢,炒炒辣椒丝子吃多带劲。”“好,我跟麻叔说说。”
“草没了吧,我一会到场子上去挑。”“你要和队长说一声。”“说它干吗。”“那会不好的,石
新,别让人说你不好,我听了会难过的,你回去躺着歇歇吧,今天你够累得了,我到麻叔那
里要了辣椒,我去挑草,要不要喝酒,我再去打几两酒吧。”“不要打了,你哪有钱,哎,晚
上我带你到我老乡刘伟明那儿去,我们去撇他一顿夜酒。”“好,等晚上吃过晚饭去。”走上
小桥,石新顺手摘下一片柳叶,西门玉跟后也摘下一片柳叶。
太阳落了,吃过晚饭,石新西门玉向河那边的刘伟明处去了。刘伟明热扑扑地接待着,
喝茶抽烟吹牛,天花乱坠。西门玉觉着刘伟明好可爱,短小精干,猴子似地蹲着说话,且跳
来跳去。“哎,我们坐到现在,你们可觉得少了什么。”刘伟明向石新西门玉斜眼一笑,“不
觉得啊,你们真是土团子,我去去就来。”刘伟明出去了。
不一会,便听见他在门口哧哧地笑,西门玉回头朝门外一望,只见一位女子进了门来,
“来来,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石新的好朋友西门玉,今儿头一次来,西门玉,她叫王盛英,
是我的老战友,同来同去同下田,只是不象你们外加个同叫同住,王盛英,想不想我们也来
个全同。”王盛英笑着把刘伟明推,“去你的。”石新朝刘伟明一乐,“我以为你要耍什么新花
招呢。”“他说我什么啦。”“反正不是好话,你才起来呀。”“我早睡倒了,他站在窗下使劲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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