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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幻王朝-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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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信口一句话,便让我相信么?”
“我裴行俭的话,还会作假不成?”裴行俭淡淡笑道:“你若不信,也是无所谓的。”
“你若知道,为什么不干脆告诉我!你一定知道真相是不是!”耶律明珠定定的看着他,连珠般发问。
“有的真相,还是不知道比较好。”裴行俭摇摇头,转身朝反方向走去,行了几步突然转头道:“但确实不是薛礼。”
裴行俭缓缓走远了,耶律明珠怔怔的立在薛礼军帐之前,也不知心头在想着什么。
攻下潼关,整个关中无险可守,就像一个不设防的少女,任人采撷。燕吴联军稍事休整,便直奔长安杀来。从潼关到华州,又从华州到长安,这条路线同当日李沐风逃离关中时一般无二,只是一正一反。和当年千骑出逃相比,身后又多了十几万浩荡的军队。世事风云变幻逆转,即竟如斯。
行军一日,日暮陈兵铜人原。当年,许多追随李沐风的战士便沉睡于此,想到此处,他心下翻腾难安,便带了裴行俭林凡等人到墓前凭吊。
铜人原向来是墓地云集之所,过了这些年,又有不知多少墓碑立了起来。于是,战士的墓和百姓的墓已然连成了一片,夕阳下拖出的暗影,仿佛黑森森的密林。
眼前的景象和三年前何其相似?一样的傍晚,一样的景物,甚至天边一样的红云,不一样的或许就是立在墓碑前的人了吧?
“燕王……”
李沐风一摆手,挥退了上去劝阻的林凡,亲自将一座战士坟茔上的荒草拔除。众侍卫愣了一下,便也纷纷上前清理墓地。有的人已然不禁落下了眼泪,在这里躺着的,都是从前朝夕与共的兄弟。埋葬在这里的,不光是兄弟的躯体,还有往昔深沉的回忆。
“就这样吧……”李沐风将荒草拔尽,怔怔的看了片刻,心中很多感慨和话语,竟不知从何说起。
“三哥!”不知什么时候,李陵也跟了过来,他在李沐风身畔立了片刻,终于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人?”
“名字么?我也不清楚。”李沐风摇摇头,道:“不过我知道,这里躺着曾经生死与共的弟兄们。”
李陵眉毛一挑,不以为然的笑了笑,道:“有时候三哥慈悲的就像个菩萨,有时候,嘿嘿……”
“有时候怎么了?”李沐风侧着头看他。
“有时候好像个修罗降世。”李陵嘻嘻一笑道:“就说昨天,那情景看得我都腿软,三哥竟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说起这个倒是真的,李陵从不惮自爆家丑。昨日经过战场,李陵竟看得面色发白,一股股血腥气让他的胃翻天覆地,强挨了半日,终于忍不住大吐特吐起来。
李沐风倒也能够理解,就算李陵再是心思灵动,狡猾如狐,可这真正战场血淋淋的厮杀,并没有切身的经历。
“对了,长安怎么办?依旧要硬攻么?”李沐风无意在这个问题上和李陵纠缠下去,便岔开了话题:“那恒元已然回兵长安了,比咱们想的要快。算上禁军,长安还有八万守军,这还不算临时招募的民军……”
裴行俭笑道:“这民军么,不算数也罢。”
“守约莫要想的太过轻松了,”李沐风摇摇头道:“就算他们不能打仗,帮忙守城还是有一定作用的。再者,就光那八万守军也不是好对付的。”
“当真是某事在人,成事在天呢……”李陵突然感叹道:“按我的算计,那恒元此刻还在襄阳攻城呢。”
李沐风笑着摇头道:“那有什么?要全按了我的算计,此刻咱们已经坐在长安了!”
“对了。”李沐风审视地看着李陵,道:“长安里你有没有什么布置?”
李陵笑道:“小人物多的是,大人物可一个都没有。”
裴行俭淡淡笑道:“若吴王能叫开长安的们,裴某那次也就不算冤枉了。”
“这个本事我可没有。”李陵瞅了瞅李沐风道:“再者说,三哥早有布置,又何须我来添乱呢。”
“是么,你知道的可不少呢?”李沐风嘴角勾出一个弧度,似在笑,又不似笑。
“回去吧,明日攻城。”李沐风率先转过身,朝远处的大营走去。刚刚给往昔的兄弟扫过墓,众侍卫们也没有太好的心情,也都沉默着跟在燕王背后。就在这时,一阵清晰的马蹄声“嗒嗒”地打破黄昏中的沉静,一名传令兵驾马飞一般赶上来。
“什么事?”李沐风眉毛一扬。
“前方传讯,二皇子于陇右起精兵七万,大军已至凤翔!”
“这么快?”这消息大出意外,听者无不倏然一惊。
“无妨,该来的总回来!”很快从最初的镇静中回复过来,李沐风转身朝众人看去。
裴行俭作为攻打长安的主将,自然不能让他去对付李征。至于薛礼,现在身负重伤,根本无法带兵!那幽州还有什么人能够低挡李征?
一瞬间功夫,无数念头在李沐风心中转过,终于,他把目光投向了李陵,道:“四弟,这次怕是要你出马才成!”
李陵一怔,惊道:“三哥,你莫不是说笑吧!”
“我自然没有说笑。”李沐风淡淡道:“攻打长安怎么离得了人?薛礼眼下不能作战,我也只剩下这些人手了。”
李陵冷笑道:“三哥若让我送死,直说也罢!我这番去,就怕丢了性命,还误了大事。”
李沐风摇头笑道:“你看错了我,我岂是借刀杀人之辈?只需你在天兴守上七日,我便可腾出手来,派人去帮你。”
“七日么……”李陵低头想了片刻,道:“三哥,你可莫要骗我!”
李沐风晒笑道:“我何曾失言?”
“好!”李陵的双眸闪着幽幽的光,直盯着李沐风道:“我带自己人守上七日,超出这个时日,我可就无能为力了。”
“一言为定。”李沐风微燃颔首。
“那么三哥,祝你旗开得胜。”李陵收起了平日嘻笑的神色,郑重朝李沐风施了一礼,又道:“我这就回营准备,明日一早便率军前往。”他朝旁人点了点头,便转身走向吴军的营盘。
“燕王。”裴行俭犹豫了一下,道:“吴王恐怕……”
李沐风没接话。他何曾不知李陵根本挡不住李征。可是,把李陵放在身边总让他有种提心吊胆的感觉。李陵这些时日的表现,似乎还藏着什么,让人没法看透。把他派出去,就算
李陵当真图谋不轨,也少了衿肘变生。
想着这些事情,他独自朝前走着。他不知道自己希望什么,不知道自己的判断是对是错,不管如何,他都会有种无奈的惆怅。蓦然间,李沐风站住了脚步,回首天际,一座庞大的城市若隐若现,巨大赤红的落日环抱其间。而它们一侧,却有一缕孤烟袅袅不绝,一直升上无尽的天空。
一扇又一扇的城门砰然关闭了,通达繁荣的长安隔绝了一切来往的通道。青灰色的高墙上,带甲的军士如林而立,临时征调的民夫正负着箩筐一步步攀登上来,队伍从登城的阶梯蜿蜒而下,就像一群群搬家的蚂蚁。
太阳斜射着,庞大的长安城将无边的阴影投射在大地上,围城的军队都被这阴影吞噬。相比之下,城上城下的人们都如此渺小,难以企及千年古都那昂扬的身躯。
长安,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城市之一,正面对又一次战火的洗礼。或许,伟大本身就是一种罪过。无数伟大的城市,因伟大而兴起,又因伟大而陨落。只留下些许残垣断壁,供人对月凭吊。
“长安呐……”李沐风缓缓吐了口气,把眺望的目光收了回来。他回身扫了一眼裴行俭,似要掩盖那一时感怀般的,淡淡道:“攻守有度。嗯,这恒元也算有本事了。”
裴行俭微微一笑,道:“他有无本事,吴王最是清楚。”
李沐风牵牵嘴角,笑的有些勉强,裴行俭无意的一句笑话,却动了他这听者的心思。
“守约,对老四你怎么想?”
“吴王么?”裴行俭考虑了一下,他知道燕王并不是随便聊天。那么,自己的发言就须慎重。“现在看来,并不见得有什么企图。”
“是么……”李沐风怅然若失。没有企图本该是好的,可若如此,他就不得不面对内心的挣扎。
“燕王。”裴行俭沉吟片刻,拱手道:“末将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嗯?”李沐风诧异的看了看他,道:“但讲无妨。”
“长安城坚壕深,即便动用全力,七天也难以攻取。到时候若是分兵,则首尾不能兼顾,两者皆失。按末将的意思,不如集中力量攻取长安再说。”
李沐风沉默的听着,没有表态。待裴行俭说完,他才缓缓道:“有件事,我上次未曾说,想必你也猜到了一二。我二哥来的如此之快,你们说为了什么?他又打了什么旗号?”
裴行俭道:“想必是出兵平叛了。”
“正是。”李沐风点点头,淡淡笑道:“而今‘叛逆’送到他眼前,他又怎生对付?”
“是了!如此一来,二皇子就失了东进的理由!”裴行俭目中一亮,深感叹服,他终究没有燕王想的深。
“其实也不是二皇子,而是那些支持二皇子的将军们没了理由。安西都护府是国家重镇,岂可轻易放开的。”李沐风看了裴行俭一眼,道:“那些人不同幽州,咱们君臣一体,他们则复杂的多。”
裴行俭听得不由心中一热,口中却道:道:“话是如此说,末将却不信二皇子会就此罢手。”
“他当然不会罢手。”李沐风冷笑一声,道:“如此,他就必须去做一件事。”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道:“一件不得不作的事。”
没等身旁人回应,李沐风继续道:“先以七天攻取长安为要,老四的事——”他叹了口气:“再议吧。”
说着,他再次朝长安城投去淡淡的一瞥,转身走进营地内。
裴行俭沉默的想着燕王刚才的话,越想越觉得心惊。不得不做的事情,东进的理由——他已经猜测到燕王所指为何了。蓦的,他抬头看了看黑沉沉的长安城,似乎正有一片乌黑的云团笼罩在上空。
然而这长安,却不是容易攻下的。不算南北衙的禁军,恒元麾下尚有精兵三万。和潼关不同,这三万人都是久经战阵的精锐士卒。此时借助长安坚城之利,个个可以一当十。第一日的攻城,燕军极不顺利,随着人员伤亡的逐渐增加,竟有后继无力之感。迫不得已,只得鸣金收兵,再寻对策了。
不过,这并不能给金殿上的太子任何安慰。他知道,照这样下去,长安终有攻破的一天。不是燕军,就是吴军,或者是二皇子。他虽得了关中,却失了天下。世事纷纷如棋局,从这一局开始就注定了自己败亡的命运。
于是,他已然放弃了寻常的政务。例行的早朝早已不设,那已经毫无意义。李志能够做的,就是等待,等待城破,或者援兵到来。他并未完全绝望,边关的军队尚未回援,而这些人未必没有勤王的忠诚。牛进达的军队应该开赴幽州了吧?若果进兵顺利,当可逼迫幽州退兵。
不过,希望仅仅是希望,至少现在看来都渺茫的很。为了赢得足够的时间,太子基本放弃了皇城的防卫,转而把禁军轮番投入守城战中。
如此一来,潜伏在北衙禁军中的顾况则有些进退两难。依照他的本意,是打算趁廷内空虚击杀或活捉太子的。而形势的发展却并不遂意,他这一支禁军被调到了恒元手下协助守城,反倒失去了接近大内的机会。
表面上看,这是一个立功的机会。可顾况心里清楚,赵继愈的手下并非私兵,没有绝对的忠诚,若蒙蔽做事他们尚可,想靠这些人攻占城门根本痴人说梦。到时候,说不定第一个反叛的就是他们。倘若不靠这些人,自己和赵继愈又有什么本事打开重兵把守的城门?那等要地只由恒元的亲信把手,他们这些禁军根本不能靠近。
说起来,顾况对恒元也有几分佩服,此人排兵布阵进退有度,防守起来也是密不透风。若说不足,或许就是欠缺临阵机变,未免死板。不过越是这等人,做起防御来越难对付。而且越是这等人,观察事物也越是敏锐认真。有了这个认识,顾况从来对恒元敬而远之,他可不敢肯定上次惊鸿一瞥,对方是否对自己印象深刻。
还有一点令他苦恼的是,他要时刻注意别被自己人杀掉。攻城的燕军士兵个个悍勇无比,状若疯虎,让顾况又是骄傲又是心寒。照这个状况,自己稍不留神就难免出师未捷身先死,就此传为千古笑柄也未可知。卧底做到这个份上,实在有些彻底的过头了。
然而,他又不想伤害幽州的战士,唯一的办法,就是能躲就躲,宁可背上一个临阵退缩、胆小如鼠的骂命,也好过无端的送了性命。不过,在这北衙禁军当中,“临阵退缩,胆小如鼠”者大有人在,顾况也就乐于和他们混在一起,躲在后方大看热闹。
顾况名义上虽为赵继愈的亲兵,实则并无任何约束,燕军攻城的时候,赵继愈在后方督战,而顾况退的更远,只是在城下观望。周围还有其他一些军士,也是禁军中挂了衔的纨绔子弟,都和顾况一样看起了热闹。
战况甚为惨烈,血光飞溅,喊杀震天。躲在后方的士兵个个惨白了面孔,纷纷庆幸自己没有上前。然而,在城下也不尽安全,不时有流矢飞来,虽然去势已竭,却也让人心惊肉跳。再加上偶尔有人自高城上直直跌下,鲜血如泼墨般满地涂抹,更让这些从未经历过战争的人胃中酸水直泛。
顾况对这些却麻木的很。他漫不经心的四下扫视,想看看有什么可以利用的漏洞,然而恒元排兵布阵确实不凡,顾况在这等情形下,始终找不出支援燕军的办法。
当然,想要制造一个小小的骚乱还是轻而易举。不过相对于它的功效,可能要付出的代价未免有些太高。顾况虽不怕死,却也不想死的毫无价值,轻如鸿毛。他眯起眼睛,思索着对策,却不经意发现身边的人纷纷朝后退了开去。
“怎么?”顾况一愣。
一人面色惨白,指了指他脚下。顾况低头一看,竟是一只齐腕而断的手掌,断口处鲜血淋漓,指掌却已僵白。
顾况想都没想,随脚将其踢开,那断手便一路滚入墙角,正和一具尸体堆在了一起,倒也算物归原主。接着,那粘了血迹的靴底在地面蹭了两下,便又继续旁若无人的站在当场。
他这个举动,让那些禁军相顾骇然,仿佛看到了一个冷血的怪物。而顾况更不理解,这等场面又有何可惧?
其实也难怪,长安城里绝对有的是铁血刚胆的战士,却肯定不包括顾况身边这些人,否则他们又何必躲在后方观战?顾况在这些人当中,确实算个另类了。
“赵兄,”一名禁军对顾况道:“不若咱们在离远些?”
顾况乃是北衙将军赵继愈的侄子,这早已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加上刚刚表现出的那等胆色,无形中成了这小团体的领袖,令人觉得不管做什么,也要拉上他为好。
“还要远?”顾况皱了皱眉,眼下这个位置虽然不在前线,却也算不得脱离战场。若在退上些距离,恐怕跑不了逃兵的嫌疑。即便无事,他也不想用这种方式引人注目。
“算了吧。”顾况摇摇头道:“让人看到了,总不好说。”他这里正说着话,却早有几人偷偷朝后面溜去。顾况一皱眉,却没说什么,反正他也懒得去管。
谁知那几名禁军刚刚跑出没多远,就被十几个腰悬宝剑关中军士拦了个正。顾况看得清楚,这等装束只能是将军的亲兵。果然,那些人左右一分,正把满脸怒容的恒元显露了出来。
薛万彻战死潼关的消息,对恒元来说简直是晴空霹雳。他心胆皆裂,悲痛欲绝,一时混混噩噩,茶饭不进。薛老将军对他极好,简直视为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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