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王1918-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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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管理完全交给他的时候，陈文双两片薄薄的嘴唇颤抖的哆嗦着，眼里刚来时那种颓废和被苦难折磨的神色消失无踪，有的只是渴望。

　　　　于是，年仅25岁的陈文双开始正式的加入到了这个小集团，司南特意预支了他2个月的薪水，让他回家好好收拾安顿一下家人，明天再去上班。

　　　　搞定了矿厂，司南真正需要负责的就剩下商团了，学校和两个厂子偶尔过去看一下，指点一下几个洋伙计和学生就行。

　　　　在每月8块钱饷银、衣物和住宿全包、大伤小伤都由厂子承担还有优厚抚恤条件的诱惑下，司南一个个将那些他看上的难民、民夫和孤儿里年龄16岁以上的都找来，挨个做工作，第一天8个、第二天14个一周后，终于说通了152个人，勉强凑足了一个连的人数。

　　　　为此司南特意找杨虎成要人要枪，杨虎成略一思考就将钱贵推荐给了司南，钱贵也很乐意，他虽然在上次的战斗中表现出色，但资历太浅，而且上次大战死的人很少，还轮不到他补缺，所以钱贵也爽快的同意了，于是司南带着钱贵和特意挑选的5o支老套筒回到了商团的驻地灞桥矿厂。

　　　　眼前的这些商团队员，年龄最大的22岁，最小的16岁，身上穿的是司南早就安排城里的裁缝铺子给缝制的商团军服，军服是司南以后世65式军服为基础缝制的，帽子由于没有硬檐，索性就用了瓜皮帽，脚上的鞋则是通过郭溪人的关系从军备库里买回来的。

　　　　麻烦来了，这些人根本就不听司南这个小屁孩的话，司南此时的个头已经块到了1米5，在这个时代的孩子里面已经算高个子了，由于这一段时间的忙活，让他这半年来已经有些壮实的身体又快的消瘦了下去，这让这群大大小小的团丁如何肯听这个小东家的使唤。

　　　　钱贵也在司南的影响下，被这些团丁搞的有些狼狈，了狠的司南，指着一个个看他不顺眼的团丁，挨个出来和他打，终于在打倒了3个之后，司南也坚持不住了，可司南还是踉踉跄跄的站起来，继续指下一个，第一天的训练就在不停的打架中结束，第二天第三天还是如此。

　　　　终于在第四天，青山和青水听回去的陈文双说到团丁的事情，他俩待不住来到了矿厂，青山和青水二话不说，也像司南一样，上去就开始一个个操练之前不听话的团丁，将这些害群之马暴打一顿之后，扒下衣服赶出了商团，经此一事，商团的新丁们算是见识了这个少东家和两个少年随从的狠辣。

　　　　不服管教的团丁总算老实了下来，在钱贵的带领下开始了训练，钱贵的训练还是旧式军队那一套，司南一看这样根本无法训练出精锐来，本着没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的精神，司南和青山、青水回到了城里，开始埋头根据自己大学军训、以及通过电视、网络、文字得来的有限知识、当兵的和几个考上军校同学给他描述的新兵训练等内容，编写这本不靠谱的新兵训练手册。

　　　　他已经要求很低了，至少在半年内将这些不像样的东西训练成不怕死、打架狠辣、手里有功夫、会隐蔽懂纪律、打枪准、能掩护其他队友的好团丁，至于什么班排连战术，自己没那个本事，只能等拉契尔带回来的德国受伤或者退役的军官了。

　　　　就在他埋头书写练兵手册的时候，工艺师尼古拉现司南回来这两天一直在不停的书写，就好奇的问他，当司南说完在做的事情时，尼古拉说道：“上帝啊，南司，难道你不知道我是个退役的少尉吗？我是奥地利捷克步兵团炮兵排的少尉。”

　　　　司南一听大喜，拉住尼古拉就开始和他讨论了起来，经过两个人一天半的争吵和论证，一本大融合式的步兵训练教材新鲜出炉了，这个几十页的教材，里面有一部分近现代解放军的士兵训练办法，更系统的奥地利方法，还有司南推崇的德式办法，当然德式方法也来自于尼古拉。

　　　　于是司南正式聘用尼古拉做商团的训练教官，反正他现在也没什么事情，工艺上的事情他早忙活完了，他是在司南的诚挚邀请下留了下来，目前的身份是光领工资不干活的闲蛋人士，尼古拉本人也狠高兴，他终于摆脱了吃闲饭的身份，至于安德烈和约瑟夫，他两正忙着呢。

　　　　于是在强行命令青山、青水回学校读书之后，司南和尼古拉又回到了矿上的团丁训练场，同时带上的，还有好多本小学国文书和几个教书先生。

　　　　团丁的训练在尼古拉、司南和钱贵的共同努力下终于开始了，有了专业人士就是不一样，在脱了鞋子，光着一只胳膊分清左右之后，训练开始进入正轨，每天凌晨5点，司南都会带着团丁练习负重长跑，枪弹不够就背着石块，晚上则在司南的强制下，开始教这些团丁识字。

　　　　过了几天好消息和坏消息纷至沓来，让他有种苦逼的感觉，高兴的是拉契尔和王文和进展顺利，不过这份高兴被巨大的无力和苦逼感吞噬了。

　　　　取名“长城牌”的铅笔质量非常好，绘图、红蓝、书写型的质量都达到或者过了洋货，但生产出来却无法及时销售出去，这时，司南才意识到他们想的太简单了。

　　　　于是赶紧给周学熙和王文礼电报，让他们帮忙在报纸、画报上做广告，宣传长城牌的国产铅笔，同时让铁工厂召集大车队伍并拜托郭溪人联系洛阳的车皮，运送铅笔出陕。

　　　　之前运送出去的一些铅笔，以每支2个铜元的价格销售，销量还不错，此时洋铅笔在国内的售价至少是长城牌的1倍，在天津和上海那边做了广告之后，销量更是见涨，但运输条件和运能的滞后，让仓库里的货始终处于积压状态，输送不出去。

　　　　从洛阳到潼关，再从潼关到西安，一路上近6oo里的路程，全是坑坑洼洼、旱天尘土飞扬、雨天稀泥半尺的土路，在加上无人维护，木质、铁质大车轮子的碾压，更是不堪重负。仅从西安到洛阳，这一段路大车至少要走5天，加上火车运输，1o天到不了货是肯定的。

　　　　要想提升运输度，就必须要有好的运输工具和道路，可好的交通工具现在西安根本无法制造，修路是政府的活计，但政府没钱可修，自己修了之后，没有胶轮马车，不出一个月，道路又会恢复原样。

　　　　更可悲的是，修路没有效益，要想有效益，胶轮车就必须随后跟上，否则修了等于白修。修铁路就更不用想了，一无人才、二无技术，更何况钱还不够。即便是大规模的修筑土石公路，也需要大量的民夫和粮食、石料。

　　　　无解！司南在矿厂转来转去，现在自己分身乏术、什么都缺，怎么想好像都是无解。

　　　　这可怎么办？



………【三四章　艰难起步】………

　　　　铅笔厂子一时之间陷入了困境，货物、运输工具、道路这三个相互勾结却又无法分割的问题折磨着他。

　　　　电报！给拉契尔和王文和电报，让他们先采购大量的轴承、钢材、轮胎等物什赶紧运送回来，这边抓紧时间修路和试制胶轮车，然后等他们回来了在开始大干快干。

　　　　想通了的司南像疯了一样跑去电报局，催促小周完了电报，又到了郭溪人的办公室，让郭溪人查阅资料，给自己寻找陕西有关筑路技术人才的名单，自己要请他们修路。

　　　　回到家的司南，开始在屋里以蒸汽机为基础，回忆后世随处可见的碎石机，终于在三天之后完成了制图，拿给安德烈让他根据现有的机床尽量试制看看。

　　　　接到了王文和的回电，说已经采购了一批胶轮和轴承，钢材让堂兄直接在上海就地采购就可以，同时还给雇佣了几个失业的技术工人，这批货和人马上就乘船回国。拉契尔那里也回电说，相关的汽车和轮胎厂的谈判很顺利，也答应提供一部分工程师和轴承、机器先去中国。

　　　　搞定了这些，司南心急火燎的又来到了郭溪人的办公室，看着这个不大的孩子身上扛着这么重的担子，且又如此能干，郭溪人又怜惜又高兴，拿出几份有关人员的名单让司南看。

　　　　韩广琦测量测绘、高又明矿山爆破、李仪祉和刘宝锷铁路建筑和土木工程，看到这几个人的资料，司南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就拜托郭溪人赶紧帮他请。

　　　　郭溪人苦笑了一声说：“孩子，别着急，这里面好几个人都在天津和上海，我已经过电报询问和邀请他们了，但是你要修路是好事，最好还是和省里打声招呼，我建议不妨成立一个公司，专职操作此事，也可以募股，人多力量大，你也可以轻松些。”

　　　　听到郭溪人这么说，司南琢磨着是这个道理，然后两人又商量了一些具体的细则，由郭溪人负责跟省里沟通和协调。

　　　　火烧眉毛的事情终于有了一个解决的办法，虽然根本的问题还没有解决，但总归是有了一个思路。

　　　　回家的路上，司南寻思来寻思去，终于理解了什么叫：“想要富、先修路！”

　　　　继续回去训练团丁和教他们识字，现在学校已经完全走上了正轨，老师们教的很仔细，孩子们也学习的很认真，基本上不用他操心了。

　　　　1o天后，经过安德烈和之前招募技工的共同努力，一台傻大粗笨黑的蒸汽碎石机完成了，在测试之后，完全满足需要，效率也还可以，于是司南打电报到上海，一次性又订购了8台蒸汽机，这样连同厂里还有的1台，凑够1o台机器，刚好分2组。

　　　　在郭溪人的运作之下，加上井勿幕、胡井翼等人的要求，陈树藩与省政府经过紧急的磋商之后，组建西潼公路筹备处，由陕西省政府出资2o万元，以政务处内司第1o科（主管道路修筑、管理和驿运。）为基础，邀请在天津、上海等地教学的陕籍李仪祉等人回陕，配合现有人员，组成技术队伍修筑公路。

　　　　在司南的示意下，张炳玉拖着病体，在大会上宣布出资1o万以及蒸汽碎石机1o台，组建西安长城筑路公司，号召社会贤达入股，长城公司将招募3ooo精壮民夫为职工，内部涉及修筑路、踩碎石、运输等工种。

　　　　长城筑路公司将向西潼公路筹备处以成本价提供碎块石、石沫、石灰等筑路材料，所有工人工资长城筑路公司贴补一半，同时聘请韩广琦、高又明、李仪祉智、刘宝锷等人为公司主管，至此后世顶顶大名的西北工程兵部队就此建立。

　　　　西潼公路的勘察设计在紧张的进行，长城筑路公司的员工招募也很顺利，在第1o科技术人员的指导下，这些新员工正在努力的学习着筑路的相关知识，司南一方面跟随团丁训练和教他们识字，一方面等待上海来的其他蒸汽机，以便到时进行改装。

　　　　随着蒸汽机到货改装的进行，历经一个多月时间的勘察和设计，在原有路线上进行拓宽和加固，西潼公路终于开工了。在几个大才的主管下，长城筑路公司运行的很顺利。

　　　　工程分两段进行，一段从西安东城门起至潼关方向，一段自潼关起至西安，正值6月底、7月初的盛夏，这些精壮的汉子们在烈日下用着近乎原始的方法修筑着这条公路。2组机器分置两端，根据工程进度在挪动。每天这条公路的两端，大量的工人和牛马大车满载着各种材料来回往工地输送。

　　　　就在这个时候，司南接到了周学熙来的电报，美国和捷克转运的货物已经到港，他已经派人签收并在两国领事那里领到了公文和封签，让司南等待已久的胶大车终于可以艰难的起步了。

　　　　经此一事，司南意识到人才的重要性，他找到了郭溪人，让他帮忙将最近这些年所有在陕和留洋的专业人员名单帮他整理一份，以便需要的时候就随时联系。

　　　　筑路公司的工人选取的都是家有数子的忠厚男丁，司南专职雇佣了多个先生，在晚间休息之前给这些刚刚扔下锄头的工人教习文化课，他的理想是让这支工程队伍成为火种，将来分裂出多个专业的队伍。

　　　　在民团训练初见成效的时候，路上辗转半个多月的胶轮厂设备、原料运抵了西安，司南也给陈嘉庚去了电报，开始订购第一批橡胶原料。

　　　　在美国和捷克工程师的帮助下，配合铁工厂和之前招募的工人，胶轮车的试制火热的展开。沉寂了将近半年的玉兴铁工厂里，火花四溅、锤打的钉铛声不绝于耳，已经可以拄着拐棍慢慢走路的张炳玉，看着热闹的厂房里，工人们火热的干劲，激动的流下了泪水。

　　　　这个37岁的汉子，当年为清军押运粮草，被欺辱和拿不到工钱时没有哭，当新厂开工受到阻挠时没有哭，在班房里被人毒打致残时没有哭，可现在他哭了。

　　　　玉兴铁工厂和长城铅笔厂这两个工厂交给了吕秀山全权负责，为了请他，司南往他家里跑了三趟，第一次去纯粹是聊国家和民族工业，第二次去是聊陕西工业的现状，等第三次去的时候，吕秀山哭笑不得的问他到底要干嘛。

　　　　看着自己的计谋被识破，司南只好舔着脸说想请你去管工厂，没想到吕秀山很快答应了，不过条件是复兴泰要入股长城铅笔和玉兴铁工厂，不过这些都不是问题了。

　　　　当司南问吕秀山，你怎么会那么快就答应的时候，吕秀山苦笑着回答：“我不答应你的话，你能罢休吗？”

　　　　有了吕秀山的襄助，司南终于可以放心的温习自己的功课和训练团丁了，别的事情已经不用他操心了，为此，他特意搬着行礼去了灞桥矿厂，准备很长一段时间内吃住学习在这里。

　　　　胶轮车一经推出，便引起了极大的反响，它的运量是木轮车3oo公斤的3倍还多，铁轮车的2倍，度则是它们的2倍以上，而耗费的畜力却是相同甚至是跟小，虽说远不如汽车的效率，但这却是最适合西北的运输工具。

　　　　长城筑路公司的运输车队已经开始6续换装胶轮车，运力的变相增加，让施工进度越来越快。

　　　　7月底王文和回电，美国之行一切顺利，自己不日将启程回国，所有货物将由美国补给舰队的运输舰运载，到天津码头卸货，他自己将随后就到。8月初拉契尔也回了电报，事先约好的所有事项都顺利完成。

　　　　经过了多磨的煎熬，终于可以起步了！正在训练场上与团丁一起站桩的司南兴奋的在心底喊道。



………【三五章　满载而归】………

　　　　太平洋上，皇后号客轮正缓缓的驶向中国，今天风平浪静，碧蓝的海水像丝缎一样淌漾在海面上，不时会有一两只觅食的海鸥在船头掠过。

　　　　王文和坐在船舱门口不远处的一处木椅上，他的身旁是一个6o岁左右的西方老头，老头的胡子剃的很干净，铁青的胡茬和布满皱纹的脸上，有的只是安逸和平静，边上还有一个不到3o岁的青年，他就是司徒美堂的得意弟子唐长春。

　　　　罗斯福以他惊人的谈判和社交能力完美的完成了采购，价格比之前王文和保守估计的还低了2成，并且罗斯福向他许诺，如果王文和还要采购，可以直接联系他，电报即可，他将很高兴为来自中国的朋友服务。

　　　　熟悉政治的罗斯福知道这一整艘补给舰上的货物，在中国上岸后代表着什么，为了保证这批货物的安全，他特意向海军和国际红十字会申请了相关的公文和证明，并向王文和保证这批货物到达天津后，他将安排天津美租界的军队，派出一个排的士兵沿途护送到西安。

　　　　为此王文和热情的在安良堂宴请了罗斯福，当晚罗斯福和众多的供货商们在安良堂欢聚一堂，王文和的儒雅和风趣也蛰伏了排华意识非常强的美国商人们。

　　　　各个供货商根据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