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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文胆-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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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有两个小问题需要澄清一下。一,鲁庄公有没有后悔,派人追杀管仲;二,管仲唱的歌曲是不是黄鹄歌。
第一个问题,《左传》、《国语 齐语》、《史记》、《吕氏春秋》、《韩非子》等诸多史籍均没有相关记载,所谓鲁庄公反悔而追杀管仲这件事情,是子虚乌有。虽然管仲只是遛了一通嗓子,做法有些无聊;但更说明他这个人,观察细致,思维敏锐,处事积极乐观,具有风险意识,防患于未然也。
第二个问题,有史料记载的黄鹄歌是西汉刘向所编撰《列女传》中的一首,主题是寡妇坚决不再嫁人。歌词大意是:黄鹄早寡,七年不双,宛颈独宿,不与众同;禽鸟尚然,况於贞良。
这种寡妇不再嫁的题材,显然不适合进行曲的风格。而《东周列国志》中的所谓黄鹄歌词是作者根据情节编写的。所以结论是:管仲唱的不是“寡妇不再嫁”这首歌。
以上两个问题的说法均出自《东周列国志》,而《东周列国志》是明朝末年,冯梦龙改编自余邵鱼《列国志传》的历史演义小说。历史小说是可以虚构的,写法也取决于作者本身对那段历史的了解水平,并带有作者自己所处时代的思想烙印。而史书的真实性和严谨性,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现在,已经远远不是把历史小说当做史书来看的年代。
即使白抖了回机灵,可更说明管仲的高明,也是个真正的人。高明之处是他的思索,当时的人大都不思索,混日子的居多,尤其对可能发生的危险,处之泰然,听天由命。比如急子,爹让死就死,死不了也赶上去要求土匪费二遍事再来一刀。而管仲对待事物的态度显然是积极的,也勤于思考。这件事情不大,可蕴涵了很深的道理,这个道理就是如何驭人。
《孟子?滕文公上》原文上说:“或劳心;或劳力。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治于人者食人;治人者食于人,天下之通义也。” 这里说的“食人”不是吃人,而是受别人供养,吃人那是非洲生番的爱好。“治”就是管理、统治,说白了就是驱使人民听话干活。管仲身为囚犯还能驱使车夫,车夫们不仅欣然接受,还积极配合。驭人的手段既隐蔽又高超,很不一般。然而,这不是他驭人能力的全部,还有更高的追求,驾驭小白,齐国的君主。
一个招聘总理的面试(1)
堂阜,茫茫一派贯南北,起卓笔嶅峰,经漱玉龙泉;遥遥大道连东西,通泰安古郡,达沂州旧府。一条河从堂阜村边穿过,是齐、鲁两国的分界线。说得很热闹,堂阜其实就是个普通的村庄。然而,普通的堂阜将要变得很不普通,因为,齐国的霸业将从这里开始。
初冬的时节,河流还没完全上冻,依旧倘涌;只是失去了往日的喧嚣,转做潺潺。秋的残花败叶已被风和流水带走,所以河水清且涟漪。只有一些没有沉到水底的枯枝,固执的守在河湾,仿佛在给过去的时光留下一丝记忆。
一个人站在堂阜河边,表情严峻,对着水面,正在发呆。偶尔患得患失地抬头眺望一下远方。身后有几个仆役像告别似的在那里低头傻立。
此人正是管仲的老友兼同乡鲍叔牙。他来到这里好几天了,目的不是要跳河或者出远门,而是迎接管仲。因为担心管仲途中遭遇变故,回来的是一具遗体;所以他一直心绪不宁,行为表现像投水前的征兆。
远处终于出现了一队人马,鲍叔牙顾不得衣服下裳缠腿,急忙抢步迎上前去。离得近些,依稀望见后面囚车上有个脑袋在晃。鲍叔牙放了心,停下脚步,泪水浸满眼眶,对天一揖,“齐国幸矣!”
把管仲从囚车里放出来,两人没有过多喧函。鲍叔牙赶快吩咐仆役,弄口大锅,烧水,给管仲洗澡。
管仲的身体还真皮实。冬天里,坐了一天半的囚车,又领唱进行曲,还少吃了两顿饭,精神紧张都不算。他只洗个澡,外加一顿饱饭,精力就恢复了。文言说法,这叫天将降大任于斯人。通俗的说法是:能人,就这么禁折腾!
他有些不安地问鲍叔牙:“我这样死乞白赖地活下来,别人不会说三道四吧?比如,说我没忠义。”
鲍叔牙当即给了他一通批评:“你为齐国活着,有什么可丢脸的?!我极力把你救回来,也是为了齐国的发展,跟咱俩的友情没关系。你只要把工作做好,壮大了齐国,就是最大的忠义。”
说完一摆手,意思就是告诉管仲,以后别再拿这类个人问题来烦我。
“我听你的。”管仲真诚地说。
“那过几天我就安排你去见国君。”鲍叔牙如释重负。
封建年代,见皇帝是个很麻烦的事。首先要查祖宗三代,看有没有参加过乱党和反朝廷团伙的长辈直系旁系亲属;其次要看本人有没有什么可怀疑的言行以及有可能的暴力倾向。到了现在,这两项合并到一块,叫政审。这两项通过了,才有见皇帝的资格。以后学习礼仪,苦练普通话(官话),沐浴熏香,好几项细致的安全检查,全身被摸个遍,才能到殿外等候召见。进去以后,还要离皇帝比较远。拉开一段距离的目的,是防备你突然神经错乱发起攻击,给安全人员留有宝贵的反应时间。
而春秋战国时期见国君,很简单。只要做好一项工作——洗澡和熏香,就可以。虽然也做安全检查,但是很马虎;所以当时涌现出不少带着家伙去谈判的各界人士,比较著名的是:曹刿(也叫曹沫)先生,专诸先生,荆轲先生。
当然,洗澡也是一件很庄重的事情,有祛灾避邪的寓意。
管仲洗了三遍澡,熏了三次香,香喷喷地去见齐桓公姜小白。
会见的地点在临淄郊外的一座行宫。但会见是在很不友好的气氛下开始的,并不是人们印象当中的,齐桓公小白一见到管仲,就像见到心仪多年的老朋友,求贤若渴,敞开心扉,恨不得拿来两床被子,抵足而眠。 电子书 分享网站
一个招聘总理的面试(2)
虽然经过检查,小白还是很不放心,担心管仲亡我之心不死,将计就计,再来一次袖箭;所以特意安排个手执大斧的人站在管仲身后,斧头对着他的后脑。
大斧悬顶,管仲不说话,解开衣襟,敞着怀,然后把头低下去,表示啥也没带,臣服了。
小白命令拿斧子的退下,执斧人竟然不听,不走;再命令,还不走;第三次命令,俗话说“事不过三”,执斧人明白这个道理,才走了。即使连蒙带吓唬,可面对管仲这个驭人高手,小白还是难逃驾辕的宿命。
小白说:“你已臣服,我可以接见你了。”
管仲再次伏下身子低头叩首道:“蒙公恩赐我不死,就是现在杀我,我也永垂不朽了。”
然后,齐桓公小白陪管仲喝了三杯酒,给他压惊,现场气氛才热烈起来。
小白说:“接你回来,就为定社稷的事情,你看,怎么安定?”
管仲说:“齐国必须称霸!没有其他办法。”
小白吃了一惊,紧张地说:“搞得太大了吧?我只求安定齐国。称霸,我可从来没敢想过。只要别再出乱子,就好。”
管仲再次请求小白领导齐国称霸,姜小白直摇头,说:“不行,确实干不了!”
管仲说:“国君免我死,算我走运。我不给公子纠殉死,是我想定齐国社稷。社稷定不了,我也没话说。但让我为了当官而贪生怕死,我不能接受。”
说完,管仲借着酒劲,站起告辞就走。刚走到大门口,就被小白派人叫回来。
管仲回来,只见齐桓公小白满头大汗,嘴唇哆嗦着说;你一定要坚持,我也没办法,那就干吧。……
管仲再拜稽首,说:“齐国幸甚。”
“可是,我哥就留下个烂摊子,怎么办?还请先生多指教。”小白擦着汗问。
管仲说;国君坐好,可能说的时间要长些。
春秋战国时期,没有凳子、椅子,国君跟臣子谈心、开会,都是铺块席子坐在地板上。不同之处在于,国君是盘腿坐着,席子也讲究;臣子是跪坐,屁股坐在自己脚上,席子也凑合,就是时间长了有点累,不过大家都习惯。这也在某种程度上体现了人格的平等,从人文的角度来看,比以后的尊卑有序不知道要先进多少。盘腿坐着虽然比较轻松,可也架不住时间长。所以管仲提醒齐桓公小白,下面比较关键,要坚持听完。
管仲开始演讲:“首先要赏罚分明,制定考核制度,这个很重要。其次,要国都分为三,鄙野划为五,使老百姓安居、乐业,这是举国体制。然后还要严格实行‘六秉’。这样就可以掌握民心,统治百姓了。……”
这些说词比较新颖、深奥,小白听得一头雾水,急忙打断滔滔不绝的管仲,问道:“啥是六秉?”
“杀、生、贵、贱、贫、富,这就是六秉。”管仲解释完,还要继续往下说,又被小白拦住话头。
“等一下,什么叫国都分为三?”
管仲继续解释:就是把国都地区分成二十一个乡,种类是士、农、工、商。工、商六个乡,士、农十五个乡。您统帅十一个乡,高傒统帅五个,国子统帅五个。不过跟您说一下,统归您的工、商六个乡出不了什么人打仗,还得任命官吏,具体是商业立三个乡长,手工业立三个族长,另外还有湖泽立三个虞长,山林立三个衡长。……
“还得烦劳先生再解释一下,这个‘乡’,是个什么东西?”小白一脸茫然的问道。
一个招聘总理的面试(3)
“是这样,以前没有组织,也没人管百姓,现在要管起来。以五个大家庭为一轨,设轨长一名;十轨为一里,设司长一名;四里为一连,设连长一名;十连为一乡,乡长叫良人。管五个乡的,叫做统帅。不仅是百姓,连山河湖泽都要管起来,归国君。”管仲很细致地说明。
“哦,明白了。最后一个问题,确实是最后一个。五鄙是怎么回事?”小白怕管先生觉得自己太无知,心烦;所以特别声明。
管仲没有心烦的感觉,看姜小白这样不耻下问,反倒很欣慰,说明他认真地在听。能人不怕问,就怕人听不进去。所以继续耐心讲解:
“五鄙是国都以外的管理。国都之外的郊野,分成五个属区。以三十家凑成一邑,设邑司一名;十邑凑成一卒,设卒长一名;十卒凑成一乡,乡长还是叫良人;三乡凑成一属,属长由大夫担当。五个属就是五个大夫。大夫抓军事,乡长管文政,各有职责,不准懈怠荒废。这样,农民也管起来了。”
这些事情看上去很枯燥,可姜小白听得却很投入。小白虽然自尊心强,但是面对能人,他就能放下架子。因为他对具有特殊才能的人,是比较欣赏和喜欢的;对意识超前、推陈出新的思想和作法,也非常感兴趣。可惜这个好作风,后来走火入魔,抛弃了思想而只注重个人行为。他的这一性格,成就了他的霸业,后来也害了自己。比如他对把自己儿子蒸熟的厨师易牙,挥刀解决自己生殖问题的竖刁,以及六亲不认的开方;这些同样具有特殊才能的人才的态度。
现在,姜小白相信,面前的管仲就是一个具有特殊才能的人。他的创新思想和具体有效的工作方法,会使齐国竞翔于天,称霸于诸侯;更坚定了他自己干点正事的决心。
虽然霸业不是一天就能聊出来的,可是由于姜小白对管仲的改革思路还未领悟透彻,为了对管先生的思想劳动负责,所以还得继续聊,不聊不成。
“那如何使人民安居、乐业呢?”小白为了不伤及自尊,换了提问方式。
管仲话接得很干脆:搬迁!士、农、工、商不能混杂居住,都搬到所属行业固定区域安家。士人的邻居是读书人,农民的隔壁还是农民,手工业者的对门还是手工业者,商人的周围都是贾人。这样各居其所,不相互干扰。像这边士人正在用功苦读,那边铁匠铺子也叮叮当当的忙着赶工;那边农民挥汗如雨地奋力耕田,这边商贩紧招呼有便宜货快抢;这类的事情避免再发生。大家都能安心工作,更好管了。
管仲的话深入浅出,形象生动;搞得姜小白很开心,更爱听。
爱听是爱听,可是这么多人住在一起,不选个好地方,说不过去。这个问题搞不好,也容易出乱子。于是,他继续问道:“那这些人的住地要如何安排?”
因为下面回答比较长,管仲深吸一口气,说:“…。。。
鉴于管仲的演说比较长,所以归类成一句话,“人以群分”。
具体办法就是:士人集体安排在清静的地方居住,便于读书习武。手工业者住在官府周围,建造修补,为公家干活方便。商人住在市场附近,农民安居于地头。禁止混杂居住,人户分离。
这么做的好处是,士人们住在一起,都有文化,君子比较多。读书练武之余,搞搞笔会和座谈,探讨礼仪廉耻和做官恪尽职守不贪污。年轻的受教育,孩子也不打架。
一个招聘总理的面试(4)
工匠们生活在一起,除了打老婆孩子以外,无非是互相评比产品质量好坏,交流制作工艺,展示创新成果,开发新产品,精益求精。甚至开展劳动竞赛、生产协作,搞搞竞争。
商人们的群居生活,也一样。在一起了解不同季节的营销需要,熟悉本地货源,掌握市场行情。甚至讨论生财之道,交流赚钱经验,丰富经营手段。
只有农夫们的集体生活略有不同。除了判断农时、准备农具和侍弄庄稼,有些交流和探讨以外;其他没什么可说的。冬修,春耕,播种,秋收。头戴草帽,身穿蓑衣,全身沾满泥土,太阳曝晒皮肤,比得是谁更能埋头苦干加巧干。
这些对当时低下的社会生产力来说,可是个极大的促进。以前都是分散居住,各干各的,同行见个面都不容易,谈何交流?那时,为打铁要抡几锤正好,或讨教一个字的新写法,甚至是庄稼什么时候该浇水等等这一类的问题;而有觉悟跑上几十里路去交流的人很少。不交流又何来促进?闭门造出来的车,只能对付着上路。
另外,管仲还特别强调:这种集体生活,让士、农、工、商的后代们,从小生活在那种自有的氛围,受这种教育,安心过这种生活,其他乱七八糟的想法就少,容易继承他们父辈的职业。而农民子弟,因为很少沾染不良习气,很朴实,其中优秀的能被选中做官者,一定给予足够的信赖。有歧视农民而不举荐的官员,要重罚。
管仲话说了这么多,其实就两个意思:一,什么环境能造就一个什么样的人,这是国民教育问题。二,人民需要管理,这也是国家的管理问题,因为国家的基础就是人民。
第一个意思,确实是这样,拿到现在,也是真理。书香门第之家,出抢匪的概率就小;而一个从不幸家庭成长的孩子,他以后的生活也是乱七八糟,没意义。后来有人把这个现象用颜色做了总结比喻——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当然,强盗的儿子不一定是强盗,也有在逆境中成长,从不幸的童年生活中成熟的大好青年。这里说的是概率。子承父业,是从管仲倡导,才开始的,也把人划分了阶层。而阶层的出现,也促使了社会的稳定。
但是,运用管仲的这种教育方法下培养出的人才,会有个很重要的问题——严重偏科。只能专攻一样,不能造就放下书本就种地、收起工具就能吆喝买卖的全面型人才。而当时的人才市场的特点是,没有人才。别说全面型人才,专项人才都没有。落后啊!管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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