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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起-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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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唐子柔那轻柔的笑容，夷玉心中渐缓。
无论才艺智慧，又或人品心胸，这唐子柔当真让人好不心折。
乐姬冷喝一声：“选乐器罢！”
现在就由得你大言不惭！
“洞箫！”夷玉对乐姬冷声道，看向唐子柔的时候却目光渐柔。
“那我也洞箫罢！一会输了可别赖账！”乐姬冷笑一声，大度道“看你代主文斗，我便让让你，说罢，怎么斗？”
夷玉冷声道：“斗共音！”
“共音！？”乐姬脸色微微一变。
夷玉冷哼一声：“这样最为快速，好让夷玉赶紧打发了你再看唐姐姐武斗。”
“别一会输了连你主人家的脸面都丢了去！”乐姬气急败坏，“拿箫来！”
立时便有两名下人拿了一模一样的两支玉箫上来，更有好事者悄悄传了话去，顿时聚贤府内外都知道了这一消息。
司马先生听到后失笑道：“这班人就是不消停。”
小叶子也是面色古怪：“这府内之人大多是职责内的翘楚，谁也不服谁最自然不过，凡是有新人那也总是有人比斗一番，这伶人比斗也算是赏心悦目，就是来了武人那可真是…”
两人顿时同时苦笑摇头，司马先生又顺口追了一句道：“那唐名伶昨日入宫，双双可有什么发现？”
小叶子道：“双双来讯息说，她只打扫房间，并没看见奇怪的物事。”
司马先生点点头，又多问了一句：“那夷玉呢？”
小叶子道：“夷玉和我等并不接触，但据双双说她昨日入府之后就在唐名伶房内等她归来，一直等了很久，也不知在她房内还做了什么。”
司马先生沉吟了半晌后道：“夷玉这里你就不用管了，切记我嘱咐你的‘她要做什么但都由得她，我们只是给予方便’，这也是那天你从那边传来的讯息，懂我意思吗？”
小叶子赶紧跪下道：“小的知晓。”
司马先生想了想又道：“夷玉特别去接触唐名伶，难道这唐名伶真的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还是说，这唐名伶和夷玉一样都是我们的人，还携有秘密任务的？也罢，你多让双双报告一下她和唐名伶接触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多掌握点讯息也不是坏事。”
小叶子应了一声，忽地一声洞箫悠扬传来，几乎是与此同时，又一声洞箫同时响起，两支洞箫一个飘扬，一个沉凝……赫然是两个不同的曲子在同时吹奏！
司马先生脸色变得古怪起来，小叶子也是哑然失笑。
“这两人竟然斗的是‘共音’。”院墙外边也有不少好事的百姓和书生也听到了两支乐曲，其中一个白脸书生摇着扇子顿时笑出声来，“这聚贤府每次有人相斗，还真都是便宜了我们这些听众。”
立时又有一个同样蹲在边上的黄脸汉子苦笑道：“也不知是哪两位名伶如此斗气，一个一个吹奏分个高下不好么？偏要‘共音’，这可折磨死我等耳朵了。”
边上又一个带着面纱的少女不好参与一众男人家的谈话，但也远远站着和身边的女伴们道：“可不是么，这‘共音’也不多见，非技艺高超者不可比斗。”这少女又听了一段，却见悠扬之声和沉凝之声忽有高低，各有各的长处，谁也不让谁，只好又跟着苦笑道，“看来这府中此次斗艺的还真不简单，这依然吹奏了好一会，竟然都还各自没有走调，倘若换做是我，怕是早也方寸尽失改了音色，被这两人中的随便一人牵着走了。”
不多时院墙外多多少少聚了不少好事之人，其中书生居多，摇头晃脑念念有词，一小撮一小撮的人群泾渭分明，偶尔有所群体中的相互交谈也都点到为止。不一会之前的白脸书生听出了大概点明道：“那沉凝曲子是聚贤府内伶人台柱乐姬的拿手曲‘冬雪落日’。另一首潇洒悠扬的……却从未听过，不知是何曲目。”
众人都点头不语，管他是什么曲子呢？音律一事只要好听就行，听得懂听不懂对百姓来说未必重要，反而是这‘共音’比斗确实难见，所有人都很期待结果的诞生。
却听悠扬之声一开始极为断断续续，好似很不连贯；而沉凝之声好不流畅，越发飘忽不定。
众人心中以为悠扬潇洒者要败北之时，场面却又变化起来！
沉凝之调越发缓慢，而悠扬之声渐渐欢快，原先的断断续续浑不存在，反而越发气魄盎然，赫然有一种一览众山的豪迈在内！
悠扬箫声演奏之人入得三味，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一股子潇洒江湖的味道又重了几分，意境已然稳胜沉凝曲子。
那沉凝之声越发不支，而悠扬之声在无间断，直到沉凝声不再吹奏，只剩悠扬声单曲存在。此时忽地一声波动旋律又猛地加入！却是近日坊间流传如神的那‘电吉他’独有的音色！
那白脸书生脸色一变！猛地一锤大腿喊了句：“是了！是了！这悠扬的洞箫并非独奏！实乃合奏！难怪！难怪先前断断续续！其实乃是要相辅相成！双方合奏才可一窥全貌啊！”
却听那洞箫有了合奏气势再涨！
你侬我侬，你消我涨，你长我短，相濡以沫。闭上眼睛就能幻想到种种两人画面…是了！就是两人画面！这曲子如此神奇，无论怎么听，那都是两人画面！激烈处如两人相靠彼此共进抗敌，悠扬处如两人携手纵横江湖，悲伤处如两人生死不离。更神奇的是，这么一支曲子怎地从未有人听过，便是那曲风论调也是与现存的任何一支绝无相干。
“妙！妙啊！”白脸书生沉迷道，“这首合奏当可创一派别。那乐姬的曲子美则美矣，但总归没有如此意境和创造力，败得的不冤。”
城墙内司马先生和小叶子也是惊叹不已。
曲子渐渐闭了，夷玉对唐子柔微微一笑，这一曲《笑傲江湖》简直是无与伦比，也只有胸怀和经历都足够之人才可创作而出。
那日扁舟之上唐子柔无聊之时多有弹奏，这《笑傲江湖》不过只是其中一曲，据她说这曲子最好的合奏还是琴箫合奏。
自己演奏之时不由地就想到那月余欢快的两人时光，身无牵挂，只谈风月，这恰恰是这曲子最重要的意境。
想到这里，夷玉不由得看了面如苦涩的乐姬一眼，可笑你还敢前来挑战？焉不知螳臂拦车乎！？
夷玉又想到扬歌城内唐子柔连日的诸多表演，心中不由得意万分：唐大名伶随便一曲子砸下来，那可都是可开宗立派的创新，足可吓傻你们这群没见识的小人！
乐姬面如土色，一言不发退了下去…
“文比变算是你赢了罢！”舞姬冷喝一声：“比武！”
算作是我赢？唐子柔这样的曲子被侮辱了，那就是侮辱了她。夷玉就感觉好像自己也被侮辱了一般，她脸色一变，就要冷声顶回去。唐子柔却拦住了她道：“妹妹说怎样便怎样罢。却不知这武斗又怎么比？”
这两姐妹之前吃过了不选题目的亏，此时舞姬不敢大意，当下就道：“我们比三场，一场基本功，一场舞蹈，一场武艺！”
唐子柔微微一笑，只答了五个字：“放马过来罢！”
第二十回 红绡学舞腰肢软（今日万更之三）
舞姬见唐子柔接下了武斗也不多话，领头就朝院内走来。围在远处的府中人员此时也不管自己面子了，纷纷围了上来。
“我已做了考题。”舞姬道，“唐名伶便划下题面罢，是翻身还是涮腰？”
女角在以前有严格的划分，武旦为男性，刀马旦为女性。刀马旦饰演的就是穆桂英这类的女将军，讲究的是真功夫，而刀马旦最重要的基本功就是翻身和涮腰，这就是武斗的第一场－－－基本功。
唐大小姐心里一头雾水，她哪懂什么翻身涮腰？于是开口道：“就一起比吧！”
此话一出，全场皆惊！
唐大小姐心中叫糟，莫不是说错了话？不由得有些后悔，早知道就选字面上好理解的‘翻身’好了。
夷玉对她苦笑低声道：“唐姐姐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啊？”
唐大小姐面不改色，语气却极是没有底气俏声道：“我是真不知哇。”
夷玉哑然失笑道：“这一时半会也说不明白，一会你一看便知。”
唐大小姐的住处可说占地略大的，那舞姬入得院内，不得不又确认了一遍：“当真要一起比？”
唐大小姐打肿脸充胖子道：“这是自然。”说完还宁死不掉面子的反讽了一句软钉子：“舞姬妹妹莫不是怕了？”
舞姬冷哼一声，只见她双脚叉开，忽地双手平身猛地低腰！整个上半身与地面连同手臂成了一条直线，连人带地形成了一个“「”字型，耳后在猛地用腰旋转了起来！整个上半身一直于地面水平，双脚浑然不动，就这样旋了十度，四十五度，九十度，三百六十度！尔后回到原点在猛地双腿一顶，利用这个离心力“呼”地一声立地而起！整个人在空中与地面成了平行，双腿自然相剪，而后在落地又恢复成了双脚叉开的姿势！
众围观者猛地叫了一声好！掌声连篇！！便是夷玉也不得不微微点头，眼神透露出赞扬。
“我会怕？”舞姬下巴微微一抬，“别输的是你！”
唐子柔还是第一次在现实看到这样的动作，在以前便是在电视上，在穿越后的打斗中，那看到的也决计没有眼前这个出彩！
这翻身其实包含了多种翻法。但是要和涮腰一起比拼起来，那就是这种涮腰侧空翻，是刀马旦基本功里面极难的综合考校之一。
倘若要用现代评分制，那加在一起的考核难度算作十分，那翻身和涮腰单独考核难度只能算作是4分或者3分。
一切只因这一转一翻一落地已是不已，而武斗比的可不是翻一个完事，那可是要连续为之，中间决不能停，涮死翻死为止！对体力和耐力等诸多要求简直惨无人道！
也难怪唐子柔一出声之后，他们个个面露惊色。
“来便来。”唐子柔在脑海中会想了一遍舞姬的动作，以她如今对身体的精准度控制来说，什么动作也都难不倒她，便是体力来说，她已先天利于不败之地了，而空翻的眩晕感更不可能存在。
舞姬见她面无惧色，心想难道她真有什么依仗？忽地想到一种可能，于是出声道：“不可用内功！”
众人纷纷点头，这些动作要是用了内功，那可真是难度骤减不说，比拼时间还会延长最起码十数倍，谁也不愿意傻站着看。
唐大小姐心中一乐，这孩子不傻啊？只可惜，哥身上的还真不是内功！不过面上却微微一蹙眉作出有些为难的样子道：“不用内功也可，但都是你提条件，我是不是也可以提一个？”
舞姬看她神色心中暗喜，嘴上却接道：“说说看？倘若大家都觉合理那便按你说的办。”
一句话说的可真是滴水不漏。
唐大小姐心中贼笑，嘴里使坏道：“既然不用内功，那何不在加大点难度？差人上铁板一块！这基本功就在这铁板上比罢！”
众人猛地倒吸一口凉气！
这唐名伶是真的艺高人胆大还是以退为进要吓退舞姬？
这原地涮腰空翻已是极难，那还要站在不易抓地的铁板上比，这一不小心还不摔个半死？
舞姬也是面色极为难看，但看那姓唐的不在乎的模样，心中不由火气喊道：“上铁板！”
周围又是一阵吸气声！
这两人莫不是真疯了，还真要这么比啊！？
唐大小姐简直心里笑开花！
在铁板上比，你死得更快，我活得更久啊！
不一会十数人用轮车抬了两块铁板放在院外。一众人又出的院来，看着唐名伶和舞姬双双分别上了去。
乐姬给舞姬担忧的看了一眼，夷玉也是一样看了唐子柔，就连双双也靠近了些，面带忧色。
两者分别给各自关心自己的人回了一个笑脸。那日有过一面之缘的罗将军和独臂男子也被吸引前来观斗，此时被大家推选为内功裁判，也就几乎是同一时间，铁板上两人都猛地旋转了起来！
“嘭嘭嘭……”这样的声音是舞姬的，由于大家都不能用内功，她脚穿布鞋，落在铁板上因为体重露出的声音偏向于实物。
“哐哐哐……”另一边的动静却比舞姬大上数倍不止！就连声音都与众不同！
罗将军和独臂男子脸色一变！这种熟悉的声音难道是……
所有人猛地看去！却见那唐名伶脚底在阳光下闪闪生辉，赫然是一双木面铁底的铁鞋！
穿着铁鞋，上铁板比武斗涮腰翻身！？
铁与铁的摩擦那可是稍不留神绝对就无法抓地的，别的不说，就是空翻落地时候的重心调整那也远比布鞋要难上十倍百倍！稍不留神可不是摔倒就算，由于铁鞋的缘故，很有可能会因为重心抵不过离心力，身体被甩出，铁鞋还要少留有余力，造成脚腕扭折的后果！
一番后果设想只让旁观者心中叹息，这唐名伶是嫌自己一双美脚一直没受过伤还是怎地？
相对于夷玉和双双一脸更甚的忧色，乐姬则是心中大喜，这唐名伶也真够傻，简直是一场白送的胜利！最好摔的她颜面大失！
十个，二十个，三十个！
场上的较量还在继续！
舞姬已经面色可见的微微潮红了起来，便是铁板上也出现了水渍。
周围掌声不断，便是罗将军这样的看不起女子的军中人都喝起彩来。
这番武斗比的确实是真功夫，由不得人不心生佩服。
舞姬的动作明显的慢了下来，可唐名伶的动作还是如先前一样！就连频率也是一样！
“哐哐哐……”原先众人听到这样的声音都是心中各式想法，嘲笑不自量力者有之，心有不忍者也有之，可到了现在，全数变成了钦佩。
换做是自己穿着铁鞋上去，别说是翻到现在了，就是翻上那么几个怕也早也摔出去了！
“哐哐哐……”声音还在继续，舞姬这边不仅动作慢了下来，便是‘圆圈’也不完整了。
这‘圆圈’就是这涮腰翻身的另一个重要考核目标，如若是一个顶尖伶人，五个起落下来正好是旋转了一个大大的圆圈，双脚和身体还是如同刚动作时候一般站在了翻起的原点。
此时唐名伶便是如此，每一次动作和落点都犹如精确计算了一样，甩腰时优美如丝，空翻时旋若海浪，落地时稳如泰山，再加上她长发飘飘，还衣衫不整，动作间洁白的手臂小腿恍如可见，便是那沉甸甸的胸脯晃荡处都让人看得惊呼连连，血脉喷张，嘴里轻呼着“不知羞”，可眼睛却一点也不拉下。
仔细看去，行到此刻舞姬已经汗如雨下，浑身都在微微颤抖，玲珑身材也是欲隐欲现。反观唐大小姐却犹如没事人一样大汗不滴一个，就连面色呼吸都没变过，和刚开始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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