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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零人三部曲-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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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冰凉的,就像一块冰凉的石头。
阿三忽然惊醒过来。或许,她手里触摸的本来就是一块石头,只是一块石头,它们定格在那里,就像小公园人行道两边枝叶稀疏的矮树那样……
阿三闭了眼睛。阿三又听到耳边小米的声音,小米一定还是用手捂着肚子,小米说:真疼呵,从来都没有这样疼过,怎么会这样疼呵。阿三不说话,她只是闭了闭眼睛,阿三闭着眼睛也能感觉到阳光掠过时的那种阴影,在光明与黑暗之间,阴影闪现了,而在阴影闪现的瞬间,阿三知道,刚才,有什么东西从这里经过,它轻轻的,已经走过去了。
高考日
那一年7月6日,我失眠了。
一向自认为心理素质不错的我,竟然在高考的前一晚失眠了。
彻夜的辗转反侧,直到天蒙蒙亮我一直都在迷迷糊糊中,脑袋里就跟放电影似的,全是片花:跳绳、春游、写作文、捡钱、打架、撒尿、自习、会飞的猪、三条腿的蚂蚱……零乱的组合如幻灯片一样地过。
直到许多年以后,特别偶然的一天,我终于瞬间明白为什么那一晚会失眠,从那一天往前追溯到小学一年级甚至学前班,这其间的青春岁月都为那一天而准备,就像红领巾都唱过的:时刻准备着。
在接近那一天的那些日子,我记得学校已经没课可上,大家都在家里复习,时不时跑趟学校找老师问问题开小灶。那些天学校食堂的伙食极好,食堂大师傅好像打死了卖肉的,菜菜都有肉,给的份量还特足。中午12点、晚6点,据住校的同学说,他们向着学校食堂的方向望去,就能感到幸福。
那些日子有位女同学在上自习课时突然难受得脸色煞白,班里一位男同学背着,后面几个男女同学护送着到校门口,那位女同学说什么不让我们护送到医院了,旁边的女同学也劝我们走,我们就傻愣愣地回了学校。后来我终于知道那是怎么回事,然后向自己笑笑。
真的,我感觉那时候把一辈子的题都做完了,脑袋里没有别的,数字、年代、字母、公式,突然装个漂亮女同学的想法刚有萌芽即被删除,我相信我是即将出厂的机器人,只等待那一天。
那一天,我走出考场的时候,阳光刺目。
在度过了一个完全没有作业的漫长假期之后,拿到录取通知书的同学们一个个开学、报到、军训、上课,我最好的哥们L始终没有等到那张门票,在8月即将过去的某天,他找到我,告诉我他决定补习。
高考落榜继续进行补习的人被称为“高四”,“高四”以后又继续的人叫“老补”,我没有见过那个传说中补习八年的老补,而L确确实实是补习了整整三年。2001年的国庆我从三亚返京到中国农业大学看他,他大概还在读大四。他在宿舍本来就是老大,我去了又比他同宿舍的同学都大几岁,被一帮他的同学喊着大哥灌酒,没吃几口我便醉了。刚倒在床上,就听到众人惊呼,原因是有人从火锅中捞出一只壁虎,有人已经在吐。
在高校扩招改革的今天,“高四”、“老补”早已消失了,可能已经没有人记得,但的确曾经存在过那样一个群体,那些人,他们都像17世纪准备决斗的贵族青年,表情严肃,目光虔诚。我到过学校的补习班,沿着校园的围墙,穿过校园的小路,来到最后的那几排老房子,越过灯光明亮的窗,我静静地看到那些老补们,他们都低着头,字迹斑驳的课桌上印着他们浅浅的影像,那一刻,寂静无声。
现在,不再是7月7日,那一天改为了6月7日,在生于七十年代的记忆里,那一天已经是一个遥远记忆中的日子,翻开历史:
1944年6月6日,盟军统帅艾森豪威尔下令执行诺曼底登陆。由超过三百万人力、一万一千部飞机及四千艘船只组成规模最强大的舰队向诺曼底进军,诺曼底是历史上最大规模的战役。那一天,被称作“最长的一天”,即D日。
而现在,6月7日,从前的7月7日,也是中国最漫长的一天,这一天,中国高考。
2005年的夏天,在高中同学毕业十周年的聚会上,突然有人谈起这“最长的一天”,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我只记得,那一天,走出考场时,阳光刺目。
当聚会最后我们举杯的那一刻,我希望,有一天我们也能像纪念“诺曼底登陆”一样,把6月7日当作“最长的一天”来纪念;或者,让那一天,一切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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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师与生(1)
在上大学之前,我无法想象大学的老师和学生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而在大学毕业之后,我发现了解这些居然是大学生活中最大的收获之一。
大学的老师远不是高中的老师;大学的学生也远不是高中的学生。
大学的老师远比高中的老师有学问,尽管如此,大学的老师到了高中里,大多数只能去看门房。这是由于大学的老师虽然有学问,但大多数不知道该怎么讲课。
大学的学生远比高中的学生有智商,尽管如此,大学的学生若是回到高中里,十有###是要被开除的。这是由于大学的学生虽然有智商,但大多数不怎么愿意听课。
事实上,大学的老师与学生互相造就了对方的这种缺陷。
大学的老师走进课堂一般总是这么一身行头:左手一个公文包,右手一个不锈钢保温杯。这样的装束原本就很不吸引人,再加上一张与之相配的古板的面孔,更加显得腻味。与之相对,大学的学生走进课堂时身上的装备五花八门,早餐时段用塑料袋装着的包子和豆浆,下午驱赶瞌睡所需的报纸杂志,晚上提神用的随身听等等一应俱全。老师大概对学生的这类配备品颇为不屑,所以在走进课堂时从来不正眼看底下的学生。当然,学生在老师驾到时大多在互相闲聊或者专注于手中的各种装备,也就基本上忽略老师的存在。所以只有当上课铃响起,双方的视线才会有幸相会于同一条直线上。
大学的老师讲课基本上有两种方式:边讲边抄黑板和边讲边放映幻灯片。无论哪种方式,其本质是一样的:一样刻板、一样乏味、一样不需要学生的参与。老师在讲课时大多看着讲义或屏幕,很少注意下面学生的反应。大学老师偶尔也会提问,但风格与高中老师明显不同。中学老师提问使用疑问句,问完之后总要等待学生的回答,如果没有人自愿举手就要指名道姓。大学的老师提问使用设问句,问完之后象征性地等待一下学生的反应,在确定没有人对他的问题感兴趣之后马上公布答案。如果破天荒地有人举手回答的话,定然会博得由衷的赞许,而不论那个回答是否错得离谱。
与老师的讲课方式相对应,学生当中一般会形成三种听课的方式:第一种将黑板或是投影屏幕上的内容全数抄下。这样的人在听课时显得很忙碌,因为他所要抄的东西绝对不在少数。特别是老师放映幻灯片时,须赶在下一张放映之前抄完上一张的内容。由于要抄的东西实在太多,这类人虽然看上去极为认真投入,但一般全然无暇顾及老师在讲些什么。第二种人根本不去听课,全然专注于自己的事情。当然值得专注的事情很多,上一次课拖欠的作业、报纸小说、呼机留言以及托福、GRE的单词手册之类不胜枚举。这类人一般到课堂里只是为了应付老师的考勤,他们外观上的共同特点是整堂课都低着头,眼皮也不会抬一下。第三类人选择了最自然的应付乏味的方式:睡觉。他们当中有一部分到了课堂上就睡,这多半是前一天晚上熬夜没睡好;另一部分是由第一或第二类转到第三类的,这样的情况多发生在下午一二节课的生理困顿期。在大学中,上课睡觉被学生视为一种不容侵犯的权利,干涉这种权利的老师肯定是不受欢迎的。所以大多数老师在这一方面非常的知趣,很少粗暴地扰人清梦。
这类人在下课铃声响起的时候会自动醒来,在走出教室时往往精神最为饱满。
当然,上述三类都是上课时还算经常在教室出现的人,还有为数不少的基本上很少露脸,以至于偶尔出现会被疑心是外系来旁听的同学。这些人一般是第一堂课或是最后一堂课出现,目的大多是看看老师长什么样。用他们的话说,有了师生的名分,好歹要见着个活的吧。更有甚者,曾听我一位上本科某核心课程的导师说,他考试那天抱着考卷走进考场,发觉第一排坐着一位穿着入时的妙龄女郎。由于从未谋面,疑心是教务处派来的监考,但看年龄又不怎么像。由于这位导师平时不善交际,遂犹豫良久,大着胆子上前问了一句:请问你是来考试的吗?不料那女郎竟微笑点头。导师大跌眼镜,上了一学期的课,竟不知班上有这么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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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师与生(2)
不过话说回来,大学老师也有受欢迎的时候,大抵是在考试前后。按惯例,每门课考试之前总有一两次答疑的时间,本意是让学生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当面请教。每逢此时,老师们总能享受一番绕膝之欢,在教师休息室宽敞的沙发上被一群红男绿女小鸟依人地簇拥着。被簇拥之下的老师们大概体会到了少有的师道尊严,故而解答起问题来也分外地一丝不苟,细致入微。不过小鸟们大多各怀鬼胎,不时旁敲侧击地试图从老师嘴里撬出些考试的题目。老师此时恰被光环围绕,春风得意口风也就不怎么紧了,于是师生各得其所,其乐融融。
待到考试完毕,老师们的电话和电子邮件随之忙碌起来。倒不是来问分数的,考得如何学生们自己心里有数,其内容无非是:本人最近身体不适或是其他课程学业繁忙故而未及复习充分,望老师高抬贵手行个方便云云。学生心知老师阅卷工作繁忙,这种事情上不了台面肯定不好上门拜见,于是借助现代化手段。教师公开电话邮箱原本为了学生可以随时请教学业,却只在这种时候方能派上用场,也不知老师们作何感想。不过,采用电话邮件等渠道的也还算是婉约的方法,个别豪放者直接在试卷的答题纸上对老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或者干脆写上“老师帮帮我吧”等简白字样,勇气实在可嘉。老师们虽然恨铁不成钢,但凡遇到如此情形,一般也就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了。有个别实在铁面无私的,总落下个心狠手辣的骂名,被学生咬牙切齿地唤作“杀手”、“名捕”乃至“关公(考试不及格称为‘被关’)”,且这顶帽子一旦戴上,肯定在学生之间代代相传,以后走在路上总有人侧目而视。
除了“关人”之外,老师受欢迎的程度还与其上课考勤的次数成反比。那些每次上课必点名签到的老师总被认为是很不识大体的,只能靠此种手段来弥补其缺乏吸引力的授课技巧(缺勤要扣平时分数,对于考试成绩总在及格线上挣扎的人无疑雪上加霜)。而上课从来不考勤的老师,不论他的课程如何乏味,或是陈述如何拙劣,都不会因此招致反感。我的老师中最有人气的是一位年轻的英语教师,此君教课尚属卓有成效,而且从来不在出勤问题上为难学生。记得某日他走进课堂时,偌大的教室连他在内总共只有六个人。这位老师显得非常惊诧,犹豫了片刻从包内拿出了点名册。在座的都以为他要发飚,不料他并未点名,只是把出席的人尽数记录下来,然后说:今天大家来上课,很好,我给你们每人平时分数都加上分。众人闻言绝倒。
如此这般,大学的老师一年一年地保持着自己的教课方式,大学的学生一届一届地继承着前辈的学习方式。学生的不恭日益淡薄着老师的热情;老师的刻板日益消磨着学生的激情。在来来往往之间,一代代满怀憧憬、意气风发,满载着新鲜血液走进大学校园的少年们,带着初识人间的莫名惆怅,带着一知半解的谋生知识,一批批走出了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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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世界(1)
我们这一代人记忆中的大学校园是丰富多彩的,而丰富多彩的一大原因正是由于“时差”现象的存在。当然,这里所指的“时差”绝非由于经度不同而形成,有趣的是,它纯粹是缘于形形色色的大学生之间如此迥异的生活习惯。
原则上,大学和中小学一样,有着缜密的作息制度,比如早上八点开始上第一节课,上午九点四十分是二十分钟的课间休息,中午十一点四十分下课等等。当然,除了上课时间之外,学校并没有太多规定其他时间的作息内容,例如几点起床,几点睡觉等等,毕竟大学不是军营,也非寄宿制高中。但按常理来说,八点上课,七点半怎么也应当起床了,晚上十一点睡觉也属情理之中,学校觉得大学生是成年人了,这样简单的问题应该不言自明。然而,其问题恰恰出在“按常理”这一点上,实践证明,大学基本上不是一个可以按常理揣度的地方。
以我的亲身体验为例,鉴于上海所处的地理位置,学校的作息制度肯定是按照北京时间来制定的。然而真正能够按照北京时间遵循学校的制度,也就是早上八点去上第一节课,晚上十一点熄灯睡觉的人大概是凤毛麟角。由此可见,大学的确是一个奇怪的地方,和外面的世界有些格格不入。把这些凤毛麟角排除在外之后,余下同学按作息时间大约可以分为三类。
第一类(大约占一半)一般工作在乌鲁木齐时间,也就是比北京时间晚两个小时的那个时段,我们姑且称之为“乌鲁木齐族”。这族人大约在九点半钟起床,洗漱完毕之后直奔食堂,然后是教室。到达教室基本上是十点钟,恰好赶得上上午第二门课程。他们在到达教室时手里还大多提着半袋包子或者类似的东西,因此经常遭到老师的白眼。在一天当中的余下时段,他们基本上属于正常的作息状态,和北京族们一道吃午饭、上下午的课,然后是晚餐、晚自修。所不同的是,当北京族洗漱完毕上床的时候,他们往往还在乐此不疲地玩游戏或是召开一天一度的卧聊会,以此挥霍掉剩余的一些能量。两个小时之后他们上床时,大约正好是北京时间凌晨两点左右。至于熄灯后宿舍的能源问题,他们倒不是十分操心。
第二类(占余下的大多数)工作在格林尼治时间,也就是比北京时间晚六个小时的时段。他们起床的时候一般已经将近中午十二点。格林尼治族梳洗完毕之后也有去食堂的,不过是吃午饭罢了。如果下午没有课的话,有些人也会拖到近两点才去吃饭。当然,下午去上课是一种明智的选择,毕竟上午逃课四节是难免有一些负罪感的。不过格林尼治族在下午的课上并不怎么受老师的欢迎,这是由于他们此时精力过于充沛,聊起天来嗓音也就不知不觉间大了一些,常常将正常的课堂秩序打乱。另外,晚自修是不可不去的,一来向北京族讨教一下上午上课的内容,以便将脱下的课补上;二来在回寝室的时候要买好点心以供夜宵之用,以免夜深人静之际无处觅食。晚上回宿舍之后是格林尼治族的黄金时段,其丰富的活动从上网、联机对战、打牌到补习作业、忙课程设计的都有。他们占据的宿舍无一例外地灯火通明,但却并没有太多的嘈杂…此时前两族人们正在酣梦之中,格林尼治族还是相当照顾他们的。当格林尼治族完成在电脑键盘上的最后一次敲击,宣告他们的一天结束时,正是破晓时分。这一族人往往精通电路原理和实际操作,从走廊照明电路上获取能源是他们的拿手好戏。
最后只剩下一部分避世的人,他们工作在华盛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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