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师王-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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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早知道当初就跟提俄斯先生他们换金币了！还有那些士兵们……”

　　　　村民们又嚷了起来，安德鲁提高声音喊道：“大家不用担心，等我到城里后，会想办法赚钱的。我自己也留了不少毛皮之类的东西，到时候卖掉就有钱坐马车了。”

　　　　“嗯，安迪想的就是比我们周到。我得回去再做点儿香肠才行，给你带着路上吃。”老爱德在人堆中挥着手说。

　　　　“对，我们的食物都差不多被那些王都来的士兵们换光了。趁这几天可得再多做点儿，都给安迪带上，省的他饿着肚子赶路。”

　　　　每个人都在想自己能做些什么，很快散了开来，去忙活帮安迪出行的准备去了。

　　　　屋子里最后只剩下安德鲁自己和亚瑟老爹，看着亚瑟老爹那灰白色的头发和满脸的皱纹，安德鲁还是忍不住掉下了眼泪：“谢谢你，亚瑟老爹。我会想着你和大家的。”

　　　　“哭什么，又不是不回来了。安迪，你要知道，能成为元素师的人是极少的。哪怕你最后只是个元素学徒，我们也会笑着迎接你回来。”亚瑟老爹努力地挤出一个笑容说。

　　　　自己的灵魂背负着恶毒的诅咒，这样的话是不能告诉亚瑟老爹的。所以对安德鲁来说，这次离去很可能是一场生离死别。

　　　　送走亚瑟老爹，安德鲁仔细环视着自己生活了许多年的屋子，想将目光看到的一切深深刻在记忆里。

　　　　黑曜石从安德鲁的药篓里探出脑袋，顺着他的胳膊爬到他肩膀上，一**作熟练无比。安德鲁的肩膀成了他最喜欢的瞭望台。它看到安德鲁脸上的泪痕，脑袋凑过去轻轻舔着，将安德鲁的眼泪舔光。

　　　　“黑曜石，你跟我一起走吗？”安德鲁摸着黑曜石毛茸茸的尾巴问。他从心底里想带着黑曜石一起去王都。但如果不是因为安德鲁会做药丸给它吃，想必现在它仍自由地在山林里生活。安德鲁很重视黑曜石这个可以用家乡话进行交流的朋友，却也不想为此剥夺它的自由。

　　　　黑曜石趴在安德鲁肩膀上沉默了一阵子，最后坚定地点点头：“吱！”

　　　　安德鲁终于笑了。有黑曜石的陪伴，他将不再孤独。

　　　　将出发的日期定在七天后，在这七天里，村子里所有人都变得忙碌无比。村民们大量地准备着各种食物和衣服，而安德鲁每天从早到晚都跟黑曜石一起在山林中采集草药，然后用上大半夜的时间做各种应急的药丸出来。村里的孩子们跟安德鲁学了一些关于草药的知识，虽然没有那么精通，但一些无关紧要的小毛病，这些孩子们都已知道该用什么草药来治疗。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间七天时间匆匆而过。

　　　　整个阿尔瓦村的人都聚在村口，他们的手上是安德鲁拿不下的各种东西。有吃的，有用的，甚至还有简易的防身武器，是一个村民用食物从王都来的士兵那里换到的。

　　　　安德鲁身上背着一个巨大的包裹，手里还拎着两个。那些东西堆在一起都能将他淹没。这是村民们的好意，安德鲁没有拒绝，直到他再也拿不动为止。

　　　　“安迪，路上小心啊。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王都的人不像我们这里的那么好相处，为人处事可要注意点，千万别冒犯了那些贵族老爷。”

　　　　临行前，亚瑟老爹还在对安德鲁殷殷嘱咐。

　　　　“放心吧，亚瑟老爹。我会照顾好自己。你也要按时吃药啊。千万别忘了。等我在王都安顿下来，会继续做药丸的。如果有机会我就想办法送回来。大家都别送我了，快回去吧。”安德鲁望着村民们熟悉的脸孔，一步步后退。从他们的脸上，他看到弄弄的不舍之情，想必自己的表情也是一样的。

　　　　“安迪，一路顺风！”

　　　　“安德鲁，我们等你回来，一定要记得我们！”

　　　　“安迪，阿尔瓦村永远是你的家！”

　　　　在村民们的送别声中，十六年来生活在阿尔瓦的点点滴滴一幕幕从眼前闪过。即使不用任何人说，安德鲁也已从心底认定，这里就是他的家。

　　　　再见了，我的家人们。

　　　　再见了，我的阿尔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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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你是什么种族？】………

　　　　借着跳动的火光，安德鲁仔细地辨认着地图上的方向。。26dd这是离开村子的前一天鞋匠库迪塞到他手中的。据说是鞋匠库迪的传家宝，起码有几百年的历史了。地图由一张兽皮绘制而成，上面有一些模糊的字迹，可是帮不上安德鲁任何的忙，毕竟他还不认字。但一些山脉和道路的走向是很清晰的，安德鲁至少可以靠它走到离阿尔瓦最近的城市去。

　　　　从阿尔瓦村出来已经过了差不多十天。按照地图的指示，再有两三天，就能走到城里了。放在烤热的石头上的熏肉已被靠出浓郁的香味儿和油脂，黑曜石正一动不动地蹲在石头旁，盯住其中一块块熏肉不放。

　　　　虽然从黑曜石尖锐的牙齿可以判断出来它是杂食性的生物，但看到它吃肉还是这几天的事情。为了尽量多的拿上村民们给他准备的东西，安德鲁不得不缩减了药丸的携带量，因此黑曜石的口粮也变少了。在一次用晚餐的时候，黑曜石数了数安德鲁药囊里剩下的药丸，又看了安德鲁手中的熏肉和黑麦饼老半天，最后决定去抢安德鲁的食物。

　　　　从那时起，原本的口粮变成了零食，每次吃饭的时候黑曜石都要跟安德鲁吃一样的东西。

　　　　“嗯，烤好了，快吃吧。”

　　　　安德鲁刚说完，“嗖”的一声石头上的熏肉就已跑到黑曜石的爪子里，它倒是一点儿也不怕烫，捧着肉片大口大口撕咬着，不时还高兴地“吱吱”叫两声。

　　　　安德鲁小心地将地图收好，拿起烤热的黑麦饼掰成细碎的小块放到黑曜石旁边。

　　　　由于离城市越来越近，安德鲁心中也渐渐有些不安。

　　　　十六年的山村生活几乎让他想象不出潘诺大陆的城市是什么样子。作为全然的外来者，这个世界有太多的东西超出他的认知。安德鲁只能不断地安慰自己，要仔细地观察，然后不着痕迹地融入。

　　　　他赶路的速度是极快的。若是普通人，光是从阿尔瓦走到他现在所在的地方，就要差不多一个月了。他身上只有十几个银币和将近两百个铜币。这些钱也不知道够不够在城里坐马车的。

　　　　这样的担心算是什么？近城情怯吗？安德鲁自嘲似的笑着摇摇头，用自制的木筷夹起一片熏肉，放入切开的黑麦饼中，大口咬了下去。

　　　　突然，黑曜石停下吃东西的动作，警觉地站立起来，**着小鼻子看向一片黑暗的密林。

　　　　安德鲁马上将手上的食物放下，抄起一把树枝送到火上点燃用来当做火把，另一只手则探入药囊，握住做好的迷药包，只要情况不对就立刻给它扔过去。

　　　　这十天里并非没有遇到过凶猛的野兽，只是大部分在看到黑曜石后都会夹着尾巴逃走，几乎没有任何一头能让黑曜石做出警戒的动作。

　　　　密林中传来的沙沙声即使安德鲁都能听到了。一人多高的草叶涌动着，安德鲁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将迷药掏出来，已做好立刻丢出去的准备。

　　　　“好香啊！果然是食物的味道！”

　　　　一道极粗的声音感叹着说，令安德鲁的动作僵在当场。

　　　　拨开草叶的掩映，一个高大壮硕的身影出现在安德鲁眼前，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头像火一样通红的头发，乱糟糟地竖在那个人的头上。那个人起码有2米多高，身上的肌肉油黑锃亮，只有一少部分包裹在由兽皮缝制的衣服里，看起来很是威武。再看他的五官，不管是哪个部分，都出奇的大，让安德鲁想起前世贴画上的门神。

　　　　那个人看出安德鲁的防备，龇着牙呵呵笑了起来：“这位小哥哥，我不是坏人，我是拉罗那的修恩，要到奥根尼城去。刚才我在那棵树上睡觉，可是突然闻到很香的食物的味道，肚子饿的受不了，就过来看看……”他说着，还咽了咽口水，双眼更是因为看到石头上的熏肉而放出阵阵绿光，像头饿坏了的野兽一样。

　　　　“吱喳！”黑曜石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冲着大个子修恩直叫唤。安德鲁手一抖，差点就把那包迷药丢出去。黑曜石之所以这么防备，不会是凭本能察觉到这个人是来跟它抢吃的来了吧？

　　　　“咦？这是灵兽？”修恩的注意力被黑曜石吸引过去，蹲下身向着黑曜石伸出手，“过来，小东西。”

　　　　安德鲁无力地把迷药塞回药篓，看着那傻大个不知说什么才好。像招呼宠物一样对着一头未知生物出手，这大个子是脑子不灵光，还是对自己的实力有自信呢？难道他是驭兽师？

　　　　安德鲁正在胡思乱想，黑曜石接下来的举动就差点让他跌掉下巴。

　　　　面对大个子修恩伸出来的手，黑曜石先是后退了两步，然后小心地一点点挪过去，最后动作飞快地顺着修恩的手臂爬到他的头顶，在他那团乱糟糟的红发中盘成一团开始打盹！

　　　　“呵呵，这灵兽真好玩。小哥哥，它是你的吗？”修恩顶着黑曜石保持脑袋一动不动，身子却走到火边坐下，问安德鲁道。

　　　　“那个，黑曜石不是灵兽。它是我的朋友。还有，别叫我小哥哥了，我是阿尔瓦的安德鲁，你叫我名字就可以了，这位修恩大叔。”安德鲁边说，边用黑麦饼夹了两块熏肉递给修恩，“来，吃吧。”

　　　　修恩高兴地接过黑麦饼，一口就咬掉一大半，大呼小叫道：“哦，女神在上！这肉真好吃！闻着香，吃起来更香！”修恩努力地把口中的食物咽下，接着对安德鲁说，“对了安德鲁，我……我没有那么老，别叫我大叔……”

　　　　“那……你今年多大？”安德鲁很是诧异地问。在他看来，修恩起码是个三十多岁的成年人了。

　　　　修恩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说：“我刚满十五岁。”

　　　　“什么？”安德鲁突然拔高的声音令正在修恩头上打盹的黑曜石很是不满，它冲着安德鲁露出尖锐的牙齿发出低低的咆哮，挥舞着小爪子做出威胁的姿态，警告他小声点。

　　　　“我也知道自己看起来不像，可我真的才十五岁。爸爸从山里捡到我的时候，我还是个小婴儿，可过了十五年，我就长成这样啦。安德鲁，还有吗？我没吃饱……”修恩两口就吃掉一张黑麦饼，摸摸肚子继续跟安德鲁讨要。

　　　　安德鲁茫然地继续用烤好的黑麦饼夹上熏肉递给修恩，直到他吃掉第五张饼，才用嘴**着手指说：“总算吃饱了。”

　　　　十五岁就长得如此彪悍沧桑的大个子修恩给安德鲁带来的冲击很大。在这里他已看到许多奇形怪状的生物，可如此奇怪的人类还是第一次看到。更何况黑曜石这样的举动只出现过两次。一次是爬到提俄斯他们的灵兽坐骑头上；还有一次，就是爬到了白月光头上。突然，一个诡异的想法冒了出来，安德鲁开口问道：“修恩，你是什么种族的？”

　　　　“啊？种族？什么意思？”修恩一脸的不明所以，从偶尔露出的天真表情，安德鲁相信他的确年龄不大。

　　　　“我是说，你知道……兽人吗？嗯……矮人？或者……精灵？哦，不，不可能是精灵。”安德鲁很费力地说出一些陌生的词汇。

　　　　“你的话我都听不太懂呢，安德鲁。你的舌头受伤了吗？”看出修恩目光中的怜悯，安德鲁气得想跳脚。他最不喜欢别人拿他的舌头说事。

　　　　“我是说，你见没见过一半像人类，一半像野兽的生物？或者一些身材非常矮小，但是喜欢喝酒和锻造的种族？还有生活在山林中，长得像人类，但每一个都非常美丽，耳朵尖尖的种族？”安德鲁连说带比划，将那些自己创造的词汇用潘诺大陆的预言描述出来。

　　　　修恩被安德鲁的样子逗得笑了起来，大声说道：“你可真会说笑话呀，安德鲁。人怎么可能像野兽呢？还长着尖耳朵，哈哈哈……”

　　　　安德鲁心说，明明你长的就像头熊！我还以为你是兽人呢……

　　　　不过修恩的话倒是给了他一些讯息，看来潘诺大陆并非神奇到那种地步，连奇幻小说中杜撰出来的种族也存在。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安德鲁有些怅然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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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元素赐予者】………

　　　　“修恩，你的家乡拉罗那在哪里？为什么你会一个人深更半夜的在树上睡觉？”

　　　　两人都吃饱喝足，安德鲁开始询问起修恩的来历。

　　　　“从这里往西北方向走三天，就能走到拉罗那村。我是铁匠李维的儿子，不过不是亲生的，我是从山里捡来的。我的爸爸有一手打铁的好手艺，后来被奥根尼城的主人莱因哈特侯爵看中，被聘用到城中为侯爵打造武器。我就跟着爷爷雷欧一起在村子里生活，一年也见不到爸爸几次。唉，结果半年前奥根尼城来人说，我爸爸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打铁，吸进太多铁屑，肺子坏掉了。我们没钱请祭司治病，他就病死了。爸爸在奥根尼城赚的钱多半用来买粮食给我吃，我太能吃了，在村子里总也吃不饱，几乎从早到晚都是饿着的。爸爸死后我们连买粮食的钱都没有了，爷爷一个人没办法养我，就让我去顶替爸爸的缺，给莱因哈特侯爵打铁去。我从小只会打猎，没学过打铁，所以被人从武器坊赶了出来。我没脸回村子，就在城里流浪乞讨，可是我这个样子总会吓到别人，当他们发现我只是样子可怕后，就总欺负我……”修恩说着，粗哑的声音有了几分哽咽。

　　　　安德鲁伸手安慰地拍拍修恩的肩膀，鼓励他说下去。

　　　　修恩吸了吸鼻子，继续说道：“有一天我从一位好心的夫人那里讨到了几个铜币，正想买点儿东西吃，就被人抢走了……他们每次发现我讨到东西，都会来抢。那次我实在太饿了，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就扑过去想把铜币抢回来。因为太过愤怒，结果我的身体竟烧了起来，是发出火焰的那种。抢了我钱的人被烧伤了，他的同伙却大叫着说我是异端，是巫师！”回忆到这里，修恩用力地握紧拳头在空中挥了几下，面露不忿的神色，“我从小就信仰大地女神，怎么会是异端？我吓坏了，身上的火也没了，那群人就又围上来，说要把我送到神殿进行审判。那个时候正好有一位火系元素师和他的同伴路过，他说我并不是异端，而是火元素的赐予者。那群人说他说谎，他立刻表明了身份，还说愿意跟他们到神殿做出证明。我是不是火元素赐予者，只要神殿祭司一查看就知道了。他和他的同伴把我保护起来，跟着那群人一起到大地女神殿去，结果正如他所说的那样，我不是异端，而是天生的火元素赐予者。”

　　　　随着修恩的叙述，他的情绪也越发激动起来，黑曜石终于忍受不了他的大嗓门，从他的脑袋上跳下来，重新爬回安德鲁专门为它做的窝里。

　　　　安德鲁心中一动，问道：“那位帮助你的火系元素师，叫什么名字？”

　　　　修恩立刻做出尊敬的表情，说：“我永远也不会忘了那位大恩人的名字。他叫提俄斯。”

　　　　安德鲁不由自主地微笑了起来。提俄斯先生是个值得被人尊敬的元素师。

　　　　“然后呢？又发生了什么？”安德鲁被修恩的经历吸引，他有太多想知道的事了。

　　　　“然后我当然是没事了，而且奥根尼城出了一个元素赐予者的事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