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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女人演义`49-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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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说没有?二小姐与一个相好的男人在昨晚三更过后勾搭着逃走了!”
“是跟台上那个演大少爷的学生走的吗?这戏真坏事!可他们能走到哪里去?”
“人家读了书,有本事,哪里不能去?可不像你和我,想走也走不开。”
“哪有的事!李家二老爷在军队里当大官,是他派人接二小姐去了那里,那定然是给她找了个跨马挂枪的人物,让她当太太去了。”
“才不是呢,真有这事,还用那么偷偷摸摸?昨天,李家的人四处打听二小姐的下落,寿公气得直摇头!”
“呀,你们没注意呢,演戏那会,那衣裳把肚子裹得紧紧的,说不定是怀上孩子了!”
“那准是让寿老爷知道了,要赐她去寻死,她只得乘夜逃跑了。”
“能逃得掉么?没见李家大小姐不能出门么,听说她病倒了,兴许是二小姐寻了死,又声张不得,她只得在暗地里伤心!”
“唉,真可怜!女人都是死心眼,遇上过不去的事,十个有九个总是轻生寻死!”
女人们的议论,最终往往编派出一场神秘而又惊恐的偷情悲剧来。
男人的见识则显然不同:
“你们以为来的那些人真是些学生?才不,全是打富济贫的好汉!他们去李家大院论理,被寿公赶出来,可他们不肯离开小镇,我就知道肯定要出事啦,看,这不是把二小姐劫去当压寨夫人了!”
“哪里话,二小姐与那些人原本是一伙!他们个个武艺超群;李家那围墙,只一纵身便进去了,寿公派人带上火枪去追,可一转眼就不见了。”
“屁话,他们全是有钱人家的子弟,还能去当草冠?他们是找着了真龙天子,要去帮着打江山!”
“也不对,皇帝早就倒台了,还兴再来一个?我这话不好说──记得么?民国十六年杀了许多*,有支红军队伍跑了,现在又越闹越红火,说不定这些人是寻他们入伙去了。听说,他们原本打算在这里招兵买马,可警察所的人盯着,没成事!”
“哟,现时称*是匪,是谋反,要杀头的,你这话说不得,别活得不耐烦了!”
“你说,他们能上哪儿去找*呢?”
[解说]在这些似是而非的对话里,有着渺茫的向往,也有着无端的惶惑。”
张炳卿来挑水,在堤岸上听人们议论很久了。
这时,他忍不住发话了:“我们这些人的命能值什么钱?随便哪个当官的咳一声,跺一脚便能要了你的命,说你是匪便是匪,说你是贼便是贼,叫你儿子便是儿子,叫你孙子便是孙子,你想要耐烦活下去,那就割断舌根,闭了眼睛,低头弯腰去寻你那半升糠半升米吧——别人要去谋反打天下,你也不用慌什么神!”
大家吃惊地抬起头来,都不解张仁茂这个老实无奇的侄儿今天怎么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
“炳卿,你快过来给我提桶水吧!”黄大香这会正在刷衣,见张炳卿在大声说话,便招呼他过去。
[插叙]前些天,黄大香就注意到那几个学生很有可能是躲在张仁茂家里。张仁茂是个胆大仗义的人,而张炳卿又因为从小爱个胡琴什么的,那些学生们来镇上演戏时便把他拉去了。
黄大香很是担心,这次二小姐的出逃会与炳卿这孩子有些牵连。
张炳卿走了过来,黄大香悄声说:“你别那么大声叫嚷,寿公从那边过来了!”
李寿凡每天清早照例要带两条猎犬到近处的山林里兜圈。
这往往一无所获,只算是活动活动一下身子。李寿凡沿途不管遇着什么人都要匆忙而又客气地笑一笑,招呼一声。
在小镇人的心里,李寿凡是一尊笑脸神佛,但谁不会,也不敢对他有任何的冒犯。
张炳卿则是初生牛犊不畏虎。他平时的沉默冷静其实是生活颇受压抑的缘故。实际上,他有头脑,爱思索,学生们给小镇带来的一些新思想对他的冲击和启迪要比对其他人大得多。
[插叙]学生们来小镇宣传,在台上,那个觉醒者一篇激情的说词,曾经深深地引起了张炳卿内心的共振共鸣,所谓“投身革命洪流,去涤荡旧世界一切腐恶”的号召本来有些空泛,可对他来说却似乎具有非常实际的内容。
因为苦难的身世早已在他年轻的心里种下了不平,而伯父张仁茂尚未泯灭的江湖豪气带给他的抗争意识,又与这些话颇为近似。
张炳卿很自然地把那个演出者仇道民视作一条了不起的好汉,在帮助宣传队搭台,搬运道具时,张炳卿认识了仇道民,常随他一起去小学校,兴趣颇浓地看学生们排练,听他们分析讨论剧情。
同时,仇道民也了解到张炳卿拉得一手好胡琴,热情邀请他参加演出,这样,彼此间的情谊日深,张炳卿还引仇道民好几次去过自己家里。
前些天的一个早晨,张仁茂刚起床,听到后门口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他拉开门,仇道民闪身进来。
“张伯,你家炳卿在吗?”
“不在。”
“去了哪里?”
“有点事情去了。”
张仁茂在家里听过仇道民的一些宣传议论,也觉得新鲜有趣,只是今天他很有些疑虑与担心。
“你们找炳卿做什么?想拉他入伙?”
“不是,不是,没有那事,我不过是来看看。”
说着,仇道民退出门去,张仁茂发现门外的造纸棚里还呆着几个神色紧张的学生,便又挽留住他们:“炳卿一会就回,你们都进来吧,这些天风声有点紧张。”
学生们进了屋,张仁茂让他们在楼上等着。
张炳卿从河边捞上一捆湿竹篾回来,张仁茂上前拦着:“有几个学生来找你,知道他们要离开小镇吗?”
张炳卿回答:“不知道,他们在哪里?”
张仁茂这才放下心来:“我让他们在楼上等着,你去与他们说话吧。”
后来才弄明白,这些人一时走不了,因为李青霞被看管在家里,而警察所又放出风声,说要抓为首的仇道民,他们为无法进入李家大院一筹莫展。
张炳卿对李家大院的地形自然熟悉,后来,果真是他半夜里翻墙进入李家大院的后院,才把李青霞接应了出来。
[解说]张炳卿之所以没有与这些学生们结伙而去,仅是他不忍心抛下孤独的伯父张仁茂与年纪还小的妹妹华玉。张炳卿没有走成,深感失落,心底里留着无限的遗憾。在艰难的生活中,张炳卿本来就积郁了不少怨愤之情,一经这些学生的点拨,便马上变成对社会现状的强烈不满,再加上他正值气血旺盛的年岁,也就难免表现出浮躁与冲动来。
[返回]这时,张炳卿不顾黄大香的提醒,反倒走上前去,突然挡着了李寿凡,他提出一个颇带挑衅性的问题:“寿老爷,听说你们家的二小姐投奔共产党去了,这是真的么?”
“没有,那是没有的事,”李寿凡不觉一惊,“你是听谁说的。。。可别相信呢!”
“警察所的人说那些学生谋反作乱,二小姐不是与他们一伙么?”今天,张炳卿是有意要奚落这位长者。
“没有,她不是。。。 她是到兄长德公的军队里谋事去了。”李寿凡也不无慌乱,不无尴尬地说,“你这话可千万乱讲不得啊!”
“哪有那种事,”黄大香赶忙过来,“炳卿,你瞎说些什么呀?”
“不是便好,只要不是便好!”张炳卿哈哈笑了起来,这才让开身,放走了李寿凡。
对在场的人来说,张炳卿这恶作剧是反常的,可他们也有些高兴,夸赞张家这小子竟敢近前逗弄李家大老爷而没有伤着自已:
[议论]“你小子算有胆量!”“共产党这罪名真大,连让寿老爷也有些害怕了!”“下次你可别这样啊,如果寿公真要计较起来就了不得呢。。。 ”
张炳卿却不以为然地说:“他李家的后院着火烧起来,干我什么事?你们又担什么心?我说,大家等着看好戏就是了!”
[场景2]捕风捉影
这天,黄大香从小河边提着衣物回来,望见过道那头,背身立着一个女人,正等在侧门边,那是陈家女人。
[心语]黄大香:陈家又出了什么事情么?
[闪现]以前,龚淑瑶闹抗婚是她干爹干妈出面又哄又劝,费了不少口舌,好不不容易才把她说得回心转意的,后来,也是李家太太亲自把干女儿送回陈家,龚淑瑶这才安顿下来。
[返回]黄大香与那女人打过招呼,便一同进屋。
黄大香让了座,倒来茶,等待着陈家女人说话。
果然是,陈家女人说:“香嫂,我常来你这里扯闲话,耽误你家的事了呢,这实在是没办法,自从你来小镇,我们相熟七八年了,这是缘分啊,你对我们陈家人不少关照,我明白你的为人,还时常叨念,特别是对淑瑶,你看着她长大,她人不蠢,还算乖巧,讨到了你许多的欢喜,可现在,她越大越不懂事,真让人操心啊!”
“淑瑶心里灵透,从小就招人怜爱,今年还只十四五岁吧?”黄大香问,“女孩子长大了,一时有点任性也难免,听说她上次吵闹,多亏她干爹干妈耐心开导,后来就安下心来了,是这样么?”
“是啊,”陈家女人接过话头,“她干爹干妈是打心眼里疼爱她,但是,我怕就怕那种大门大户人家娇惯坏了她,你会知道,小户人家的子女,一旦把人心撑大了,往后过日子就不知道安分了!”
[心语]黄大香:这倒是个明白人,那些学生演的不就是这种戏!可是,是谁娇惯了淑瑶呢?难道不是你这当姑妈的把她引到了那些大户面前?既是活水上的斗滩鱼,哪能不起跳呢!
“淑瑶满了十五岁,是大人了!”陈家女人诉说,“那次,她干爹干妈许诺她将婚事推迟一年,还让我也得答应,我实在不知道这有什么好,不过,我当时点了头,事情到那地步,是急躁不得,但我提出一条,淑瑶得好好在家里呆着,学点针线功夫——我想,要慢慢来就慢慢来,我总会把她那性子给调教过来的——不信陈家的饭食养不住人!”
“按理说,能找到你们这种人家,能找到你这样的婆婆,淑瑶该知足了,可是——”黄大香似有担心,“现在这时势变了,怕只怕淑瑶难以屈从啊!”
“是,是啊,”陈家女人坦然承认,“是我不该让女孩子家抛头露面的——香嫂,你听到些什么了?我今天便是为这件事特意来你这里的!”
黄大香却感到好几分突兀。
[心语]黄大香:我能听到些什么?你们陈家要把个委琐多病的儿子与淑瑶硬拉到一块,也是赖蛤蟆配白天鹅一般的事啊,小妹子寄人篱下,无依无靠,这不明摆着是乘人之危?还用得着我向谁去打听!
“我可没听到什么,”黄大香问,“你还真是特意为这事来我家?”
“看来,你香嫂真是不知情了——”陈家女人打住话头,忧心重重地默坐着。
突然,陈家女人发问:“你家对面张家的小篾匠多大年纪?成亲了吗?”
黄大香抬头望了陈家女人一眼,一笑:“可这与我家能有什么关系?你就为问这话来这里?”
[诉说]陈家女人:本来,我家淑瑶自从那次吵闹过后,心绪逐渐平复,不知怎么回事,这两天又鼓噪起来,自然,我只能叫儿子顺着她,让着她。不料,昨天淑瑶去洗衣物,天快黑下来,她还没回来,我便让儿子去接她,这一下可糟了,正撞着淑瑶与一个男人在码头的拐角口说话,儿子远远地望着,实在气不过,便气冲冲地走近前去,那男人见势便慌慌忙忙地走开了。香嫂你说,遇着这种事我该怎么办呢?
[提问]黄大香:你是说,那男人便是对面张家的小篾匠,这一来,淑瑶便没有什么话好说了不是?那她还鼓噪什么呢?
[诉说]陈家女人:我不是说淑瑶心里没有话要说,我也不是说男人和女人便不能在一块说话,而是淑瑶什么话也不肯与我说,她回到家里便蒙头睡下了,现在,过了一天两夜,直到今天还没有吃饭,这不是比吵闹更让人忧心的事么——我是她亲姑妈,我能不知道她心里的委屈么?可她只是个女人,这天下的事哪有让女人由着性子来的呢!
[心语]黄大香:这倒是说的真情话,可跟我说也没有什么用处呀?
陈家女人又很能体谅地说:“我只是想,现在淑瑶正是经不起有人撩拨的时候,如果她要学戏里面那些私奔出逃的事,不是糟了么——这我该怎么办呀!”
[插叙,片断]李青霞穿着旗袍扮演富家小姐与仇道民西装革履扮演革命青年,他俩挽着手走上舞台,最后为情爱,为理想毅然出走的情景;
黄大香曾多次见到仇道民等学生经常出入张仁茂家里,张炳卿常与他们混在一起的情形;
在李青霞出走的前一天,龚淑瑶还在黄大香的摊点上落过脚,她不断朝张家打望过,后来还确实进出过张家,她与张炳卿肯定会有所接触。
[插叙,片断]可是,黄大香又觉得,龚淑瑶与张炳卿的接触既不像是男女私情,也不像合谋造反。
国芬与炳卿一向相处得好,也看得出他们相互之间的有情有义,而且,因为张炳卿放不开对家人的牵挂,他并没有与那些学生一起出走。
[返回]于是,黄大香对陈家女人说:“我知道你是为难,听你这些话也不能不有所担心,可是,你就不能与她干爹干妈去说说么?”
陈家女人没有急着回话,好一阵才说:“不是不能说,是我觉得不该去说,淑瑶的婚事毕竟是陈家的事啊,小镇人知道寿公对陈家人好,但好归好,各家还会有各家的事,即便寿公说过淑瑶的婚事他愿意操办,那只是他的好意,兴许,他与淑瑶说着玩也不一定!可我跟你姐妹一般,你是个明白人,我相信你,今天,我拿这话问你,却不会再去问别人,你能不知道我的心思?”
[心语]黄大香:难怪人们都说这女人精明,纵然在寿公面前,也很明白自己的身份。看来,淑瑶的婚事得由这个女人一手操办了,淑瑶这妹子也可怜!
黄大香见陈家女人忧心忡忡,安慰她说:“我说你也别过分心急,如果信得过我,我可以跟你说句多余的话,张炳卿绝对不是那种撩拨女人的坏坯种子,这你尽管放心,而且这孩子也不会走到哪里去的。现在,可能是淑瑶心里的郁气重了些,你还是耐心地劝劝她吧,可千万别太难为了她啊!”
“是呢,你会知道,我也是痛她还来不及,哪想为难她呢...”陈家女人点点头,“我知道,你与张家都是难得的好人,要不,我也不会来你这里打听什么的”。
陈家女人呆呆地坐过过一会,叹息了一声,便起身告辞走了。
10——11
(上承7——9章节)
[场景3] 播火草根
这天,人们清早起来,突然发现街头巷尾的墙头上贴了好些红绿纸条,识字的人与不认字的人都围了上去。
有的人喜形于色,有的人惶恐不已,也有的人茫然无措。传单多半是揭露警察所长的丑行恶迹,还编成了顺口的谣歌。
有人念出了其中的一首:
“贼警长,丧天良,
要钱要物要婆娘,
抓壮丁,五花绑,
催捐税,拆屋梁。
警长出外走一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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