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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兄弟我的爱人-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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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让我去,多拉山对峙离这儿八百里远,多大的事态也轮不上我去处理,你们就别臊我的皮了。噫,酒呢?面条呢?还真没有带脱水菜?”

  一班长冷冷地说:“没带。我们来要信。”

  郝大地让人戳破,整个人像个被霜打的茄子一般,耷拉着头,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不说话了。十多只眼睛又齐刷刷地盯着他,他声音低下去了:“信让我丢了。”

  班长们像是被抽了一鞭子,一班长带头吼了一句:“这些信不能丢。”班长们一下子全爆发了,不能丢!一封也不能丢!一个字、一张封皮也不能丢!王全贵的妈妈得了癌症,找到医院没有?刘易勇的妹妹想读完高中,读书的钱凑齐了没有?陶焕的姐姐第三次下岗,找到工作没有?陈川的女朋友答不答应再等一年,等到陈川复员?周路非的爸爸让老板的儿子打了,法院是怎么判的?这些不是信,是家人,是家!他们在高原上,他们都想知道,想知道家人还好吗?他们可以把他们的氧气丢了,可他们不愿意丢掉了他们的信,他们苦苦期盼的信,这些怎么能丢呢?

  郝大地看那些兵,看他们怒气冲冲不能原谅的眼睛,轻轻叹息一声,说:“是,它们不是信,不可以丢,可让我丢了。”

  值班室里一片寂静,郝大地说:“老规矩,来吧,我受罚。”

  一班长出手,给了郝大地一拳,把他打得倒退两步。然后是二班长,一拳让郝大地直接贴上了墙。接着是三班长、四班长,以后就乱了,一顿拳打脚踢。郝大地护住裆部,眼闭着,不反抗,任由踢打。

  肖沐天在门口站着,绕过群殴者,走进屋里,拉过一只板凳坐下,静静地看着那场群殴。三班长先看到肖沐天,喘着粗气停下,示意众人都停下来。

  郝大地痛苦地顺着墙滑下去,二班长抢上去扶了他一把,屋里静极了。

  肖沐天让班长们各自回班,大家垂头丧气地往外走,到门口时,肖沐天又说:“通知各排,每班挑选三个人,组织全班,代表他们的家人给他们写一封家信,下午操练前,信交给我。”班长们领令离去了。

  肖沐天站起来,去门后取下毛巾,递过去,郝大地不接,盯着他问:“为什么拦住他们?”

  肖沐天把毛巾塞给郝大地,“为什么不让他们痛痛快快地踢我一顿?”郝大地质问。肖沐天不理他,从郝大地身边走开。郝大地暴怒了,“别他妈来你那一套带兵的ABC,别以为你能从广州军区红到这儿就是老大!你当我是谁?我是雏子?我在广州军区也是数得上的角儿,你那套在我这儿行不通,我不需要!”

  “事务长在等着器材,你走吧。”肖沐天平静地说。

  郝大地不走,阴着脸冷笑,慢慢抬起胳膊,冲着自己的腹部狠狠地给了一下,再给了一下,然后是第三下。肖沐天站在那里没有动,依旧平静地看着他。九毛九从屋外趔趄着进来,想阻止郝大地,郝大地粗鲁地抬脚把它踢开,九毛九从地上爬起来,去扒肖沐天的腿,肖沐天不动。九毛九绝望地在屋里扑来扑去。

  桌上的电话响了,哨兵报告他们看到了古蒙儿,肖沐天放下电话,看也没看郝大地,朝值班室外快步走去。

  郝大地打完最后一拳,长嘘一口气,扶着墙站直,咧开嘴笑,齿间的血还在往外冒着,他一点都不在乎,现在感觉心里痛快多了。

  在中方观察点,望远镜里,古蒙儿身处沼泽地,她挣扎着拔出一条腿,另一条腿陷下去。她找不到方向,像只迷途的鹿,没头没脑。

  郝大地放下望远镜,吐了一口血唾沫。另一只望远镜里,两名Y方边防军正低姿向控制线附近运动,手里的武器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光。

  肖沐天放下望远镜,他也看到了正在挣扎的古蒙儿。她想干什么?郝大地想知道,肖沐天也想知道,从装束上看不像越境香客,有些像探险者。肖沐天吩咐王全贵,给点儿动静,王全贵枪脱手,合掌拢嘴,几声酷似的秃鹫叫。古蒙儿没有反应,仍在泥水里挣扎着前行。

  两个Y国边防军消失在草窠中,那里迅速探出两支枪口。

  肖沐天转身顺着交通壕往回走。郝大地“哎”一声,撵上了他,目光落在肖沐天的脖颈上,那里有两道狗爪挠印。

  沼泽地里,古蒙儿开始往下陷,她已经没有力气了,只是徒劳地挣扎着。

  这片沼泽地是争议地区,条例规定不能进入。郝大地不说话,看着肖沐天。情况不明,肖沐天不敢贸然行动,郝大地揶揄地张大了嘴,嘲讽地说:“是啊是啊,条例比谁不大,命比谁不小?咱们看着他陷进去,看谁不眨眼。”

  身后传来王全贵的惊呼声:“他陷进去啦!”肖沐天和郝大地双双扑在壕沟上,向沼泽地望去,古蒙儿消失了。水草被风吹得乱晃,一只红胸绿翅大鹦鹉落在草丛里。

  郝大地向王全贵看一眼,王全贵领会,迅速离去,肖沐天没回头,却像脑后长着眼睛,低声命令着:“谁也不许动。”争议地带,一动上面就头疼,下次边境会晤又得吵上一阵子,要是捅到外交部,指不定紧张成什么样儿。

  王全贵回来了,肩膀上挂着一圈绳子,郝大地摊开手掌,那里有一枚蚕豆大的石子儿。郝大地将石子搓了两下,丢进嘴里,噙住,先脱鞋,抽掉鞋带,麻利地扎住两只裤脚,再脱上衣,挂在王全贵的肩上,又从王全贵另一只肩膀上取下绳子,挂在自己肩上。

  郝大地翻身上壕沟的时候,肖沐天拽住了他,郝大地回头,语气冷淡地说:“我知道,超期归队的事儿还没说清楚,事情没完,再添一件勇救迷途者的英勇事迹,不是处分,比那个厉害。军装我已经脱在这儿了,看着办吧。”

  郝大地欲甩掉肖沐天,肖沐天伸脚翻起地上的一块石头,冷不防把郝大地绊倒。郝大地“哎呀”一声扑下去。肖沐天捡起地上的绳子翻上壕沟,跃了出去。郝大地气恼地冲肖沐天的背影喊:“臭小子,这招儿还是我教你的,虎拿猫不当干部呀!”

  肖沐天快速接近沼泽地,他找到一条鹿走的羊肠硬道。不远处,古蒙儿在泥水挣扎。她的下半身已经陷下去了。她还在呢喃着,声音几乎听不清:

  “你们……在哪儿……告诉我……在……哪儿……”

  肖沐天行进得很快,他接近了古蒙儿。古蒙儿下陷得厉害,没有力气再拽着草爬出来,越挣扎陷得越深。肖沐天喊:“待在那儿别动!别挣扎!”

  古蒙儿朝肖沐天的方向看,视线不清,草影人影晃成一片,朦胧得很。她突然变得非常惊恐,“别过来,别过来!”古蒙儿也喊。

  古蒙儿想要转身扑向沼泽地深处,躲开突然出现在她身边的肖沐天,但做不到,她陷得越来越深。肖沐天不顾一切,迅速向古蒙儿移动,骂了一句:“该死的,别动,待在那儿别动,别挣扎。”

  古蒙儿继续挣扎,泥水很快漫过她的腹部、胸部。肖沐天突然停下来,大喘着气,盯着古蒙儿,泥人儿似的古蒙儿突然变了,变成一个兵。

  肖沐天头脑里呈现一幅图,他倒挂在悬崖上,衣裳全烂了,看得见身上两处翻开的皮肉,鲜血渗透。他的上身悬在崖外,一只手紧拽着一名年轻的兵。年轻的兵困难地喘着气,渐渐失去了力量。两只手在一点一点地滑离开,肖沐天喊着,抓紧我,别松手!

  年轻士兵恐惧的双眼,排长,排长我不想死……岸上滚落一块小石头,它轻轻地落在兵的手腕上。两只手滑离开,年轻的兵堕落下悬崖。

  “不。”肖沐天睁开紧闭的眼,撩一把泥水洗了下脸,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用力跃出,溅起一大片泥水,落下,陷进泥泽里。他在往下陷,下陷得很快,泥水迅速漫过他的腹部、胸口和脖颈。

  视线突然明亮,一切如雨过天晴。古蒙儿的视线又恢复了,她能够看清楚周围了,她看清楚了肖沐天,他离她非常近,触手可及。她吃惊地看着他失去控制,迅速地下沉,泥水灌进了他嘴里,他消失了,一串气泡翻上来。古蒙儿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身体又开始往下陷,泥水漫上她的脖颈。她不再挣扎,睁着一双美丽的眼睛安静地往天上看,笑了:“我看见你们了。”

  天空晴朗无云,像是一个启示,一只手安静地从晴朗的天空中伸出。不,不是天空,是沼泽。手从泥水里伸出,再伸出,抓住草,用力,带出一颗泥脑袋,然后是另一只手,然后是半个身子,一口泥水喷了出来。

  是肖沐天。他把自己拉出了泥水。他大声地咳嗽,一口口往外吐泥水。古蒙儿惊讶地看着泥人似的肖沐天。肖沐天仰躺在鹿道上,古蒙儿被挟在他怀里,他拖着她在泥水里匍匐,靠着草一点点往沼泽地外移动。两个人脸贴着脸,在泥水中分不清彼此,让人觉得,他们是一对刚从沼泽地里出生的连体人。

  古蒙儿艰难地向他扭过头来,肖沐天不看她,拿下颌拨开草看路,两个人都喘得厉害。古蒙儿突然喊:“放开我。”

  肖沐天愣了一下,低头看怀里的古蒙儿,从声音里听出了是个女的,他迅速将环住对方胸部的手往下移到腰部。古蒙儿又喊:“别说你一直在这儿,该死的,你该死,我不想见到你。”

  古蒙儿说完就晕过去了,肖沐天继续往前移动,这回加快了速度,终于游出了沼泽地,郝大地和几个兵上前,从他怀里接过古蒙儿,连带捎回那个沉重的行囊。

  肖沐天一屁股坐在地上,从嘴里往外掏泥和杂草,大口呕吐,狼狈不堪。王全贵给肖沐天送来水和大衣,让他漱口,给他裹上大衣。

  几个兵手忙脚乱,替古蒙儿脱泥衣,拿来氧气瓶和大衣。郝大地叉腿站在一旁,这种事他不干。但他也没闲着,看着肖沐天,然后吩咐身边的陶焕:“盯住那边,看看他们什么动静。”

  陶焕跑开了。

  突然,围住古蒙儿的几个兵呼啦一下闪开,见了蛇似的惊慌失措。王全贵报告:“连长,是个女女女的!”他紧张得口吃。

  肖沐天呕吐干净了,漱过口了,翻身起来,脱去泥衣,套上大衣,轻描淡写地下交通壕。他一边走,一边说:“知道了。衣裳先别扒。把她嘴里的东西掏出来,让她吸氧,往下送。”

  郝大地过去,解开掩盖在古蒙儿身上的大衣,真是个女的,人脱得只剩下贴身衣裳,衣裳浸了水,紧紧裹在身上,魔鬼身材。

  郝大地咧开嘴乐了,他把大衣给古蒙儿盖上,回头指示王全贵。“不咬人,往下送吧。”

  大家都互相推诿。郝大地看出来了,是真害怕。算了,没教过他们怎么背女人,难为他们,他只能亲自背了。他弯腰去抱古蒙儿,古蒙儿醒了,眼慢慢睁开,被凑在眼前的郝大地吓了一跳。郝大地没来得及解释,让古蒙儿一掌推得坐了个屁股蹲儿,她一边推一边喊:“别碰我!你们别碰我!”古蒙儿害怕得想坐起来,没力气,又倒了下去。

  郝大地不恼,爬起来,和颜悦色地蹲在古蒙儿面前,像看一只兔子似的看她。这儿海拔五千零三十七,入秋了,再过一会儿,温度就往零度下走,晚上能到零下*度。如果古蒙儿不找个暖和的地方洗洗,换套干净衣裳,还是躺在这儿,会把自己冻成冰棍儿。

  古蒙儿明白这一点后,看着郝大地,郝大地一边向古蒙儿伸手,一边说:“我叫郝大地,他们的教头。救你那个也是我徒弟。”

  古蒙儿不接郝大地的手,气弱,她想喝茶。郝大地收回手,这里只有姜汤,加勺糖跟英国红茶一样,只是得去哨所才能喝上。

  古蒙儿想撑起来,没做到。郝大地笑了笑,宽宽地张开胳膊,将古蒙儿稳稳抱起。兵散开,用敬佩的、羡慕的、嫉妒的目光看郝老兵。

  郝大地颠了颠怀里的古蒙儿,回头正看到肖沐天举着望远镜扭头往这边看。郝大地咧嘴笑,空出一只手,把古蒙儿的一只胳膊拿起,小心翼翼地环在自己脖颈上,环稳,慎重地转身,英雄似的穿过士兵们热烈的目光,下观察哨。

  古蒙儿人在郝大地怀里,别扭地拧着脑袋,看远处的肖沐天,四目对视,有那么一刹那,谁也不让谁。最后,肖沐天让步了,将举起的望远镜掉转了方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一章 你在哪儿 <;5>;
古蒙儿闯进边境地的事被马加知道了,他在电话里把肖沐天一顿好骂,肖沐天的连长职务被免掉了,他要向安志民移交职务,明天一早,由安志民派两个兵,送肖沐天、郝大地,还有古蒙儿,到山下接受调查。

  肖沐天接完电话,人有些发呆。他坐下了,却不知道要干什么,头脑里是一片空白,他这是怎么啦?一连串的边境事件让他陷入了非常被动的困境之中。

  肖沐天的宿舍已经腾出来给了古蒙儿,古蒙儿睡在床上,九毛九守在床头。当古蒙儿睁开眼时,被九毛九吓了一大跳,当她掀开被子坐起来时,一块巨大的石头悬在脑袋上,轻轻地摇来晃去。再看整个房间时,发现屋里 几个角落都悬着晃动的大石头,风在屋外呼啸得厉害。这时她发现身上穿了一套干净的军衬衣。她知道泥水洗净后的自己会是怎样的出水芙蓉,才智和魅力,她二者兼具,她对自己的自身条件一直都是优越感极强的,这一点在城市生活的她,从小就自信着。

  郝大地进来了,他用脚熟练地勾开门,手里、胳肢窝下、怀里,甚至头上和牙间都有东西,人进来,再用脚勾上门。九毛九看见郝大地,欢快地迎上去。古蒙儿猛地一眼看见了九毛九,吓得尖叫一声,往床里躲。

  郝大地说:“别叫。九毛九基本上没见过女人,你再唱歌似的一叫,它以为你是怪物,它害怕。”

  郝大地把热面条、馒头、药包、热水瓶、脸盆往桌上放。古蒙儿看着他,在想,天知道他怎么有本事让那么多东西挂在身上。

  郝大地放下东西后望着古蒙儿说:“知道你准在这个时候醒。别问我怎么知道的。卫生员说你没事儿。氧气没用?怎么不用?别替我们省,上面拿我们当大熊猫,制氧机一坏就给换,功率要再大点儿,能给博古拉地区普遍供氧。不过,不能蛮干,得科学论证,会不会破坏环境,改变生物链什么的,那就适得其反了。这是安眠药,睡不着时吃一粒。你没有服药史吧?要有得吃两粒。这是头痛片,有人当毒品,我一个回内地的兄弟试过,说是能凑合着用。这是红锦天,高原人参,不是真人参,真人参在这儿比不上它。怎么不说话?”

  古蒙儿看一眼郝大地,再看一眼九毛九,郝大地又说话了:“衣裳是你自己换的,洗也是你自己洗的,门替你把得严严的,灯也黑着,这个你没忘吧?可不能忘,忘了就说不清了。先吃热面条还是馒头?”

  古蒙儿看一眼九毛九,再看一眼开花馒头。

  古蒙儿的举措又被郝大地看到了,他说:“你说这馒头?我们这儿海拔高,不长花,所以把馒头弄出花瓣儿,好看。气压不够,有点儿夹生,但保证是粮食,而且给你夹了泡菜,事务长自己做的。要不要先喝口水?别急着喝,沉淀几分钟。水是冰块儿化的。去年的冰块儿,存久了,水质不好。给你搁哪儿?就搁这儿吧。”

  郝大地把水往窗台上搁,回头干别的事。水杯没搁稳,往下滑。

  古蒙儿急了,喊:“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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