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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妮的异界生活-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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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有些醉意的乔治把手臂搭上了她的肩头，他的头偏在她的脖颈畔，说话间微微呼出的吸气轻挠着她的侧脸：“薇妮，我觉得你很可爱。简单！纯净！”
薇妮向后仰倒，脱离了乔治的手臂。她把头偏倚在沙发靠背上，静静地不说话。
有人抽到了6，颠来倒去地看了好一阵，最后决定说：“9，满杯喝完。”说着，干脆利落地拉开一罐啤酒喝尽。另外几个喝得稀里糊涂的人，见到有人举杯，也跟着喝完了手中的酒。
酒精的作用让薇妮忘记了现世，忘记了烦恼。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很轻，飘飘乎乎的，似乎躺在一片羽毛之上。
恍惚间，她认为自己是在某个小镇的酒馆里。她是三百年来最伟大的法师伊芙，即使喝醉了，也不怕有人来暗杀。
“维克多，喝。”薇妮向眼前的人举了举杯。
“维克多，这酒的味道有点怪。怎么喝起来像啤酒？”
“维克多，我们把他们都喝趴下了。”
“维克多，我们又赢了。”
薇妮直起身子，和面前的人拍掌庆祝。
乔治正要凑近薇妮，却被她一巴掌打中额头。他握住她的手，认真地纠正说：“我是乔治，不是维克多。”
等到艾维打开门的时候，满屋的人都喝得酩酊大醉。游戏早已进行不下去，扑克牌乱七八糟地散落了一地。
她本来是过来拿外套的，却意外地瞥见了醉倒在桌下的薇妮。
薇妮迷迷糊糊中似乎见到了艾维。她被艾维架着胳膊拖着往外走，冬季的寒风吹得她脸疼。她双手捂住脸，嘟嘟囔囔地埋怨：“谁把窗户打开了？”
乔治向她眨眨眼，于是这份特别优待成了他们之间的秘密。
155。雪地里失败的浪漫
这是薇妮第一次比凯特蜜起得晚。
费奇是虔诚的光明教会信徒，每个周日早晨都会去教堂作祈祷。因此，装作虔诚信徒的凯特蜜为了能和他一同去教堂，不得不比平时起得早。
薇妮看了看桌上的魔法漏斗。时间刚过九点，这个时间周末晨祷已经开始，凯特蜜自然已经不在房里。
尽管发现自己晚起耽误了时间，薇妮并没有立刻从床上跳起来。相反地，她只是缓慢地坐了起来，背靠在床头，拉起温暖的被子裹住自己，发呆。
也不知道是不是身体里残余酒精的作用，薇妮觉得从身体到心里都暖乎乎的，心情也是格外的好，好得……她几乎想要唱歌。
她隐约记得前一天晚上喝醉了酒，是艾维将她拽回来的。她居然……真的放任自己喝醉了？
从进入伊斯顿学院以来，或者说从成为薇洛妮卡。赫格伦以来，她都活得更像一个旁观者。小心谨慎地生活，和周围的人保持着距离，像是读一本故事书那样，远远地看着这些属于另一个世界的生活。
被人看轻，或者受人夸赞，都没有能在她心里留下些许痕迹，也许是因为，她从来没有将自己代入这个故事里。
然而此刻，她忽然觉得自己好似一株干枯的植物骤然冒出了春芽。这是两年来，她第一次感觉到了真正的生活。这样的感觉，像是在冬天里冻得麻木的人突然钻进了热暖的被窝，从指尖到内脏都被暖流熨烫妥贴，骤然恢复了生机。
薇妮磨磨蹭蹭地梳洗穿戴。带着书离开宿舍楼时，她这一次切实地感觉到了冬季的严寒。雪花飘扬纷落，融化在她的皮肤上，每一片都激起一阵细小的战栗。
今天之前。她的心里只有应该完成的任务。不管寒风还是暴雪，她都可以彻底无视。而现在，她学着别的匆匆路过的女孩的模样，裹紧斗篷，卯足一口气，向图书馆冲去。
进了图书馆，她一边甩着斗篷上的积雪，一边跺着脚。这样的举动，让她觉得自己忽然变成了个孩子，禁不住微微一笑。
薇妮在图书馆里度过了一天。
冬季的傍晚。天黑得极早。离开图书馆的时候，外面的雪还没有停。
薇妮想起有一本书忘了借，回到图书馆里。偶然瞥见了伏身在桌上刻苦学习的莉丝。
莉丝穿着简单的黑色法袍，头发只用一条丝带束在脑后。她认真地看着身前的羊皮纸，时而皱眉思考，时而奋笔疾书。因为太过专注，连薇妮从她身边经过也没有注意到。
薇妮出了图书馆。打算去“古老的伊斯顿”。
雪花密集地下着，很快在她的斗篷和双肩上积起了厚厚的雪。大风卷起雪花洒向她的脸，她埋头向前走，走着走着，雪似乎停了。
薇妮把头抬起来，不对。雪还在下。只是从她头顶的天空中向四面分开，一片也没有落到她的身上。薇妮奇怪地左顾右看，转身便看到从后面走过来的乔治。
乔治冲她意味深长地笑笑。慢悠悠地走到了她的身边。他穿着标准的黑色法袍，然而领口露出的褶边花纹精致，其间缀着的细碎红宝石给沉稳的黑色上平添了几分妖孽自恋。
飘落的雪花给他镀上了一层优雅的流动面纱，却没有一片落在他的身上。
乔治温柔地牵起薇妮的手，说：“我们去看雪。”
他单手结印。向前一抹，纷纷扬扬的雪花顿时朝两边分开。留出了一条恰好供两人行走的飘雪之路。
用水魔法操纵雪花并不属于高深的魔法，没想到这位乔治先生却巧妙地用水魔法来**。
薇妮想笑却又忍住，浅浅的笑痕一扫而过，在乔治看来，这抹浅笑泄露了她内心的欣喜。
乔治牵着薇妮来到了无人的草地。夏季绿草茵茵的宽广草坪现在变成了一片茫茫雪原。
乔治蒙住薇妮的眼睛，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闭上眼睛，别睁开。”
等他转过头去，薇妮立刻睁开了眼。她瞧着乔治快速聚集着雪花，堆砌成了一个雪人。乔治突然转过头来，薇妮及时地闭上了眼。
又过了一会儿，她听到乔治在她身后说：“可以睁开眼睛了。”
雪人身量不足，戴着斗篷，分明就是她的样子。
乔治站在薇妮身后，看不到她的表情，因此薇妮毫无顾忌地作了一个鄙夷的笑。
“喜欢吗？”乔治的双手扶在她的双肩上，俯身在她耳边问。
“很……特别。”薇妮似在努力措辞。
乔治一僵，显然没有料到薇妮竟然给出这样的回答。
薇妮指着雪人，好奇地问：“这是兔脸人身像吗？”
乔治一看，雪人果然长着圆圆的眼，两颗大门牙和长长的耳朵。
这是怎么回事？
薇妮想了想，用宽慰的语气说：“真的很特别，让我想到了传说中的马身人面兽，很艺术。”
乔治尴尬地笑笑，说：“是啊，我想你会喜欢这样的可爱小怪兽。”
薇妮感兴趣地说：“其实，你可以造个塑像群。比如猫脸人身像、象头人身像、蛇头人身像什么的，看上去就好像神话迷宫。”
乔治赞同地说：“这倒是个好主意。”
薇妮诚恳地说：“乔治，谢谢你带我来看这个。我还有作业没有写完，明天就要交了。我先回去了，等你造好了雕塑群，我再来看。”
乔治显然还没有从兔脸人身像的打击中恢复过来，但是唇角却习惯性地露出了从容的笑：“好啊，我送你回去。”
回去的路上，乔治仍然用水魔法替薇妮挡了雪，但是他的心思却似乎还停留在那尊兔脸人身雕像上。薇妮埋头窃笑，她刚才趁着乔治施展水魔法砌雪人时，放出水元素混在了乔治的水元素里。等到雪人堆成，她悄悄操纵着水魔法，将雕像的脸换了个模样。
到了宿舍楼，薇妮和乔治道别。
临走的时候，乔治想起了什么事：“星期三的‘冲锋’你可别忘了。你的课是从七点到八点，到九点？我可以为了你，把‘冲锋’的时间延长。我会一直等你来的。”
薇妮没有拒绝，不是因为乔治不容置疑的口气，而是她突然好奇，所谓的“冲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上楼的时候，在楼梯口遇见了劳拉。凯。劳拉。凯朝着乔治离开的方向看去，开门见山地问薇妮：“你和乔治。加略特一起回来的？”
“是啊。”薇妮没有否认，她以为劳拉。凯还要追问更多，没想到劳拉。凯只是作了个奇怪的表情，什么也没有多说。
“星期三的‘冲锋’你会去吗？”劳拉。凯问。
“会吧。”薇妮含糊地答。
劳拉。凯有些闷闷地说：“哦，你认识乔治。加略特，他一定不会难为你的。”
156。准备
周一的时候，图书馆、学生餐厅、宿舍楼全都挂出了关于“冲锋”的海报。
几乎所有的人都在热烈地讨论“冲锋”。薇妮和伊丽莎白从学生餐厅走到教室，路上，薇妮至少听到“冲锋”这个词语五十遍。
薇妮对所谓的俱乐部并不了解。
去图书馆借书的时候，总见到人想要借有关俱乐部的资料，图书管理员每次都遗憾地说：“关于逆转的资料，半个月前就被人借走了。”
后来，听劳拉。凯和麦格课间闲聊，薇妮了解到，那些资料都是被逆转的人自己清走的，大约是故意对付那些临时其意的参加者。
大多数人的心思“冲锋”这个令人兴奋的话题所占领，相对之下，艺术史课上里克神官所讲述的，关于古代雕像“青年”的僵硬站姿、“古典笑容”和过于理想主义的线条就显得缺乏吸引力。
里克神官指着投射在墙上的雕像图画，说：“‘库尔诺’是古神语中‘青年’的意思，这些雕像距今年代久远，原本的名称已经无法查证。艺术史学者们根据发掘地点，将这些雕像命名为‘佛兰库尔诺’‘切斯特库尔诺’和‘诺伯库尔诺’等等。”
坐在薇妮后排的劳拉。凯和翠西小声说：“听说‘冲锋’要问很多关于逆转俱乐部的历史问题，现在图书馆关于逆转的书都不在了，你说我们要不要去爱诺戴特书店看看。”
翠西说：“现在距离‘冲锋’的时间只有三天，去书店来不及吧。况且我们还没有马车。”
里克神官指着库尔诺们的躯干说：“这些库尔诺都雕塑在底座上，一只脚直立，另一只稍稍前移，脸上全都带着僵硬不自然的笑容，这样的笑容只在古典主义早期出现，史学界将之定义为‘古典笑容’。”
劳拉。凯说：“除了逆转的历史。还要考什么？听说出的题都很难，每年只有十多个人可以通过。可惜我不认识高年级的人，不然可以问问。”
翠西说：“我堂姐前年参加过‘冲锋’，可惜没过。不过我可以问问她。”
里克神官沉浸在艺术中，根本没有注意到台下的窃窃私语：“女性雕像，被成为‘库诺依’。看，这是最早发现的‘库诺依’。‘库诺依’们大多染着鲜艳的颜色。”
后排的翠西低声评论说：“哟，这颜色可真够狰狞的。”
诺德举手问：“为什么所有的库尔诺都是**？”
他的话语引起了一阵轻笑。
里克神官丝毫不觉尴尬，认真地解释说：“在古典主义时期，人们认为人的身体很美。因此。他们毫不介意向人展示美丽的身躯。”
诺德不依不饶地问：“那现在呢，为什么人们不喜欢展示身躯了？”
没等里克神官回答，已经有人抢着说：“谁说的。听说‘冲锋’第一轮失败的人，全都被罚绕着古老的伊斯顿前面的‘火焰’雕像裸奔。”
“不是吧。”劳拉。凯压低了声音惊呼道。
晚餐时间，诺德专程跑到她们的桌边来，问伊丽莎白：“伊丽莎白，你去参加‘冲锋’吗？”
伊丽莎白咬了一口玉米球。言简意赅态度坚定地回答：“不去。”
诺德看上去仿佛很失望，又仿佛很高兴：“我以为你肯定会去的。”
伊丽莎白没兴趣和他解释，等他走了之后。伊丽莎白才对薇妮说：“所谓的精英俱乐部，也就是一群平日里生活压抑的人周末聚众放荡堕落，或者是玩一些荒唐的游戏。”
薇妮说：“不过因为都是精英，所以也不失于一个好的社交机会。”
伊丽莎白并不否认：“确实是这样。且不说他们的背景，就凭借逆转里面每个人的能力，能认识这样的朋友。以后受益无穷。不过，对我来说，与其花时间认识厉害的朋友，不如多出去历练，享受生活。”
薇妮笑笑：“很少有人能够把历练当作享受生活。”
伊丽莎白耸耸肩：“也不尽然。人们总是渴望着自己得不到的生活。”
晚餐之后，因为费奇总在房间里和凯特蜜呆在一起的原因。薇妮往往倾向于去图书馆学习。
图书馆里有建校以来的学院年鉴，学院年鉴里记录着每年发生的大事，因为异常珍贵，所以并不外借。
薇妮问过图书管理员，知道了逆转俱乐部成立于帝历一千一百年，距今有已四百多年的历史。她找到了当年的年鉴，年鉴上果然有对逆转俱乐部成立的记载。
记载只有短短的两行，上面简单的记述了逆转俱乐部由三名学生成立。“逆转”的含义来自佛兰城邦的占卜纸牌的其中一张“教皇逆位”，寓意是希望俱乐部能够拥有逆转一切的能力。
接下来的一年，有关逆转的信息已经增加到了一页。与同时期活跃的其他俱乐部不同，逆转俱乐部只向年纪前四十名发送入会邀请。很多以为他们疯了，声称这么下去，逆转迟早会因为招不到新人而破产。
事实上，逆转的入会限制吸引了更多的人。能进入伊斯顿学院的学生，没有一个肯承认自己不如别人。
渐渐地，通过逆转的入会考试，成为了非官方的衡量综合实力的权威标志。
经过了近百年的推进，逆转成了伊斯顿学院最具影响力的俱乐部。同时，逆转的入会考试，也渐渐形成了专门的体系。逆转创造出了惩罚渐进型考试，参加者会为自己所犯的每一个错误付出一定的代价。
因为逆转的入会考试难度大，知识问答和物理训练同时进行，并且需要持续整整一个星期，所以，有人将入会考试戏称为“冲锋”。“冲锋”这个名词沿用了下来，现在已经成为了逆转的官方术语。
薇妮晚上回到寝室，正好看到费奇从她和凯特蜜的房间里出来。费奇的房间在楼下，路过公共休息室的时候，被已经在那里等了很久的劳拉。凯叫住。
劳拉。凯将一卷羊皮纸塞给费奇，说：“刚才翠西的姐姐给我们讲了‘冲锋’的事，我作了笔记，也给你抄了一份。”
费奇给了她一个轻轻的拥抱，说：“劳拉。凯，谢谢你。”
薇妮走过他们身边，眼神看着前方，假装什么也没有看见。
“对了，不许给凯特蜜看。”劳拉。凯对费奇命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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