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篮-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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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外面跑。

　　　　“走！”

　　　　“不会吧，又是……哎！等等我。”

　　　　奋力突出重围，我轻换口气，刚想迈出的脚却忽然定住了。

　　　　“走吧。”又是那个声音，在我身边不远处响起。

　　　　我心里一悸，不禁在人群边四处张望寻找起来。同时静下的人群忽然开始骚动起来了。

　　　　“干什么呢？要走就走吧！”飞子猛地拍了我一把，我傻愣着被推了出去。

　　　　“快跑！”

　　　　“哎！”

　　　　“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

　　　　“啪！”

　　　　我猛地翻了个身，看到眼前一张熟悉的笑靥和顶在那上方的手。

　　　　“哎？哦。老妹，早。”我从床上坐起来，伸了个懒腰。然后看看停尸房一样的的寝室，猛吸一口气，大喊一声：“起床啦！”

　　　　“嘭！”胖子坠地的声音。

　　　　“啊！”下面和对面的惊叫声。

　　　　我已经走进了洗手间：“早上排一排胸中废气对身体有好处啊。”

　　　　“我靠！文明！想死啊！”

　　　　我继续刷牙。

　　　　一行四人慢腾腾地走在清净的校道上，哈欠连天。

　　　　“为什么这么早起床啊？”胖子眼睛还睁不开，走着也能打盹。飞子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你还想迟到吗？找死吧你！第二天当然要注意点。给班主任好印象你才有前途啊！苯哪！”胖子捂着头一脸无辜可怜巴巴地望着我们。

　　　　我不仅一阵心软：“算了，不要这么狠嘛。他也不是故意的，就原谅一回吧。胖子你下次要记得看清楚情况在说好吧！今天早饭归你请了，对了，就去那家什么面馆吧。”

　　　　胖子脸色立刻更灰了，刚要申辩，三人已经马上集体弹劾了他：“不要废话了！走！”

　　　　韩少崇敬地仰视我和飞子。胖子在前面艰难行走，走到面馆已经走得人都老了不少了，交钱的手都有点抖：“我单薄的生活费啊……”

　　　　今天来得比较早，不过面馆里的人还是不少。看来我们千辛万苦还是只赶到了正常的作息时间。

　　　　“唔，果然不错！这面好吃！”飞子跟着胖子埋头猛吃。我和韩少像绅士看到乞丐一般，无奈地摇摇头。我一脸疑惑地问飞子：“你难道没见过面吗？”

　　　　“去你的！”飞子头都不抬，“昨晚上没吃好，饿死我了。”

　　　　韩少转过头来：“为什么？对了还没问昨天下午你们去篮球队是不是有什么好玩的事了？”

　　　　我压住飞子要抬起的头：“没什么，就是很顺利吧，有路子整整就进了。”

　　　　这时胖子放下手中的空碗拿起纸边擦嘴边贼笑：“得了吧领导同志，你就不用这么谦虚了，昨天我们去过篮球馆了。”

　　　　飞子忽然坐了起来，很兴奋的表情：“哦？那你们看到了？”

　　　　韩少吃了口面。接道：“看到了，不过没看到你们。”

　　　　飞子倒：“那看到什么？”

　　　　“猛男加帅哥。”

　　　　“什么！”飞子显然不爽了。

　　　　这下我也来了兴趣：“那是谁啊？我们走得早，没看到。”

　　　　韩少吃面去了，胖子说书似的转转头：“他啊，好象很厉害，不过我们到的时候他好象刚测试完，只听说好象能玩灌篮。长的也还可以吧，惹得那帮子花痴女跟见蟑螂似的瞎叫个不停。”

　　　　“哦？他叫什么名字？哪个班的？”飞子听到“厉害”两个字立刻起反应，马上抱着胖子追问。

　　　　“这个……我靠别这么恶心！我没注意啊！”胖子恶心地推开飞子。

　　　　“靠！你是白痴吗？”

　　　　“哎呀！放手啊！我是真忘了！”

　　　　韩少也吃完了面，看飞子掐着胖子隐藏起来的脖子。慢慢道：“没事，我们马上就会知道了。”

　　　　“为什么？”我和飞子转过头看他，胖子痛苦地摸着脖子想抬头被飞子一手按到了桌低。

　　　　“因为到今天这些事马上就会传开的。”韩少还是不紧不慢，“开学第一天可是会有很多大新闻，就凭这里的消息传播速度，我们只要等着就可以了。”

　　　　飞子放开手，胖子挣扎着爬起来：“你不会快点说吗？”

　　　　“算了，吃完了走吧。”我起身，结束这场结果很无意义的谈话。

　　　　向教室进发的路上，胖子很积极的对我和飞子两人喷口水。

　　　　“哦，那你们还有点门道嘛。”飞子的语气又让胖子冲了上去，我和韩少拉住急着去送死的他。

　　　　昨天韩少他们两个在足球队遇到不少初中球友，一帮子人很快就在球队混个烂熟，自然也就顺利加入球队，简直比我们还关系户。晚上一群狐朋狗友在一起撮了一顿直到熄灯才回来，真比我们混的好。

　　　　“放心吧，今天我们会很快得到最新消息的。”胖子上课前信心满满对我们拍胸口。

　　　　“你说我们昨天的事会不会成头条啊？”飞子第一节课上忽然悄悄转过头来问我，表情很兴奋。我瞟了他一眼，轻轻摇摇头然后继续低头认真翻书。

　　　　“什么？你说啥？”飞子稍稍升高的音调在安静的只剩沙沙书页声的教室里显得十分突兀。

　　　　“咳！”讲台上马上有了反应，一个中间发亮的黑色圆形缓缓升起然后向后翻去，下面是闪亮的一对大镜片，一张瘦瘦的皱脸，双层胡子。伟大领袖列宁同志的熟悉的面容，不过就是发型不太对。全体同学同时想到。

　　　　我们自诩严师的政治老师终于在第一堂课就要证明他的言词真确度了。只见他扶一扶眼镜，环视一下，然后很平缓地问了一句：“刚刚是哪一位同学有问题？”飞子立刻闭嘴收头看课本。

　　　　“哦，没有那就算了。大家不要怕，要是有问题的话就尽管提，我会尽量给你们解答的。”说完他又坐下闷头干他的活去了。

　　　　教室里一阵轻微骚动，我乘时抬头严肃地对飞子说道：“应该会。”然后平转脑袋，带着他游览了一下四周偶尔递过来的特别目光们。飞子在茫然后满意而去。

　　　　中午胖子拉着韩少说了声搞消息去了就立刻没了影，我和飞子只好两个人去食堂，路上飞子心情很好，可能由于今天一上午方蓝澜都没来找他茬所造成的。不过我从不想那么多，只是午饭让他高高兴兴地去帮我刷了卡。胖子两人一个中午未归。

　　　　下午我们来到教室，发现那两位竟然已经到了，正趴在各自的桌子上打呼呢。飞子过去抓住胖子的肩就是一顿猛摇，胖子肥脸上粘的口水立刻四散飞溅，惹起周围一片惊叫。

　　　　“怎么，上课了吗？”胖子终于睁开眼，他仰在椅子上，方圆两米没有人烟，飞子已经去厕所洗手了。

　　　　“你们怎么中午没回寝室？”我问也刚被闹醒的韩少。

　　　　“还不是胖子。”韩少一个哈欠，“跟那群家伙一直侃到一点多，回去寝室门已经锁了，所以就先到教室来睡会儿。”

　　　　厕所方向忽然传来一声大叫，然后不久飞子和胖子回到了教室，眉飞色舞。

　　　　回到座位胖子就迫不及待对着我说开了：“哈，正所谓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啊！今年的一中高一真是可谓卧虎藏龙，卧凤藏鸡啊，这个……”

　　　　“同样的话不要再说第二遍！”飞子从我面前扒开胖子的脑袋，我帮了把手，对韩少：“还是你说吧。”

　　　　韩少看到我们两双兴趣的眼神也有些兴奋了，清清嗓子一脸的严肃：“说起这个新生大新闻哪，那确实真的那就是那个……”

　　　　“靠！”我们三人同时亮拳头。

　　　　他马上媚笑改口：“开玩笑开玩笑的。嘿嘿，我们听到的最新消息也就是这两天传的最厉害的两大。”

　　　　我和飞子同时紧张地问：“那两大？”

　　　　“就是……大帅哥和大美女。”

　　　　“……我靠！”

　　　　韩少从桌子底下艰难爬起：“我没说错啊！好好好，是废话是废话。”马上在怒视面前软掉。然后整整形象继续说道：“其实我说的也就是一条关于学校校花排行榜，一条是社团实力派和偶像派俊男的新闻。”

　　　　“切……早说不完了。”

　　　　“咳！那这个一算来就共有七大新闻。呃，排名不分先后。”

　　　　“少废话，说。”

　　　　“第一条，一中校花姐妹。”讲来原来我们学校的校花竟然是方蝶月，我和飞子同叫难怪难怪。那这因裙带关系勇攀校花榜第三的美女当然就是我们的方蓝澜大小姐了。我和飞子同叫难怪难怪地眼神不禁同时也瞟到那边去，忽然被一双寒光飞快刺了回来。我心叫难怪难怪。

　　　　“第二条，是一中第一美女担任班主任。”难道是我们班？我和飞子还有韩少眼神一交流，然后同叫难怪难怪。胖子忽然插了一个问题：“校花和第一美女有区别吗？”被联手排除掉。

　　　　“第三条就是图书馆惊现神秘美女，据说是新生，但据调查新生没有这个样子的人。”我直接封住他们的嘴。八卦一律忽略掉。

　　　　“第四条就是足球队队长被新生击败，主角高一五班短跑特长生蒋鸿。”我们一阵好奇，飞子表现则比较夸张。不过目击者胖子马上补了一句：“但那人长得不怎么地。”飞子旋即释然。我们立刻让他们失望地忽略后话直接问起下一条。

　　　　“第五条是篮球队出现新一届校草兼篮球王子，而主角就是高一二班的殷浩杰。”飞子听到这里一脸的震惊表情，差点发出飙来。还好我及时制止：“咳！注意一点形象，有女生看着呢。”他立刻闻言坐下运气：“是吗？哦好。切，这种人嘛长得好看一点点而已，没关系没关系。”

　　　　“……下面第六条，超级篮球高手组合闪现篮球馆，据说是震惊全场所有人包括篮球队队长和指导老师。主角嘛，嘿嘿，就是高一九班孟侠飞，洛文明你们两位了。”飞子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我只是习惯性地道：“没那么夸张吧？”

　　　　胖子凑了过来：“什么夸张，还有传得更神的呢。你们先说说吧，原来真有这么厉害啊，真是可惜我们竟然没看到。”我扯开飞子那张准备对胖子张开的笑烂了的嘴：“没事没事，晚上再告诉你们。还是快点先说最后一个新闻吧，快上课了。”

　　　　“哦。对，那这最后一条新闻就是最怪异的一条了。是说我们学校今年据说有黑社会的子弟入学。听说人很低调身份很隐秘，但是入校就因为某种原因估计是身份泄露吧就废了一个新生，连学校都没什么反应。”

　　　　“切……”这次是集体把八卦忽略。连胖子都背弃了同盟：“我靠这你也说，没脑子啊。”

　　　　韩少急道：“我只是照着说，有什么问题吗？”

　　　　“照着说你也要会挑一下吧，那么多废话真不是在新闻界混的料。”

　　　　“你才只会说废话呢！要你来说还不给把人闷死。”

　　　　“你……”

　　　　我和飞子冷眼旁观，直到实在看不过眼了一人一个才拉开他们：“你们在吵什么？”两人闻言忽然停住了：“哎？对哦，我们吵什么呢？”我和飞子倒。

　　　　“闲得慌看书去吧，上课了。”我只好来收拾残局，带头掏出书来。三人回复上课状态，不过很遗憾我们的新的语文老师一看就是个思想活跃的新时代知识分子，第一节课就让我们充分体会百家争鸣的状态。老师介绍了一下就走人了，撇下了我们自由发挥。

　　　　飞子立马和胖子韩少一起像捕蝇草和苍蝇一样互相主动粘在一起开始大谈自己身上和身边的神话传说。我主动与他们拉开距离，还是睡觉最好。

　　　　刚歪头准备趴下，忽然发现那边一双眼睛正看着我，我一激灵，受宠若惊地立起来。那边的方蓝澜见我看到了她，对我打了个手势，我摇摇头。她忙又打了一个手势，我再摇头。她急了，准备再打时看到我撒满迷茫的脸。扯下一张纸划了几笔捏成团对着我的头砸了个正着，然后对我比了比拳头转过头去不甩我了。

　　　　我被拳头大一纸团直接砸懵，又对着她愣了会儿才捡起纸团，打开一看上面写着潦草无比但还是不失美感的几个字：“白痴！晚上篮球队训练提早到。有事找你。”我端着纸继续一头雾水。旁边忽然伸出一只手抓过纸去，飞子刚看了一眼我已经反抢了过去揣兜里了。

　　　　“女生的字！不过可惜没看清楚，再给我们看看吧。”

　　　　“文明你不会吧，这么快？”

　　　　“去你的这么快！”

　　　　“别装了，想不到你竟然这么迅速就有了反应了，那我看来也应该马上了吧。不过为什么不先是我呢？”

　　　　“领导就是领导啊，什么都要领先一步。”

　　　　“你们在说些什么？有空就一边闲着去！”

　　　　“好好好，我就不打扰你了，青春期的情感困扰吗？想起就美好啊是吧。哈哈……哎呦！”

　　　　“滚！”



………【第五章　为什么理由】………

　　　　下午的两节语文课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混混过去了。然后是我们的一中第一美女的第三次教室现身。

　　　　今天还是那一身打扮，还是那么漂亮，成熟，动人，有气质。我思考这对我们这群步入青春期的男孩女孩的发育确实是有好处。不过表情和说话还是那么硬，直截了当。还是暗暗可惜。

　　　　正当全体被勾魂的时候，我们的简老师用她那标准的发报机一般的语速和声调把我们迅速拉回现实。她展开手里的笔记本，首先是简陋的形式：“今天我们根据你们原先的表现，进行新学期初步的班干部选任。”然后就是照念了：“首先是班长，方蓝澜。”然后顿一顿，抬头看了一眼正缓缓站起的还有点觉得意外的方蓝澜，然后示意她坐下。

　　　　教室里一阵小骚动，飞子直接一拍额头：“我靠！开玩笑吧！”我转过头看到那边的方蓝澜也看着我们这边，看到了飞子的德行对着我们举起拳头一阵挥。挥得我们俩脑袋上一阵冷汗。

　　　　不过上面好象连这也没注意到，等声音下去就继续念：“副班长……团支部书记……”

　　　　这些什么人我都一个都没有印象，我一向不善长记人和交际，看看脸就算了反正与我关系不是太大。听到后面直到终于听到了两个熟的了。

　　　　“体育委员，孟侠飞；宣传委员，徐臻，”

　　　　前面座位上传出一阵憋笑声。我看着一脸不知所措的胖子，不禁和另两位一同拼命地捂住了自己的嘴。胖子平着脸傻呼呼地坐下，半天终于说了一句：“宣传委员是干什么的啊？”三人终于极限了，暴笑。

　　　　然后是报销了吧，我在不可自控的愉快释放中忽然想流下泪来。

　　　　我看看放学后空空荡荡一片狼籍的教室，再看看手中的扫把。飞子他们三个低头弯腰在各自忙碌着。我心中一股苍凉，长叹一声，准备干活。

　　　　“洛文明！”门口忽然传来一声大叫，我反射性地抬头，正看到方蓝澜挎着一个小包站在门口盯着我。我不禁疑惑地向他走去，路上发现三道绿光粘在了我身上，我打了一个寒战。

　　　　她一把把我抓出门，还没等我说话就急问道：“你怎么还没去啊？”

　　　　我愣了愣：“我还在打扫卫生啊。”

　　　　“你要他们帮你打扫不就完了？不是早叫你早点去吗？给你说了有事有事你在想什么呢？当我说着玩的吗？你不知道让女生等你是很不礼貌的吗？”

　　　　“啊……哦……我……马上就去。”我发现我的脑子好象被整丢了，只能一顿点头然后转身把扫把往正聚在门口的狗仔三人组一扔：“包帮我拿着，我先走了。”转身向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