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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幻王朝-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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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况摇摇头道:“就我读史,总觉得到处是一派文过饰非,当真掌握天下之人,怕就不惧这劳什子史书了。”
  顾况见李沐风眼中闪过一抹惊讶的神色,便道:“我读过燕王的文章,受益良多,更对殿下佩服的紧。”
  “你这个年纪,当真该去读书的……”李沐风怅然地叹了口气,片刻才道:“一本史书,又怎么堵得了天下悠悠众口?再说,当权者竭力掩饰自身,不也证明他们还是顾忌身后之名的?”
  说到此处,他看了看顾况道:“我问了薛礼,他说你临阵退缩,因而罚你去当城兵,可有此事?”
  顾况脸色一阵发白,半响才道:“燕王,我非是怕死,而是……而是……”说着说着,他面上露出一阵怪异的神色。
  李沐风安慰的笑了笑,道:“你莫急,慢慢说。”
  顾况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回忆道:“当日敌军攻城,师父让我带人守一个垛口。先是弓箭射杀,契丹人纷纷自梯上跌下城去,我虽然有些不忍,倒也没什么……可他们人人不畏死的冲上来,宁死不退。终于,有一人从垛口露了头,我……我……”
  顾况说到此处,手掌不禁颤抖起来,声音也变得急促了,“我什么都没想,便一剑砍了过去。那人……那人看来也不过十五六的年纪,和我一般大小,却被我一剑砍去了脑袋……血洒了我一身,他的头就掉在我脚边,那双眼睛……那眼睛一直看着我,死都不肯瞑目!”
  说到此处,顾况粗粗的喘着气,冷汗自额头丝丝渗出,显然极是惊惧。
  李沐风眼中尽是同情,他静静的看着顾况,待他稍稍平复后,才轻声道:“你知不知道我第一次杀人是什么情形?”
  顾况摇摇头。
  李沐风叹道:“我足足吐了一个时辰,三天进不得水米。相比之下,你可比我强得多了。当日我也想,我做什么要去杀人?到了后来,我终于明白了,我不杀人,便要被人杀。只要我不是心存恶念,主动杀人,心中便不再愧疚。”
  “可是……”顾况憋了半天,终于道:“那终究是杀人!”
  李沐风点点头,道:“没错,可有什么法子?莫非别人杀了你,便不是杀人了吗?当时你若迟疑一下,他一刀砍过来,也是同样杀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
  顾况茫然的看着李沐风,既不点头,也不摇头。
  李沐风犹豫了起来。他来找顾况,本想把莫无忧的话说与他听,若顾况想离开军队,他好给予方便。可现在不行,若顾况在这种心态下离去,势必造成一生的阴影,以这少年的敏感多情,怕是就此毁了。
  “顾况。”李沐风深深吸了口气,沉声道:“无忧要我带句话给你。”
  “真的?”顾况猛的抬起头,暗淡的眼神中有了光采。
  李沐风点点头,看着他的眼睛道:“无忧说,让咱们前方杀敌保家邦,她也去帮百姓做事情。”
  顾况一怔,道:“她当真这样说?”
  “不错。”李沐风道:“咱们是在为了幽州的百姓打仗,又不是恃强凌弱。多少将士为此丢了性命,你还怕杀敌人吗?”
  “是了,既然如此,定然没错的。”顾况喃喃自语道:“无忧说喜欢有胆识的大丈夫,我又怎能退缩?”他看了看李沐风,躬身道:“顾况明白了,多谢燕王指点,日后若有战事,顾况自当请命!”说罢,他再拜了拜,径自去了。
  李沐风凝立当场,任凭愈加强劲的夜风翻卷着袍角,如旌旗般猎猎抖动。他抬头望着那轮残月,发出一声绵长的叹息。
  
此日清晨,凄厉的角声撕破了晨曦的静谧,顷刻间充斥天地。李沐风彻夜静坐行功,此时方得圆满。他睁开眼,喊杀声如潮水般涌来。
  “林凡!”李沐风纵身而起,眼中闪出一缕精芒。“外面怎么了?”
  林凡应声进了屋,急道:“燕王!敌军偷袭,此时攻城正紧!”
  李沐风束紧腰间长剑,推门出屋。“走,跟我上城头去!”
  林凡带了人跟在燕王身后,沿着曲折陡峭的阶梯朝城头奔去。没走几步,只见一名城兵扭曲着倒在台阶上,一支长箭贯穿了他的胸膛,鲜血已然把几节青灰色的砖梯染得殷红。李沐风蹲下身子,见此人瞳孔涣散,身体余温,显然刚刚死去不久。他皱了皱眉,叫过一名侍卫将尸体运走,然后不顾林凡的反对,继续朝城头走去。
  刚刚登上城头,喊杀声似乎一下子增大了许多倍,满眼也尽是一片血红。就像一扇隔绝两个世界的大门被突然推开,而门内才是真正的修罗屠场。
  李沐风举头望去,双方的密集的箭矢在空中飞舞,如蝗虫般遮蔽了初生的红日。每一刻都有人倒下,每一刻都有人丧生,在反复争夺的城头上,鲜血染红了每一块砖石。
  几只流矢朝李沐风飞来,他随手一挥,将羽箭拨落在地。林凡等人立刻冲了上来,将燕王围在等中。李沐风摇摇头,道:“这是战场,刀剑无眼,你们且先顾好自己再说。”
  林凡急道:“燕王,还是先退回城下再说罢!”
  李沐风已然拔剑在手,冷然道:“怕死的自去,此话休题!”话音才落,已然执剑杀入敌群。林凡无奈,只好一挥手,十几名侍卫随着冲杀而去。
  渝关城头,几百名士兵已经混战到了一起。刀剑相交发出了极为刺耳的声响,好似全世界的玻璃都在一瞬间粉碎,嘶喊和惨叫被掩盖在下面,仿佛无声的哭泣。短兵相接持续了片刻,燕军略处下风,不时有人倒下,防线节节后退。
  李沐风一振长剑,一抹青光跳动着挥洒出去,眼前的三个契丹人喉头标出一丝血花,砰然倒在地上。而他们身后是更多的敌兵,这些人根本无视战友的死亡,依旧举着长刀冲杀而至。
  李沐风嘿的低吼一声,长袍无声的鼓动起来,沛然无形的剑气聚在秋水流波上,猛然爆发出去。十几名冲到跟前的士兵被一道青虹席卷,全部拦腰截断,大蓬的鲜血漫天喷洒,然后如殷红的春雨般沥沥而落。
  英勇无惧的契丹勇士也惊呆了,在他们眼中,李沐风简直如魔王降世一般。可他们才犹豫着停了步,却被后方更多的战士卷裹着朝前冲来,冲向适才的死亡之域。
  李沐风暗中叫苦,刚才一道剑气虽不至于让自己耗尽真力,可毕竟不能无节制的使用。他看着眼前越来越多的敌兵,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好又是一剑挥出,匹练般的青虹再次绞杀了十数人的生命。
  李沐风连挥三剑,杀的伏尸满地,血飞如雨。谁知敌兵竟被激起了狂性,虽然死伤惨重,却悍勇不退。李沐风不敢再挥霍真力,只得朝后退却,还好林凡等人见事不妙,纷纷聚在燕王身边,才堪堪稳住阵脚。
  除了这边,另外几处已经被敌军突破,燕军纷纷后退,死伤枕藉。眼看城头便要宣告失手,大队后援突然从四面八方赶至,倚仗人数上的优势,终于将阵线稳住,并慢慢反压了回去。
  李沐风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才发现一身长袍已然被鲜血浸透。此时他才真正相信,不论个人功夫多高,在战场上也无关大局。若不是援军赶至,自己即便战到脱力而死,也不能改变城头失守的命运。
  最后一个敌兵被赶下城头,一名浑身是血的士兵突然大吼一声,猛然将单刀摔在地上。其他人愣了一下,也都用武器拍击着城头,放声狂吼。近千人的喊声冲天而起,惊散了城头的浮云。
  
那摔武器的士兵离李沐风甚近。李沐风见他扔了单刀,便一下跌坐在地上,倚着城墙大口的喘气。李沐风仔细一看,满脸的血污下,是掩不住的稚嫩面庞。
  “顾况!”李沐风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他,急道:“你怎么了?受伤没有?”
  “燕……”顾况眼睛一亮,突然想起什么,终于将这称呼又吞回了肚里。“我没事儿,身上的血不是我的。”
  “还好,还好。”李沐风松了口气。
  “我杀了十四个契丹人。”顾况眼中闪过一丝骄傲,却马上被一种阴郁冲散了。“我……我真的不想杀他们……”
  李沐风拍拍他的肩,却不知该鼓励还是安慰这个少年。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转移了话题:“你师父和裴将军呢?”
  “师父他们安排的反攻,现在想必在下面。”顾况撑起身子,道:“刚才师父说,等这些契丹人堆满的城头,就泼桐油烧城,让他们全葬身火海。可后来不知怎么又改了……”说到此处,他看着李沐风,似有恍悟,却闭口不言了。
  李沐风这才明白,这很可能是薛礼的诱敌之计,自己死战不退,倒反误了战机,心中不由得老大没趣。他拉着顾况走下城头,正看见裴行俭过了来,便歉然道:“守约,看来我坏了你们的大事。”
  裴行俭摇摇头,苦笑道:“并非如此。守夜军官失职,险些被敌人得手。我和薛礼看情形不好控制,才想用这个法子。此计敌我皆伤,对城池亦有损害,算不得高明。”
  说到此处,他面上颇有愧色,叹道:“燕王死守一处,如中流砥柱,当真起了大作用。可是……让燕王亲自上阵,末将当真是罪该万死了。”
  “这算什么?我来这里,便是和大家并肩作战的。再说这是守将失职,也非守约能预料的。”李沐风笑了笑,突然话音一冷,道:“那守将呢?”
  “他么……”裴行俭抬起头,李沐风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却见城门处一支挑出的高杆上,悬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连续几天,契丹人攻城甚急。渝关有了上次的教训,更是加倍小心,连番击退了敌人的急攻。时日一久,契丹人气势渐衰,疲态稍露,攻城的间隔越来越长,规模也越来越小了。
  李沐风口上说放手不管,心中却很焦急。只是他见契丹人气势正盛,己方援军又尚未到达,也实在无法勉强。屈指一算,到了渝关已有四日,战况依旧胶着,在战略的天平上,幽州已然凭空减去了四颗砝码。
  又是一阵箭雨。李沐风仰头看去,敌人在强弓的掩护下迅速退却。城上的士兵纷纷举盾抵挡,来不及回射。他叹了口气,若是人人都有薛礼的神射,定然不会被契丹人的弓箭压制。想到这,他心头一动,是啊,薛礼呢?
  他尚未来得及转移目光去寻找,却见到紧闭多日的渝关城门突然砰地打开了!随着一声嘎嘎的响动,绞索把吊桥抛了下去,轰然架在护城河对岸,激起一片浑黄的烟尘。
  尘埃尚未散尽,一队骑兵已然自烟雾中穿过,幽灵般迅捷的杀出。马上骑士的面貌犹被尘烟遮蔽,手中马刀的寒光早已透出云霄,刺痛着每个人的眼睛。
  契丹的攻城部队都是徒步而行,此时刚刚撤过护城河。一名殿后的战士听到异动,猛然扭过头来,却看到一柄雪亮的钢刀已然划过脖颈,偌大的头颅随着鲜血抛上了天空。
  契丹人一阵大乱,立刻溃不成军。燕军铁骑如割麦般砍倒一个个奔跑着的敌人,好似猛虎入了羊群。契丹大营见事不妙,命两支骑兵自左右方斜刺包抄过来,如同两支朝内弯曲的牛角。
  吊桥刚一放下,李沐风便疾步登上了城头。见燕军势如破竹,他长长松了口气,一转眼,看到裴行俭正扶着垛口,面上毫无喜色。
  “守约!”李沐风走了过去,道:“薛礼呢?他领着骑兵杀出了?”
  裴行俭摇摇头,道:“薛将军另有安排。今日能否毕全功于一役,就看他了!”
  “那这支骑兵……”李沐风一愣,转头朝城下望去。
  裴行俭没说话,只是沉默的点点头,轻轻叹了口气。
  城下的战况又起了变化,就在两侧敌军骑兵行将合围之际,燕军突然弃了斩杀的目标,结阵朝前飞驰而去,堪堪自两支部队的缝隙间穿过,尖锋直指契丹本营。
  那正是窟哥所在的大贺氏本部,若能将其击溃,便能一战而胜之。两千幽州骑兵如同一柄钢锥,笔直而迅速的刺向敌阵。
  大贺氏的营地立刻起了变化,一支骑兵马上聚集起来,仿佛刺猬身上竖起的一撮尖刺。片刻间,两支骑兵对撞在了一起,人马交错,喊杀连天。李沐风在城头凝神观望,却一时难以看清胜负形式。
  
契丹的人数优势起了作用,尾随其后的两支骑兵杀入战团,登时将燕军冲散。几乎每名幽州战士都面临着几个契丹人的围攻,形式立刻朝一边倾斜。领军的将领见事不妙,率队拼力杀出,朝敞开的渝关城败回。李沐风看得清晰,只这一会儿工夫,两千人的队伍已然损失近半。
  契丹骑兵紧随不舍,竟在燕军后面追了个首尾相接。突听几声号角响起,大贺氏本部近万人如潮水般追逐过来,纷乱马蹄声的如暴雨冲击大地,一时天地间再无别的声响。李沐风手扶着城墙,发现如山岳般坚固的渝关城竟在这声音中隐隐震颤起来。
  他回头看去,身后的侍卫都面色发白,反不如那些守城的士兵镇定。裴行俭死死盯着城下,漠然的神情中闪动着一丝兴奋。
  上万骑兵铺开,如同一柄撑起的大伞,伞尖便是败退的燕军。距离越来越近,眼看着契丹人跨马跃上了吊桥,李沐风都不禁喉咙有些发干。可以想见,若让这上万铁骑冲进城内,怕再也没人能够阻止渝关沦陷。
  败退的燕军一进城门,立刻如溪水遇到了礁石,成两路朝左右分开。只是如此,使得进城的速度稍显缓慢,最后十几名骑士终于被契丹前军赶上,惨死在钢刀之下。
  契丹人随手砍倒挡路的燕军,眼前便是渝关洞开的城门。他们杀得兴起,鲜血刺激着每个契丹人的神经,而不设防的渝关城更似饿狼口下的美食。
  第一个契丹人刚刚踏入城门口,尚未来得及发出欢呼。一股暴怒的力量登时将他从马上撞飞了出去,连同后面的战友一起,成了一团飞舞的残肢。
  就像突然引起了一场爆炸,城门处的十几名契丹兵轰然飞散了出去,一支无比骠悍的铁骑自城内冲杀而出,领头的赫然便是薛礼!
  所有的骑兵都戴着黑色头盔,身披黑色战甲,就连跨下战马也是通体黑亮,宛如墨龙。他们手中皆持着根丈许的长矛,矛尖闪着寒光,好似在夜空中闪烁的寒星。
  几乎就在一瞬间,抢上吊桥的几十骑兵全被挑落马下,一股黑色的洪流如泻闸的山洪般涌出,以一种无可抑制的狂暴力量冲入契丹的军阵。契丹的战士们都惊慌了,他们没有想到,无敌的契丹铁骑反会被另一只骑兵所压倒。当他们还未从不知所措的状态中恢复,已然被燕军冲开一条缝隙。
  这支骑兵不过三千人,却如铁流般冲开了惊慌的敌人。就像抽刀断水,尽管水流随即在身后复合,却终究无法阻挡锋刃的前进。冲击,再冲击!无论多少敌人涌来,这铁骑凝成的利刃始终指向万人环护的契丹盟长——大贺氏酷哥。
  薛礼的震天弓斜背在肩上,手中那条长矛一味横扫直刺,全无半点花巧,却偏偏无人能挡得一招。薛礼杀的兴起,突然大吼一声,一矛连续将三个契丹人扫下马来,个个筋断骨折,吐血而亡。他放声长笑,高叫道:“都跟我冲!”
  听到这喊声时,顾况正拧枪刺落一名敌骑,溅落在脸上的鲜血早已顾不上擦拭。从编队开始,他便跟在薛礼身后。当在城内看着敌军万骑狂奔时,顾况握枪的手掌突然微微颤抖起来。
  他无法不紧张。虽说他有过守城杀敌的经验,却从未在疆场上驰骋过。面对这铺天盖地的敌军,即使是经验丰富的老兵都要胆寒。他用眼睛左右瞄了下,却见众骑手神色漠然,冷冷的如同沉默的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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