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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秦演义-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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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习班一共进行了10天。下面是部分记录。
问:“第一条,房子不够住怎么办?是不是赶到露天去住?”
答:“本法3年实行,5年执法。3年里还只是要求,3年以后再立处罚条例。这3年里,重点是提高官员的认识。你们只听官吏的反映,一般不下到民间去。”
问:“发现有混用非标准尺寸,斗升,斤两怎么办?”
答:“由官吏去处罚下民。我们只处罚官吏,不处罚下民。”
问:“怎么处罚?”
答:“你的责任是如实上报,处罚由上司执行。”
问:“第3条怎样执行?”
答:“编制户籍是地方官吏的事情,我们只问数字。上下各级报来的数字相符为真,不相符为假。”
问:“下民犯法,怎样连坐?”
答:“民不举,官不问。连坐法由官吏执行,我们是对官吏执法实行监督。”
问:“对无正当职业的处置也3年以后实行吗?”
答:“由地方官吏自行处置,一般的,我们不过问。”
问:“对入秦垦荒者是否过问?”
答:“保护垦荒者不受伤害。诸位请明白,本法以增加赋税,增加兵源为目的。余皆其次。”
最后3天,卫鞅讲了监督变法的具体办法和一些注意事项,这一班学习变法的成员就分头出发,去执行变法的任务。
五
厘芄兄弟3人分在今天的宝鸡和凤翔以北,每人一个县。厘芄所在的县略大,人口在5万户以上。厘笠和厘菼所在的县略小。在秦时,从临潼到凤翔有官道。官道供车马通行,叫作驰道。从凤翔往北走就离开了驰道,剩下的路便是步行。闲话少叙。
厘芄到了县里,见到县令。县令是一个矮胖的中年人,笑起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当下,厘芄交验了文书。文书是由两块板合在一起,用绳捆绑,外面涂上胶泥,叫作封泥。县令接了文书递给身旁的师爷,原来这县令不识字。师爷相当于今天的秘书。当下,师爷打开翻看,上面写道:“着建设县司法”落款是火烧的铜印,叫作火印。火印是“制法府鞅”4个篆字。
交验文书完毕,厘芄说:“请县大人设一个办公地点,加派二名助手。”县令点头称是。
厘芄被送到距县衙一箭之地的一处小院。进了院门,厘芄见到十分讲究的住室,想是一个深有文化底蕴的家宅。这时,一个年轻的女子迎了出来,半蹲似的问候过。进了屋门,迎面是会客室。鞋脱在门外的廊下。厘芄被引进卧室。卧室的地面分作两半。一半铺了厚厚的草垫,是床。另一半是石板地面。地面磨得平整光滑。厘芄刚刚坐定,那女子与一个十多岁的女童抬了一个木制的水盆放在地中间。这是给厘芄准备的洗澡水。
待厘芄脱了衣服进到盆里,身体浸在温热的水中。那女子走进来,很自然的给厘芄擦洗。刚刚20岁的厘芄没有接触过女人,立刻脸涨得通红,不过,很快地冷静下来。他想到,自己已经是上派的特权官员,不再是低贱的农夫。自轻自贱等于自讨轻贱。这样想着,他任由那女子给他擦洗。晚饭过后,那女子又为他放好了被褥。
厘芄说:“你可以去睡了。”
女子迟疑了一下,低声说:“大人夜间当有人伺候。”
女子这话是说由女人陪睡。厘芄却是照话理解。他以为有身份的人夜间睡觉有人端水,听候吩咐什么的,厘族的太公就是有童仆伺候。厘芄说:“那就叫女童过来睡吧。”
这一晚,也许是白天走路累了,厘芄睡到后半夜醒来。他不知道怎样点灯,也不知道夜壶放在哪里。他喊那女童,连喊数声,竟不答应。他推女童,才知道,女童竟尿了床,身下尿湿了一片。厘芄想,就憋上半夜算了。又一想,不可。那样的话,反招人耻笑。他喊到:
“来人,来人呵,”
女子听到喊声,过来,点起灯。问:
“大人,有何吩咐?”
厘芄说:“这小童尿了。”
女子慌忙跪下,连声说:
“小女该死,小女该死。”
厘芄可气又可笑,说:
“算了,拿夜壶来,我要小解。”
当夜无话。第二天,厘芄任由女子伺候,穿衣,梳洗,吃饭,不再在细致处费神。他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考虑怎样完成使命。
清晨,刚刚起床,门外报,有人求见。厘芄象惯常那样喊了一声:
“进来。”
可是,得到的回答是:
“小人不敢。”
这时候还是女子出面,对门外说:
“大人问,你们是什么人?有什么事?”
门外的两个人回答:“小人在县衙勤杂,县令老爷吩咐小人来给大人当助手。”
这时候,两个人在门外,厘芄在卧室,双方说话听得清楚。女子来回传话不过是个门面。厘芄到底是年轻气盛,提高了嗓门,喊道:
“混帐,滚回去。”
那两个人连说,不敢。厘芄踱到外室,门里,门外与那两个人站在对面。厘芄见是两个老者,就缓声说:
“二位先回去吧,有事我自会到县衙去。回去就这么说。”打发走了两个老者。
厘芄回过身来,套上外衣,打算到县衙去。女子说:
“大人不忙去县衙,吃过饭再去不迟。”
厘芄退回来,与女子说话解闲。
厘芄说:“你也坐一会儿吧。”
女子说:“不成规矩。”
厘芄说:“坐了说话,随便些。”
女子坐在厘芄的对面。
厘芄问:“这里是什么所在?”
答:“这里是县令老爷的屋宅。”
问:“你是什么人?”
女子脸微红,答:“我么,是老爷的伺候人。”
这话,厘芄又没有听懂。这伺候人,相当于今天的小妾,外房,二奶。厘芄理解为家奴。他不懂得伺候人与奴婢的区别。不然的话,他就不会向女子问三问四。
“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子无名。”
“无名?那,怎么称呼?”
“随大人便。”
“无名总不好吧,县令大人怎样称呼你?”
“亦无名。小女子为奴以前是有名字的。为奴以后就不再提起了。”
“何名?”
“筏。”
“何意?”
“草茂状。”
“我还是不知道这筏是何字。”
筏欲写给厘芄看。
厘芄问:“你会写字?”
筏点头。厘芄伸出手让她写。她在厘芄的手上划了筏字。
厘芄说:“筏,筏,好名字。好,我就叫你筏好了。”
筏说:“小女子这筏跟大人的芄很相配呢。”
“你认识芄字?”
筏低头,说:
“小女子原来是读书人家。父亲读书不成,后改经商。小女子母亲去世早,跟在父亲身边,因此学了几个字。”
“后来呢?”
“后来,父亲在此地被盗贼杀死,货也被抢了。小女子卖身葬父,落到今天的地步。”
“县令大人对你好吗?”
筏不语。
“多长时间了?”
“4年有余。作了伺候人以后,先是他家夫人不允,后来搬迁到这里。他家夫人不许他外宿,正不知所以。”
“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
“知道,大人带有变法条例。”
正说到这里,大门响,院子里传来脚步声。筏急起,迎向门口。县令和师爷急三火四的,县令的胖脸上汗水向下滴落。进了客厅,县令与厘芄分宾主坐了,师爷侍立在一旁,筏退下。厘芄打断了县令的应酬话,说道:
“县令大人误会了在下的意思。在下是说,要二位助手,能处理文书,司理庶务的助手。例如,就象师爷相似。”
县令擦过的脸上汗水又流下来,说:
“这个嘛,这个嘛,”
厘芄说:“既然县令大人有难处……”
“不过,”县令说,“人人倒是有一个,只是怕大人为难。”
厘芄说:“说说看,”
县令说:“本室这女子识得字,倒是个好帮手。大人如果不嫌弃,本县自然恢复这女子的身份。”
厘芄说:“好吧,如有不妥,以后再商量。只是初到贵县就如此麻烦。”
县令说:“小事一桩,本县力所能及。”
正说到这,筏走上前,跪谢,说:“谢县令老爷恩典。”
六
厘芄选了街西头的房子当作县法司。这个地点与街东头的县衙各在街的一头。这个地点 县令满意,厘芄也满意。不过三天,县法司的牌子高高挂起。接下来,厘芄召乡级“三老”,“啬夫”培训。三老和啬夫不识字或极少识字。厘芄只能口头传讲,一天下来,竟口焦舌燥。大约三月有余,大体上培训完毕。以后,乡一级向下民传讲也需几个月的时间。这一来,厘芄方才松闲起来。这且不表。
只说筏本是个极聪慧的女子。因为自幼丧母,随父作生意,在外东奔西走其见识自然不是小家小户的出身可比。不幸,少女时父亲遭难,从此,她在奴婢与*间苦苦挣扎。县令年近50,家中的儿女与筏齐肩,自然容她不下。近日里,筏沦为逢迎,应酬的工具,心中的悲苦,麻木可想而知。每日里,她唯有女童作伴,少有作人的滋味。意想不到,筏巧遇厘芄,一个20岁年纪,变法的风云人物。经过了3个月的学习,筏对变法有了认识,自然是一百个欢迎,一百个拥护。她的心头展开了一个广阔的天地。21岁,毕竟是青春的年龄。筏的希望,筏的向往便扑在厘芄的身上。春风吹荡憔悴消,却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秦时官制,县的直属上级是郡,郡是地方势力。上有三公六卿的支持,下有地方贵族作基础,哪里将制法府看在眼里?在卫鞅时,秦(和中原六国)基本上还是贵族的体系,贵族占有大量的土地。贵族是不交田税的。随着贵族势力越来越强,政府的税收就越来越少。贵族势力的膨胀,政府财政的萎缩,这便是卫鞅变法的背景。变法也就是政权与贵族的斗争。卫鞅用县法司的办法另建一套系统推行变法,实在是不得已的办法。厘芄是朝廷命官。自有官府的薪俸。县司法定员一人。筏不属于命官,是雇员,由地方发给补贴。县司法是一个清水衙门。因此,可知厘芄的县法司处境有多么艰难。
再说县令所在的家族是本县一个古老的大家族,算起来,单从族谱记载就上溯到平王东迁以前。县里有一半的土地为这个家族占有。全县在籍的有一万户,五万人口上交田税。实际的户数要多于三万户。就是说有二万户不交田税,是编外贵族。什么叫作编外贵族?按秦制,贵族在五代以内享受免税,过了五代降为平民,不再享受免税。这个大家族已经有四五百年的历史,早就过了免税的年限,但是,仍然享受免税的待遇。这样的贵族家族叫作编外贵族。可是,为什么这样呢?难道政权不知道吗?知道,解决不了。古老的贵族不但占据了乡的政权,县的政权,而且在郡里,在中央的权力也被贵族控制着。
上面说的是卫鞅时期各诸侯国的一般的情况。这一层的关系不但筏清楚,县令也很清楚,有了这一层关系筏就站在了极有利的位置。只要不触动贵族占田,那么,县司法的一点点花费县令自然是满答满应。筏将县法司的庶务开支掌管得充充裕裕的,财源象流水一样从未短缺过。原因何在?筏的心意是一心扑在厘芄身上,自不必说。有了这许多的关系筏出落得丰满白润。到了下一年,芄与筏终成眷属。筏生了一个男孩,孩子由女童看护。女童也不是尿床的模样,出落得花朵一般。表过不提。
厘氏三兄弟到凤翔三县,一晃到了三年头上。这三年里,县法司与县衙的关系也还平静。制法府对县一级的要求也不为难,一年二次的报告交上去也就是了。厘笠和厘菼的情况也不错。厘笠已经是田宅连山,奴婢成群。菼作了县里最大家族的东床快婿。
三年过了,制法府的催办文书一封紧似一封。文书不但发给县法司,而且县令和郡守。卫鞅被秦王加封赏地,卫鞅改名商鞅。商鞅名声大振。变法步伐加快。各县法司繁忙起来。厘芄受理的告发接连不断,来求情送礼的接踵而至。筏不得不在县法司的后面接筑一个专门存放礼物的仓库。县里原本一万户交税,交税户逐年上涨,不上10年竟涨至8万户。为此,厘芄多次受到奖励。
秦变法以后,提高了军队的待遇,社会上的闲散流窜人员大多进了军队,流民绝迹。变法铺开以后,自垦荒地,请求保护的申诉日益增多,一天数起。对这些申诉,县法司一一受理。筏正式参加县司法工作。人们看到,有一个穿了青衣小瑁的女官。这女官白润轻盈,受到众多女子的围观。筏组建了一支女子丈量队,负责丈量和登记工作。
这一年的年末,各县法司被招回到制法府。商鞅已经提升到大良造。大良造相当于丞相职,爵位16级。16级是官吏的最高一级。
商鞅说:“为了变法,诸位立了很大的功劳。可是,法规定,只有有军功的人才有封地的资格,才能赐田,赐爵。除此而外,只能得到职奉。所以,诸位可以轮流到军队去,转为军职。”
这次召见以后,厘芄的两个弟弟先后去了军队。厘笠在第二年死在军队中。厘菼在第三年召回地方,受封地在泾阴。厘族长去世以后,厘菼作了族长,恢复了显族的名声。厘芄没有到军队去。他已经是五等职,打算提到七等再转军职不迟。或者,进入郡职(九等以上)也有获得爵位的资格。
芄和筏的孩子长到十岁的那一年,制法府下了文书。文书说,各县司法可以独立配备3-5人的警卫。下一年增加到十人。
一天夜里,县法司这个独立的小院被包围起来。芄和筏被强制在床上,不能动。隔室传来孩子的呼救声。一会儿,声音没有了,强制芄和筏的人也撤走了。筏抱着孩子的尸体呆傻无泪。厘芄挣扎着走出房间,在警卫室,警卫被杀死了五人,另五人被捆绑得结结实实,已经被芄收作妾的女童失踪。
案子报到县衙。秦制,不是官府命官死伤由县丞承办。县丞是县一级司法官。在这个县,县丞由师爷兼任。事后,县令到县法司来慰问,极表同情。此案上报制法府。制法府下文书,县司法并入县衙,厘芄转入军队。厘芄将精神恍惚的筏送回泾阴族里。厘芄所在的军队在潼关驻防。军队没有调防,也没有参加战争。厘芄很快地衰老了,不但鬓白,而且发白。在军队中,他没有晋级。这一天,他接到了调防的命令。命令很急,立刻出发,由一队骑兵护送。
从潼关到临潼不到一天的路程。走了一半路,骑兵长官喝令:“拿下。”不等厘芄反应过来,就被捆绑起来。骑兵长官用马鞭拨起厘芄的下巴:
“还记得割鼻子的故事吗?我就是他的孙子。”
这件事厘芄当然记得。那是变法的第三年,正是限令推行的时候。太子触犯了法,应当处罚。执法的商鞅决定,由太子的师傅代行,割去了鼻子。
这位孙子说:“你们的鞅大人已经命归西天了。跟我们合作吧。”厘芄痛苦的闭上眼睛,许久没有动静,睁开眼睛,看见孙子从容地在马靴上擦他的砍刀。孙子说:“现在,行刑队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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