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锦绣-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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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青宁听着心里一阵发酸，眼睛还有些涩，好在眼睛是闭着的。

　　　　唐青宁又眯了一小会，假装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模糊的瞧见林妈还在，她冲林妈笑了笑，道：“林妈，我饿了。”

　　　　“那我去让香草将饭例领来，现在也不早了。”林妈一边收拾着毛毯，一边与唐青宁说着。

　　　　唐青宁顿了顿，又道：“今儿让香兰守夜吧，我想与她说说话。”

　　　　林妈应了一声，便下去吩咐了。

　　　　唐青宁托着腮帮，想了一会，古代女子往往过了及笄之年，就要嫁人了，再瞧大奶奶那个架势，一定不会给她寻什么好人家，所以她最大的机会便压在了老祖宗的身上，所以，在这几年，她一定要尽之所能的去讨好老祖宗，想想，这也真是一件烦心的事情。

　　　　听说老祖宗的手段很是厉害。

　　　　年轻的时候，唐家老爷有五个姨娘，却没有一个生了儿子，就算是生了儿子，也是早早的夭折了。

　　　　这么些年，有三个姨娘都去了，另外两个在唐家老爷去世的第二年，便都打发到交州的庄子上了，所谓是眼不见心不烦。

　　　　而那些姨娘所出的，一共有三个庶女，也都已经嫁了人。

　　　　大奶奶的手段，与老祖宗相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阿。

　　　　若是唐青宁不努力，怕她的下场还不如那些个庶出的姑姑们。

　　　　*****

　　　　林妈吩咐过便又回了屋，唐青宁将脑中的思路打乱，让林妈坐到了一旁的软榻上。

　　　　唐青宁瞪着圆溜溜的眼睛，道：“林妈，你说一山能不能容二虎。”

　　　　林妈打笑道：“那要看什么虎了，若是一公一母，那是自然容得，若只两只公虎，岂不是只有打架的份了。”

　　　　被林妈这么一说，本来紧绷的神经一下子又松散了开，她无奈的瞧了一眼林妈，继续道：“林妈觉的桂嬷嬷待我如何，许嬷嬷又待我如何？”

　　　　林妈这才恢复了正经，思衬了会，道：“应是那许嬷嬷吧。”

　　　　“那许嬷嬷为什么对我好呢？”唐青宁继续发问着。

　　　　她此举只是想让林妈知道，她开始准备了，为了她的将来准备。
013：抛砖引玉
　　　　“大概是因为老夫人的关系吧……”林妈呢喃道。

　　　　唐青宁点了点头，自顾自的说着：“桂嬷嬷是因为大奶奶的缘故，所以不喜我，而我再怎么讨好大奶奶，她还是不会喜我，所以若是没有了桂嬷嬷，那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桂嬷嬷……”

　　　　林妈惊讶的张了张口，半天没有合上，只听唐青宁又道：“或许没有了许嬷嬷，对霖水院可能是一件好事。”

　　　　“可那许嬷嬷对小姐还好呀。”林妈说着。

　　　　唐青宁摇头：“若是我失了祖母的喜爱，或是得罪了许嬷嬷，那她可就不会对咱们好了。”

　　　　“小姐的意思是？”林妈听着有些明白，却还是不敢确信。

　　　　唐青宁笑吟吟的起了身，将从乡下带来的包袱取了出来，从里面掏了掏，好容易将里面的东西掏了出来，然在林妈的眼前摆了摆。

　　　　“《宅府纪事》？”林妈将书的名字念了出来，然又道：“这不是刘二嫂家里的民间小说吗？怎么会在小姐手里。”

　　　　“林妈忘了，娘亲教我认字时，便用的是这本书。”唐青宁凭借着记忆，翻了翻，展开一页，用手指了指，让林妈看。

　　　　林妈微倾着头，借着微弱的黄晕，道：“抛砖引玉……”

　　　　她顿了顿：“原来小姐的法子都是从书里学的，难怪呢。”

　　　　唐青宁挠了挠脑勺，好像真的被林妈说穿一样，羞涩的浑身不自在。

　　　　与林妈唠了这么长时间，香草也领着饭例回来了。她与林妈一道将饭菜摆上，仍是那么几个素菜，她却吃的津津有味。

　　　　帘子又掀了起来，入屋的是香叶。

　　　　香叶见唐青宁正吃着，也懂礼，安静的退到了一旁，直到香草将饭菜收拾了后，她才上前道：“三小姐，方才秋芙院的丫头过来传话，从明日起，三小姐也要和其他小姐一样，去华之院学琴作画了。”

　　　　唐青宁愣了几秒，这又是学琴，又是作画，还要与柳姨娘学女红，以后的日子可要难熬了：“什么时辰学？”

　　　　“未时末。”香叶答道。

　　　　唐青宁点点头，这样一来，上午的时间也只能学女红了。

　　　　*****

　　　　唐青宁吩咐过，所以守夜的是香兰，而林妈，则是去锋落轩守着小宝。

　　　　今夜，唐青宁并没有去旁屋睡，而就歇在了里屋的床榻上。

　　　　香兰回来的时，眼睛还有些红肿，她被唐青宁叫到了里屋，唐青宁让她坐在床榻上，她却不肯，只是坐在了床榻下的小杌子上。

　　　　唐青宁手里依旧拿着那本《宅府纪事》，香兰则在一旁掌灯。

　　　　看了一会，唐青宁将书合住，搁置在一旁，低眼揪扯着丝绢，将丝绢绕在手指上后，才道：“小翠她也不想嫁吗？”

　　　　香兰提起这个，鼻子又是一涩，她咽了一口气，说：“三小姐，姐姐她怎么会愿意嫁，只是拖不了几天了。”

　　　　“那直接告诉祖母许嬷嬷的儿子不是好人就可以了嘛。”唐青宁想都没想，直接说了出口。

　　　　香兰叹息一声：“没有证据，老夫人怎么信，若是老夫人没信，还将许嬷嬷得罪上了，岂不是得不偿失。”

　　　　唐青宁嘿嘿一笑，朝香兰勾了勾手指，在她耳边悄悄出了几句。

　　　　香兰越听脸越红，最后红的就像能滴血似的，她犹疑的看向唐青宁，唐青宁撇了撇嘴，道：“你再与戴嬷嬷商量商量就成，小翠不是还在秋芙院里做事嘛，你和她好好通通气，就只等东风了。”

　　　　香兰颇为无奈的道：“三小姐，您这鬼点子都是哪里来的。”

　　　　唐青宁随手一指，指向那本《宅府纪事》，咧嘴一笑：“书里。”

　　　　香兰仍是有些顾忌：“三小姐，这能成吗？”

　　　　“你等着瞧好了，不过这事你先得和戴嬷嬷说说。”唐青宁又特别的叮嘱了一遍，才安心的躺下。

　　　　******

　　　　第二日，唐青宁隔着帘子，迷迷糊糊的听见有人在喊她，那是小宝的声音，可她就是起不来，她用短小的胳膊撑了撑，却发现胳膊软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迷迷糊糊，又听见林妈说她体热，染上风寒了。

　　　　唐青宁硬是将眼皮撑开，见小宝，柳姨娘都在。

　　　　小宝扯了扯她的衣袖：“阿姐，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唐青宁张了张口，声音却沙哑的吓人，没有想到，她的身子竟变的这么弱了，只不过是受了一点冷，就染上了风寒。

　　　　她又听见柳姨娘对林妈说，小宝还小，怕将小宝传染了，便让林妈将小宝先抱到外面。

　　　　之后便是柳姨娘温柔似水的声音，她知道，那话是对她说。

　　　　“三丫头，你安心的养着，老夫人那里，姨娘会说明的。”罢了，柳姨娘俯身亲了唐青宁的额头一下，便出了正屋。

　　　　香兰与香叶都在一旁候着。

　　　　香叶抱怨的说：“怎么香草抓个药也怎么慢。”

　　　　“你忘了，这凡事都要请示大奶奶的，若是大奶奶拖着，那也没有办法的事情。”

　　　　“大奶奶？我听院里的丫头说，大奶奶今早得了老夫人的准，回娘家省亲了。”

　　　　“省亲？我怕没那么简单吧，那扶桑可是大奶奶娘家的人，这个时候挑着省亲，不定有什么事情呢，大奶奶的脾性咱们做奴婢的还不清楚，扶桑这是踩了老虎的尾巴。”

　　　　“扶桑有了孩子，大奶奶再怎么做，也得顾忌着老夫人的面子……”正说着，香草提着药包回来了。

　　　　香兰忙起身说：“可回来了，香叶，你先看着三小姐，这药，我去煎，对了，再给三小姐加层被子，多出出汗。”

　　　　香叶点着头，从紫檀木嵌象牙的柜子中取出了一张棉被，小心的盖在唐青宁的身上，她抬手摸了摸唐青宁的额头，还有些发烫。

　　　　香草将浸湿了的布巾递过，搭在唐青宁的额间，一股凉意，从脑门上生出。

　　　　唐青宁出了声，沙哑的嗓音似乎在空寂的屋里回荡着：“水……”

　　　　之后便又昏睡了过去。

　　　　待唐青宁意识清醒后，已经过了大半天。

　　　　她裹着被子坐在床榻的中央，听香叶说，老祖宗知道她染上了风寒后，将香叶喊了过去，而香叶也实话实说了。

　　　　于是，老祖宗便差人将火盆送了过来，又多多少少送了些补品，也算是补偿了她。

　　　　知道缘由的老祖宗，似乎并没有责怪大奶奶的意思。
014：抛砖引玉（2）
　　　　正午的日头稍暖，淡淡的迦南香从秋芙院里传了出来，其中还夹杂着饭菜的味道。

　　　　老祖宗将拿起的筷子放了下来，不知道该吃些什么，一点胃口都没有。

　　　　她淡淡的道：“许嬷嬷去哪了。”

　　　　“回老夫人话，奴婢来的时候见许嬷嬷往垂花门那边去了，应是回家了。”小翠低言说。

　　　　老祖宗点了点头，许嬷嬷的家在外院，这也没有什么稀奇的，她闭眼思衬了会，道：“今儿个是几号了？”

　　　　小翠微怔，答：“二月十六了。”

　　　　“都十六了……”老祖宗呢喃一句，脸上的神色暗带着一丝悲切，她缓了口气，又道：“今年不用请空明寺的大师了，你完了准备准备，二十号我要亲自去一趟，顺便去交待霖水院的主子们，让他们也一并去，好为老爷子诵诵经。”

　　　　小翠点头应着，是唐老太爷的忌日到了，往年，老祖宗都是要请空明寺的圆明大师打坐诵经，今年倒是与往年不一样，她见老祖宗没有什么胃口，便道：“是不是这些饭菜不合老夫人口味，奴婢这就差人去重新做一份。”

　　　　“罢了，是我自己没什么胃口。”老夫人缓慢的说着。

　　　　小翠顿了顿：“老夫人，这饭不吃哪行啊，奴婢知道有一菜，定可将老夫人的胃口吊起来。”

　　　　“哦？”老祖宗却有些不信。

　　　　“老夫人若是不信，我这就差人吩咐下去，这也费不了多大的功夫。”

　　　　老祖宗也想瞧瞧到底是个什么菜式，便略点了下头。

　　　　小翠得了老夫人的命令，眼角露出了一点笑意，忙下去吩咐了。

　　　　不大一会，小翠便端着托盘，小绿替她打起了帘子，见老祖宗还坐着，便道：“老夫人，您尝尝。”

　　　　老祖宗先扑鼻闻了下气味，并不觉着腻，反而有些清香的感觉，她盛了一小口，浅抿了一口，眉头突然皱了起来，久久没有舒展开。

　　　　小翠见状，腾地一下，心凉了一大半，生怕老祖宗突然动怒了，她握了握双手，黏黏的汗液令她有些不舒服。

　　　　良久，老祖宗才道：“这菜确实不错。”

　　　　小翠一下子没适应过来，愣了几秒，才意识到了老祖宗的话，舒心道：“老夫人吃得下，奴婢就放心了。”

　　　　“厨房来了新人？”老祖宗突然说。

　　　　小翠没有想到事情会如他们所想的那样，顺溜的发展着，但还是偷着乐的低低一笑，道：“这倒不是，是后院的顺青媳妇，奴婢有幸尝过一次，觉着不错，且老夫人又喜清淡些的，奴婢便去后院找了顺青媳妇。”

　　　　“你也有心了，一会去账房那领二十两，赏顺青媳妇十两，剩下的那十两你留着吧。”老夫人将话说完，然摆了摆手，让小翠退下了。

　　　　小翠跪着叩谢了老夫人，才退出了屋。

　　　　小翠出了正房，先将老夫人交代的事情办了之后，又吩咐了秋芙院的小丫头在屋外侯着，这才提脚出了秋芙院。

　　　　脚上像是踏了两股风，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她人往西里去，朝着霖水院的方向，一步一步，离秋芙院越来越远。

　　　　入了霖水院，正迎上了端着汤药的香兰，刺鼻的药草味直面扑来，她使劲扇了扇道：“这么重的药味，三小姐能喝下去？”

　　　　香兰道：“有蜜饯，应该成，你怎么来了，若是让许嬷嬷瞧见了……”

　　　　“没事，许嬷嬷去外院了，即使是在，那我也是奉了老夫人的命，不碍事。对了，三小姐的身子怎么样了。”小翠一边走一边道，一点也不为自己的事情担心。

　　　　“好些了，老夫人那么怎么了？”走到屋门口时，香兰的脚步突然顿住了，她偏头说着。

　　　　小翠替她打了帘子：“屋里说。”

　　　　入了屋，唐青宁坐在火盆旁，暖着身子，见小翠与香兰一道入了屋，有些稀奇，但见着香兰手里的东西时，眉头微微一皱，脑袋都搭拉了下去。

　　　　香兰觉着唐青宁这个样子很是可爱，不禁笑道：“三小姐，不怕，奴婢准备了蜜饯。”

　　　　唐青宁却是撇了撇嘴，上一世，她最怕的就是喝药，尤其是中药，味道闻着就有些刺，她叹了口气，见香兰已经将药端到了她的眼前，她认命的自己接过，憋着气，咕噜咕噜咽了下去，然赶紧抓起香兰手中的蜜饯，通通塞进口中，以缓解口中的苦味。

　　　　随后林妈又给唐青宁递了一杯清水。

　　　　这个时候，小翠开了口：“三小姐，老夫人说二十号要领着您与二少爷去空明寺给老太爷诵经祭拜，按往常的规矩看，在寺里，最起码要待三天。”

　　　　二十号，现在是十六，也只剩四天了，看样子，老祖宗只打算带他们姐弟二人，她暗自点点头，说：“恩，祖母那边怎么样。”

　　　　“夸是夸了，赏也赏了，但却未提要见的意思。”小翠说着。

　　　　唐青宁早料会是这样，这才是第一次，依老祖宗的性子，确实会打赏，而唐青宁抓的便是老祖宗这个心里。

　　　　这好东西，吃一次后，便会还想吃第二次，何况再过几日便是唐老爷的忌日，那前后几个月，老祖宗怕都没什么胃口了。

　　　　常言道，抓住一个人的心，首先要先抓住他的胃，这句话，不止对男人适用，而是老少通吃。

　　　　上午昏睡时，她依稀听见香叶与香兰说的话，大奶奶回了娘家。明着，就像是受了委屈一样，与父亲示威，暗着，就不得而知了。

　　　　其实唐青宁知道，父亲最爱的那个人终究是大奶奶，不然大奶奶怎么会如此的嚣张，若没有父亲纵着，谅大奶奶的家世再怎么好，也不敢这样。

　　　　唐青宁为娘亲不值，柳姨娘不值，扶桑更不值。

　　　　唐青宁道：“这事不急，书中还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呢。”

　　　　小翠笑道：“书中的见识可都让三小姐学着了，三小姐今儿病着，下午就不用去华之院了，奴婢不能再这久待，就先回去了，三小姐可要好好的照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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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小宝口中的那个哥哥
　　　　自小翠离去，又过了两个时辰，唐青宁仰卧在软塌上，翻阅着《宅府纪事》，她看了一会，将书放下，让香叶将旁屋的绣篮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