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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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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一日
  今天真的觉得没有什么事情干了。平常是,一没有事情干,总想到自己所喜欢的书,于是我又想到了Hlderlin。看得颇不少,而且也感到兴趣。
  过午看清华对志成赛球。
  晚上上朱光潜课,讲的是感情移入之理由。不知为什么,我在他班上,总容易发生“忽然想到”之类的感想,今天又发生了不少。也许他讲的东西,同我平常所思索的相关联,我平常所想解决而没有解决的问题,也正给解决了。
  二十二日
  昨天晚上终于下了决心,要写《心痛》。点蜡点到十二点,没写完,而且自己也不满意。这篇文章在我脑里盘旋了不知多少天,而真的心痛一天也不知道要袭我几次,但是一写成文章却费了这样大的力量,结果只是使自己都不满意。我仍然要问,写文章真这样困难吗?
  晚上,因种种刺激,又发生了心烦意乱的毛病,大概也可以叫作无名的怅惘罢。这种怅惘的袭来,不知因为什么原因,不知从什么地方。初起时,仿佛像浓雾,渐渐扩散开来,糊住了我的全心,黏黏的。
  二十三日
  说也怪,一上文学批评,因为吴老先生讲得太坏,不愿意听,心里总觉得仿佛空下来似的。于是去想,《心痛》的开始就是在文学批评班上想出的,今天又去想,结果又续写了点《心痛》。
  看穆时英的《公墓》,技巧方面还不坏。
  接到清平寄来的贷费,心里仿佛又一松。经济问题还真能影响人的心情。关于《烙印》的几句话在《诗与批评》登出来了。
  二十四日
  因为功课又松了下来,心情也跟着松了。于是又犯了旧毛病,觉得没有什么可作,书也不愿意多念。
  早晨是游神似的在图书馆东晃西晃,过午仍然游神似的在图书馆里东晃西晃。
  晚上吴宓请客,是西餐。我正式吃西餐,这还是第一次,刀叉布前,眼光曜目,我莫明其礼拜堂了。于是我只好应用Aristotle的学〈说〉—— imitationAristotle的学〈问〉——imitation亚里士多德的学〈问〉——模仿。,同席的有王力王力王力(1900…1986)语言学家。字了一。清华学校研究院1927年毕业,法国巴黎大学文学博士。1932年回国,任教于清华大学、长沙临时大学,广西大学、西南联合大学,北京大学。先生。他谈到他留法的经过,没有公费,没有私费,只凭个人替商务译书挣钱,在外国费用又是那样大,这种精神真佩服。其实说佩服,还不彻底:最好说,这给了我勇气。因为我的环境也不容许我到外国去。但是环境(经济的)不能制人,由王力先生证之——在佩服以下,这不过是私衷里一点欣慰而已。
  二十五日
  早晨看Langfeld的Aesthetic AttitudeLangfeld的Aesthetic Attitude朗费尔德的《美学的态度》。。
  过午在长之屋闲谈,看清华对辅仁足篮球赛。
  我最近很想成一个作家,而且自信也能办得到。说起来原因很多,一方面我受长之的刺激,一方面我也想先在国内培植起个人的名誉,在文坛上有点地位,然后再利用这地位到外国去,以翻译或者创造,作经济上的来源。以前,我自己不相信,自己会写出好文章来,最近我却相信起来,尤其是在小品文方面。你说怪不?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六月(20)
这几天来,我就闲闲落落地写着《心痛》。因为我想把她写成一篇很好的文章,所以下笔不免踌躇起来。
  二十六日
  虽然是星期,但却没能读多少书,因为自己觉得,星期日本来应该进城的,竟没进城。只读一点书,也就觉得比不读强多了。
  看老舍的《离婚》,很不坏,比《猫城记》强多了。
  几天来,老想到要写文章。根本没有文章而自己以为是个作家,不是很滑稽的事吗?
  二十七日
  早晨仍然读Hlderlin。
  过午只是东晃西晃,没做什么事情。接着又上体育,所以一直到晚饭,终于也没做什么事情。
  自己觉得有意义的,还是,又继续写了点《心痛》。至于完了没有,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因为我还不知道是否再烟士披里纯之类的东西光临我,让我再写下去。其实,截止到现在,说完也就可以算完了。
  晚上从体育馆出来,看到东边墙外的远处,红红的一片。到了屋里,因为高了一点,才知道是山上的野火,不过太远了,看不真切。但是我却能想象到,倘若看真切了,应该是怎样有意思呢。
  又看到金星(Hell陈告我的),比别的星特别亮。我到图书馆去的时候,再看,已经没有了。
  二十八日
  没做什么有意义的事,连Hlderlin也没看。
  但是也究竟做了件有意义的事,比一切别的事,我以为,还更有意义,就是我把《心痛》写完了。以前我写文章,自比为鸡下卵,其困难可知。但这次写,却没感到怎样困难,除掉开始写的时候。也许因为延长时间太长,散碎地写起来的缘故。说到延长时间长,我不能不感谢吴可读,因为一大半自以为满意的,都是在他班上写的。说来也有点奇怪,写到某一个地方,本来自己以为已经穷途末路了,但又不甘心就完结了,一上吴老先生的班,他一讲,我心里一讨厌,立刻不听,立刻拿出纸来写,立刻烟士披里纯不知从那儿就来了。今天收尾,也是在他班上,写着的时候心里颇形痛快,自以写得很好,而且当时还幻想着说不定就成了中国小品文的杰作,但是拿到屋里再看的时候,热气已经凉了一半,虽然仍然承认写得还不坏。
  二十九日
  明天就要考古代文学,又不能不临阵磨一下枪。但是这枪磨起来,并不感到困难,感到的只是讨厌。整整一天,无时不想去磨,同时又无时真想去磨,七零八碎地磨了一点,好坏只看明天的运气了。吴宓又要稿子,限制到五百字,我替他写了一篇《离婚》的review,短短的一篇,却使我感到困难。不是难作,而是意思太多,难定取舍——终于点了十分钟的蜡,才作完了。
  三十日
  考古代文学,运气还不坏,不过在上班前,满以为,而且预备,可以畅所欲为地去看书。然而吴大先生忽然跑到我后边坐起来,摸着傅东华译的《奥德赛》大看,频摇其头,嘴内频出怪声,而且连呼“不好”。我虽然也偷看了点书,但是却不怎样“畅”。
  考过了照例是不想念书,今天也不例外。心里空空然,漠漠然,不能附着在一定的东西或地方上。晚上把《心痛》抄完了,但是只能算是初稿,将来恐怕还要休[修]改。几天来,都有关于写《心痛》的记载,看来不知道我take它多serioustake它多serious对它多认真。,费了多大劲,但其实却不然。只是零零碎碎地心血来潮的时候写一点,也就写完了。这种“时候”大半都是在吴可读堂上(在这里,我证明Habit of thinkingHabit of thinking思考习惯。),并没费多大劲。 。。

六月(21)
十二月一日
  今天十九世纪没课,党义也请假——一天没课,颇形痛快。
  看郭沫若译的《浮士德》,因为太快,尤其是为功课而看,真仿猪八戒吃人参果似的,并没多大的兴味。终于却一天就看完了,而且还填take了notestake了notes作了笔记。了。
  熄灯以后,又拿出《心痛》来,看,改,改的地方不少,自己还颇得满意。我总觉得使我写这篇文章的环境是我一生的第一次,也是第末次。而且写着的时候,总觉得还不坏,所以我不轻易把它潦草地弄完了。但是是否像我想的她那样,不管好与坏,那就只看别人的批评了。
  二日
  今天作Faust的SummaryFaust的Summary《浮士德》的摘要。。无论多好的书,even Fausteven Faust即便是《浮士德》。只要拿来当课本读,立刻令我感觉到讨厌,这因为什么呢?我不明了。
  过午看女子篮球赛,不是去看想[打]篮球,我想,只是去看大腿。因为说到篮球,实在打得不好。
  今年我总觉得北平不冷,但是一看气温报告,去年今日尚不如是冷。这又是因为什么呢?我不明了。
  三日
  今天整天都在预备Philology,真无聊。我今年过的是什么生活?不是test,就是reading report,这种生活,我真有点受不了。
  晚上又听到长之谈,《文学季刊》出广告事情。我心里总觉得有点特异的感觉。仔细分析起来,仿佛是看到长之能替自己开辟了这样的局面,自己有点羡慕,也有点惭愧。以后非多写文章不行,写了文章以后,才能谈到那一切。
  四日
  今天早晨考Philology,不算好。
  过午作Faust的Summary,也不甚有聊。
  这几天来,一方面因为功课太多,实在还是因为自己太懒,Hlderlin的诗一直没读,这使我难过,为什么自己不能督促自己呢?不能因了环境的不顺利,就放弃了自己愿意读的书(写文章,也算在内)。
  经了几次的修改,《心痛》终于作完了。有许多小的地方,修改了以后,自己也觉得颇形满意,虽然费了不少的事。在最近几天内,我想无论如何把它抄了出来。
  五日
  今天又犯了老毛病,眼对着书,但是却看不进去,原因我自己明白:因为近几天来又觉到没有功课压脑袋了。我看哪一天能把这毛病改掉了呢?我祈祷上帝。
  零零碎碎地看了点Hlderlin,读来也不起劲,过午终于又到体育馆去看赛球。
  最近老想做文章,想做的题目非常多。但是自己一想到做文章,先总踌躇,于是便不敢下笔。我做文章真的就这样困难吗?今天长之告我,不要想它困难,自然就不困难了。我想他这话大概是对的,最少也有几分对,我要试试看。
  六日
  早晨读Hlderlin。
  过午仍然读。
  今天一天老想到要做文章,无论在班上,在寝室里,在图书馆里都费在沉思上,怎样去开头,怎样接下去,而且想做的题目非常多。但是终于一篇也没写。晚上在图书馆里写了一篇名叫《枸杞树》的开头。我以前做文章仿佛有股气助着,本来直接可以说出来的,偏不直接去说,往往在想到怎样写之后,费极大的劲,才能写出来。我并不是否认这样写不好,正相反,我相当地承认这是好的,但是总(自己)感觉到不自然。所以我要试着去写,一气写完,随了我的心怎样想,便怎样去写。我读周作人的文章,我的印象是,自然,仿佛提笔就来似的,我觉到好,但是叫我那样写,我却不。真的,有许多文章我觉得好,我却不那样写,这是什么原因呢?恐怕只有天知道罢。

六月(22)
七日
  早晨糊里糊涂上了两堂课。心里想着许多别的杂事,过午作Goethe: On NatureGoethe:On Nature歌德:论自然。。晚上抄起来,仍然间间断断地作“枸杞树”,晚上一直作到熄灯,连日记都没能记,是八日午补记的。
  这篇“枸杞树”,我觉得是,应该是,一篇很有诗意的文章,但我写起来,自己再看,总使自己都失望,诗意压根儿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八日
  今天下雪,其实雪是从昨天晚上就开始下了。真奇怪,北京今年为什么这样不冷,已经到了十二月,而天气仍温和如初春。雪下在地上,随着就化了。
  过午终于把《枸杞树》写完了,我并没再看一遍。对这篇文章,我有着矛盾的心情,一方面我觉得还不坏,另一方面,因为写来太容易,我对它总不敢很相〈信〉,想给长之看,我求他指示迷津,问他这样写下去是不是行?他说这篇还不坏,这样写下去就行。
  九日
  半夜里听得风声震窗。自念预定今日进城,天公何不作美。起来后,风还不怎么样。
  于是进城,先访静轩,从静轩处走到东安市场买了一本Grierson的 Metaphysical Lyrics & PoemsGrierson的Metaphysical Lyrics & Poems格里尔森的《玄学派抒情诗和诗歌》。格里尔森(Sir Herbert John Clifford Grierson1866…1960)英国学者,1894…1915年是阿伯丁大学第一个英国文学教授,1915—1935年继圣茨伯里成为爱丁堡大学修辞学和英国文学教授。《玄学派抒情诗和诗歌》全名为《17世纪的玄学派抒情诗和诗歌》,出版于1921年,是其代表作。。此书以前想买新书,而没买到,现在竟买到,高兴之极。
  到朝阳访鸿高,我知道他是常不在家的,然而竟找到了,大谈一阵。到北大访曦晨,未遇,访虎文,遇于途,亦云幸极。访印其,他已决定住盐务,我不赞成,四点半回校。
  晚上高中校友会开成立大会,开了一晚上,我被选为文书。
  十日
  今天北大同清华球类锦标赛。早晨九时开始,我是无球不看,八时多就在体育馆恭候矣。结果清华三路大胜。尤以女子篮球最精彩。
  午后心懒神疲,《赵子曰》也不愿意看,蒙头大睡。睡后已四点,到图书馆作《地狱》,是想插入《心痛》里面的。晚上仍作,作完了。
  这几天来,仍然时常想到母亲。我脑筋监控着一个大的幼稚的“?”:我同母亲八年没见面,她就会死了吗?我的心真痛。
  十一日
  早晨在图书馆作Langfeld:Aesthetic Attitude的Summary,极形讨厌,不甚好懂,所以作来很慢。过午仍然作。晚上也作。
  写日记本来是愉快的工作,但是有时却也令人觉得讨厌。当我初次换一个新日记本的时候,写来颇加踌躇,而且也比较好。现在又有点老病复犯,安不下心,写来仓卒潦草。
  十二日
  早晨读了一首Hlderlin的诗。
  过午读Gullivers Tr*elsGullivers Tr*els《格列佛游记》。,只读了三十几页。这样读下去,一年也读不完。
  这几天来,老想把《忆》写起来,老在脑子里盘桓,但是却捉不着具体的意见。我想试以[一]试,预先不想,临时捉来便写,不知怎样?
  十三日
  早晨作Gullivers Tr*els的Summary,读Hlderlin的诗。
  最近写日记老觉得没有什么可写,刻板似的日常生活实在写来没有意思,然而除掉这个又有什么可写呢?在每天,写过了刻板生活以后,总想两件可以发表思想的事加上,意在使篇幅增加。就是今天这一段废话,也是目的在使篇幅增加。 。。

六月(23)
十四日
  早晨忙着上班,过午看Gullivers Tr*els。
  没觉得怎么样,又快过年了。时间过得快,是“古已有之”的事,用不着慨叹,但是却非慨叹不行。这慨叹有点直觉的成分,但是随了这而来的,是许多拉不断扯不断的联想。我想到济南的家,想到故乡里在坟墓躺着的母亲——母亲坟上也该有雾了罢?想到母亲死了已经快三个月了,想到许多许多,但是主要的却还有无所谓的怅惘。在某一种时候,人们似乎就该有点怅惘似的。
  天气也怪,阴沉沉,远处看着有雾,极冷,但似乎濛濛地下着却是雨,不是雪。晚来似乎有下雪的意思,但当我从图书馆在昏黄灯光走回宿舍的时候,雨已经比以前大了,仍是濛濛地。
  十五日
  一天没课,早晨在图书馆作Gullivers Tr*els。过午看了Loci Critici,坐了三点才看了二十多页,真悲观。
  晚上本来预备写篇文章,叫《黄昏》,不过思想不集中,没敢动笔。又想写老舍《猫城记》的book reviewbook review意为“书评”。,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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