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澄-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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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因为他懂我。”懂她不是真正想要说分手。

　　　　“啧啧，快感谢我，没有我你们还见不到了呢。”

　　　　“好啦，感谢你！感谢你让我和慕容能见面。来，啵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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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睡觉。”雨澄打了个哈欠，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原因，雨澄才聊一会就没有精力了，又躺了下来。

　　　　“睡吧。我猜你也不想面对苏子辰，睡着了正好不用理他。”初夏帮雨澄掖好被子。

　　　　于是苏子辰来的时候，没有和雨澄说上话。

　　　　“雨澄呢？睡了？”苏子辰往病房里凑了一眼，问初夏。

　　　　“嗯，她刚刚醒过了，现在又睡了。”

　　　　“怎么好端端的生病了？”话里似乎有责怪的意思。

　　　　初夏听得不爽了，“雨澄每年深秋都会生病的，只有严不严重罢了。”

　　　　“怎么会？”苏子辰表现得很惊讶。

　　　　所以苏子辰是完全不知道咯？初夏瞥了一眼苏子辰，雨澄不是说苏子辰在姐姐来之前对她很好嘛？这就叫好，连她身体好不好都不知道。

　　　　“我还以为你知道呢。”

　　　　“她不说，我怎么会知道？”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那只能说你一点都不关心雨澄。”

　　　　这下苏子辰不说话了。

　　　　是吗？不关心雨澄……

　　　　也许是的吧，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的距离越拉越远，已经很久，没有关心过她了吧。

　　　　“你好好照顾她。”苏子辰抛下这句话又走了。

　　　　初夏在他的背后做着怪动作，叫他那么嚣张。

　　　　第二天慕容早早便来了，不知道是不是有心灵感应，在慕容进入病房的那一刻，雨澄也睁开了眼睛。

　　　　“慕容！”雨澄伸出手。

　　　　躺着真不舒服，一下子起不来。

　　　　慕容扶了她起来，在她的身后放了个枕头靠着。

　　　　“嗯！有好吃的。”雨澄闭上眼仔细嗅着，空气中有股饭菜的香味。

　　　　“鼻子真灵。”

　　　　“吃货本性！”雨澄没等慕容帮忙就自己打开了盖子，“粥哦。”

　　　　“别忘了你只能吃清淡的。”慕容当然知道雨澄心里在想什么。

　　　　雨澄丧气地垂头，“好吧，伯母煮的粥也很好吃。”

　　　　雨澄左手端碗，右手拿着勺子大口大口吃上了。吃粥饿得快，又苦恼晚上没有夜宵吃，今早估计是被饿醒的。

　　　　“你的手……”慕容视线落在雨澄的手上。

　　　　“要用热水敷。”雨澄淡淡地接了话。因为整天打针，左右手的手背都有好几个针孔，有些淤青了。

　　　　“嗯。”慕容也心疼，可是又不能不打针，“痛么？”

　　　　“痛。”雨澄做出痛苦的表情，“打针很痛的。最不喜欢打针了。”

　　　　看到护士拿着药瓶走了进来，雨澄一下子坐直了，放下碗，拉住慕容的手，“又要打针，我怕。”

　　　　“别怕，都多大的人了。”虽然这样，慕容还是换了位置，坐在床边，反过来拉住了雨澄的左手。

　　　　慕容的一只手遮住了雨澄的眼睛，“别看，看了会更疼。”

　　　　雨澄皱着脸乖乖地伸出右手扎针，左手捏紧了慕容的手，看得出来真的很紧张。

　　　　“好了。”护士又出去了。

　　　　慕容也把遮住她眼睛的手放下。

　　　　雨澄撇头看了一眼右手背，冰凉的药水顺着针孔流入身体。

　　　　“哼我要多久才能回家？”雨澄板着手指算日期，今天是第二天，为什么还不可以出院，都已经退烧了。医院里都是苏打水的味道，一点也不好闻，晚上睡着还不踏实。更重要的是，每天都要打针。

　　　　“等你好了。”

　　　　“什么时候才好？”雨澄撇嘴。

　　　　“至少要一个星期啊。”

　　　　“好久。”

　　　　“很快就会过去的。”

　　　　“才不会。一个人在医院很无聊啊，除了睡觉我还能做什么。”

　　　　“那就睡觉吧，好好休息病才能好得快。”

　　　　“不要。”雨澄生气，“你留下来陪我。”

　　　　“嗯陪你。”慕容已经把所有的工作推掉了，因为知道今天苏子辰不会来，打算好陪在雨澄身边。

　　　　“给我讲故事。”

　　　　“嗯。你要听什么？”慕容对于雨澄的要求，可以做到的他都答应。

　　　　“安房直子写的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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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话？你是小朋友吗？”慕容抿嘴笑。

　　　　“又没有法律说明童话只有小朋友可以看。”

　　　　“可是我没看过安房直子的童话。”慕容摆摆手。

　　　　写童话的最出名的是安徒生和格林兄弟，若是雨澄不说，他确实没听过安房直子这个人。

　　　　“我有书。”雨澄从枕头下拿出一本安房直子的童话集，交到慕容手上。

　　　　“你怎么会有？”雨澄被送来医院的时候是昏睡着的，怎么可能会带上书。

　　　　“我让初夏给我送来的。”

　　　　“你要听什么？”慕容翻开书，查找着目录。

　　　　“蓝色的花。”回答得很干脆，似乎是早就想过的。

　　　　蓝色的花，那年被妈妈从孤儿院抱回来的时候，她第一次听到的那个童话。

　　　　苏子辰后来给她买了蓝色的伞，果真很美丽，她很珍惜，但最终还是坏掉了，而且修不好了。苏子辰给她又买了一把一模一样的，她却一眼也没有看那把新伞，反而抱着那把坏掉的哭泣。

　　　　“为什么不要新的呢？新的伞和旧的一模一样啊，你看那颜色，多漂亮啊。像大海一样湛蓝，像天空一样清澈透亮。”苏子辰抱着小小的雨澄安慰。

　　　　“我不要。”她把新的伞推到一旁去，“我只要那把旧的。”

　　　　“可是旧的伞坏掉了呀，下雨的时候就不能再撑了。”

　　　　“没关系，我只要旧的。”

　　　　“那雨澄下雨的时候要怎么办呢，坏掉的伞就不能挡雨了，雨澄要淋成落汤鸡吗？”

　　　　“用别的伞也没关系。”

　　　　“为什么？”雨澄不是最喜欢蓝色的伞吗？为什么用别的伞也可以。那把新的蓝色的伞，也可以撑伞，为什么雨澄不要。这样的问题困扰着苏子辰，他完全想不通八岁的雨澄的想法。

　　　　“因为已经没有意义了。”

　　　　苏子辰听不懂。

　　　　“我喜欢那把旧的伞，就算坏掉了，我还是一样喜欢它，我才不会丢掉它。所以我只要静静看着它就好了。至于下雨天，随便撑什么伞都无所谓了呢。雨澄长大了，不会强求坏掉的东西能够回到从前。那把新伞只会让我更伤心啊。所以不要也罢。”雨澄解释着，把坏掉的脱色了的伞放在床头，“好了，这样，我就可以天天看到它了。”

　　　　苏子辰抚摸着雨澄柔顺的头发，“雨澄想得比任何人都周到。”

　　　　故事讲完，雨澄微阖了眼。闭上眼睛，记忆在脑海里回放着。

　　　　“雨澄，你为什么这么喜欢这个故事。”慕容合上书，问。

　　　　他讲故事的时候，雨澄明明在分心，可是她又完全明白故事讲到哪一个部分。雨澄大概熟悉到连每一句话都背得了吧。

　　　　“因为，小时候刚被妈妈抱回来的时候，哥哥给我讲了这个故事。以至于，我一直很喜欢蓝色的伞，天天都盼着下雨……”

　　　　“然后呢？”

　　　　“伞坏掉了，妈妈也走了，哥哥变了。雨澄也不用天天盼着下雨，开始盼望着晴天了。”

　　　　“为什么？”

　　　　“因为遇见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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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澄今天心情特别好，因为她可以出院了。

　　　　“病一场，都瘦了一圈。”慕容仔细端详着。

　　　　“没关系，反正我还会吃回来的。”雨澄表示完全不介意。

　　　　“你自己在这里等苏子辰可以吗？”连见面都要偷偷摸摸，慕容现在当然也不会让苏子辰发现，所以他又要先走了。

　　　　“可以，你去上班吧。小心扣工资哦，这样你就没钱养我了。”

　　　　“才不会，肯定养得起。”又不是养小猪。

　　　　雨澄目送着慕容离开，心里有些难过。这样的日子不懂还要过多久才能结束，和慕容明明感情那么好，见个面都要算计好了时间才可以见到。

　　　　“雨澄，上车。”一辆车出现在雨澄的视野里。苏子辰摇下车窗挥手招呼雨澄。

　　　　雨澄乖乖地照做，只是一言不发。

　　　　“这几天你就先不要去学校了吧，在家里休息。顺便，陪陪夏夏吧，她很想你。”

　　　　“哦。”

　　　　苏子辰说了这么长一句话就换来雨澄一个“哦”字，苏子辰有些不高兴。

　　　　“你是不是不想见到我？”

　　　　雨澄咬了咬唇，没回答。

　　　　她在内心已经回答了：是，特别不想见到他。

　　　　“你以前不是很喜欢我的吗？还整天霸着我不让我做别的事。”

　　　　那只是以前罢了。

　　　　“人总是会变的，你说过。”雨澄低着头看手机。

　　　　“所以不仅是我变了，你也变了。”

　　　　“所以，我不爱你了。你放过我吧。”

　　　　“你不愿意吗？我可是给了你机会。”是谁哭着说喜欢他想和他一辈子在一起的？

　　　　“是，我不愿意，很不愿意。现在我就像你以前那样，深爱着慕容，所以我不愿意接受别的人。你只是我的曾经罢了，过去，可能我仰慕着你，但未来，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交集。”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

　　　　“对，我就是这么想的，所以请你放过我吧。”

　　　　苏子辰一个急刹车，雨澄的头重重地撞上了车窗。

　　　　“你干嘛！”雨澄揉着头，恼怒地问。

　　　　“雨澄，你有想过，薇儿离开之后，我有多难过吗？”苏子辰陷入了悲伤当中，“夏夏不停地哭，她那么小那么可怜，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才好，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自己。”

　　　　雨澄不语。

　　　　“我的世界一下子空了，我对未来一片茫然。”

　　　　“我不知道这是谁的错，是我的，还是你的。所以我骂了你，也狠狠地骂了自己。可是一点用都没有啊，薇儿还是回不来。你离开我了，爸也不理我了，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直到有一天，夏夏犯了病，我才一下子醒了过来。从那之后，我回到了公司，我努力工作，努力学会怎么做一个父亲。现在回想起来，真的很心酸。”

　　　　雨澄冷眼看着，听着他的话，总觉得在听电视节目。

　　　　“你的人生，我没兴趣听。”雨澄打断了他的话。

　　　　“雨澄……”

　　　　“你现在只用回答我一个问题，放不放过我。”

　　　　“真的要这样吗？”

　　　　“嗯。”

　　　　“我同意放过你，但，你或许会因此后悔一生。”

　　　　“我不会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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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夜里，雨澄给慕容打了电话。

　　　　“怎么了，睡不着么？”大半夜的，雨澄不睡他也想睡啊，但是又不能吼雨澄。

　　　　“告诉你个好消息。”

　　　　“恩。”管它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他现在是半梦半醒，雨澄的声音又那么轻，他都要睡着了。

　　　　“哥哥放过我了。”

　　　　“恩……哈？”慕容一下子清醒了。

　　　　“我跟他进行了谈话，他终于肯放过我了。”

　　　　“你怎么做到的？”慕容挑眉。

　　　　“什么也没做。就一直不答应，好像，勾起他的回忆了。”

　　　　慕容没话说了，如果这么容易就解决的话他们为什么要折磨自己那么多天，害他整整一个星期不能见雨澄也不能和她说话。

　　　　“啊，好困，我要挂了——”

　　　　“不许挂！”慕容大声喊道，把雨澄吓了一跳。

　　　　“为什么？”雨澄打了一个哈欠，把开心的事分享给慕容了，她就有了睡意。

　　　　“陪我聊天，你把我吵醒了，现在我一点都睡不着了。”

　　　　“不要啊！”

　　　　“不要也得要。”

　　　　雨澄欲哭无泪，她苦难的日子又要开始了。慕容又回到了霸道的模样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雨澄在打了已经数不清多少个的哈欠之后……

　　　　“慕容，挂电话了好不好……”都凌晨五点了，再不睡就不用睡了，通宵打电话什么的，一点都不好玩啊。

　　　　“不好。”

　　　　然后，不理会慕容的话，直接躺了下来。

　　　　雨澄一直没有说话，慕容也没主动开口。接着慕容听到了平静的呼吸声……

　　　　所以，这丫头聊着聊着就这样睡着了？好吧，放过她，慕容轻声说了句“晚安”，挂断了电话。

　　　　等雨澄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升到最热的时候了。雨澄的手往枕头下摸索，摸到了手机。她翻开通讯记录，聊了将近两个小时……等等，浪费的好像是她的话费。

　　　　雨澄下楼的时候，夏夏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玩着玩具。

　　　　雨澄问，“夏夏，爸爸呢？”

　　　　“上班了。”夏夏头也不抬地回答道。

　　　　“夏夏，姑姑带你去水族馆好不好？”

　　　　“好啊，夏夏想去看鱼鱼。”一听要出门，夏夏主动放下手中的玩具，眨巴着眼睛。

　　　　带夏夏出门雨澄已经计划了很久，夏夏身体不好，所以不能去游乐园。那小朋友喜欢的，好像只剩下水族馆了。

　　　　“姑姑你看，是鲨鱼耶！”夏夏兴奋地指着蓝色的世界，一头鲨鱼躺在底部。

　　　　“恩真的有鲨鱼。”

　　　　“可是它好像受伤了……好可怜。”夏夏仔细看着，鲨鱼一动不动，身上有好几道伤口。

　　　　“姑姑你看，那是什么？”一只魔鬼鱼从她们的头顶游过。

　　　　“叫做魔鬼鱼。”

　　　　“好可爱！”

　　　　雨澄把她抱起来，让她能看得更清楚些。

　　　　“为什么夏夏会觉得可爱，魔鬼鱼会吃小鱼哦。”

　　　　“就是觉得可爱。它在对我们笑啊。”

　　　　离开时，夏夏对这片蓝色的世界依依不舍，“姑姑，我们下次还来这里好不好，看鱼鱼。”

　　　　“下次啊……”雨澄没有说好，因为再过不久她就要离开了，所以她才决定带夏夏出来。

　　　　“好不好嘛……”夏夏撒娇。

　　　　“叫爸爸带你来，姑姑下个星期就要回澳大利亚了。”

　　　　“为什么要回去？夏夏不要姑姑走。”说着夏夏就要哭了。姑姑走了还有谁会陪她搭城堡。

　　　　“没关系，姑姑还会回来的。”

　　　　“真的吗？那夏夏什么时候才能又看见姑姑？”夏夏闪着泪光问。

　　　　“等夏夏四岁生日的时候，姑姑回来然后把自己送给你，好不好？”

　　　　“好，姑姑我们拉勾勾。”夏夏又露出了笑颜，“夏夏要吃多多的饭，快点长大，这样就可以看见姑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