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度位移-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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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滨江。”魏景新笑了笑，眼神在周皓面上扫视了一遍，周皓通红的面上那副金丝眼镜背后的眼皮几乎要把他的眼睛完全挡住，“你和晓琳到麦家祥的房间收拾东西的时候站在外面的不就是我了？”

　　　　“算你老实。”郑笑爽就算再笨，到现在也基本上可以将滨江的事前因后果理个清楚明白，“怪不得当是周县让我将晓琳带回去，原来是你在‘搞的鬼’。”

　　　　“搞鬼的是我好不好。”卢天幸灾乐祸地说道，“那两个小姐是我电召过去的，不错吧。”

　　　　郑笑爽吐了一下舌头说道：“当时吓了我一跳，一男两女正在床上，赤身**的，好恶心。”她面上绯红，一个小女孩，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香艳”情景，实在是令她毕生难忘。

　　　　“别忘记了我。”魏景新有点不满地说道，“当时我贴着耳朵在房门，一听到那边有声音，就马上跑过去的了，不然麦家祥发起凶来可不是乖乖的小绵羊，会任由李晓琳打他一巴掌？”

　　　　嘻嘻嘻，卢天怪异地笑了几声，然后指着周皓对大家说道：“皓哥睡着了，大家可以畅所欲言啊。”

　　　　说是这样说，但反而提醒了魏景新，他问道：“周县的酒量就这个水平？我看他不过是喝了半斤左右。”

　　　　“没到荣安之前不是这个样子，那时候一般白酒两斤不在话下，红酒和洋酒更是将倒水一样。可能是刚到这里的那一场车祸造成的。”卢天摇着头说道。

　　　　“那让他再休息一下再走吧。”郑笑爽关切地说道，周皓睡着的样子就像一只小绵羊一样，这恐怕就是他本来的样子吧。

　　　　“若不是那场车祸，恐怕他和晓琳也不会认识。”郑笑爽也学着卢天二人的样子，拿着酒瓶饮了一大口，和预想中的一样难喝，再温顺的人又怎么样，他也有意中人了，带着暖暖的嫉妒和祝福，她又咕了一口。

　　　　聆听是一种趣事，周皓虽然酒力不支，但意识还是清楚的，听听旁人的意见，对于自己又有更深的一层的了解。



………【第五十四章　人情冷暖（１）】………

　　　　县长常务会议，周皓是第一次有资格坐在这张圆桌上面，尽管是在坐在最末位，但他还是早早将议程内容都认真看过，常规的几项议程都得到了一致性的通过，临时增加的有关于农业局采购仪器的事，因为已经事先通过越洋电话得到苏佑灵的同意，常务副县长牛德华签名落实，也只是补办个程序而已，只是苏佑灵的面色一直绷得紧紧的，川字的眉头从没有舒展过。

　　　　本以为会议会在平静之中结束，没料到苏佑灵却不愿意结束会议似的，他淡淡地说：“同志们，在作会议总结之前，我还想说一件事。”

　　　　看到苏佑灵的表情，与会的副县长都是摆出端正的态度来，目视着这位班长。

　　　　苏佑灵语气缓慢，声音却带着威严：“上周省办公厅副主任汪国强同志下来视察省农运会的筹备工作，所以众所周知的原因，这两个星期我们在座的同志大部分都先后外出了。”

　　　　苏佑灵顿了一下，然后目光落在牛德华面上说道：“没料到有些同志竟然乘机做了些扰乱县府班子团结的事。”

　　　　牛德华将杯子重重地放在桌上，然后说道：“不知道是些什么扰乱班子团结的事。”

　　　　苏佑灵“哼“了一声，没有答话，继续说道：”至于什么事，我想大家都再清楚不过了，我奉劝某些人，别以为可以趁着我不在就打着小算盘，将责任推到我身上。不过我不扛下这个责任，我恐怕就要落到各位身上了，所以我就算是扛不下也得扛。”

　　　　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在座的人都是大约知道个来笼去脉，对于具体情况也并不清楚，但苏佑灵在韩国就接到市委和市府的训斥电话这件事，早已在大院内传开了。市委、市府的训斥并非只是针对苏佑灵，但对于苏佑灵对荣安县府的掌控力就产生了怀疑。

　　　　苏佑灵嘀嘀咕咕了一大篇，一直是言之无物，牛德华的茶杯是放下又拿起，拿起又再放下，几次将茶杯放在桌上面的声音都是重重的。

　　　　“牛副县长，你是不是不耐烦了，茶杯别弄出声响来。”苏佑灵不耐烦地打断了自己的说话，“你要是不耐烦就上厕所去。”

　　　　“我上不上厕所关你什么事。”谁也没料到牛德华完全不甘示弱地顶撞了回去。

　　　　周皓以前在外面看那些领导全部是一本正经的，没料到关上了大门的常务会议其实也和平常人差不多。

　　　　“你……”苏佑灵被气得面红耳赤，牛德华第一次在常务会议上面如此的公开顶撞，来来是打算借机敲打敲打，一来打下他的气焰，而来给其它在场的人提个醒，不要想背后耍计谋的，“哼，散会。”

　　　　苏佑灵被气得连简短的总结也没有做，直接散会了。

　　　　牛德华这时候反而显得不紧不慢，和任锦文并排地走出会议室，一路有说有笑，似乎什么事也并没有发生。

　　　　周皓等其它人都走得差不多的时候，就收拾起笔和本子，飞快地往楼下赶，今天早上体育局还要搞一个场馆现场检查，早上十一点开始，检查完刚好吃午饭，他蹦跳着上了吉普车，车上卢天和郑笑爽已经停候多时，车子一溜烟地开往荣安体育馆。

　　　　到达了体育馆外，周皓就感觉到了多少的奇怪，场馆的装修已经完成，诺大的停车场外面只有几辆黄色或白色的货车，稀稀疏疏的农民工正在由车上搬着广告支架起来，布场工作已经开始了。

　　　　“怎么回事？体育局没有人到场么？”卢天也察觉出异样，按理说第一次场馆考察，而且专门通知了周皓这个分管的副县长，没有电视台来做采访报道，最少体育局里面的几个班子成员也会到的吧。

　　　　郑笑爽探着头在透过车窗张望，情况确实如此，她看到周皓也是左顾右盼的一面疑惑。

　　　　“莫非地点错了？”周皓有点不相信自己了，毕竟是上周决定的事，也许是自己太忙将这次视察的目的地搞错了，他掏出机要电话本，翻了两页，又合上了，电话里面已经存有文一姗的电话，直接打给她这个办公室主任就可以了。

　　　　电话响了几下，没有人接近，周皓正要挂掉电话，却见有一个穿着黑色职业套装的身影由一辆白色的货车后面闪了出来，手中拎中一个红色的手袋，那副水蛇般的腰姿不是文一姗又是谁呢。她也看到了周皓的车，正在慢慢地走来，随着她手中的防盗钥匙按了一下，白色的货车后面闪了几下黄光，原来她的车子刚好停在那个位置，被货车所遮挡了视线。

　　　　“任局呢？”周皓跳了车，整理了一下衣衫。

　　　　“没来。”文一姗的脸容一如既往的平静，平静之中带点冷艳。

　　　　周皓面上一黑，沉了下来，对方若不是文一姗，估计他就要当场发火了：“就你一个人过来了？”周皓这下看清了，货车后面再也没藏得住更多的车。

　　　　“我陪你两个人进场馆看一下吧。”文一姗淡淡地说道。

　　　　“小天，你带郑秘到处走走，回头电话联络。”周皓听清了文一姗“两个人”的意思，对着刚走下车的卢天和郑笑爽说道。

　　　　卢天“嗯”了一声又跑回驾驶员的位置，郑笑爽也察觉到了异常，又跟着夹着手袋回到车上。倒口镜里，周皓和文一姗正由朝着体育馆的正门走去。

　　　　体育馆内果然没有看到体育局的人，周皓不耐烦地问道：“到底什么事？上周不是说今天十一点要搞来体育馆检查的么，怎么你局里面就你一个人来？”

　　　　“你还不知道吧？有人要整你。”

　　　　“什么？”周皓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到底什么事？”

　　　　文一姗看到周皓的激动，反而有点高兴，男人始终是有点火气才像是男人，她边走边说：“上周不是省政府办公厅的汪副主任不是下来了。”

　　　　“是又怎么样？”周皓依然有点激动，他不服气地说道，“没见过他提什么意见呀？他要整我？”

　　　　“先听我说完好不好，别那么激动。”文一姗安慰地说道，“汪副主任这趟下来是省长直接交待下来的，据说他在市府那边大发雷霆，点名批评了福华市下属的四个县，其中还提到荣安的准备工作做得最差的一个。”

　　　　“真的？不会吧？”周皓确信汪国强下来的当天没见他提出过什么问题，而第二天他到县农业局调研，也没听到黄文伟局长反馈回来太多不利的信息。

　　　　“千真万确。”此话由文一姗说出来，消息来源自然不必说了。

　　　　“怪不得早上的常务会议牛副县长和苏县长两个人在斗牛了。”周皓有点懵然，依然不明白这又关自己什么事，莫非是因为自己是分管这一摊的副县长，所以搁上了责任？

　　　　“苏佑灵这个人你得小心，抢功劳搁担子推责任都是他的强项来的。”文一姗与苏佑灵接触不多，这样一番评论自然是出自他爸爸文有为的口中，她只不过是顺口套用。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市委市府现在要责怪下来，苏佑灵要将我当成替死鬼？那样的话早上那番斗牛只不过是做戏给大家看而已。”周皓恍然大悟地说，“如果我的推论是正确的话，那任局今天的所作所为就是也是做戏出来给大家看了，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站稳了阵线，坚决和我划清界线。”

　　　　“推论基本正确，不过到了今时今日，你才明白未免有点迟了。而且你只自其果不知其因，这样混官场早晚要当灾的。”文一姗摇着头说道，“真不明白你这个水平为什么能当副县长。”

　　　　“我不配当那你的那个狗屁家公老爷就能当！呸！”周皓已经是在极力的容忍，体育局班子里面五票就有三票有着密切的关系，怪不得又会有这么一出的闹剧的上演。

　　　　“骂两句就能顶饭吃？不过你生气的样子要比你耍皓的样子要可爱得多。”文一姗爽朗地笑了几声，她不由得想起第一次与周皓的见面，在那副县长的办公室里，他是那么的严峻。

　　　　“我不单要骂你家公，还要骂你爸。不是他和唐书记搞的鬼，我要背这个黑锅。你一家都没有一个好人。”周皓越说越气，大神斗法，伤及自己这种无辜小神，而差点儿就连怎么个受伤也不知道了。

　　　　“你要骂任锦武，怎么骂我都没意见，你骂得越欢我越高兴；但你骂我爸就不行，因为我是他的女儿。”文一姗理了一下长长的秀发，又恢复一副冷艳的表情。

　　　　“你是他女儿又怎么样……”周皓刚要往下说，看到一面绯红的文一姗马上住了嘴，那一夜，文有为差点成为了自己的便宜岳父。

　　　　周皓瞪得圆咕咕的大眼又恢复往昔的平静，文一姗又怎么会察觉不到，她安慰道：“好了，该说的我说了，不该说的我也说了，你想想办法吧，不然工作不到位这个帽子盖下来，你的官路就会有一个污点。”

　　　　文一姗扭动着高跟鞋的脚步，窄窄的裙摆微微地摆动着，一直往正门外走，没有回头。



………【第五十五章　人情冷暖（２）】………

　　　　（明天出差，第５６章今晚１１点３０分左右发布，谢谢）

　　　　“方叔。”

　　　　“小皓，稀客，难得你还记得起方叔。”

　　　　方天明的热情，令周皓放下了忐忑不安的心：“我遇到了麻烦了，想找你帮忙解决。”

　　　　“说。”

　　　　周皓将事情的经历大概地说了一遍，来龙去脉说得清清楚楚，电话那头方天明不断嗯嗯地应答着。

　　　　“放心，汪国强和我是老朋友了，这个面子他一定会给我的，只要这份报告还没到徐省长那里去，就肯定有转弯的余地。”方天明的一席话，令到周皓舒心起来，他长吁一口气，仿佛连室外的太阳也露出了笑容。

　　　　“谢谢方叔。”周皓由衷地说道。

　　　　“你这小子什么时候学会了客气了。”方天明对于周皓的礼貌也是吃惊，“有空和小天多来东鸣玩玩吧。上任之后就没见过你人的踪影，别只顾着工作，知道吗。”

　　　　“好的，等省农运会完了之后我就会和小天过去的了。”

　　　　接着的几天，周皓开始感觉到大院里面的人对自己的眼神似乎变得异样，尤其是同一个楼层的几个副县长，碰面的时候有时候都几乎要装作看不见的意思。司机班那边，卢天也得到了不好的消息，但他看到周皓那淡定的神情，就知道已经成竹在胸，就装成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不得不提的是魏言禄，他算是说到做到的人，刚开始出现传闻的那两天，他都往周皓的办公室跑了两转，周皓对于他的诚意也是明白的，虽然已经有了肯定的答复，但是他必须保持深沉起来，文一姗说的话是有道理的，要既知其果又知其因，在他还没弄清楚为什么会成为靶子之前他要有所隐藏，但那些对他好的人，他是记在心上的。

　　　　“恭喜你了周副县长。”文有为是周皓的副县长办公室的稀客，如果周皓没有记错的话，这是第一次他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周皓当然知道文有为的恭喜是什么意思，市委常务委员老冯也就是冯炳同志已经在前一天晚上给他发来了贺电，徐省长在汪国强的巡查报告里面用红色的笔在荣安县和周皓两处圈了起来，言下之意自不用多说了。在政治意义大于实质意义的省农动会举行在即之际，福华市市委市政府将丑事遮掩起来，市委市府派出干将到东鸣市去碰运气，却是碰了一鼻子的灰，没料到正是这几天的遮掩，却等到了丑事变成好事这一惊天的变化，无不令福华市一众领导高兴起来。一纸红头文件，周皓成为福华市省农运会代表团副团长，估计已经摆在了唐正平和苏佑灵的案上。

　　　　“我要多谢文大秘你才对。”周皓自然没有将半下句说话说出来。

　　　　文有为呆了一下，然后问道：“多谢我什么呢？”红头文件还在他手上，看来这小子门道不少。

　　　　多谢你女儿，周皓心里面想，我递了一根烟过去，然后说道：“看到文大秘的表情，就知道好事来了，不多谢你多谢谁。”

　　　　文有为呵呵地笑了笑，将文件轻轻地放在周皓面前，才将烟接过点上：“中华烟，这小子富得流油。”

　　　　红头文件不是一张，而是两张，一张自然是市委市政府关于省农运会运动员代表团成员的名单，副团长成员名单之末周皓（荣安县副县长）几个字格外醒目，荣安县与其它三县的不同之处是，其它三县在副团长名单上面皆是只有县长一人，而荣安不但有县长苏佑灵这个副团长，连周皓这个副县长也是榜上有名。

　　　　另一份红头文件是由荣安县委县政府所发的，内容也是关于荣安县运动员代表团团长及成员的任命，苏佑灵作为团长那是自必然的事，估计在副团长和普通成员分类里面倒让起草的文有为费了一番心机，牛德华无论是在职务还是姓氏笔画上都理应排在周皓之前，按照以往惯例，在市名单中任成员的在县名单中自然成为副团长，偏偏市里面的名单牛德华这个常务副县长只是在成员列表中，并不担当任何领导职务，权谊再三，荣安县这份名单上面还是在副团长上面写下了两个名字，只是周皓的名字排在了牛德华之前。虽然这是官场上面的大讳，在民间会成为笑柄，但在荣安县权力中心的大院内大家自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周皓打开抽屉，像变戏法似的由里面拿出四五种烟的烟盒子出来说道：“哪有富呢。我平时可以舍不得抽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