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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逝1-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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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说新老萨满交替通过挑选教导即可,国师一支还要靠遗传?”
  “是的,传说他们祖先曾得到过神的一滴血,因而离神最近。”
  “哗,”安逝拍拍胸口:“本来以为要求他做的那件事就够玄了,结果这人本身就这么玄……古老的东西果然神秘。”
  “萨满教义即为万物有灵。他们有些东西,还是挺诡的。”
  “还好剩一位。”简直媲美国家级保护动物:“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什钵苾道:“这位神抓萨满可不轻易出面。”
  “你知道?”她叫起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她现在是我国祭师,除了大可汗,谁也无权召唤她。”
  安逝抓住他上臂:“二哥你也是可汗嘛,这么不给面子?”
  什钵苾吐一口气,轻答:“你先在这里住下吧。我给你想办法。”
  “二哥!”两眼星星乱冒:“真是够兄弟!”
  什钵苾忍俊不禁。
  “咳咳。”门口有人故意咳嗽两声。
  “小靴子?快进来。”安逝招招手,洗漱过的男孩子让人觉得神清气爽。
  什钵苾碰碰她:“这小孩长得不像唐人。”
  安逝道:“一块土地上要分这么清么?”
  什钵苾耸肩。小靴子突然朝他一拜:“薛延陀部夷男,见过突利可汗!”
  安逝“呀”一声:“薛延陀部?”
  薛延陀为北方铁勒诸部之一,由薛、延陀两部合并而成。最初在漠北土拉河流域,从事游牧,习俗与突厥相近。
  什钵苾也现微愕之色:“你们一向役属西突,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小靴子道:“铁勒众部不堪西突厥残暴,爷爷以游历为名派人送我出来,想借助可汗力量……岂知被歌楞老贼察知,密告射匮,结果跟我出来的护卫全遭杀戮,我扮成唐人的样子才侥幸逃过一劫……”
  安逝不太清楚这一族的历史,听得半懂不懂。
  只听什钵苾道:“你爷爷是谁?”
  “薛延陀部首领乙失钵。”
  “原来这样。”什钵苾笑笑:“歌楞当初与乙失钵共同反抗西突,如今又自己搞起分裂来了?真是有趣。”
  “可汗,”小靴子仰头:“希望可汗能助我族一臂之力!”
  安逝看着他,这么小的一个孩子,原也不容易。
  什钵苾缓缓拨动着小指上一枚黄金细戒:“西突厥射匮可汗目前势盛,我东突与他,一向河井水不犯。”
  “可汗!西突征税无度,诸部多怨之。而我族一向统领附近九姓铁勒,若能依附东突,铁勒诸部将永远铭记您的恩德!”
  “夷男,你现在说的话,能代表整个薛延陀部,甚或是铁勒诸部麽?”
  “能。”男孩目光渐渐激动。什钵苾却一哂:“即便是能,我也不会帮你。”
  小靴子的表情如同吞了一只苍蝇:“为什么?”
  “因为你跟我一样,或者说,凡是在这片大草原上讨活的人,都一样。”
  安逝道:“二哥,若说东西突厥势均力敌还好理解,这你一样、我一样的,什么意思?”
  什钵苾拉起男孩:“不要怪我无情,你族若非困迫,何能至此?然,想想你们当初是怎样崛起的吧,足够强悍,就能活下去。”
  安逝道:“锦上添花就算了,雪中送送炭也不行?”
  “他们还没到那程度。”
  “我明白了。”小靴子身子挺直,退后一步:“多谢可汗点拨。”
  “不必。”什钵苾淡道。
  “小靴子——”安逝觉得他太过平静。
  “我叫夷男。”小靴子完全看不出失意来,朝她一笑:“我想,我该回薛延陀部了。”
  她点点头,不知道说什么好。
  “去马场中挑一匹马吧。”
  小靴子谢一声,再不看两人。
  数年之后,薛延陀终率各部独立,又助唐平灭东突厥,夷男被封真珠毗伽可汗……这是后话。
  安逝直瞧着那笔直的背影,道:“在我们那儿,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不过刚过完童年。”
  “你不必为他担心——”说到这儿,什钵苾朝她咧嘴:“什么叫‘我们那儿’?我当初碰到你也不过十二三岁,还不跟个小大人似的。”
  “呵呵。”她只好傻笑。
  突然惊醒。
  迷蒙中张开眼睛,帐帘浸染着深青,透过去,可见房顶朱漆的雕梁。
  月影飘曳,所有的影像半是阴暗,半是真实,模糊地溶入黑暗。
  这是——哪儿?
  秦青猛地坐起来,用力揉着眼睛。
  这分明不是自己的房间!
  “你醒了?”门自动打开,夜色加深了来者的轮廓,他一步一步走到跟前,秦青失声:“封……大人?”
  “记性不错。”
  他忙翻身起来跪着:“小的不敢。小的……怎么会在这儿?”
  封德彝“嘘”了一声,伏身过来:“夜深了,睡罢。”
  他望着他,双眼迷茫:“封……大人?”
  红衣滑落,颈畔哄上温暖的气息。他又重复了一遍:“封……大人?”
  封德彝停了动作,看向清秀而精致的少年:“事到如今,你还不懂?”
  “不!”指尖颤抖,也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力气,他一把推开身上之人,跌跌撞撞下床:“不!”
  门早就紧紧关上,任他怎么敲打也无济于事,他返过头,带着绝望:“我是人,不是样器物!”
  “哦?”封德彝好整以暇的坐在床上,像在看一个胡闹的孩子:“他对你这么说的?只可惜,人有时候,反而比不上一两件器物啊。”
  晶莹的面孔已被冷汗濡湿,渐渐的,他眼中的剧痛转化成了然,最后,低下头去,缓慢的,一缕鲜血自唇角流了下来。
  封德彝终于变了神色,冲过来强力掰开他的嘴。少年微笑着,喷出满口鲜血。
  “你!”封德彝从未如此又急又气,忙将他抱至床上,连声呼唤来人。
  无力地阖上眼。
  一种厌倦如烟的情绪,一点点升腾上来,掏空他的生力。心中,没了人烟。
  于都斤山,突厥大汗牙帐所在地。
  天气越来越冷。
  幽州强攻未果,颉利挥军北撤,一路掳了不少过冬物资,然后下令暂时休整。
  成群结队的毡车毡帐顿时遍布山南山北,男人们喂马造车冶铁铸铜,女人们放羊编线织布制裘,真正的上马为兵,下马为民。
  这几天颉利组织了一帮高层天天围猎,什钵苾当然也在被召之内。安逝百无聊赖,想想天气怪冷的,围场必然聚集了许多人,去凑凑热闹也不错。于是骑着匹突厥马出发了。
  没等靠近,果然发现一大帮人,槊纛端引,戎马甚盛。
  安逝张目看看,中央一人著绿绫袍,露发,额上裹了一根一丈来长的帛练,搭在脑后。周围密密麻麻恐怕不下两百人,皆穿着裘袍,手持弓箭。
  绿衣人该是颉利。她被风吹得抖了大半天,就仅见他放一箭射一鹿,剩余时间全在跟别人说话。真是的,这年头还兴领导讲话这套,不好玩。她嘟嘟嘴,掉转马头。
  “哎,看公子样貌,莫非是中原人?”
  两名女子立在马后。
  她们穿着胡服骑射衣装,却梳着汉人发髻,侧坐鞍上。一人看来三十多岁,柳叶长眉,隐有一股迫人仪态;另一个年纪颇轻,容貌清瘦。
  “两位是?”她拉缰让路。
  年长一位只笑笑:“难得。公子过来围猎?”她说话的节奏不急不徐,像是受过训练般,恰到好处。
  安逝答:“看看而已。”
  年长的点了点头,就这么一动作,也给人仪态万方之感。
  安逝估摸这人有些来头,双手作个揖便欲离开。双方交叉而过,猛然听到年轻的那个道:“母后,我们一定要参加萨满祭天的仪式么?”
  她震住。今天神抓萨满会祭天?二哥怎么没告诉她?
  边想已经边跟在她们后面。
  两母女穿过重重人潮,颉利身侧一名女子看到,笑着迎接了她们。
  安逝想起了那句“母后”,再看颉利周围突厥大小官员一副视她们无物的样子,心内猜测,那个年长女子,怕是隋炀帝之发妻,萧皇后。
  算来她也该有五十了吧,竟只看得三十出头,实在是驻颜有术。
  跟在她身后的是义城?不对,年轻的那位一看就是个云英未嫁的姑娘,决不是突厥可敦。
  那么,那位迎接萧皇后母女的女子,十有八九就是了。
  对义城公主这个人,史上历来褒贬不一。在汉人眼里,一个女子先后嫁了启民、始毕、处罗、颉利父子兄弟四个,即使是延承突厥蒸婚祖俗,也未免流于道德之外,为礼法所不容。
  然在安逝心中,这个女子却绝非俗物。
  当年义城公主以皇宗室女的身份嫁与启民可汗,隋炀帝不久北巡,彼时杨坚留下的大好江山尚未他被败光,底子厚,规模也大,临时搭建的行宫比大汗牙帐不知高级了千儿百倍,耀武扬威的在突厥人面前大大炫了一番,搞得突厥百姓每望行宫,十里之外便屈膝低首,不敢乘马。就在那年,萧皇后以大国皇后身份亲切会见了义城,义城十分感激,年龄虽未差多少,却从此以母女相称。后来启民死,其子始毕可汗可就没那么亲隋了,磨刀霍霍地打算把第二次巡塞的炀帝俘虏或干掉。还好义城及时捎信,炀帝半途急急躲进雁门,其后一场著名的“雁门之围”,杨广虽然保命,却从此很少待在长安,因为他觉得那离雁门太近了。
  再后来,隋灭唐兴,北方各族也不断动荡着。炀帝遭宇文化及绞杀,萧后被挟持……义城所有的依峙没有了,能靠的,不是仅凭她自己?一个汉族女子,在胡人世界里要保有自己的尊严,自己的地位,自己活下去的权利……这其中,又岂止四个丈夫那么简单?
  安逝极目张望着那个长圆脸蛋眼睛明亮的女子。她算不上十分漂亮,也没有萧后那般气质优雅,甚至比萧后还显老些,但是一双眼睛真的是熠熠生辉,仿佛透出使不完的劲。
  她笑了,又去搜索什钵苾的身影,没找着人。
  祭天要开始了。
  两名从头裹到脚的黑袍人抬了一张神案上来,上面放了N多法器:腰铃、铜镜、抓鼓、鼓鞭等等。每样都色彩鲜艳,刻满各种图案——据说这些东西只有此类重大场合才能见得着,平常外人都是看不到的。
  颉利他们下了坐骑,合手立在马边,专注的等待着萨满出来。
  围场上寂静无声。
  天边远远的云一丝一丝堕了下去,落日在草原尽头显得格外宏大,金红色的余芒伴随渐起的凉风,天苍苍,野茫茫。
  率先进入视野的是一面巨大的神鼓,由两名壮汉扛着由远而近步步移动,暗朱鼓皮,银色鼓钉,绘着古老的符号。
  轻轻的铃铛摇动声飞上云霄,一圈一圈,渗出幽幽的清泠。
  一个黑色斗篷之人被抬在步辇之上,面部被木制的涂了多种颜色的古怪面具遮住,神帽上的彩穗垂下来,低低遮在了前檐。
  一直以为是个男的,到现在看到那唯一裸露在外的纤细的赤足,她才肯相信什钵苾所说,是个女子。
  步辇后面又是一个头脸皆掩的黑衣服人,手里拄着根细长的黑色木杖。
  安逝仔细瞧了瞧,那木杖好生眼熟?
  ……桂婆婆?不是吧!
  由颉利领头,所有人此时齐齐右手叩胸,啪!整齐的行礼。
  她一愣。看来这神抓萨满在突厥的地位,不是一般的高啊。
  萨满从步辇上灵巧的跳下来,腰间的铜铃又带出阵阵晃响。她朝颉利略颔一颔首,手一扬,咚——咚咚——咚——巨鼓响起有力的节奏。
  在所有人的注目下,她来到神案前,左手抓起一只悬了很多小铁环的小鼓,右手执鼓鞭,和着大鼓威扬的节奏,手中轻敲,围着神案跳起舞来。
  “赛呼斯——”大汉们沉沉低唤,像是请求神灵。
  五彩条裙上的青铜镜耀耀生光,神秘,原始,蛊惑。
  夕晖散尽。

  平定南方

  祭祀结束,安逝牢牢盯着萨满一行,悄悄跟了出来。
  已是天黑,所幸他们始终提着几只古朴的铜制风灯,时远时近总能衔上。
  一会儿,灯停止不动了。她勒缰原地停留一阵,想想必是他们已经发现了她,索性拍马迎了上去。
  果然,抬着步辇的一名大汉道:“你一路跟着我们,是何意图?”
  安逝打了个拱,以突厥语回道:“我从中原赶到这里,只想请神抓萨满帮个忙。”
  大汉道:“你请回吧!”
  拒绝得够直接。她早有预料,瞟瞟步辇上一动不动的黑篷人,“萨满不答应,我是不会死心的。”
  手持木杖的人上前:“你缠着也没用。”
  沙哑的声音证实了她心头的猜测:“桂婆婆!”
  桂婆婆停了停,才道:“不用跟我装熟,我不认识你。”
  安逝已经笑起来了:“桂婆婆——咱俩既是相识,何必这么见外?”
  桂婆婆“嚯”了一声,不再说话。
  安逝直视向萨满,眼神清楚而又坚定:“我知道萨满大人非大事不动,但这件事只有神抓萨满能做到。若肯成全,我也愿答应一件事作为交换。”
  大汉哈哈:“好大的口气!有什么是伊都干办不到的,要你来做?”
  她蓦然想起这里的人对神抓萨满原是有尊称的,男的称“博”,女的称“伊都干”。
  稍稍汗颜了一下,马上顺口改了称呼:“老鼠都有帮助大象的时候,你怎么知道我帮不上伊都干的忙?”
  大汉皱皱眉:“大……象?”
  晕——突厥人估计没有见过大象的,她赶紧要换个比喻,却听步辇上的人发话:“你手上戴着的……可是‘九鼎’?”
  那声气,仿佛已经多年没有说过话,要很努力很努力才能发音出来的样子。
  安逝点头,这是她故意戴的,几个月来多次为她大开方便之门——只是没想到伊都干也认识。
  “突利可汗……给你的?”伊都干又道。
  “啊,是。”
  忽然间静了几秒,未等她回过味儿来,伊都干突道:“桂婆婆,这个人扰了我的驾,我不想再看见他。”
  什,么,意,思~~?
  眼见桂婆婆连同她的乌木杖缓缓逼近,安逝明白过来:“干什么!不帮忙也用不着随便杀人吧!”
  没人答她。
  桂婆婆动作狂慢的走近,与她在幽州那天甩掉自己的光速简直成无穷反比……她霎时领悟,感激的送给桂婆婆一个秋天里的波菜,跳上马打算快溜——
  听得铃声一扬,胯下的突厥马突然发狂,刨地撅蹄硬把是她给摔了下来。安逝滚一身灰头土脸,“TNND”终于飙出了口。
  “桂婆婆。”伊都干的声音无波无澜,无情无欲。
  听的人却背脊骨抽凉地寒。
  她撑着腰歪歪斜斜站起来,右膝开始缓慢尖锐的痛。
  乌木杖举到额前。
  看不清桂婆婆的脸。
  眼睛,轻轻闭上了。
  “婆婆,住手。”
  西风中,赤马貂裘的男子淡定冷峻,蛇形金环印染月光,晕出深邃五官。
  桂婆婆望伊都干一眼,乌杖偏了偏,落到安逝肩头。
  什钵苾微微皱下眉毛,对向伊都干:“他是我三弟,何处得罪你了?”
  直隔了好一会儿,才听步辇上人低道:“你为何……将‘九鼎’给他?”
  “原来是为了这个指环。” 什钵苾道:“我的东西,送便送了,投缘而已。”
  “那是始毕可汗留给你的唯一遗物,你该知道——”
  “我做什么我自己清楚。伊都干是不是可以放人了?”
  “你——”帽沿上的彩穗不住轻抖,最终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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