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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枝甘露不加糖-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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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还早，影不再睡会？”
要分别至少一周，哪能入眠？
我以为会很洒脱，原来不过是为情所困的丑小怪罢了……
洗漱、更衣完毕，时间是凌晨四点半。广州一月上旬的凌晨，天气清凉，温度大约只有十三度左右。路儿除了在白色衬衣里穿了件纯棉卫衣保暖，还在衬衣外套了件鹅黄色针织背心。
由于赶时间，今天不像往常一样做‘爱心早餐。路儿匆匆吃过昨晚备好的早点，并不忘提醒影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不在时影要好好吃饭哦。还有请照顾盆栽和鱼，拜托了。”
“嗯。”
知道了，昨天你交代过了。真是的，什么时候角色转换过来了？明明以前发号司令的是自己……
反正，我的人生已经栽在你手上了……
此时路儿手机响起，按下接听键。
“早啊许工……五分钟楼下等？嗯，好哦，那一会见吧。”
听到那个女人一同出差的消息，影脸色一沉。替路儿提上行李袋，随他一起下楼。
候车的时候，影取出外套口袋的一瓶木糖醇递给路儿。
“这是……”
“飞机起飞和降落时咀嚼，减轻耳鸣。”
路儿看了看木糖醇，对上影的双眸，露出羞涩的笑意向影道谢。
“谢谢影……”
此时，静和另一位同事乘坐的出租车如时抵达，停在影和路儿面前。
原本淡淡的温馨气氛，被大煞风景的静冲散。
影无视她，拉开后座车门让路儿上车后，默默打开车尾箱，放好路儿的行李。正准备向路儿道别，坐在副驾座上的静探出脑袋，对影说，
“我会照顾好路儿的。”
在影听来，字字带刺。本不想和她较真，不过又极不甘心看到那女人得意的嘴脸。最终他凑近静的耳边，轻声警告她，
“敢乱来，我就立即飞往南宁带走他。”
静感受到压迫的气势，却并不愿示弱，压低声音回了一句。
“远水怎么救近火嘛？”
司机清了清喉咙，示意他们间的悄悄话适可而止。
就这样，与路儿分别了，没有拥吻，甚至连道别的话也来不及说。
目送远去的出租车，唯剩无言的落寞。而这份落寞，仅仅只是开始。
中午时分，啃着前台帮他订的午餐，味同嚼蜡。告别快餐好几个月了，除了路儿伤到腰的那段日子不便做饭要吃外卖，其他时间几乎没碰过快餐。
公司茶水间的八卦开始。
“小杨今天没有带爱心饭盒啊？”
爱心饭盒，一点也不夸张。平常的工作日，路儿每天早上都会为二人准备午餐。浑素搭配，营养均衡。有时会在饭面洒些黑芝麻，或以海苔装饰为笑脸，让饭盒的内容变得亲切可爱。
在同事们面前，影总能保持绅士、礼貌，还有疏远。他淡淡一笑，点点头。
“难道情变？”A同事搭话。
情变？仅是心有所属的状态而已……
“名草无主啦？”B同事揶揄。
“真的真的？早就想介绍我同学给你了，是大美人哦！”C同事热情当起媒人。
真心也好，假意也罢，自己倒是容易成为被调侃的对象。影礼貌自嘲一翻，
“谢了，我无福消受。”
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随便聊起了其他。
忙碌的白天，仅有午饭时间有空缅怀慨叹，而真正残酷的是晚上的唏嘘。
路儿在的时候，他们会共进晚餐，无论是享用住家饭，还是外出就餐。饭后休息半小时后，他们会散步到江边，慢跑20至30分钟。回家后各自忙碌，影会看书或玩电脑，路儿会和家人煲电话粥，看球赛或与到访的友人聊天。
如此平淡的生活让影依恋不已。
随便吃了个快餐，影没有直接回家，慢悠悠逛至江边。
江边如平日般热闹，只是现在孑然一身。倚在花岗岩栏杆边上，眺望平静的江面和迷离的灯火，寂寥感油然而生。
身后传来小狗的吠声，影的注意力从江面转回江边的绿道。
看到熟悉的景象：小型犬对着拉布拉多犬叫嚷。拉布拉多犬只是温和安静地看着小型犬，从不以牙还牙。没多久，狗的主人各自拖着爱犬继续他们的路。
影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拉布拉多犬，直到响起幻听。
“不行呢，影。”
顿了顿，理了理思绪，是路儿的声音，不过仅是幻听。
这让他想起不久前和路儿散步的情形。
那晚也是，影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拉布拉多犬，满眼的温柔。
他觉得路儿的眼神和拉布拉多犬无辜、清澈的眼神太像了。爱屋及乌，瞬间对拉布拉多犬的好感度飚升。
“不行呢，影。”那时候，路儿拉回影的思绪。
“嗯？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影一定在想，如果养只拉布拉多犬就好了，是吧？不行哦，白天我们都上班，狗狗一个在家好寂寞的。”
影凝望着路儿，扬起唇角。
果然很相像拉布拉多犬。天然呆温柔人‘妻‘忠犬属性……欲罢不能啊……
路儿见影一直意义不明地看着自己，有点不好意思，小心翼翼地唤了他一声，
“影？”
影回过神来。
才不告诉在想你的事呢！
于是，又一次口是心非，语无伦次。
“嗯，我在想，小眼睛是怎么戴隐形眼镜的呢？”
“……”
回想起这段甜蜜的记忆，影差点想笑。
江边微寒的清风，似乎可以把他的愁云惨雾吹散。
这晚他没有慢跑，仅是停驻了一些时候便折返。
路过平日那家雪糕店，路儿喜欢运动完后光顾那家雪糕店，买一个小甜筒作为奖励。
笨蛋呢，消耗的卡路里瞬间打回原形了。
自己不嗜甜，只是边走边看着身旁的路儿吃得尽兴。 他总是吃得很慢，不舍得一下子把奖品吃光。
像是充满怜爱似乎的，皓齿小口地轻咬下去，粉嫩的小舌‘头微微伸出来‘舔‘着即将融化的甜蜜。
话说，路儿吃甜筒的诱‘惑样子，真是让人忍不住产生遐想……
嗯，我果然很变态……
回到家中，还未习惯路儿不在的时光。
手机的缺电提示音响起，智能手机几乎要一天一充；还有电热水器，要自己打开开关热水；洗完澡还要考虑衣袜清洗和晾晒的事……平常这类琐事都是路儿替自己处理妥当的。
看似无足轻重的家务活烦人透顶，影超不习惯一个人生活。
不过，短暂的分离不正是为了喜悦的重逢吗？
想到这里，豁然开朗。于是，翻开书本，让自己心无杂念地埋在书海里。
就寝时间，他躺在空洞的床上，原本平静的心又再次泛起涟漪。
你啊，怎么总是扰乱我的思绪呢？
我都快变得不像自己了……
拨掉充电器，在枕边翻阅手机。打开那张公园错手被拍的拥抱图，陷入遐思。
突然手机短信音响起，发信者是路儿。信息只有一句，不过足以让影的心狂跳不已了。
“影，睡了吗？不知道为什么，我睡不着呢。”
因为，你也想我了吧……
影当然不可能这样回复。
“演讲顺利吗？”影的回复，答非所问。
“嗯，很顺利哦，今天太累太忙所以都忘了向你道谢呢，抱歉。奇怪，明明很累却睡不着。”
“试试数绵羊？” 影的回复，避重就轻。
“从一数到一千了，越数越精神呢。”
“可能是床垫的原因吧？” 影的回复，转弯抹角，旁敲侧击。
“不过，我从来不认床啊。我在想，可能是影的原因，我才失眠的。”
嗯？这家伙开窍了？果然适当的引导是必须的。
影迫切希望路儿继续说下去。如影所愿，路儿又发来一条信息。
“没有抱枕比影更舒服了。”
这……是赤‘裸‘裸‘的告白啊……
“愿意抱着这个专属抱枕一辈子吗？”影对着手机码好字，不过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发出这条信息。
最后，倒抽一口气，把原本码好的字删除。影快要恨死自己了。
太不像自己了……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婆妈？
明明，勇敢一点，果断一些，就可以表明心意了……
我到底在顾虑什么？
为什么心底总有隐隐的不安？
作者有话要说：
、索家爱犬
晚上八点左右，沮丧不已的小唐独坐在街心公园的长凳上，脚边是他仅有的行李。
今天他被公司裁员了。近年来人民币汇率高企，出口业生存堪忧。小唐的公司主营出口报关，业绩持续下滑，终于还是抵不过寒流。早期便有预感，不过真正被判刑时，还是有点难以接受。
但是，生活还是不得不继续。工作了几年，积蓄还是有点，再加上被解雇的补偿，倒能熬上一段时间。
之前他一直住在公司的宿舍，比起找工作，找个有瓦遮头的地方更显得急切。他在考虑，是先到廉价的旅馆落脚，还是先到友人家借宿。
想起影住的地方有个小房，凭他和影的交情，他知道只要开口，影一定会爽快答应。他不想麻烦影，不过衡量再三，权宜之计就是借宿了，然后再慢慢寻觅工作和新落脚点。
取出手机，翻看电话薄，准备打给影。不过在找到影的电话前，他看到“卜嘉索”的电话，停止了滑动屏幕。
他不禁感到悲哀。遇上挫折，第一时间是想向友人求助，而不是所谓的恋人。
如果卜嘉索知道我的处境，会不会安慰和鼓励我呢？
长叹一声。突然手机响起，看着屏幕显示的来电姓名，小唐吓了一跳。
“卜……卜嘉索？”手机差点拿不稳，他惊叫起来。
不是心有灵犀吧？如果他打来是为了约‘炮，我立即和他一刀两断！
小唐按下接听键，传来索爽朗的声音。
“亲爱的，在干什么呢？”
小唐想说点什么，不过却觉得喉咙被什么梗着，最终一言不发。
索皱了皱眉头，敏锐的他有不好的预感。平常打给小唐，要么他不接，要么接后破口大骂，这次却是罕有的沉默不语。
他收起玩心，认真地问，
“现在在哪呢？”
小唐本想如实相告，不过实在无法开口。
“在……在宿舍。”
“才怪，我听到汽车声，还有老人和小孩的声音。告诉我。”
“……”死人头，耳朵竟然这么尖。
“说嘛，你也不想我在之影的饭菜里面加些什么东西吧？”
小唐没好气地回应他，
“骗谁呢，你又不和他住一块！”
索看他的口吻开始变得和平常差不多了，继续说，
“嘿，我可以蹭饭的时候给他加料啊。”
“你……”小唐恨死自己总是被索牵着鼻子走，无奈地应了他，“在XX街心公园。”
“等我十五分钟，晚点见。千万别走开哈！”
没多久，索的车便停靠在街心公园外围，在某张长凳上看到小唐。指着他的行李，索问这是怎么回事。
在小唐看来，索就是那种说到就能做到的。在索出现的时候，小唐忍不住燃起一阵感动。至少，在最无助的时候，这个所谓恋人还是适当地出现了。
“失业了，流浪了。”小唐尽量用轻松的口吻说出实情。
索眨眨眼，提起行李拉起小唐的手，向停车的地方走去。
“喂，等等，去哪？”小唐很是疑惑。
“我家啊。”索愉快地应了他。
小唐拼命扯着他不让他走，不依不挠。
“不行，我要去之影那，让他收容我几天。”
和索比力气，小唐当然处于下风。索强硬把他推上副驾座，说，
“正好把你介绍给我父母。”
什么情况？！第一次见面差点被强吻，第二次见面被‘手‘强‘要‘了，第三次见面直‘接‘失‘贞，现在竟然要见家长了？发展太快，接受不能。
车径直驶往索的家里。索表示关心，问，
“吃过晚饭了吗？”
“没胃口。”
“我家有老火汤靓哦。失业而言，又不是失恋，提起精神嘛！”
小唐没有接话，看着窗外发呆。不禁慨叹：从来都不知道索有这样一面，会及时出现，会伸出援手，会安慰人。
很快到了索的家。索所住高尚住宅的小区，位于市中心。
一进门是玄关位置，一只拉布拉多犬迎了上来，在小唐身上嗅了嗅，但并没有靠得很近，也没有吠，只是很安静地呆在他们身旁，摇着尾巴。
小唐知道它就是上次索提过的父亲养的狗。索说过他出‘柜后被父亲打了一顿，一年没和他说过话，直到养了个忠狗替代背叛自己的儿子，才愿意重新和他说话。
索轻轻拍了拍它的头，称赞了句，“乖。”
“很可爱哦，是土狗吗？”
“是拉布拉多！”
“……”
抬眼看去，室内装修精致考究。小唐不禁紧张起来，预感到索的父母不怎么好相处。
换上客人拖鞋，正准备随索进入大厅，此时传来中年男女的聊天声，猜到是他的父母。
“儿子最近又‘发‘情了。”这是中年男性的声音。
小唐吓了一跳，暗暗佩服索父亲明察秋毫。
“是啊，发‘情‘没有规律。”这是中年女性的声音。
“我计划给他找个女朋友。”
小唐难以接受这个消息，极不高兴地瞪着索。虽然自己是名不正言不顺的恋人，不过没想过一来就听到这个噩耗。
得不到对方父母的认同，果然很难受……
索当然知道小唐在想什么，觉得小唐的反应实在太有趣了，笑着轻声说，
“亲爱的，我喜欢你这样的表情。”
继续传来索父母的对话。
“找女朋友，怎么找？”这是中年女性的声音。
“要么是熟人介绍，要么买个儿媳回来。”
小唐听到这句话，脸色煞白。这家人从上到下均毫无节‘操吗？
他急起来冲着索吼道，
“有钱了不起吗？感情就随便买卖？！”
索眨眨眼，耸耸肩，理所当然地回应，
“不然怎么办啊？不买回来就只能抓去配种了。”
小唐听到这句不可原谅的话后，气得想扇他几巴掌。
“我是无法为你生孩子，你带我回来就是为了羞‘辱我吗？这种畸‘形的所谓恋爱，这个二世祖的所谓恋人，我受够了！！”
真是有够惨的！失业，还要悲哀地幻想恋人可以安慰和支持自己，结果换来一场遍体麟伤的打击……
小唐越想越难过，夺回索提着的行李，准备换回鞋子离开。索立即抓着他的手臂，阻止他。
室内的人似乎听到骚动。
“奇怪，门口好像有响声，阿仔（粤语的‘仔’，是‘儿子’之意），什么事？过来！”中年男子提高了声音，喊道。
拉布拉多犬闻声进屋，索继续抓着小唐的手臂，小唐拼命想甩开。
“你爸喊你，让我走！”
索淡定平和地解释道，
“他没喊我，他喊他的儿子。”索眨眨眼，故作无辜地说，“我忘了说‘儿子’是我家狗狗的名字。”
“……”
全家都是变态，狗名叫“儿子”？没想到索的待遇连狗都不如。到底你爸讨厌同‘性‘恋讨厌到什么程度啊……
想起刚才的话，羞到简直无地自容……说什么生孩子、恋爱、恋人，超想死……
索把他强拽进大厅，然后向他父母介绍着他。
“这是唐璇，咱家未来儿媳，以后住在这。”
小唐听了连忙紧张地摆手解释，
“不是的伯父伯母，我打扰几天就会搬走的，很抱歉。”
他本来想说明“二人只是好友”，不过实在说不出这种违心话。
索让小唐坐下，他则转身去厨房热汤。钟点工刚下班，他亲自动手。为恋人热一碗汤，做他不擅长的活，他心甘情愿。
第一次来访，如此冒昧打扰，小唐觉得很不好意思，尽管不安却又强装镇定。
索的母亲友善亲切，而父亲看起来比较严肃。
母亲看小唐是正经人家的孩子，很是欣慰。
“唐璇是吧，不要客气，就当是自己家里。”
“谢谢。”
“几岁啦？感觉和我家索差不多。”
“27岁。”
“哦，那大索一些，他23。”
竟比自己小四岁，被年下的滋味并不好受。连恋人几岁都不知道，就要来见家长，完全搞不清楚这恋爱到底是怎么回事。
热汤送来了，索催他趁热喝。待他喝完后，一直沉默不语的父亲平静地问，
“好喝吗？”
“嗯！我很喜欢。”
“我妻子做的。”父亲特意把“妻子”二字加重了语气，似乎意有所指。
小唐并不笨，他觉得父亲接下来要说些什么。于是坐直腰背，等候发落。
不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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