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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恩公河-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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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摇摇头说:“反正不会有啥好事!”
龙青坡将手一挥:“好事,天大的好事……”
宏说:“别卖关子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龙青坡挤巴挤巴眼说:“给你送钱来了,难道送钱不是好事?”
宏一愣:“钱?什么钱?”
龙青坡神秘地说:“救灾款,十五万!”
52.红公鸡绿尾巴(16)
宏立马意识到这其中有蹊跷。当初为了救灾款,凤姑几次派人到镇上县里地区,全是空手而归。尤其是大黑竟一去不返,走上了不归路。认领大黑的尸体是宏带人去的,莲州民政局管收容科的人说,大黑是意外暴病身亡。凤姑和村民则认为大黑是肚里无食冻死的,大黑下葬的当日收到了他寄自莲州的一封信,才知道大黑是步着当年恩公祠阿妈尼的后尘而去。当时凤姑的脸立马就黑了下来,第二天一大早就挎着破布兜去了省城,谁知她这一去,也同样走上了不归路。
龙青坡见宏一脸迷茫,就说:“咋?你这球货还怕这钱扎手?”
宏冷冷哼了一下鼻子说:“扎手不扎手你心里比我清楚。”
龙青坡把脸一沉:“宏,你别话里有话,直说你啥意思?”
宏也严峻了面孔:“为这救灾款,村里三番五次派人,你们推诿扯皮,一个镚子儿不给。现在突然颠倒了个过儿,你龙主任要不明白这里边的蹊跷,会不顾天黑路滑,揣着支票送钱上门?瞧你这一身泥水,跌得鼻青脸肿的,你就图杜镇长的一句好话吗?如果我没说错的话,你是想学鬼子进村,悄悄地来,再悄悄地走,如何龙主任?说到你心窝里了吧?”
龙青坡果然爽朗一笑,拍着宏的肩膀说:“宏啊宏,你真是个人精啊。”
宏拿开龙青坡放在肩膀上的手说:“龙主任,你别来这一套,这次我不会再参与你们的猫盖屎……”
龙青坡打断道:“宏你咋这么说话,什么叫猫盖屎?”
宏直言诠释:“猫嫌自个儿拉的屎太臭,用爪子扒拉些土盖上,这就是猫盖屎,对不对龙主任?”
龙青坡单刀直入:“你说的屎是什么?你指的猫又是谁?”
宏针锋相对:“屎就是这批省里批下来的救灾款,猫就是挪用这批救灾款的人,朝下你还叫我指名道姓吗龙主任?”
龙青坡语塞。
宏接着说:“为这笔救灾款,大黑以死相搏,在莲州街头悬树自尽……”
龙青坡打断道:“大黑明明是意外死亡,地区民政局收容科早有定论,你怎么能不负责任地胡言乱语,你作为村长难道不懂说话要有证据吗?”
宏说:“当然有证据。”
龙青坡掩饰着内心的惊恐,努力使质问的口气显得平和与无辜:“你有什么证据?”
宏说:“无可奉告。但是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龙主任,没有证据,我决不会乱说。”
龙青坡紧盯着宏连声质问:“无可奉告?你无可奉告什么?你怎能用这样的措辞?你这村长难道不该服从镇政府?你是不是与镇政府杠上了?你是不是也想与镇政府对着干哩?”
宏也瞪着龙青坡说:“龙主任,你可别逼我。我何宏不吃你这一套!莲的一根筋脾气你不是不知道,她天不怕地不怕四处上访,你说咋捂治?这后果你不清楚?”
龙青坡拍着宏的肩膀说:“宏,你怕啥怕?树叶儿落头上砸不烂脑袋。蹦呗,撑着劲叫她贝青蹦了,你不管她,蹦不动她就不蹦了。说到天边是她没选上村长,有不满情绪。镇里打上去报告了,要是谁想蹦就蹦,蹦蹦就能赢,还要咱镇党委、政府干啥?这是党的一级组织,不是一踩就烂的苦瓜蛋子!”
宏一把拿开龙青坡放在肩膀上的手说:“你们可以这么解释莲上访的动机,但这是歪曲,而且这种歪曲很软弱很无力,因为它掩盖不住由救灾款引发的事实真相。”
龙青坡问:“什么事实真相?”
宏说:“为这救灾款,已经死了个大黑,如今老村长凤姑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人命关天的大事,你说咋捂治?我说的就是这事实真相。”
龙青坡想了想说:“宏,咱这会儿先将你所谓的事实真相暂且放一放,我想提醒你先认准另一个事实。三级政府与你莲花村已经结成利益共同体了,说白了,地区的海老、县里的郭县长、杜镇长、我、还有你已经是拴在一起的蚂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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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红公鸡绿尾巴(17)
宏反问:“你什么意思龙主任?”
龙青坡说:“上次计划生育受表彰一事,你们村的上报材料,是你宏签的字盖的章没错吧?这没有冤枉你吧宏?追究起来是你弄虚作假,蒙骗上级,骗取荣誉,这没有冤枉你吧宏?镇里大不了写份检查认识一下官僚主义,你这事不小啊宏!”
宏这下真的杠上了,吼道:“你龙主任别欺人太甚,我何宏几十几了可不是吓唬大的。这个鸟村长我原本就不想干,如今腻味透了,当得够够的,早想甩手尥蹶子不干了!”
宏一硬,龙青坡当即就软了,说:“老弟,你干吗发上火了,有事儿说事儿,犯不着上火生气。”
宏看龙青坡上了自己敲山震虎之计,继续虎着脸朝下诱敌深入说:“既然是说事儿,有啥你就直说,别藏着掖着,噙半截儿吐半截儿。你对我何宏要相信就说,不相信就咋来咋回,这么大冷的天别耽误我抱着胖妞睡暖和觉。”
龙青坡这才叹了口气,实话实说:“要说眼下这事儿嘛,还真有点儿麻烦,莲有份材料转到春宝的师政委手里了,师政委托他的老首长直接将材料送到了中南海,中央领导亲自批示叫查处。据可靠消息,中央这一批件已经到省里了,省里成立了专案调查组,马上就下来了……”
宏听得心花怒放,脸仍虎着,一言不发。
龙青坡此刻煞有介事地卖了个关子说:“你知道吧,有一种牌前边的一张倒了,后边的得跟着倒完。”
宏在电视里见过,知道那叫多米诺骨牌。
龙青坡接着说:“你就是排在最前边的那张牌,只要你不倒,后边的就万事大吉。”
宏一脸冷笑说:“你们是想将我推出来,替你们挡枪子?”
龙青坡打断说:“宏你咋能说得这么难听?什么你们你们的,应该说是我们。你是第一张牌,我是第二张牌,杜镇长是第三张牌,郭县长是第四张牌,最后一张牌是海老。有我们这些牌给你扛着,能会让你倒?你说宏,就凭莲能把我们推倒吗?这是不可能的事儿。莲的行为这叫什么,毛主席他老人家是如何说的?对了,这叫‘蚂蚁缘槐夸大国,蚍蜉撼树谈何易’!”
宏做出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说:“别岔题了行不行龙主任?说吧,究竟你们想咋猫盖屎?”
龙青坡压低嗓门说:“大黑啊何凤啊海莲啊,到处上访告状,根子不就是这十五万救灾款吗?现在我们就把这根子挖掉,他们的上访告状,就是乱上访告黑状。”
宏装得傻乎乎地问:“这根子好挖?咋个挖法?”
龙青坡踌躇满志地晃了晃头说:“这挖法儿要说简单得很,这十五万的票据我带来了,款子就在镇银行里存着哩。地区救灾办收到这笔款是去年10月20日,你将收据条的日期写成10月21日就行了。”
宏心想你们可真够恶毒啊,这样一来不仅挪用救灾款盖小洋楼是无中生有,大黑、凤姑、海莲的上访全是无理取闹。但他继续装傻问:“朝后呢?”
龙青坡不无得意地说:“等上边的调查组来到时,将这收据条当面一亮,这叫什么?这叫铁证如山。”
宏淡淡一笑道:“这样的话,大黑、凤姑就该永远含恨九泉,谁叫他们不识时务呢?谁叫他们鸡蛋碰石头呢?莲也面临着含恨九泉,谁叫她一根筋步大黑与凤姑的后尘呢?但是……”
龙青坡见宏戛然而止,忙问:“宏,你但是什么?”
宏将淡淡一笑改为冷笑:“龙主任,我要是照你说的将这收据条的日期这么落的话,我成什么了?我还是人吗?我如何面对大黑与凤姑的冤魂?”
龙青坡的脸骤然阴了下来:“宏,你当真不吃敬酒?”
宏仍冷笑着说:“我这次也跟大黑、凤姑、海莲学学,跟你们破上了。要血一小盆儿,要骨头一小堆儿,要肉百十斤儿。你刚才已经将底牌透给我了,这真还得谢谢你龙主任的信任,等上边调查组来时,我就把这底牌摊开,咋来咋去,一是一,二是二,萝卜大蜡该谁坐谁坐!”
。。
52.红公鸡绿尾巴(18)
龙青坡忿忿离去后的第二天,宏就一路打听着追莲去了。因为龙青坡临走时丢下一句话,说老村长何凤现在莲州精神病院,宏必须立马找到莲,将这一消息告诉她。
这日,宏打听到了莲的音讯,说在黄河沿儿,一个娘儿们拉扯一儿一女俩孩子,还领着三条白狗,一路玩杂耍卖艺进京了。
宏在一个小镇追上了她们。
莲与娥子正拉场子。莲操笛吹曲,娥子用两根木棒敲点儿,兔娃的三个儿女随着点儿舞着蹈着,蹄爪不识闲儿,着意地扭动着,很动人。时而,有人往场子中间投硬币,还有团成蛋蛋的毛票。
三狗舞完,娥子上前两步说:“下个节目是独唱《红公鸡》,何娥子唱。”
莲吹了一个过门,调起高了,娥子扭身嗔莲一眼。莲脸一红又重吹过门,又起高了,娥子嗔道:“妈你今儿个是咋啦?别吹了,我清唱!”
娥子这一说竟歪打正着,引来了一片连声喝彩。
宏飞快过去,一把夺过莲的笛子,趁娥子清嗓子时,宏将祖上古曲的过门有板有眼地吹起来了。笛音悠扬,清亮流畅如一脉不竭的溪流,赛荷花天使的笛功。
娥子这下来了精气神,跟着有板有眼的笛声伴奏;在调在谱地唱了起来:
红公鸡,绿尾巴;
蹦高蹦低叨蚂蚱。
红蚂蚱,绿蚂蚱,
飞来飞去啃庄稼。
坑了群众坑集体,
百姓见了都害怕……
53.海黑头的天才构想(8)(1)
公元20世纪80年代末
龙青坡的雪夜莲花村之行,曾经过地县镇三级参与者严密策划。其中包括海老授意,郭县长操纵,杜镇长承办。龙青坡作为执行者,自以为诡秘莫测,天衣无缝,不论宏就范与否,都进退自如,游刃有余。
殊不知,螳螂扑蝉,黄雀在后。
这只黄雀就是海黑头。
自恩公河决口,莲花村移至保命岗以来,这里所发生的一切,都被海黑头所关注。
因为,对保命岗,他情有独钟。对保命岗,他魂牵梦萦。在他眼中,保命岗是座金山,保命岗寸土寸金。黄金有价,泥玩儿无价。有关保命岗与泥玩儿,演绎了多少惊心动魄的故事?盛女以泥玩儿救灾,万福祥以泥玩儿敛财,贪婪成性的日本人掠夺泥玩儿……这一切无外乎两点:一是泥玩儿的制造者,二是泥玩儿的拥有者,而这两点的维系全是靠金钱。将保命岗的泥土全制成泥玩儿,再变现成钱,早已成为他的梦想。
从海狗子将六十八位莲花村人一一拖上保命岗那一刻起,他就心生疑惧:这群大难不死者会不会就此呆在保命岗?如果仅仅是避难一时,待洪水下去就迁返原址,那对他的梦想尚属惊扰不大,他还能视而不见,听之任之。假若他们长此以往,在保命岗繁衍生息的话,他将难以忍受。
谁知怕处有鬼,莲花村的原址被冲得沟壑纵横,凹凸不平,不仅建不成房子,连种庄稼都困难重重。莲花村人注定是回不去了,他们将长期苟活在保命岗的草棚茅舍中。
这一既成事实,连镇里县里都认可了。
他对此耿耿于怀,又无可奈何。为寻求转机,他一直暗中密切关注着莲花村的一举一动。让他窃喜的是,恩公祠与莲花村,一个处保命岗下,一个在保命岗上,岗下岗上,近在咫尺,给他的盯梢、跟踪、窥视、窃听,提供了极大的便利。
发生在莲花村的大事小情,都未逃过他的眼睛:
大黑受何凤重托,踏上上访的不归路,他清楚。
何凤接到大黑的遗信,再踏上访不归路,他清楚。
莲花村政权更替,海莲下台,何宏上台,他清楚。
海莲抱着小康,携着娥子,领着三只小狗,重踏上访路,他还清楚。
那夜,真有点儿鬼使神差,龙青坡攀爬保命岗泥路的情形,再度扑入他的视野。他亦步亦趋地跟踪龙青坡,目睹了龙青坡摔跟头骂娘,窥视了龙青坡与宏交恶的全过程。
把“海老”拉下基督圣坛,攥于股掌之中,才能吃掉保命岗。
这是他“天才构想”的实质。
历史长河,缥缥缈缈,海老是一个模糊的剪影,一个飘忽不定的影子。
他捕风捉影,锲而不舍。
他发现了一处又一处的疑点:
恩公河革命临时政府突遭夜袭,修水库的一百根金条不翼而飞;
盛先儿实为谋杀,却被以讹传讹为失足落水;
鹰爷的诡异、惨烈之死,竟被风传为恩公教所为;
海老雨夜被恶霸土匪绑架,豪言壮语一番后下落不明,后来又大难不死,成了中共祁连山游击队的司令员;
令人毛骨悚然的“方圆梅花印”,伴随着恩公教的阴魂,幽灵般在恩公祠游荡,后来成了色狼黄泥鳅的自卫武器,不经意间落在了火头老婆的木床下。而此刑戳的传承者,竟然是黄泥鳅的干娘何凤。而何凤无论在莲花村,还是在恩公祠村,都有口皆碑。况且,她还是位虔诚的基督教徒,是任何血腥都不会沾染上的贤惠女人,此事真让人匪夷所思。
……
最令海黑头疑窦丛生的是有关盛女的反常之举:
圣集的顾之守用两个小泥人做诱饵,就令盛女不顾生死携海桩子雨夜出逃。那么顾之守是受何人指派?从塞外祁连山远道奔赴莲池,以泥玩儿贩子的身份在万福祥跟前虚晃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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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海黑头的天才构想(8)(2)
顾之守乐善好施,在圣集有口皆碑。他每日乐呵呵地让满街顽童捋胡子的修行,常人就不能为,因而博得“笑弥佛”的尊称。在盛女与海桩子行将离开圣集时,他突然暴病身亡,这其中有无内在联系?死当然是灭口,那么是谁在灭口?为何要灭口?
盛女携海桩子千里迢迢寻亲,历尽千辛万苦,总算如愿以偿,找到了身居高位的大哥海老。接下来的美满姻缘,相夫教子,不正是她希冀的结局吗?可她为什么要只身离去,重返故里?这违背常理的背后,必有不可调和的矛盾冲突,那么对方是海桩子?还是海老?
如果老面瓜所言可信,是谁在日本人火烧万宅之前将盛女锁于住室?非但借日本人之手谋害盛女,还趁机嫁祸万家。这是地道的一箭双雕啊,那么这个老谋深算者是何人?
……
让海黑头心窗豁然一亮的,是莲池四级干部现场会。因为会议的核心议题是上报粮食产量数字,他是会计,比村长吕叔先一天到会。当时毕敬业书记率领县委一班人迎接海老的场面让他刻骨铭心:毕书记殷勤地拉开轿车门,款款下车的海老拉了拉毕书记递过来的手。就在那一刹那,他几乎要惊叫出声了:天底下竟有如此相像的人,瞧这脸形、眉眼、额头,说话时面肌抽动的纹理,全都一模一样,如果抹去年龄的差异,简直就是出自同一模型的复制品。
他很快就查清了毕敬业的出身:当年万利来的小伙计毕天辰,竟养育出了一个县委书记儿子,这可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他老爹海鸭子当年与毕天辰有宿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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