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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克斯亚战记-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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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还是尊重菲欧的意愿，在得到菲欧肯定的答复之后，德里克也只能支持儿子做出的选择。现在学院的马车都已经到了自己家，菲欧却出了这样的事，普莱斯先生又提出要带菲欧去丹迪蒂诺，这让他如何能接受。
“理由很简单，如果菲欧不和我去丹迪蒂诺，他活不了多久，”普莱斯用力地皱了下眉毛，他觉得这样说不太礼貌，只好再加上一句，“因为我不擅长治疗，所以我只能暂时保住他的性命，要是想让他完全恢复，必须要请到主教来为他疗伤。”
“可是为什么非得去丹迪蒂诺？”德里克还是没有听到能让自己同意的理由，“我们州的主教大人不能为菲欧治疗吗？”
“如果是一般的伤势，你们这儿的主教可以，但是菲欧受的伤，简单地说，只有红衣主教大人才能有把握治好他。”普莱斯说着，叹了口气。
菲欧是被火球术所伤，大部分的伤势也是由这个最普通的魔法引起。如果只是这样，普莱斯的一滴“神血”完全能够让他恢复，但事情比他想的要糟糕，菲欧中了那个死灵法师的血咒尸毒。
普莱斯也说不上来那是个什么东西，按照书上的解释，这是个强力的咒印魔法，其威力不详，但有根据的记载上提及过，死灵公会的创始人塞万提斯？伊泽尔曾用这个咒印，杀害了神族的最后一位遗脉。
那个死灵法师当然没有塞万提斯的能力，但菲欧也只是个普通的孩子，如果没有自己及时给他服下“神血”，现在他们三个人应该已经在墓园参加菲欧的葬礼了。
书上也记载了破解这种咒印的办法，一种是让那个死灵法师自己解除，这只是句屁话，另一种就是用白魔法来冲破咒印。但这种强行解印的办法只能依靠比释放咒印者更强大的人来完成，而且只有一次机会。
红衣主教原本是分散管辖各大教区的，但今年是圣恩年，所有的红衣主教都被召回了丹迪蒂诺，所以普莱斯也只能把菲欧带到那里去。而且更重要的是，他还有另一个打算。
德里克和老维克多已经沉默了有一会儿了，普莱斯也不着急，他明白要让孩子的父亲和祖父接受他的提议很困难，不过他相信他们会答应的。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叹气的时候，普莱斯知道这是表示同意的讯号。
“普莱斯先生，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你说。”
“菲欧他要多久才能回来？从这里到丹迪蒂诺，来回至少得要两年的时间啊。”
“关于这一点，我并不能向你保证具体的时间，”普莱斯握住胸前挂着的十字架，“但是以上帝的名义起誓，两年之内，我会带着一个比受伤前更加健康的菲欧回到这里。”
“因为他的受伤很大程度上也是由于我的疏忽引起，所以我必须为他负责，请你们相信一位圣堂武士做出的承诺。”
德里克低下了头，他还在犹豫。维克多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对普莱斯说：“我们同意你的提议，普莱斯先生，如果菲欧也能同意的话，明天就请你带着他去丹迪蒂诺吧。”
普莱斯向老维克多微微躬身，感谢他能够理解，“现在我们可以进去了。”
三个人回到房间的时候，菲欧已经睡着了，因为已经很晚，德里克便让父亲和大家都回去，自己留下来照看菲欧。普莱斯暂时住在他们的隔壁。
……
第二天正午菲欧才睡醒，这个时候他已经能下床走动了。埃文、史蒂夫，还有露娜都在，就像昨天晚上一样。
德里克从隔壁叫来了普莱斯，让他和菲欧简单的谈了几句。
菲欧并没有选择的余地，他的身体情况他自己最清楚，所以普莱斯先生向他提出要带他去丹迪蒂诺的时候，他没有考虑就同意了。
父亲和祖父也应该是被普莱斯先生说服了，他们把要准备带到州里的学院去的行李重新整理了一遍，留下了几件换季要穿的衣服和两双耐穿的牛皮短靴还有一些生活用品给自己。这些东西都已经打好了包裹，就放在床边，还有埃文和史蒂夫送给他的礼物。
在得到普莱斯先生同意之后，他把埃文送给他的那对护腕和软甲也放到了包裹里——至于那把刺伤了施威格的剑，已经在爆炸中融成了铁水。还有史蒂夫给他的那颗好看的珠子，菲欧也没忘记带在身上。
学院那边的代表名额，父亲已经和院长商量过，迈克尔伯爵希望能让埃文代替菲欧，但因为埃文还没有成年也只能作罢。让菲欧没有想到的是，最后院长和大家商量了之后，决定让露娜填补这个空缺。
听埃文说，这是露娜主动向院长请求的。而且更奇怪的是，露娜的父母也同意了。
并不是只有男人才有能力成为剑士，事实上，贝尔格兰德近千年的历史里就出现过许多为人称道的女剑圣，所以学院对性别没有限制。只是在大多数人的眼中，女孩学习剑术是很奇怪的一件事。
知道德里克一个晚上没睡，菲欧便让埃文和史蒂夫带自己的父亲回家去休息了。有普莱斯先生在这里，他们也很放心，叮嘱了菲欧几句之后离开了。露娜也没有打招呼就跟着走了。
看着菲欧望向露娜的眼神，普莱斯明白了一些事，他是个心直口快的人，就直接问道：“菲欧，露娜是不是你的未婚妻啊？”
菲欧被普莱斯问住了，他本来想随便敷衍过去，但见普莱斯很认真的样子，只好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这是什么意思？”普莱斯没有看懂。
“普莱斯先生，你有喜欢的女孩吗？”菲欧没有回答，倒是反抛出了一个问题。
普莱斯稍微舒展了一下眉头，他的眉毛很浓密，像两根炭笔，“我想想。”他很认真地说。
喜欢的女孩吗？嗯，娅妮斯好像算吧，丽达也不错，赫蒂太凶了，不喜欢，其他的修女也挺不错的，要这么说的话，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好像还蛮多的。不过这并没有用，修女又不能结婚。
“如果是要结婚的话，没有。”普莱斯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
“露娜就是我喜欢的女孩。”
说完这句话，菲欧觉得自己舒服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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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十年之约（下）
在教堂里吃过午餐后，普莱斯告诉菲欧天黑之前必须得出发，让他早点和家人还有朋友们告别。
菲欧回家的时候，父亲和祖父都在午睡，他们两个昨天晚上一夜没合眼，现在睡得很沉，醇厚悠长的呼噜声在空荡的屋子里此起彼伏着。菲欧没有打扰他们，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最后再整理了一遍，然后拿来笔和纸，写了一些祝福和告别的话，放在客厅书架的上面。
跪在母亲的画像前沉默了一会儿，菲欧站起身，把钥匙留在画像的旁边，离开了家。
他本来就是要走的，只不过目的地从南加尔州的学院变成了圣地丹迪蒂诺。听普莱斯说，在丹迪蒂诺有很多强大的人物，如果菲欧想学剑术的话，以他的面子，随便请到一个圣殿剑士或者光明骑士啥的，保证比区区一个州学院教得好。
菲欧不知道普莱斯的话里有多少吹牛的成分，只是以自己现在这样的身体，剑术什么的也只能先抛到脑后去了。
现在他茫然地在街上徘徊着，不知道要去哪里再多待一会儿。希弗山的每一个角落他都已经走遍，这个他生活了十六年的地方，此刻留给他的只有深深地疲倦感。
无论是在人前还是人后，菲欧一直都强迫着自己保持懂事听话的样子，因为他不想让父亲伤心。可他知道这不是他真正的样子。他想要离开，这种感觉在他即将成年的时候愈发的强烈起来，他要离开这片他生活了十六年的土地，离开父亲和祖父的怀抱，离开自己的兄弟们，离开保护，去成为一个男人。
他向往着吟游诗人口中传唱的英雄们的故事，还有阿克斯亚大陆上的无尽风光。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成为一个游侠，就像史诗中写的英雄拜登的传奇那样。蛮荒高地的蒙多拉部落的兽人们是自己可靠的朋友，沃尔长河岸边的矮人们是自己智慧的导师，精灵们会在荧光森林里为他点燃篝火，跳起古老的舞蹈。
他会把贝尔格兰德走遍，每一寸土地上都要留下自己的脚印。等游历完祖国，就去北方大陆，去那个和贝尔格兰德有同样悠久历史的古国巴克萨斯，去见识传闻中的魔法。再然后，还有东边的商业大国泽尔堡，那里的帝都马斯切尔诺可是整个大陆都有名的“不夜之城”。
要是自己足够厉害，就去安佩罗和戈洛鸣跟那些好斗的萨克森人打交道，再从安佩罗出发，去希望之海的马可什沃夫岛，乘着海盗们的船，和他们一起去找寻世纪以前的宝藏。
如果这些愿望都能实现的话，那时候的自己也快要三十岁了。他会胡子拉碴的穿着破旧的甲胄，扛着半人高的大剑从希弗山那光秃秃的山顶上跑下来，跑回自己的家里痛快的洗上一个热水澡。然后老老实实地继承祖父和父亲的意愿，当一名药剂师，就在自己家的药房里。
埃文那时候一定继承了伯爵的衔位，柏妮丝是他的好助手。勒布朗说要到教会里去修习，成为一位和文森特神父一样伟大的神的仆人。史蒂夫估计会被送到某个商会里当书记员吧，安东尼叔叔一直很想他从商。
菲欧把眼睛闭上，不再往下想。
不知道为什么，他发现自己站在了希弗山学院的门前。今天是礼拜日，学院里并没有学生在上课。菲欧突然想到教室去看一看。
教室原本应该是空荡荡的，不过菲欧走进去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让他的脚步不由地一怔。
“露娜？”
倚在窗台边上的人惊讶地转过身来。
“菲欧？”
两个人的目光对视在了一起，不过只是一瞬间就马上避开了，这让原本怀旧的气氛忽然变得有些诡异，既不是暧昧也不算是尴尬。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就这么一个看着天花板一个盯着地面。
“你怎么也来这里了？”还是露娜先开口了。
“我等会儿就要走了，想来这里再看看。”
“嗯……我也是。”
露娜的声音很小，菲欧隐约听到了一点其他的声音，像是在抽泣。
“露娜……”菲欧想要站起来走到她的身边，但他还是没有这么做。
菲欧知道如果露娜也是喜欢他的，在教堂的时候他就知道了。但他还是不能把那三个字说出口，这不是他应该做的。
“你要多久回来？”露娜打断了菲欧的话，她抬起头，眼眶已经泛红。
菲欧摇头，“不知道，普莱斯先生说可能是一年半，也可能是两年。”
“我，可能要十年。”
“十年？！为什么？”
“因为我要去的是魔法分院。”
露娜的话让菲欧彻底愣住了。他呆站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魔法学徒的学习过程很长，也很枯燥，如果不是很有天赋的话十年也是个正常的时限。而且贝尔格兰德并不是以魔法为专长的国家，任何一个学院的魔法分院都只是作为旁系，菲欧没有想到露娜竟然会选择去修习魔法。
露娜看着他，拼命用手去擦流出来的眼泪，她用颤抖的声音一字一句的把她一直想对菲欧说的话全部说了出来。每一个字都像是戳在菲欧的心上，很痛。
“我不想，不想再看着你受到那样的伤害，不想再让你满身是血的躺在我的面前，”露娜哭了，哭的很伤心，“我不想失去你，菲欧，我不想失去你，你知道吗？我喜欢你，喜欢你很久了，我也知道你喜欢我，可是你从来不肯对我说，为什么？”
菲欧的胸口很闷，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只是站起来，走到露娜的身边伸手抱住了她。露娜较小的身体在他的臂弯里轻轻的颤抖着，这是菲欧第一见到露娜哭。以前她从来没哭过，无论什么时候，露娜看起来都是一个恬静乖巧的女孩儿，她很纯洁，也很幸福，她不会和人争什么，也没有什么事情能让她流泪。
但她现在真的哭了，哭的那么无力。
“露娜，”菲欧不敢看她，他把手放在露娜的头上，“现在我要说，我喜欢你。”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怀里的女孩很认真地点着头，菲欧抱住她的手稍微用力了些。
“我再也不会让你担心了，露娜，相信我，十年之后，我会去南加尔州找你。”
“我会变得很强，然后一直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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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旅店
菲欧躺在简陋的车厢里，仔细地听着自己肚子发出的叫声，教堂的专用马车并不像想象中的耐用，才这么十几天的路程，车轱辘轧过碎石路面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仿佛随时都会散架。
“菲欧，你饿了没有？”普莱斯隔着帘子叫他。
“肚子都叫了十几个钟头了，普莱斯大叔。”菲欧懒洋洋地回答他，肚子咕咕叫唤的声音或许比他的回话声都要有力些。
从昨晚到现在整整二十个钟头没进过食，就靠几罐子水撑着，不饿那是骗鬼的。
普莱斯的声音满是歉意，不过又有些放松的感觉，“再忍忍，马上就到艾拉城了。”
“知道了。”菲欧把水罐拿过来喝了两口，要再不到艾拉城，他要下车打野味填肚子了。
迈克尔伯爵给的钱其实是够用的，从希弗山出来，一路上吃吃用用，买了一些纱布和备用背包之外还剩了很多。史蒂夫家送来的一大箱的燕麦面包和野梅酒也足够他和普莱斯两个人吃到帝都沃顿。直到昨天傍晚遇见那几个衣衫褴褛想要劫持马车的商人的时候，普莱斯的口袋里还有五枚金币和十几枚银币。
那几个倒霉的商贩是一个团队的，他们在艾拉城外的诺坎森林里遇到了一伙土匪和大脸怪，大脸怪没有杀了他们，只是抢走了他们装有货物的马车和全部的现金，然后把他们绑到离艾拉城十几里远的树林里随他们自生自灭。普莱斯不认识路，误打误撞的把马车驾到了树林里，然后发现了这些奄奄一息的家伙们。
普莱斯听了他们中的领队涕泪横流的解释之后，二话不说的把身上的现金和吃的用的全都给了商贩们。还一路护送着他们走出了树林，临走了也不忘给他们每个人画几张圣符，以免再遇到大脸怪和土匪。
就是这么折腾了一个晚上，搞得菲欧现在饿着肚子，头还晕乎乎的。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的样子，马车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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