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锦绣-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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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宝点点头，又摇摇头：“阿姐，你不会离开小宝的，对不对。”

　　　　“当然了，阿姐当然不会离开小宝了，小宝是不是做噩梦了，乖，有阿姐在，不怕，告诉阿姐，梦见了什么，瞧把我们小宝吓的。”唐青宁静静的安抚着自己的胞弟，温声细语的说着。

　　　　小宝突然紧紧的抱住唐青宁，虽然他的小胳膊还环不住唐青宁，只听小宝道：“小宝梦到阿姐不理小宝了，没有人理小宝，阿姐都跟着那些哥哥姐姐们，不与小宝在一起，阿姐，你永远不会离开小宝的，对不对。”

　　　　唐青宁的眼眶突然有些湿，她忘了，小宝不是她，小宝还只是个十岁的孩子，而且心智还不太成熟，每当想起这个的时候，唐青宁都觉着是自己的错，毕竟是她突然投胎到了娘亲的肚子里，还带着前世的记忆，可能都是她将小宝的营养吸光了罢。她忙拉起小宝的手：“小宝不许瞎想，那是梦，梦都是反的，你梦见阿姐会离开你，那就意味着阿姐永远不会离开你，懂了吗。”

　　　　小宝点点头，听唐青宁这么一说，他突然咧嘴笑了，仿佛刚才那个哭闹的孩子并不是他。

　　　　果真还是个孩子，唐青宁也冲着小宝笑了笑，突然想起了什么，她连忙道：“小宝，这里的丫鬟有没有欺负你？待你好不好啊。”

　　　　“阿姐，他们都待我很好，尤其是青歌姐姐，老与我玩。”提起这个，小宝似乎更加高兴了。

　　　　听了小宝的话，唐青宁才放下了心，她见小宝的屋子里也只有一个暖炉，想着如今是二月份的天，再过一个月也就稍微暖和些了，便出声道：“香兰！”

　　　　不一会香兰便掀着帘子入了屋：“三小姐。”

　　　　“你去将梅落轩的火盆拿来。”

　　　　香兰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便低头应了声是，退了出去。

　　　　突然想起在乡下的日子，不知道有快活，有娘亲，还有哪些邻居大婶们，还有那夏季一阵阵飘扬的柳絮，和满树盛开的木棉花。

　　　　这里怕是再也见不到那么美，那么绚丽，又那么豪气的木棉花了。

　　　　突然感觉有人扯了扯她的衣角，低头一看，才从回忆中晃过神来，她道：“小宝，这里好呢，还是乡下好呢？”

　　　　小宝偏着头想了一会，在小宝想的时候，唐青宁猜他会说乡下好，可当小宝说出来的时候，却让她震惊不小。

　　　　小宝道：“这里好，这里有爹爹，可是阿姐，为什么爹爹不来看小宝。”
004：又添了一个庶出
　　　　香叶憋了一肚子的话，硬是没有说出来，她好容易见唐青宁回了院子，忙迎了上去，她道：“三小姐，奴婢去领火盆时，田九他说西厢院没有领火盆的特例，可是奴婢在唐家待了这么久，从未听说过有什么劳什子特例……”

　　　　唐青宁暗笑一声，特例，什么是特例，她心中呢喃着田九这个名字，点点头，往屋里去。

　　　　香叶早知道与三小姐说也没什么用处，三小姐才十岁，哪能懂得这些。

　　　　唐青宁是在小宝那吃过后才回的院子，此时夜已深，她让香叶退下后，她仍旧去了旁屋的火炕，许是下午那会睡的多了，也没有什么睡意，她爬起了身，也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守在外的香草听见了动静，便掀起帘子往里看，从外探进的光线，能让她依稀瞧见唐青宁在点烛台。

　　　　香草见了，依旧是那性子，说话慢吞吞的：“三小姐，这事交给奴婢就成。”

　　　　说着接过唐青宁手中的火折子，点亮了蜡烛。

　　　　待屋子亮了，唐青宁倒觉着心里有些空空的，她压下这种感觉，问：“母亲说分了两个小丫鬟，怎么只见你一个人。”

　　　　香草规规矩矩的说：“三小姐说的是香松吧，府里规定，只有二月初这几日才能回家探亲，约摸着这会儿，她已经回家了。”

　　　　听香草说话，累人的很，唐青宁还得巴巴看着她，听她从嘴里蹦出下一个字。

　　　　“既是回家探亲，你怎么没回去。”唐青宁依旧问着。

　　　　香草顿了一下，才慢慢道来：“奴婢是从锦州逃荒来的，家人在逃荒时，都已不在了。”

　　　　唐青宁似乎提及到了香草的伤心事，而与香草说话间，困意也袭了上来，她点着头，慢慢躺了下来，香草知道唐青宁要歇着了，便给唐青宁掖了掖被角，将灯熄了，悄声退了出去。

　　　　第二日，唐青宁一如往常的早起了身，香兰替了香草，近身伺候着，又吩咐了香叶去领饭例。

　　　　在唐家，每日最重要的事情，不过就是去秋芙院给老祖宗请安。唐青宁打了个哈欠，看着香兰拿出来的水青红褶连襟褙子，并没有说什么，任由着香兰替她梳妆，她也落了个清闲。

　　　　她刚吃过饭后，小宝便由林妈领着入了屋，今日小宝稀奇起的早，她笑着见小宝向她扑过来，便张口问道：“吃过饭了？”

　　　　小宝点点头：“阿姐，咱们要去请安了，还走吗？”

　　　　唐青宁心想着，如果柳姨娘还没有来，便他们先去，正想着，帘子被掀起了，定睛一看，可不就是那柳姨娘身边的王嬷嬷，随后便见柳姨娘入了屋。

　　　　随着柳姨娘，入了秋芙院，还有些婆子们在打理着院子。

　　　　小绿则在屋门口候着，见唐青宁来了，便朝里屋里道：“老夫人，二少爷与三小姐来了。”

　　　　随后替他们掀起了帘子。

　　　　迈过门槛，除了唐青玫，果真是他们先到的，唐青宁咧嘴冲老祖宗笑了笑：“祖母。”

　　　　唐青玫本在老祖宗身后替老祖宗捶背，见唐青宁来了，便道：“三妹来了，快过来，看看我作的画。”

　　　　老祖宗突然笑出了声，偏头瞧了眼唐青玫：“你那画还是别给三丫头瞧了，免得将三丫头吓着。”

　　　　唐青玫跺了跺脚，拉着老祖宗的衣角，撒娇道：“祖母，您尽笑话我，没准三妹还没我画的好呢。”

　　　　唐青宁依唐青玫的意思，上前一步，唐青玫欣喜的拉唐青宁去了书桌前，将画纸展开，唐青宁皱了皱眉头，她歪头道：“这是莲花？”

　　　　此话一出，老祖宗又是笑出了声，转眼瞧瞧唐青玫，对着唐青宁道：“三丫头且当那是莲花就行。”

　　　　唐青玫脸有些发热，羞着脸说：“这怎么行，我画的明明是荷花嘛。”

　　　　唐青宁抿嘴笑了笑，尽量不发出声。

　　　　唐青宁这一笑，唐青玫有些不高兴了，她撇着嘴：“三妹你笑什么，难不成你画的比我还好。”

　　　　“我当然没有堂姐作的好，我并不会作画。”唐青宁顿了顿，敛去了笑容，静静的说着。

　　　　唐青玫听了，得意的走到老祖宗旁，高声说道：“祖母，您可听见了，三妹可是还不会作画的。”

　　　　唐青玫想了会，又继续说着：“想起来了，三妹是从乡下来的，不会作画也是说得通的。”

　　　　老祖宗一眼扫过去，唐青玫背脊一凉，闭起了嘴，不敢多说一句。

　　　　唐青宁也是拘谨的站在一旁，这会儿其他人也都陆陆续续的入了屋。

　　　　今日来的，还有唐家的小少爷唐肖天。

　　　　这看见小宝了，便走到小宝身边，使劲推了一把小宝，险些将小宝推在了地上，唐青宁见了，连忙扶住小宝，知道老祖宗怕小孩子哭，也知道小宝是最怕疼的，她见小宝此时眼框里已是一层雾气，便悄声道：“小宝，哭了可就不是好孩子了，一定要忍住，不能哭，小宝最听话了。”

　　　　“许嬷嬷，将小少爷抱到一旁去，免得他害人。”老祖宗瞪了眼唐肖天，与身后的许嬷嬷道。

　　　　而小宝被唐青宁这么一说，硬是将眼泪憋了回去。

　　　　这时外面又传来了话：“老夫人，大奶奶与二奶奶来了。”

　　　　二婶怎么和大奶奶一道来了，唐青宁见帘子掀了起来，来的不止是二婶，还有唐肖旭，那个二婶口中怕生的孩子。

　　　　唐青玫见二婶来了，眼角间都泛起了笑意。

　　　　这下人可都来齐全了。

　　　　大奶奶正要开口，一个嬷嬷风急火了的说有要紧的事要见老祖宗，小绿掀了帘子，问老祖宗是个什么意思。

　　　　老祖宗点头允了。

　　　　那个嬷嬷连忙入了屋内，跪在了地上。

　　　　唐青宁身后的香兰身子一震，轻声呢喃了一句，有些不可思议：“娘……”

　　　　老祖宗瞧清来人的面容后，方道：“什么要紧事，偏挑这时候来。”

　　　　赵嬷嬷约摸是跑着来，拘了一脸热汗，此时老祖宗开了口，她又是一身冷汗，可谓是冷热交替，难熬的很，她“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见大奶奶也在，有些难以启齿。

　　　　她憋了一口气，才硬着头皮道：“回老祖宗的话，凝芙院……的通房丫头要生了……”
005：使法子
　　　　她憋了一口气，才硬着头皮道：“回老祖宗的话，凝芙院……的通房丫头要生了……”

　　　　“什么通房丫头要生了，哪里来的野种，说是唐家的种她难不成就是？”大奶奶指着跪在地上的赵嬷嬷就是一顿骂，随后她又转身与老祖宗说：“婆婆，这等贱丫头交给媳妇处理便是，媳妇这便随这嬷嬷走一趟去。”

　　　　唐青宁在一旁听的一惊一惊的，侧眼却瞟见柳姨娘嘴角边的淡笑。

　　　　而老祖宗身后的小翠与香兰对视一眼，心中都为赵嬷嬷捏了一口气。

　　　　见老祖宗未说话，柳姨娘低着头，上前一步，温婉的说道：“老夫人，这怎么说也是唐家的后，万不可疏忽，何况这丫头本就是通房丫头，伺候大爷，也是合理的事。”

　　　　老祖宗仍未开口，老祖宗年轻的时候什么没有见过，她处事不惊的性子也不是一天两天养成的。

　　　　“什么唐家的种，你一个妾室，哪轮得到你来插嘴。”大奶奶冷眼瞪向柳姨娘，不留情面的说道。

　　　　随后她又朝着桂嬷嬷使了一个眼色，桂嬷嬷点头会意，准备趁乱从不起眼的地方离去，却不想被许嬷嬷拦下了。

　　　　许嬷嬷自那件事之后，便时常留意着桂嬷嬷，想不到这桂嬷嬷的气焰都要盖过她了，她冷笑一声，看来这桂嬷嬷还搞不清状况，不知道这唐家究竟是谁做主。

　　　　而柳姨娘被大奶奶这么一说，顿时脸羞，不再言语。

　　　　老祖宗瞧见了，这才不急不慢的开口道：“这事我亲自去瞧瞧。”

　　　　说着起了身，身后的小翠赶紧扶着，老祖宗走了几步，又道：“许嬷嬷，差人去庄子里将大爷请回来。”

　　　　许嬷嬷应了声，轻瞧了一眼桂嬷嬷，然吩咐小绿出去走一趟。

　　　　赵嬷嬷跪在地上时间长了，腿脚也麻了，小翠朝香兰使了个眼色，香兰正要上前，唐青宁却拉了她一把。

　　　　香兰有些不解的瞧着还不及她腰高唐青宁，弯身道：“三小姐怎么了？”

　　　　唐青宁见人们都跟着老祖宗先走了，便扯了扯她的衣角，让香兰在蹲下些，这才找了个好位置，与香兰说着悄悄话。

　　　　香兰惊讶之余还是惊讶，她实在不敢相信，方才那一番话，是一个十岁姑娘说出来的，她定睛瞧了会，却还是应了下来，然后上前将赵嬷嬷扶起，还悄声的说道着。

　　　　林妈瞧小宝打起了哈欠，便准备抱着小宝先回院子，然寻问着唐青宁是个什么意思。

　　　　唐青宁顿了顿：“林妈，让我和小宝去瞧瞧新添的弟弟或妹妹吧。”

　　　　林妈欲言又止，知道她家小姐心思多，便点点头，领着小宝，随唐青宁一道移去登临院。

　　　　登临院内，那些个丫头婆子，见一行人朝这边来，有的还摸不清状况，且在登临院做杂事的婆子们，些许一辈子也没见过老祖宗一面，听老祖宗也来了，有些胆大的，停下手中的活计，探出头往远瞧着，才见着个正脸，便被一个穿着绿色小坎，头上罩着一块橘色的头巾的二等嬷嬷喝住了，她们忙缩着脖子，不敢再往外瞧。

　　　　正说着，老祖宗已经入了登临院，那嬷嬷明知道老祖宗来的缘由，却仍是上前谄笑着，问道：“是不是登临院的丫头婆子惹了事情，老夫人亲自来，可是有什么交待？”

　　　　许嬷嬷也不知从哪拿出了一件衣裳，她上前一边给老祖宗披上，一边道：“这登临院湿气重，老夫人还是多穿些。”

　　　　“去将赵嬷嬷找来。”老祖宗吩咐许嬷嬷说。

　　　　许嬷嬷哈着腰应了声是，将赵嬷嬷喊了过来，才刚缓好脚的赵嬷嬷，腿根又是一软，她忙跟着许嬷嬷上前回话。

　　　　老祖宗摆摆手，让许嬷嬷问话。

　　　　许嬷嬷早已司空见惯，也没有什么讶异之色，一本正经的张口问：“那通房丫头在什么地方。”

　　　　赵嬷嬷声音有些发颤：“在…登临院的后杂房。”

　　　　先前那嬷嬷一听，见赵嬷嬷腿脚有些发软，便出口解围：“许嬷嬷说的是扶桑那丫头吧，奴婢带路。”

　　　　许嬷嬷转身瞧老祖宗的意思。

　　　　老祖宗点头，示意让那嬷嬷上前带路。

　　　　走在唐青宁身后的林妈脚步突然停了下来，瞅着那嬷嬷看了好一会，拍着脑门，才想起了她是谁。

　　　　“林妈怎么了？”唐青宁问。

　　　　林妈弯着身，将声音放低：“小姐，那个嬷嬷我识得，以前夫人在唐家时，她也帮衬了不少，那会还是个二等丫鬟，想不到如今也成了二等嬷嬷。”

　　　　唐青宁思衬了会：“恩，她是个机灵人。”

　　　　林妈也直点头说是。

　　　　刚靠近后杂房时，就听见了那通房丫头的嘶叫声，听的唐青宁身子一阵发麻，小宝都有些害怕的揪紧了唐青宁的衣角。

　　　　再近时，便见院里生过孩子的婆子打着下手，进进出出。

　　　　站在门房前的丫头见那嬷嬷过来了，忙喊了一句：“戴嬷嬷，扶桑这会还没生呢………”

　　　　戴嬷嬷给那丫头使了个眼色，丫头往后再一看，一下子跪在了地上：“老夫人……”

　　　　“起来回话。”老祖宗冷声说。

　　　　丫头循规蹈矩的起了身，低声道：“回老夫人的话，这院子里没有产婆，有些懂点儿理的粗使婆子正给扶桑接生……”

　　　　老祖宗没有说话，许嬷嬷让那丫头退去了一旁，然说：“老夫人，这……”

　　　　话才开口，杂房内便听见一声声小孩的哭喊声，且一声比一声亮，紧接而到的是那一声声：“生了生了……”

　　　　老祖宗听了大步往里走，许嬷嬷在一旁干喊着：“老夫人，那屋子脏……”

　　　　说这话时，老祖宗已经入了屋。

　　　　大奶奶青着脸，紧跟随后，心里早就将扶桑那个贱蹄子骂了百十来遍。

　　　　这会得了信的香兰悄声与唐青宁道：“三小姐，奴婢的娘说了，那孩子，确实是大爷的。”

　　　　在香兰说这话的时候，唐青宁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不像是在说假话的样子，她点点头，没有多说，让香兰跟在一旁。

　　　　香兰却又开了口：“三小姐，不过虽是这么说，但她到底是个通房丫头，又是欺满着老夫人与大奶奶，她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