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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梦仙缘卿袖色-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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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善每多说一句话,桐木内心的得意就多一分。
袖色,你想不到吧!你尊敬了三千年的师傅,依赖了五千年的冬善竟是对你最狠心的那一个。
“月老!”。
司命听不下去,色厉内荏地道:“袖色好歹也是你的徒弟!”。
天雷台,那是专门为了惩罚犯了不可饶恕的重罪的仙而设立的。九重天存在以来,只要上过天雷台的仙无一不是落得个凄惨的下场。
轻者筋骨断裂,要从头修仙。
重则灰飞烟灭,六界再难觅。
对于司命的话,冬善似乎没听到,他继续接着道:
“三道天雷足矣。我为红鸾阁月老,教徒无方,当陪袖色一同领刑,恳请玉帝和王母批准。”。
“冬善!”。
这会轮到桐木叫了起来,她看起来一副不敢置信且惊疑不定的表情。
随着冬善话音的落下,原本雅雀无声的大殿炸开了锅,众仙官对此议论纷纷。战神不发一言,既没有参与他们的讨论,也没有出头帮袖色说话,只是静静地站着。
今日,他的话起不到半点作用,因为玉帝的心中早有了决断。
“众位仙官的意见,朕已了解。既然月老如是说,就按你的意思办吧,毕竟袖色是红鸾阁的仙,是你的徒弟。”。
玉帝发话,做了最后的决定,众仙家纵使有再多的意见都得全部憋回去。
“冬善领旨。”。
“众仙家尚有事启奏吗?若无事,退朝。”。
“恭送玉帝和王母。”。
在百仙官整齐划一的声音中,玉帝和王母走出了大殿。他们一走,众仙也渐渐散去。礼荼路过冬善身旁时,嘲讽地道:
“月老好手段,既惩罚了袖色又博了个铁面无私、关爱徒弟的好名声。”。
“司命多虑了,我不过是秉公做事而已。”,冬善望了一眼礼荼道。
“袖色若是知晓了,该怎样的伤心。”。
与冬善对视了良久,司命的情绪冷静下来,他调开视线道。说完,他就离开了。
冬善的视线落在了大殿外万里无云的晴空中,脑袋里回响着礼荼的话。
“袖色若是知晓了,该怎样的伤心。”。
她会伤心吗?她和他都是无心的仙,最多感觉难过,时间一久什么都会过去的。到时,她还是会好好地呆在红鸾阁,他还是她的师傅,这与以前并无两样。
“冬善,你心软了吗?你在后悔?”。
冬善转身看着那个走在最后的女子,深浅的飘带环绕在她的身旁,那么地美丽高贵,又是那么地。。。遥不可及。
得不到冬善的回答,桐木的唇角弯起,凑近他的耳边,道:
“在你一把火烧了凤凰族的梧桐林,任由袖色被诬陷的那时起,你就失去了心软和后悔的权力。冬善,你回不去了。”。
因为她的靠近,梧桐木独有的清香味道一点点漫入心扉,甜美的嗓音穿过耳膜。冬善有片刻的恍惚,回忆被扯回了很久的以前。
双丫簪的小女孩穿着浅褐色的纱衣,蹲在苍天的梧桐木下,仰着稚嫩的小脸对他说:
“小哥哥,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像这棵树一样,长得高高大大的?”。
软软糯糯的童音,黑黑亮亮的眼睛。
那时候的桐木心愿很简单,就是希望可以快高长大,早日成为可以承受凤凰盘涅之火的梧桐枝桠。
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变了?渐渐地不再满足,渐渐地想要更多。桐木精致的脸庞与幼时的记忆重合,冬善想从她的轮廓中寻找往昔的影子,却发现是徒劳。
冬善自桐木脸上移开视线,望着澄澈的天空道:
“我没有心。”。
他话音落下时,桐木脸上挂着满意的笑容。她要的就是他的无心,因为没有心,所以才不会后悔、才不会心软。没了心的冬善才配和她站在一起,以前的冬善太善良又太仁慈。
寝宫内。
偎依在玉帝怀中的王母,心神似乎有些不宁,玉帝低头望了怀中的她一眼,轻声问了句:
“怎么了?”。
“我忽然发现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王母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以她的聪慧焉能看不出,玉帝是借月老的口切实地惩罚了袖色,却又不着痕迹地把责任都放在了月老身上。她不明白玉帝为什么要怎么做,他明知道袖色是霁沐的死穴,碰不得的。
下巴被抬了起来,王母撞入玉帝漆黑的瞳孔中。
“你不觉得他的权力太大了吗?”。
他不想动袖色,虽然现在的袖色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睥睨万物的袖色。可是霁沐的小动作越发地多,他既然坐在了九重天至尊的位置,有时候不得不防范于未然。这次对袖色的惩罚算是对霁沐的一个侧面敲打。
三道天雷,是要不了袖色的命的。但足够霁沐心痛了。
玉帝话里的“他”指的是霁沐。王母震惊地半张樱唇,半响,她道:
“你看重这些?”。
玉帝的嘴角渗出冰凉的笑,他道:“我在你心里难道是一位追名逐利的仙吗?”。
王母心一惊,想摇头,可惜下巴被玉帝掐在手掌中。
“你当初选择了我,就只属于我,别整天想袖色和霁沐的事情。就算没有袖色,你也不可能和他在一起的。记住,你只是个仙,而他是神。”。
玉帝丢下这句话后,起身离开了寝宫。王母跌坐在软榻上,眼底浮现一抹伤心的神色。
不知是为玉帝的话,还是为了别的。
九重天浩浩渺渺的烟云里,藏着太多的辛秘。上至玉帝王母,下至无名小仙,芸芸众生千姿百态。正是因此,所以六界才会如此有趣,不是么?
袖色不知道针对她的惩罚,竟引起了这么大的争议和波动,她窝在天牢的小隔间里兀自睡得香甜。
黑暗中,一股飘渺的金色光圈从她的身体内飘出,悄然隔绝了天牢中的阴冷与潮湿,为她创造出了一个温暖的小圈。
一只灰胖喜鹊蹲在她身边,圆滚的眸子专注地望着她,似乎怎么也看不够似的。
。。。
 ;。。。 ; ; “霁沐不在。”。
未语站在沐浴宫的大门前对袖色道。
袖色抬头,望了一眼湛蓝如水洗的天穹,把眼角的一点泪意憋进肚子里,朝未语笑了笑道:
“我可以在这里等他回来吗?”。
瞟了一眼蹲在袖色肩头的灰灰,未语片刻后点了点头。适才,她和灰灰用心音交流过了,大概的事情她已了解。
未语虽然点头,却没有侧身让袖色进沐浴宫的意思,但她的表情亦不像嫌弃袖色,只是很安静地直视着袖色。
袖色来到沐浴宫的那一刻,心里繁杂的感觉似乎瞬间远离。她一直都弄不懂,为什么她会对沐浴宫有着一种别样的情感,仿佛接近这里就莫名地感到宁静。
“霁沐回来前,你愿意和我走一下吗?”。
未语发出邀请,袖色不多问就答应了。因为她也有些事情是想问未语的。
走在沐浴宫绿荫小道上,嗅着草木的清香气息,袖色率先开口了。
“未语。。。我。。。”。
袖色看见未语朝她摇了摇头,于是停止了话头,未语叹了口气道:
“袖色,你或许在想为什么霁沐从来都不与你说,即使他有苦衷。但是,如果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比知道对你更好呢?你还坚持要知道所谓的”真相”吗?”。
袖色愣了下,为未语对她心思的了解。
“我是无心的仙,不懂喜欢也不能喜欢。但是我第一眼看到霁沐时,我就感觉很熟悉,包括沐浴宫的一草一木。”。
说话间,袖色指了指周边绿意昂扬的草木道。
“来前,我很想知道霁沐是否真的做了哪些事。现在,我却不想知道了。”。
战神把她送到沐浴宫后就离去了,离去前他没有说任何的话,只是留下了一道意味深长的目光。望着那道似乎暗示了些什么的眼神,袖色忽然间就不想追问霁沐了。
战神的这种目光,她在泥土眼中看过,在冬善眼中看过,在霁沐眼中看过。
是她忽略了,其实身边的仙最近都对她流露出了莫讳如深的眼神。大家都欲言又止,能让他们如此心照不宣,或许其间的事情远比她想象的要复杂。
她,只是红鸾阁内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忙碌小仙子。
阴谋、阳谋什么的,就让他们去玩吧。
以她的智商着实不适合这种高深的东西。
霁沐、霁沐、霁沐。。。。。。
袖色心中默默地重复着他的名字,觉得嘴巴里苦苦的,好像被塞了一大把黄连。
你是上神,你有家室。
我是小仙,没有心脏。
我们怎么会有未来?既然没有未来,何必去计较以前发生的种种?但是。。。。。。
我好像发现自己不愿意把你当成陌生的仙。
“那你这次来,是想问他什么?”。
“什么都不问,就想见他一面。”。
看见未语睁大眼睛的模样,袖色感觉有些手痒,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头上那两团圆圆的发髻。
未语愣了,她觉得眼睛有些干涩。发丝上传来袖色手心的温度,让她有种回到了万年前的错觉。
那时的她还化不成人形,整天躺在湖中晒着太阳睡觉。偶尔睡累了,就抖着莲花瓣兴致勃勃地看袖色和霁沐打情骂俏。直到袖色不好意思,伸出手摸摸她的花瓣,轻柔地笑骂一句:
“小调皮!”。
袖色自个儿也是愣了一下神,她看了看自己的指尖,不清楚为什么刚才会自然而然地做出那个动作。
未语回神,装作不经意,把袖色的手拉在了她的手心里,脸颊上扬起两个深深的小酒窝,道:
“见霁沐前,我想告诉你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儿。”。
见袖色扭头仔细倾听的样子,未语道:
“我是霁沐的妹妹,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哟。”。说罢,朝袖色挤了挤眼睛。
想起她自己曾经误会未语与霁沐是一对,袖色的脸蛋浮现淡淡的红晕,她的眼睛四处乱瞟,就是不敢看偷笑的未语。
“至于。。。。。。至于关于上神和你以及上神妻子的那个谣言,袖色别往心里去。未语敢保证,霁沐绝对还是单身的。”。
嗯,严格来说霁沐是已婚的神。但是,他的死心眼又不是一年两年,都上几万年之久了,对象都头到尾都不曾变过。现在还苦苦地等待着、呵护着。
所以,她这样说可是一点都没错哦。
未语为她自己的话找了个很好理由。
袖色张了张嘴,但对上未语眨呀眨的双眼,她不由地点了点头。尔后,她反应过来,又急忙地摇头道:
“霁沐单不单身与我无关的。”。
未语嘟起嘴巴,不满意地道:
“袖色,你这个认知是相当错误的!”。
瞧见一身粉衣、娇俏可爱的未语居然把双手背到身后,一本正经地对她说着这番话。袖色有些想笑,但又不禁跟着严肃起来。
未语正想好好开导兼修正一下袖色偏离正轨的思想,沐浴宫的一个仙女神色慌张地朝她们走过来。
”何事?”,未语道。
“未语大人、袖色仙子,沐浴宫外面来了一群天兵天将。”。
未语和袖色对视了一眼,未语道:
“带兵者者是谁?”。
“是九重天的战神迩然。”。
难怪有这实力屏蔽了这般规模的遣兵调将。未语心中哼了一声,正想去质问他上门有何贵干,就听见战神雄浑的声音回荡在空中。
“罪仙袖色,还不出来受降。”。
果然纸里包不住火;弄丢红线一事终究是被九重天发觉了。
袖色深吸了一口气,拉住想冲上去的未语,道:
“未语,这是我应有的惩罚,你别插手。”。
这话不是拿未语当外仙看的意思,而是不想因为她的事情而连累未语。更重要的,袖色不愿未语为了自己出头而留下把柄。
未语是沐浴宫的仙,霁沐是沐浴宫的神。
上神的地位越尊崇,盯着他的仙就越多,谁能担保对上神的位置没有半点窥觊之心呢?
万年前的朝夕相处,未语能明白袖色心里的顾虑,反握住她的手,道:
“不用担心,姻缘线弄丢一事,你最多就担一个玩忽职守的罪名。我会帮你求情的,霁沐也会!”。
到底还是个孩子。
袖色在心底叹了一句。她在红鸾阁看多了各种各样因情而生的勾心斗角,不论是因情还是因权,基本上都大同小异。
她丢了红线本就只有她、冬善、泥土知晓,如今被捅了出去,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冬善或者泥土告发了她,二是被其他的仙知晓了。
袖色更愿意相信是后者,但她一个无权无势、低调到时常被忽略的小仙子应该不会被其他仙惦记才对。
以现在的情形看,她不但被惦记了,还很有可能被权势、地位皆不低的仙给嫉恨上了。否则,怎么会出动战神来缉拿她?
袖色给了未语一个安抚性的微笑,然后独自踏出了沐浴宫。
望着她依旧淡然的背影,未语觉得心里堵得慌,只盼霁沐能尽早赶回来。
“战神,我来了。”。
仰头望着高高站在云朵上的迩然,袖色平静地道。
一个时辰前,她与他同乘一片云朵。
一个时辰后,她是他要收押的罪仙。
世事就是如此弄仙,袖色无奈地扁扁嘴,她终于明白战神离开前留给她的那个眼神的含义了,可惜她领悟得有些晚,要不还可以好好考虑要不要跑路。
“带走。”。
迩然没有多余的表情,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
袖色把双手伸到腰前,任由天兵给她带上沉重的手镣。手镣上施加了法术,身体内的仙力被抽个精光,袖色嘀咕了一句:
“又要用脚走路了。”。
云端的战神听到她这句话,一时间不知作何表情。他一挥手,一道气流托着袖色着陆在他的云朵上。
身旁的天将见状,似有异议,但见战神一个凌厉的眼神扫来立马噤声。只拿不悦的眼神狠狠地瞪了一眼袖色,觉得她不该这么没尊卑之分地踩在战神的云彩上。
战神抓了袖色,不做停留,带着大部队离去。
袖色悄悄地朝未语比划了一个放心的手势后,乖乖地站在战神的身后。
迩然把袖色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他没有阻止,只是放慢了云朵的速度。
袖色是被战神亲自送进天牢的,她望了望只有四面高墙的小隔间,居然心情不错地朝战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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