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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碎之地-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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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菲尔丁给自己造谣,想让每个人都去想象,去猜测。
  可能这就是全部…说说而已。
  有没有一个男人曾经触摸过她那条坏腿的下侧呢?她会不会想让他这么做呢?他会想这么做吗?我呢?我记起在电影和书上的一些场景里,男人多情地装作不在意一些疤痕或者生理缺陷,以此证明他们永恒的爱。
  但是电影镜头总是几近完美,伤口也总是一闪而过。
  我做不到,这件事我做不到!不管她躺得多么平整,也不管我的体重会让她的腿陷进床里多少分,我都做不到!我告诉自己,我做不到是因为我是有妇之夫;因为她七年后开了酒戒喝醉了,否则…〃哈拉汉是我同母异父的弟弟。
  〃她说,〃他叫戴维。
  我还有个同母异父的妹妹叫萨拉。
  他们是我母亲跟一个叫哈拉汉的医生再婚后生的孩子。
  〃〃我记得你去纽约时没看过他们。
  〃我说。
  〃没有。
  〃她回答,〃我本来也该去见见我母亲,也许还应该见见我继父。
  但这些事情我都不愿意去做。
  〃〃哈拉汉听上去不像是纽约来的。
  〃我说。
  〃他17岁的时候就去弗吉尼亚读军校了。
  他在佩珀里尔只逗留三天,但还是来看我了。
  我听见砰砰的敲门声,一开门他就站在我面前了。
  〃〃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啊?〃我问道。
  她点了点头。
  〃我讲到他的时候还用了现在时,其实应该用过去时。
  〃看见她的眼泪从眼睑溢出,滚落到鼻翼旁,我知道她哭了。
  〃你确定没事吗?〃讲这话的时候我一点底气都没有,但她点了点头。
  我又说:〃我就坐在这里等你睡着,怎么样?〃她还是点点头,把脸转到一边。
  我一直这样坐着,直到整个屋子一片漆黑。
  

最亲密无间的时光(4)
菲尔丁闭着双眼,很明显已经睡去了,只是眼角还渗着泪水。
  我很好奇她是怎么看我的。
  她是不是以为我也想跟她做那事却没有勇气?她向多少人发起过这样的引诱?我看着她灰色的头发,略略带了一点黄色,但依旧那么浓密,那么充满活力。
  她那被烟熏黄的手指放在床单上,绑着绷带的手温柔地躺在她身边。
  她摔倒时一定没人将她扶住。
  〃菲尔丁!〃我叫了一声。
  似乎这一声完整地表达了这一位我正在看护却又不敢靠近床边的女人是做什么的,又是谁。
  她的泪水还在流淌。
  当她放下掩饰的那一刻,她的心释放出了汩汩的泪水,就在睡梦中将悲伤渗透出来。
  我一直在那儿,直到她不再流泪。
  然后我站起身。
  如果我现在吻她,她将永远不会知道,但一定能从我的眼中看出些苗头,然后下次见面的时候置我于下风,所以我只能望而却步。
  虽然我曾经拥有机会,但已经作出决定。
  出门时,我取下她贴在门上给那个学徒的便条,然后去了《每晚快报》,把她没心情写作的消息告诉了哈灵顿。
  一上车我就意识到,现在回家上床躺到克拉拉身边还为时过早。
  那事完全可以在黑暗中默默做完。
  要我抛弃克拉拉完全不可能;当然菲尔丁也并不希望我这么做。
  这只是……近来,每当我感觉到这个世界没有我不会有任何改变时,总会想到菲尔丁。
  并不是因为这样能鼓舞我,也不是她是某种结束绝望的良药,只是每每在这样的时刻,她的形象便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在我的脑海中。
  每每这个时候,我想到的不是我小时候站在眉脊山的后平台望下去所勾勒出街道上的灯火,也不是克拉拉站在门口跟我挥手,而我在车上对她喊我离开一月或者更久的时候,孩子们或克拉拉的脸庞。
  不是所有这一切,而是菲尔丁。
  我想象她等在大门口,费尔德中学的大门口外,抓着门上的横木看着我走过草地与她碰面。
  她身后是有坡度的城区。
  陈旧的黑屋顶在雨后闪闪发亮。
  在城区外,穿过峡湾就是大海。
  现在看来,这一切终究不是我的命运,我也不再害怕。
  我想象当时时值夏天,早傍晚天还没黑,我们在街上兜来兜去,跟随街上汽车路线去车库,然后离开那里,去那个有火车的地方。
  火车本来早该开出,现在却仍伏在那里等我们。
  我们一起上了火车,在座位上安顿下来。
  在我的印象中,这样的离开并没有让任何一个人心碎绝望,也没有人感觉被抛弃或者背叛。
  我们永远不再回来,我们的旅程也没有尽头。
  菲尔丁的母亲丢下了丈夫和孩子,但我能抛下妻子和孩子吗?这个女人把我变成了怎样的一个傻瓜!即使她同意了,我也心里想什么就做什么的话,那么我的一切都会毁掉,因为在圣约翰斯没有一个抛妻弃子的人获得选举成功,也不会获得骄人的成就。
  跟菲尔丁一起生活能补偿这一切吗?愚蠢而又毫无意义的青春梦,不是逃避我的生活,而是逃避生活本身的幻想。
  她同母异父的弟弟死了,我为她感到难过,仅此而已。
  我没有回去找她,而是去了广播台,但手头几乎什么准备都没有。
  到的时候刚好赶得及上节目。
  广播台经理正在那里不知所措。
  如果我不能及时到达的话,应该提前几小时通知他。
  连我自己也不清楚是怎样做完这15分钟节目的。
  先打钟,又感觉每次广告前后拉一下绳索非常可笑,但这是我的工作,这才是我…一个为住在大海环绕独立小港上的那些与世隔绝的听众朗读牙膏和宠物奶广告的人,而不是一个在冬日下午向女人求爱的人。
  这可能算得上我做过的最枯燥最马虎的一期《撞钟人》,节目一完我就立即拍屁股走人。
  现在外面已经全黑了。
  圣约翰斯隆冬早傍晚的黑暗。
  我在纽约的第一个冬天似乎从来没有经历过天黑,而等到第二个冬天的时候,我早已改变了对黑暗的概念。
  五年后我回到纽芬兰的第一个冬天,简直不敢相信以前这里的天是如此的黑。
  我以前怎么从来没有注意到?这份黑暗就像是无处不在的风。
  风来了,自我驱策穿越海洋,带着毁灭的任务,然而我们并不是其主要目标。
  我们只是在大海中央挡了它的去路,成为它在东半球和西半球之间消磨时光时所要清除的对象。
  她引诱我的时候似乎在说,如果我拒绝她,就是因为她的那条腿。
  〃朝我这边看一点都不难。
  真的不难。
  大部分男人能做到,即使在最亲密的情况下也做得到。
  〃既然是大部分男人,那么大概还有一些男人尝试过却没有成功。
  她的意思是为了她自己好还是为了我好?你所要拒绝的不是我,而恰恰是我的腿。
  如果你这么做的话我不会责怪你。
  好像她知道我想做那事,而她的腿让我踌躇起来。
  

最亲密无间的时光(5)
也许她自己也几乎不知道她说过一些什么话,因为她烂醉如泥的程度超过以往所有时候。
  她在为失去哈拉汉悲伤不已。
  弗吉尼亚…新大陆上的第一块殖民地。
  詹姆斯敦…美国的诞生地。
  在卡伯特舷炮齐射,攻打纽芬兰120年后的今天,我们纽芬兰人面临的依旧是要到那些地方开始新的生活。
  菲尔丁的这位卓尔不凡的同母异父兄弟。
  我记得他来自快乐城,但不属于锋芒毕露的类型,几乎是骑士精神和温文儒雅的翻版。
  他的声音慢条斯理。
  这位30岁不到的上尉毫无疑问是某个以马术出名的军事学校的优秀毕业生。
  我打电话告诉克拉拉,我要工作得很晚。
  她早就习惯接到这样的电话。
  我不能回家,只好没有目的地在街上兜圈,或者不能说完全没有目的,因为我发现自己不断从这个方向或那个方向靠近菲尔丁的公寓。
  有时候,我抬头看看她的灯是否还亮着,有时候忍住不去看,为的只是证明自己能这样做。
  她的屋子一直沉寂在黑暗中。
  她一定是睡着了。
  从我离开她到现在才过了几个小时。
  除了酒醉之外她一定精疲力竭,也许她会这样睡上几天。
  我绕着城开车,又在各个停车场停车,心中默默地坐着思索着下次再见面的时候,她还会记得曾经这样引诱过我吗?她会装作忘记这件事情吗?我们俩会不会默契地当此事没有发生过?大约10点,我确信自己很快就会回家,又一次把车开到她的公寓附近,却发现她的灯是亮的。
  她非但没有睡上几天,而且现在就起来了。
  可能在工作吧,几个礼拜以来第一次工作。
  尽管遭到我的拒绝,可她还是振作起来,恢复了元气,在我的善意帮助下走出了悲痛。
  我想着在书桌旁她潦草地写作,受伤的手正搁在大腿前部让她无法使用打字机。
  她在书桌前忙于工作总比坐在这张桌前喝酒强。
  我想象她一边用膝盖夹住一瓶威士忌,一边用那只好手开瓶盖。
  灯又灭了。
  可能她只是去了一下浴室。
  我把钥匙插进点火圈,最后终于准备回家……忽然看见普劳斯从菲尔丁的公寓出来。
  已经富贵荣华的普劳斯穿了一件浅褐色的大衣,边套皮手套边洋洋得意地走下台阶,手臂挥舞活像赛跑运动员。
  我看见他背着我沿街走去…现在我才认出来那是他的汽车。
  每次我经过的时候它都停在那里吗?不可能停这么长时间吧。
  是不是我在菲尔丁家期间他就驱车来了?抑或是我在菲尔丁的公寓有多久他就停车停了多久?我本来应该看见它。
  当然它在我最后一次驱车经过这里的时候就已经停在那里了,最多20分钟。
  普劳斯走到车旁,点了一支烟,又转身面向寄宿公寓,仰望着菲尔丁那扇窗户。
  这景象我刚巧能看得一清二楚,因为我现在正耷拉着脑袋躲在方向盘后面以免被发现。
  菲尔丁的灯亮了又灭。
  普劳斯依旧抬头看着。
  灯又亮了,接着灭了。
  普劳斯扔了烟,转身钻进车里开走了。
  只见他加速略微过快,汽车的后部在冰雪覆盖的路面产生了一些轻微的摇晃,但又很快笔直开了出去,仿佛是菲尔丁示意他该这么做似的。
  普劳斯,这个曾经威胁鞭打她,若不是安德森,第一个下手的人就是他。
  在她时运不济的时候在运动场上奚落她;是他和我一起写那封刊登在所有报纸上的信;我说要掐霍普·辛普森的脖子,也是他横冲过来摁住了我。
  普劳斯在菲尔丁的房间里,在菲尔丁怀里,在菲尔丁的床上。
  那盏灯的一亮一灭一定是某种信号。
  他们对于使用信号会有多么熟悉呢?情人们使用信号。
  那是情人之间的小把戏。
  现在普劳斯站在车旁,抬头望着窗户,等着菲尔丁跟他道别。
  这大概是他们之间秘密的而且大概一直存在的信号。
  普劳斯没有任何表示也没有挥手。
  但是菲尔丁房间没有一个电灯开关位于窗户旁边,唯一一个却在门的内侧。
  他知道她打信号的时候根本就看不见他。
  亮,灭;亮,灭。
  每次大约间隔两秒钟,将最后的吻延长了片刻。
  就在那天下午,仅仅几个小时之前,菲尔丁曾经引诱我上床。
  〃即使是在最亲密的情况下。
  〃那个时候我想到她只是依照她的经验而谈,但没有想到是她与普劳斯之间的经验。
  普劳斯跟我一样有妻有子。
  菲尔丁有没有可能告诉他我曾经来过?她会不会知道我会拒绝她,引诱我只是想看看我的反映,以及我拒绝的理由?我的眼中噙满了气恼的眼泪。
  是她打电话给他,还是他打电话给她?我开车经过这么多次,房间一直都沉静在黑暗中。
  几个钟头!我一直以为她还像我离开时那样睡在那里:受伤的手放在毯子外面,小女孩一般大小的瘸腿搁在毯子里面,其实这段时间里她一直和他在一起。
  

最亲密无间的时光(6)
她打电话给普劳斯是因为和我在一起的下午让她有了那种欲望,而普劳斯是不是成了某种替代品?这样想总比以为…亮,灭;亮,灭,晚安!亲爱的普劳斯…让我更舒服。
  她睡着的时候,是我一直坐在她身边陪伴她直到天黑。
  是我,不是普劳斯。
  我真是愚蠢,愚蠢到家,以为自己是她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
  她像我珍视她一样地珍视我。
  我发誓以后她在我的生命中不再有任何重要性。
  背叛在我们之间竖起了一道墙壁,斩断了几十年来支撑着我的荒谬的单相思。
  一旦伤痛退却,菲尔丁也将被放逐到我生命边缘的邪恶之地,那里生活着诸如普劳斯,里弗斯和海恩斯这样的人。
  我希望菲尔丁不仅仅有普劳斯,还有很多男人,而不同的人有不同的信号。
  我早已潸然泪下。
  令她伤心痛哭的人很可能就是普劳斯,可能与普劳斯的闹翻致使她再次拿起酒杯。
  我原先怎么不信他写信去《晨报》?现在令我疑惑不解的不是她写了信,而是她为什么坦白。
  我现在能不能上去要她给我一个解释,然后斥责她,告诉她我是最后一个知道人人皆知的许多年的事实?不。
  她永远都不会知道我看见普劳斯离开,也不会知道我看见她开灭灯的时候他抬头望着窗户。
  我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承受再次看见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才能保证对我所知道的事情缄口不言,不会脱口而出。
  无论如何,仅知道将遭受的羞辱当做隐藏在心底的秘密是不够的,我必须将它隐藏在我自己也无法企及的地方。
  菲尔丁的日记1942年4月22日亲爱的戴维:我在日记中写信给别人,仿佛在与他们道别,又仿佛他们就睡在我隔壁房间。
  早上起来后他们将看我写的内容,我那时一定已经离开了。
  然而,我一直写给他们,一篇又一篇。
  于是才有了这本日记…一份长长的告别。
  1923年我离开纽约回纽芬兰时,曾经去看你和萨拉最后一眼。
  我站在铁栅栏边看着你和她在学校的操场上。
  你拉着她的手,仿佛是我母亲告诫过你,不可以把她丢在一旁。
  你们俩在一大群孩子中。
  你拉着妹妹手的表情是多么苦恼!但你还是拉着她,她也愿意让你这样拉着。
  她似乎受了惊吓,不知所措,似乎在期盼最近的厄运不会再次降临。
  整整三个晚上,我夜不能寐,脑子里都是她的表情。
  她就在那里,半实半虚,模模糊糊…我也在那里,但只是看着,偷偷地看着,暗暗地想着。
  我要…参与进来是多么轻而易举!但我靠那么近是多么鲁莽又是多么愚蠢!仿佛就在昨天,你还在这里。
  还记得吗?我不断看你,惊诧你居然已经长成了一个男子汉。
  我在你脸上搜索我们相似的地方,搜索你像我的地方。
  你只看了我一眼,就尴尬地转过脸去。
  你一定觉得我很奇怪。
  你在我脸上可以看出我们母亲的痕迹。
  是的,你可以看出这一点,还有我看上去像你和萨拉,可我想得跟你不一样。
  晚餐上你喝酒时,我观察着你。
  我可以从一个人拿酒杯的方式,以及他盯着它的样子来判断他是不是一名酒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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