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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兄弟我的爱人-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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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黄昏到来时,兵站接肖沐天的大车开进了兵站的操场上,肖沐天几人从车上跳了下来,黑马河兵站,操场上乱糟糟的。乱不在于蹿来蹿去的兵多,怀里都抱着棉被大衣什么的,人撞人撞得哎呀哎呀的;也不在于两个干部在那儿赶羊似的大声吆喝;在于有女兵。女兵不是一个,是一群,军区文工团的,个个儿漂亮得像仙女。

  两名军官分别在那儿吆喝着:

  “——政工组的房子也腾出来,站长的房子也腾出来!通知没事儿的抓紧时间收拾一下,抹点儿大宝增白蜜,别弄得跟牛粪似的,你当鲜花都爱往牛粪上插呀?”

  “——被子晒过没有?闻闻有没有霉味儿?检查一下,尿过的被子别往里抱,臊人!刘立民,刘立民被子拖到地上没看见?你眼睛往哪儿看?那是门吗?门有那么漂亮吗?”

  郝大地喜欢热闹,一见热闹的事就咧嘴笑。带队的兵向郝大地解释,是军区文工团的,刚从山上演出下来。一名肩膀往两边削的军官认出郝大地,热情地向他跑过来。郝大地也认出军官是范股长,范股长问郝大地是不是来出任务。这时范股长又看到了肖沐天,热情地招呼肖沐天,又喊两个兵来给肖沐天他们拎行李,一刻也没闲下来。

  范股长安排完这些事,又把郝大地拉到一边,咬耳朵,晚上叫上老孙和林希东,好好聊聊,还问郝大地包里是不是带着雪莲,他眼馋呢。

  古蒙儿对高原的交通情况不感兴趣,对郝大地的兄弟情也不感兴趣,她的视线落在操场边的三个兵身上,吴欢比古蒙儿快,人已经过去了。过去不是张扬地过去,手插在裤兜里,踱着步子,眼睛不看那三个兵,像是随意散步,又想引起三个兵的注意,两只指头塞进嘴里,用力吹,一点儿声音也没发出,扫兴得很。

  三个兵都很年轻,一个白脸的叫杨扬,两个高原红,分别叫朱天明和多戛,一律贴着脑皮的寸头。杨扬皱眉头,两个高原红笑嘻嘻,三个人在争操场旁边的几棵杨树。天明先争到一棵,抱妈妈背爸爸似的抱住,皲裂的黑脸蛋儿一个劲儿地在树干上亲昵地摩擦,嘴里嚷着抱抱呀什么的,下面的词是连里哨所什么的,听不大清楚。杨扬和多戛争一棵大号的杨树,争得面红耳赤,动了手脚。动不是闹着玩,是真动,练捕俘拳的架势,吭哧吭哧,把对方使劲地往地上摔,摔得尘土飞扬,摔倒了的爬起来,龇牙咧嘴扑过去摔对方。朱天明不劝,反而使坏水,在一旁指导上三路下三路,相当于怂恿犯。杨扬和多戛各被摔倒两三回,分不出胜负,气呼呼地端足了架势,犄角顶犄角地瞪对方。

  曹仁拎着急救箱匆匆从后院拐出来,看见肖沐天,再从容不迫的他还是吃了一惊,向肖沐天奔了过来,关切地问长问短。他要是没忙着,就会往分区挂电话报信关于肖沐天掉进冰河里的事了,幸好还没挂。肖沐天找分区廖干事,他关心塌方的情况。廖干事告诉他,说半座磨多山塌下来,这话有点儿不符合实际,可的确很严重。断掉了三公里多,河水都涌上来了,就那些垮下来的土石方,够清上一阵子。

  肖沐天问廖干事什么时候路能修通?廖干事也不知道,这次不是山体滑坡,是地震。下午又余震了两次,看来还没止住,还得震。这边的道班上不去,那头的抢修队过不来,路是撂在那儿了,十天半个月,也难说。这时,郝大地进屋来,从自己的行囊里取东西。见肖沐天看他,故意鬼鬼祟祟,不让肖沐天看,把什么东西往怀里塞。肖沐天指着郝大地向廖干事介绍,郝大地叫了一句:“首长。”就准备往外走,他要去找他的熟人聊天去。郝大地离开时,意味深长地看了肖沐天一眼,手揣在裤兜里,顶一只手指,做手枪状。肖沐天不看郝大地,收回视线。

  廖干事对郝大地的举动很奇怪,问肖沐天他那是干什么?肖沐天不想让廖干事知道他们之间的事,就把话题岔开到调查他们的事上来了,现在他们三个人也都到了,能不能就在兵站调查?事情调查完,他还要赶回博古拉,连里好几项任务压着,还有几个病号,指导员探亲没回来,人手紧。

  廖干事摇头,分区已经指示,他们三个人必须到分区,在分区接受调查。他是来接他们的,没让他审他们。肖沐天要廖干事的手机,他给李处汇报一下情况。公路十天半月不通,他们在这儿待十天半月,不是个事儿啊,廖干事护住自己的手机。肖沐天急了:“我打我付钱。”

  廖干事向肖沐天解释不是钱,他这事儿,不用给李处说,说了也是这个意思。上午塌方后,他和分区一直在通话,都是这个意思,说这个意思不光是分区的,也是军区的。他也以为接上他们就走,路上一天半时间,没带充电器,一块电池打完了,另一块也快完了,怕出什么事儿,得留点儿电。他是奇怪肖沐天到底捅了多大的娄子,怎么军区都问下来了?

  窗外,从操场那边传来声音,肖沐天和廖干事同时向窗外望去。这时门被推开,古蒙儿冲了进来,她急切地说:“朗措不能在这里等下去。”她刚去看过朗措,又找过曹医生,曹医生正在抢救文工团一个女兵,可朗措的手术必须送到分区去做,他不能延误时间,她从曹医生那里出来,就直奔肖沐天这儿来了。

  古蒙儿说完话才看到了廖干事,赶紧打住话头,廖干事也正打量她。肖沐天分别介绍了对方,廖干事告诉古蒙儿正在商量这件事。这事儿不归他管。不过,朗措的事,部队上会考虑,让古蒙儿不要操心。

  古蒙儿没有理会廖干事,去看肖沐天,肖沐天没说话,廖干事仍旧让古蒙儿不用操心,这是部队的事。他还问古蒙儿是不是搞艺术工作的。古蒙儿有些烦廖干事,这人一点都不绅士,老是插话。肖沐天看出了古蒙儿对廖干事的抵触,连忙说:“他是我们分区政治部的干部,是来接我们的。”

  古蒙儿不理肖沐天这一套,她知道他是领导,但如果他是为这事儿来的,那就简单点儿,带他们走。如果他做不到,那就想想办法,帮助朗措。如果连这个也做不到,那就闭嘴,让能够做这件事的人说话。

  古蒙儿说完扭头拉开门走掉了,廖干事瞠目结舌,回头看肖沐天正憋着在那儿偷偷地笑,廖干事气恼着:“你还笑。”肖沐天索性放开声音笑起来,这几天的接触,他对古蒙儿的个性是清楚一点的,可廖干事不清楚,这不,吃了古蒙儿的暗亏。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五章 女兵桑红走了 <;3>;
在营区外,吴欢和三个兵站在宿舍外说话,已经熟悉了,不是一般的熟悉,是熟成了撒尿和泥的伙伴。吴欢显然征服了三个比他小一两岁的兵,唾沫横飞,在那儿向三个兵吹牛。

  杨扬和多戛听吴欢说话,还没有忘记抱树,只是宿舍外的树是刚成活的小树,不够抱,两个人爱惜地抚摸树干,像抚摸妈妈的脸蛋儿。朱天明是三年的兵,老资格,只是没见过这么能吹的,挺佩服吴欢,兴趣盎然地听他吹。

  娜叶端了一盆水出门,老远地端着水向杨树走去,把盆里的水倒给杨树。往回走的时候,看见曹仁从兵站卫生所里出来,站在门口,摘掉口罩,深深地大口呼吸。

  兵站在搭台搞文艺演出,十几床白色被单拉成一道底幕,几盏高瓦数白炽灯下,是一个临时舞台。舞台两旁,两名执枪士兵笔直地站立着,为舞台站岗。舞台前摆着几排凳子,凳子上坐着附近的藏民,他们是被兵站邀请来看演出的。几个藏族孩子在凳子后面钻来钻去,凳子后是兵站的官兵,他们坐在小马扎上,马扎矮,被前面的凳子遮挡住大半视线。即使这样,官兵们也整齐如一腰杆笔直地坐在小马扎上。看得出,让藏民坐在前面是兵站的传统,笔直如一地坐着也是传统。

  路宿兵站的官兵和家属们或坐或站在两旁。郝大地被范股长和几个军官勾肩搭背,簇拥着坐在那里,明显喝过两盅,说话哈哈哈。九毛九蹲坐在郝大地身边,不习惯,老是动。

  古蒙儿和朗措也坐在人群中,两人小声说着话。古蒙儿不断往四处看,她在找肖沐天。吴欢和三个兵站在杨树下。三个兵一人抱一棵树,伸长脑袋往舞台那边看。

  演出开始,一名军官站起来,指挥官兵唱歌:

  十八岁,十八岁,

  啊,神秘的十八岁,快乐的十八岁……

  报幕员走上台,慰问演出现在开始。第一个节目,舞蹈,《前进,人民边防军》。郝大地被肖沐天叫出人群,向黑暗中走去。九毛九跟在他们身后,郝大地问:“有什么事儿不能看完节目说吗?”

  肖沐天站住,郝大地不断向舞台方向看,临时舞台上,一群女兵百花争艳。肖沐天刚收听了西藏台,磨多山的地震是六点二级,余震还没有消除,还要持续两天,他必须把这个情况告诉郝大地。郝大地不耐烦了,他怪肖沐天乱操心,已经震完了,不影响看节目。发现肖沐天神色不对,他急了,问他到底想说什么,三下五除二好不好?

  肖沐天终于把分区的指示以及朗措必须尽快走的事说出来。郝大地不以为然地说:“朗措不是博古拉的人,你让人家监视着,命还往里搭,人带到这儿,算不错了,还要怎么样?”

  肖沐天感觉朗措的伤可能会有麻烦,他需要郝大地和他一起帮助朗措,郝大地彻底烦了,肖沐天操心太多,朗措有麻烦有曹医生,关他什么事儿?他是不是打算等朗措伤好了还守着给他剪脚指甲,再去买双耐克旅游鞋,牵着他的手上布达拉宫?操心太多了。

  郝大地不听,要走,任肖沐天怎么叫也没停下来。九毛九看看走远的郝大地,走到肖沐天身边,蹲下守着他。

  舞台乱了,女兵们一起冲下台,人推人往卫生所方向跑去,台下的官兵和藏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也乱了,议论纷纷。肖沐天感觉有什么不对,快步向卫生所方向走去。在他前面,古蒙儿已经向那个方向跑去,她身后是郝大地。

  在兵站卫生所,一道临时拉起的被单遮住简易手术台。帘子外,文工团的领导钱政教、兵站的两名干部和那名男卫生员焦急地等在外面。帘子里,一盏不甚明亮的白炽灯下,曹仁在抢救女兵桑红,娜叶和岳女兵在一旁为他做助手。

  娜叶迅速地在药箱里找药,显得镇定而利索,这和她先前的柔弱判若两人,岳女兵惊呼,桑红的手松开了!她呼吸衰竭!帘子外的人一起拥了进来,紧张地看手术台上的女兵,曹医生竭尽全力地想要挽回桑红的命,可没用了,桑红还是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一床白被单覆盖在桑红的身上,岳女兵流着泪,钱政教呆若木鸡,兵站的领导难过地搓着手,曹仁慢慢摘下口罩、手术用手套,靠在手术台上,人是累到了极点,有些微微颤抖。娜叶从曹仁手中取下口罩和手套,背过身去,偷偷地抹掉脸上的泪。

  女兵们冲进来了,她们叫着:

  “——桑红!”

  一个女兵先哭出声,然后所有的女兵都哭出了声,古蒙儿出现在门口,挤在人群当中,肖沐天和郝大地也出现在那里,报幕员扑向手术台,把一动不动的女兵桑红抱在怀里,用力摇晃着。曹仁被往上拥的女兵们挤开了。没有人看他,没有人在意他。或者说,她们轻蔑他,因为他没有救活她们的同伴。曹仁默默地退出卫生所,擦着肖沐天和郝大地的身子离开了。娜叶朝曹仁的背影看了一眼,跟了出去。

  女兵们号啕一片,古蒙儿被这个场面震惊了。她回头,看肖沐天默默地转身离去。

  月色如水,柔情四溢地照着兵站的土地。曹仁疲倦至极,难过地依着墙,顺着墙慢慢往下滑,蹲下。远处操场上,灯光依然明亮,兵民观众们依然坐在那儿,只是都静着,都在等待着,这像是一个正向曹仁推近的审判庭。

  肖沐天看见了曹仁,他没有走近曹仁,而是转身离开了。曹仁把头深深地埋了下去,娜叶无声地出现在曹仁身边,傍着他蹲下,知道他很难过,她尽力安慰着他。曹仁情绪冲动起来,“为什么你要安慰我!那个姑娘死了,死在我手里!她还那么年轻,连家都没成,连男朋友都没有,连二十岁的生日都没来得及过!本来我可以救活她,她指望我救活她,这里只有我一个医生,可我没有!我没有救活她你明白吗?我没有让她有一个男朋友、让她吹灭二十岁的生日蜡烛你明白吗?”

  娜叶非常平静,在黑暗中静静地看着曹仁,操场方向,滚雷般的掌声中,传来报幕员的声音:“第二个节目,女声合唱,《女兵进行曲》。”

  女兵们的歌声传来:

  绿色的军装穿在身上,

  火热的情感涌在胸膛,

  女兵有一颗年轻的心,

  又温柔又漂亮。

  母亲说我们都是好女儿,

  小伙说我们都是好姑娘。

  行进在祖国温暖的土地上,

  到处都是爱慕的目光。

  前进,向前进,

  亲爱的姐妹们,

  让灿烂的太阳把生活照亮……

  听着操场那边传来的歌声,曹仁哭了,一个大男人,一个少校军官,竟然哭出了声,哭得那么伤心。“她是急性脑水肿。心衰,脑出血,器官功能衰竭。她不该在五千公尺的海拔上跳舞,跳啊跳啊,五千公尺,那是生命禁区的针尖。那么多的战士想看她跳,她没完没了,没完没了。她以为她能跳成杜鹃花,可她不能,她不是杜鹃花。我要高压氧舱,我没有;我要吸液器,我没有;我要降低她的颅内压,纠正她的酸中毒,维持她的电解质平衡,给她上激素,可是,我没能做到……做不到……”

  娜叶移近曹仁,伸出一只手,再伸出一只手。她像一个真正的嫂子,轻轻地抚摸着曹仁,然后,她把他低垂 的头颅轻轻地搂进怀里,曹仁依赖地蜷缩在娜叶的怀里。

  女兵们的歌声传来:

  金色的思想闪着光芒,

  绚丽的青春吐着花香,

  女兵一片英雄的梦,

  又威武又坚强。

  未来说我们都会做母亲,

  春天说我们都会当新娘,

  今天我们告别女儿装,

  明天我们英勇上战场……。 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五章 女兵桑红走了 <;4>;
夜深了,兵站操场上静寂无人。郝大地带着九毛九有一搭没一搭地在操场边闲逛,急促的集合哨撕破静寂的夜。兵站的官兵们从黑暗中冲出,迅速列队。郝大地与匆匆而来的范股长相遇,他问范股长这是干什么,范股长告诉他,刚接到风暴行动指挥部通知,一战区有两辆自行山地炮出了问题,得连夜赶去抢修。

  郝大地的目光向宿舍那头望去,一些兵静静地守在不远处的文工团宿舍前,隔三步一个兵,人是立正的姿势,背对宿舍,面向操场,一动不动,在黑暗中像一队忠于职守的秦俑。

  范股长长叹息一声:“不是文工团走了一个女兵吗,兵站的官兵都很难过,守在卫生所外不肯离开,撵了几次都没撵走。站长下令,临时成立保障组,保障文工团的安全。说了,饭给送到手上,热水给送到脚下,全站的氧气停掉,保证文工团用,只要她们在兵站一天,就把她们捧在手心里,不让再走一个。”

  郝大地默默地看那些肩膀上披着一抹银色月光的兵,内心被什么东西撞动了,痛,他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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