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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碎之地-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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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王命令船队队长通知那些移民,他们可以选择被重新安置去别的殖民地,或者被运回英格兰。
然后,护航船队的指挥官约翰·贝里爵士将随之开展一次人口普查,确定还有多少人仍留在纽芬兰,以及多少房屋,多少船只等。
然而,国王的敕令书丢失了,船长们只得凭谁的记性最好。
那年春天,在驶往纽芬兰的船队中,大家被弄得稀里糊涂,每间船舱里,每条船上,人们在争论以下两条命令到底哪条是国王发布的:(1)想去英格兰或其他殖民地活命的就去;(2)想活命的就去英格兰或其他殖民地。
等船队快要抵达纽芬兰时,各位船长被这两句搅来搅去的语法给弄糊涂了,唯一能想出的解决办法就是抛硬币了。
幸运的是,人口普查的消息提前传到了移民的耳朵里,他们秘密地散布:〃人头被点,后果不善。
〃因此抛弃家园,逃进了森林。
一连几个礼拜,船队队长们更乐意执行第二条命令,他们焚烧、掠夺眼前的一切,等约翰爵士到达时,他为这些人的作为感到义愤,因为他们的做法等于是让他几乎不可能进行名副其实的人口普查。
约翰爵士竭尽所能逐一清点被哄出森林的移民。
在给英格兰一位朋友的信中,他写道:〃海港像墓地,水面上到处矗立着十字架一样的桅杆。〃他能通过清点桅杆来估计这里有多少船只,也能通过合计残留的烟囱来估计有多少房屋。
召唤(1)
有菲尔丁相伴,我精神大振。
我突然注意到周围有许多女人,轻佻女郎 以及即将成为轻佻女郎的女人,到处都有,她们的膝盖涂得红红的,头发齐耳,裙子超短。
有的甚至裹脚,以便能够平足走路。
菲尔丁为了表示对这一新潮流的认同,也戴了顶周边是玫瑰花饰的软帽。
在菲尔丁的催促下,我去了西四街的《召唤》报社。
我被领去见一个名叫查利·欧文的人,是主编,为了说服他雇我,我向他侃侃而谈,像是在劝他加入工会。
他带着一种厌世然而善意的微笑听我说话,仿佛已经预见到了作为一个社会主义记者,我的期待是远远不能满足的。
〃斯莫尔伍德先生,我们这份报纸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社会主义报纸。
〃他说,〃因此,我们的层次很高。
〃我默不作声惊奇地呆望着他。
〃解释一下社会主义这个术语。
〃他说。
感谢上帝,幸亏我遇见了格兰姆斯。
我告诉他我对社会主义的理解,它的目标和实现的途径。
〃斯莫尔伍德同志,你说的话比布尔什维克思想还要扯淡。
〃他说。
要不是看见他伸出手来,我还以为这次面试砸了。
〃在《召唤》报社,有两件东西我们总是不够。
第一是钱,第二是几乎不计报酬乐于工作的记者。
看起来你好像也缺前者,因此我猜想你也只能是后者啰。
〃我朝他眨巴着眼睛,稀里糊涂。
〃你被聘用了。
〃他说。
菲尔丁没有申请工作,可不久她为《纽约时报》自由撰稿写了些东西。
她坦率地承认自己现在还不需要去找固定工作,因为她父亲给了她很大一笔〃让她远走高飞的贿赂〃。
不过,她跟《召唤》报社的人混在一起,帮着我去适应他们,因为尽管他们声称同我的世界观一样,但是我发现,他们与她的共同之处实际上比与我的还要多。
《召唤》报社有十几个记者,有些人跟我的年龄相仿。
我们是在摇摇欲坠的顶楼库房里办公,这里虽然被暴徒冲击过好几次,被燃烧弹烧过好几次,但多年来这里一直是报社的社址。
编辑室的天花板上依然有焚烧过的痕迹。
我们把能找到的吃饭最便宜的地方全找到了,包括格林威治村的〃三台阶餐厅〃、〃俄国熊茶室〃、〃14街自动售货餐馆〃。
礼拜五发薪水的日子,我们拥进第12街的蔡尔德饭馆,一边争论社会主义,一边饱餐65美分的四菜大餐。
其他人以前听说过纽芬兰旅馆,在我和菲尔丁来这儿之前,他们早就把纽芬兰人看成是天生奇特的一类,而且必须说明的是,我们两人的情况更坚定了他们的看法。
我被那些人当做活宝来看待。
他们当中有些是犹太人,听说圣约翰斯所有的犹太人都出来为我送行,他们便根据这一说法,再加上我看上去像个犹太人,因此总是亲切地管我叫〃犹芬兰人〃,或者有时候干脆叫〃犹芬〃,或〃乔犹芬〃,尽管我竭力让他们对我严肃,但这只能适得其反。
他们总是故意念错〃纽芬兰〃,仅仅是为了让我再中规中矩地读一遍,不知何故,他们发现我的读音很有趣,总是学着我的读音相互重复,模仿我特别认真的口气把重音放在〃兰〃字上。
平卡斯·霍克斯顿总是对埃迪·莱文森说:〃是NewfoundLAND,不是NewFOUNDland,也不是NEWfoundland,而是NewfoundLAND,就像understand一样,知道了吗?〃这儿的女人跟我以前见过的完全不一样。
与她们相比,菲尔丁要内向、缄默得多。
在蔡尔德饭馆,多萝西·戴伊看了我一眼,便当着众人的面宣布我是个处男,〃是我所见过的唯一处男。
〃她说,好像是在把我当成什么骗子在揭露似的。
我哑口无言,无法抵赖,无论如何,我的表情变化证实了她的判断。
餐桌周围爆发出狂笑声,仿佛人们刚刚发现,在他们当中有个地球上最年长,可能也是最后的一个处男了。
〃喂,乔,告诉我们,〃多萝西说,〃你是不是把自己给省着,留给家乡的哪个年轻的尤物?她是不是在你离开的头天晚上用了个亲吻就从你那儿赢得了订婚保证?要不就是你还没有练出那个胆子,敢叫哪个姑娘跟你上床?〃我真希望自己拥有许多年前回敬菲尔丁的那点机巧,可我江郎才尽。
倒是菲尔丁解救了我,他们反而喜欢她,喜欢她拄着银头拐杖的模样,仿佛她扮演的正是他们熟悉的角色,而且喜欢她在我看来是突然学到的对政治的怀疑、做作的孤傲、雄辩的口才和满口的讥诮。
〃床上功夫他也许不在行,〃菲尔丁说着,一只手搭在我肩上,〃不过,斯莫尔伍德可是个地地道道的社会主义者。
他的对手又多又厉害,而且…〃她用拐杖比画着把大家全包括在内,〃还有一帮莫名其妙的朋友。
另外,多萝西,对于你面前的这位瘦得迷人的男子汉,你怎么知道我没指导过他的床上功夫?〃从此,大家都学着她的那句话,每次看到她时就说:〃喂,这不是斯莫尔伍德的床上导师吗?〃无论在政治上还是其他事情上,菲尔丁都装出一副缺少责任感的样子,这使大家感到迷惑,因此讥笑她居然为《纽约时报》这样的〃资本主义喉舌〃工作。
召唤(2)
从一开始,我就觉得这些人太像格兰姆斯了,他们对社会主义的兴趣太理论化了,而且我也把这种看法告诉他们。
他们认为自己在推动一个全球性的运动,但对于这项事业对现实生活有什么影响,他们却没多加思索,而我的主要兴趣在于社会主义如何有利于纽芬兰,这个观点被他们斥为太狭隘。
我们长时间地争论,菲尔丁比我们任何人都喝得多,但很少发言。
一天晚上,我告诉他们:〃纽芬兰将成为地球上最伟大的小国家,成为自治、自给、自卫、自立的国家,而且我将成为纽芬兰的总理。
〃〃那么我将成为美利坚合众国的总统。
〃平卡斯笑着说,对着我举起酒杯。
〃我会的。
〃我边说边站起身,虽然只喝了两杯,但已经摇摇晃晃,几乎站不起来了。
〃菲尔丁的酒量比你大。
〃多萝西说。
〃何止酒量?〃菲尔丁说,我不知道她这是在保护我还是嘲弄我。
〃你们眼前的是纽芬兰未来的总理。
〃我说道。
他们上下打量着我,仿佛我的现状和我所声称的未来之间太不相称,让他们忍俊不禁,顿时大笑起来。
〃你怎么样,菲尔丁?〃多萝西问,〃你的人生使命是不是就是进一步开发斯莫尔伍德的野心?〃〃我的人生使命不是进一步开发谁的野心,而是我自己的野心。
〃菲尔丁回答,〃一旦决定下来,我就要锲而不舍地去争取实现它。
〃〃你如何描述自己的世界观?〃多萝西问。
〃我属于黏液质。
〃菲尔丁回答。
由于我的长相、口音,由于我缺乏正规教育,还有社交方面的笨拙以及急于讨好别人希望被别人接纳,我被看做是来自中产阶层。
我并没有设法去消除他们的这个概念,也只字不提我那中产阶级的祖父和叔伯们,以及我在费尔德中学的那段时间。
在他们眼里,我出现在编辑室里虽然合情合理但也有些矛盾。
我穿得越是破烂,越是不合时宜,看上去就越跟大家格格不入,但在他们看来就越加合乎情理。
他们中的多数人日子过得很好,那种生活水平是《召唤》报社支付的薪水所无法保证的,因此我怀疑他们像菲尔丁一样,是靠父母的钱养着的。
许多人都来自有钱人的家庭,只不过暂时离开优裕的生活,对于这种生活,他们公开承认有朝一日是打算要回归的。
我没有讲起家里的生活。
当他们讲述起各自自找的、最近遭受的贫困以证明自己社会主义身份的时候,我什么也没说,但我无意中说出我母亲是个五旬节派教徒。
〃五旬节派教徒?是不是那些咬着舌头说话,像患了癫痫的拍卖商在地上滚来滚去的人?〃多萝西问。
我觉得自己露馅了。
五旬节派教会,那是穷人的宗教。
我告诉这些人,他们,或者说我们,其实并非真穷,因为只要我们愿意,随时都可以终止贫穷,但穷人认为他们的贫穷却是一成不变的。
对于贫穷,最糟糕的是你相信自己再也摆脱不了它,就像摆脱不了自己的个性或性格一样,还有你把自己的处境看成自我界定的一种特性,无论你拥有多少钱,这种特性你是永远无法摆脱,或者更糟的是,永远需要对他人掩藏的。
这才是我真实的想法,但是我没有说,因为我害怕这样说会让人认为我在这方面太有权威了。
〃祝愿这个人人不必掩藏的世界早日实现。
〃多萝西真诚地说。
大家一齐举杯祝愿这个世界早日到来,而且大家都知道,他们祝愿的其实就是我。
9 纽芬兰之问题
菲尔丁的《纽芬兰简史》
约翰·贝里爵士把对纽芬兰岛的人口普查报告呈交给国王,在其著名的《纽芬兰殖民地公告》中,国王宣布:〃……依据人口普查所含信息断定,纽芬兰之问题届时会自行了结。
显然,在此荒芜之地人之生命难以维持。
移民或者离开,或者消耗枯竭直至殒命。
寡人特此宣布:不必干预他们,让其面对万能之上帝所愿赐予的命运或诸多结局。
〃正因为相信移民们有自我决断的权力,所以1696年当纽芬兰遭到法国入侵时,英格兰的反应非常迟钝。
除博纳维斯塔和卡伯尼尔外,所有的英国殖民点统统遭到摧毁,直到此时,英格兰才决定加强捍卫自己殖民地的力量。
两国为纽芬兰的所有权一直争夺到1713年,后来根据《乌得勒支和约》 ,英格兰把据说是最无价值的海岸线,也就是纽芬兰东北部三分之一的海岸给了法国,作为对法国历史上就该岛的部分所有权的承认。
英格兰这个所谓的失误是可以原谅的,因为唯一反对这一和约的是那些多年住在海岸边的移民,而且他们将被法国人取代,因此很难期待他们能够如实地估计这段海岸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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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丢脸的求婚(1)
虽然我到纽约时年纪依然很轻,但还是姗姗来迟,没能分享到《召唤》或美国社会主义运动的辉煌。
不久,我便意识到,与社会主义党一样,《召唤》也是日薄西山了。
正当我满怀憧憬激情上场的时候,其他人却已经在开始接受这样的思想:作为美国的社会主义者,就是要坚守一个虽然正确但很快就要失宠的观念,坚守一个正义却失败了的事业。
我在纽约住了两年,这时《召唤》停刊了,虽然不久它又以周刊的形式重新面世,但报社没有再雇我。
社会主义政党的衰落和成员的减少,其后果之一是社会主义的报刊开始全线倒闭,仅存的为数不多的记者们也纷纷失业。
我只跟志趣相投的人结交,而且时间短,次数也少,像年轻人一样还以为自己的朋友遍天下没个完。
我设法为仅存的几家社会主义报刊自由撰稿,并且在菲尔丁的帮助下,为《纽约时报》和其他主流报纸写些文章。
不过,由于没有全时的工作,我有时间做自己来纽约真正想做的事,发表演讲,其结果是,在成员急剧减少的党内,我的地位稳步上升,但与此同时,我却越来越贫穷潦倒。
不久,我用于站桩演说这项不计报酬的职业的时间要比作记者的时间多得多。
作为一名演说者,我深受党的器重,因为我可以成为很多我本来不是的角色。
我本来不是犹太人,但因为我的鼻子和黝黑面孔,我可以被看成是犹太人,虽然一旦把口音考虑进去我的犹太背景令人怀疑,但人们还是把我当犹太人,而且比真正的犹太人更受欢迎。
在纽约东部的贫民区,犹太知识分子是没多少听众的,因为很明显他们自己并非来自贫民窟。
我并不属于工人阶级,但对于党来说值得庆幸的是我总是饥肠辘辘(无论菲尔丁如何坚持,我都不接受她给的钱),每天都穿同样的衣服,因此我可以被看做是工人阶级。
其他的社会主义者为了发表演说也有意穿得破破烂烂,但他们总是嫉妒地看着我,心里好像在纳闷:我何以能装得如此粗野、寒碜、憔悴,装得这么逼真?日复一日,我为那些营养充足、衣冠楚楚、养尊处优的人游说,要是我成功地把自己变成了他们中的一员,党将失去一笔宝贵的财富,不过,可喜的是,有一点是贫穷没法削减的,那就是我逃避好运的能力。
由于我的纽芬兰口音,我可以被当做爱尔兰人、威尔士人、苏格兰人。
菲尔丁称我是〃变色龙〃,但真正易变的是听众,因为每个人都把我错当成别的什么了。
有一点人们是错不了的,那就是不会把我错当成黑人,但查利·欧文仍旧把我从那帮越来越少的〃站桩者〃当中挑选出来,送到哈莱姆 ,声称我是〃处理种族关系的专家〃。
菲尔丁跟我一道去的,就像当初在圣约翰斯的码头上一样,为我把听众聚拢,她站在街角,高举拐杖叫道:〃五分钟后约瑟夫·斯莫尔伍德将就社会主义发表演讲,听完之后你会终生难忘,类似的演讲你以前闻所未闻,今后也不会再次听到……〃我站在一个肥皂箱上,望着眼前一片黑压压的脸庞,一开始这些脸庞默不作声,不相信面前的这两个白人…〃衣着华丽〃的菲尔丁,还有奉劝他们为改善自我境遇投票选举本党的我,这个党虽然宣称不限制肤色,却几乎没有黑人成员。
至少刚开始的时候,我真的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所面临的危险,而是满腔热忱地描述着那个我相信靠社会主义就能实现的没有种族歧视的社会,虽然这些人让我大谈特谈社会主义,但他们的表情似乎在说其实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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