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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尘吟-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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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点上朱唇,描上黛眉,拂过粉脂,一身琉璃白的宫缎旗袍外罩上桃粉色的绸缎坎肩,衬得窈窕的身材越发得玲珑。大概很久没有如此精心的打扮,镜中扬眉浅笑的女子,姣若春花,媚如秋月,眉宇间却有脱不走的不羁和倨傲。女为悦己者容,悦己者若不可遇,美丽仍自美丽。
  脚跟未稳;便听到永和宫的前殿边听到屋内阵阵欢笑声,一派其乐融融。康熙爷回京城的第一天便翻了德妃的牌子,几日里下了朝也喜往德妃那里说说话。渐渐地,德妃亦是从弘晖的殇伤中而出,脸上恢复了昔日的笑颜。而今日,御驾亲临使得寻常的晚宴非同往昔。
  入了内屋,是好生的热闹。不仅有皇上和德妃,胤禛、胤祯,胤祥亦是被唤宣了入宫,姗姗来迟而一袭精心装扮的我俨然使三人微微吃惊。镇定自若地请安,刚一落座,康熙爷正说话的当口,对面而坐的胤祥,不经意地瞥向我,目光一落,随即蓦地一怔,不过一瞬间,却又是一抹光亮滑过眸底。我弯起细眉,回视他的目光浅浅而笑。
  我俩间细微的动作却非能逃过每一个人的目光。当我回过眼神,瞧见胤祯嘴角带着一丝讥诮,双目正游走于我和胤祥之间,我倒是有几分的局促,赶忙微笑着颌了颌首,胤祯淡淡一瞥,别过了眼神。
  我微微耸了耸肩,不看便不看,倒是落得自在。一如某人,打我一入门,不过是不动声色地一瞥,梢后惟能见那刀锋般冷俊的侧脸。众人面前,他总是掩得一丝不漏。
  “靖晖这丫头,刚一进屋,朕差点都没认出来了。”康熙爷的一言,犹是把焦点拉回了我身上。
  “皇上,那可不呗,”德妃笑着应接道,拉过我的手,上下打量着,“莫要说皇上了,就是臣妾这天天照着面的,乍眼一看都没认出来。
  “呦……这是……”德妃眼尖,终是瞧见了我马鞍形掩颊脖领上悬挂之物。我一低头,那羊脂白秋犁皮玉扳指本是晶莹通透之物,琉璃白的绸缎映衬之下,若不细瞧,倒也不惹眼。
  只是德妃一声惊呼,倒是引来了一屋的关注。我伸手轻捏在指尖,轻然地一挑眉,嘴角绽放出美丽的花朵,轻灵,释然……
  “这是十三爷送的。”
  话音犹在耳边甫落,空气猛生生地沉凝了下来。若有若无的是道道惊愕、疑惑、欣喜,蓦地而至。
  我的眼中,只有那道黑沉沉的眼眸,看不出任何端倪,若海子的水一般不起涟漪,只是我知道那平静之下却是暗涌。最深沉的颤音不为谛听,却足以吞噬一切的浪花。
  “恩。就属老十三最上心。”德妃淡淡的一记轻笑打破了沉默的僵局。
  “怎么说?”康熙挑了挑眉,问道。
  德妃望向胤祥,含着笑,“胤祥这孩子这回出门,可没忘记给大家都捎上些好东西。臣妾这儿的一大堆就不说了,靖晖这个妹妹看来也是没少了好玩意!”
  “哦!”康熙爷笑而不语,侧过目光望了眼我,又瞥了眼胤祥,却是朗朗地笑了两声。
  *******
  德妃巧妙的圆场将我突兀制造的尴尬就此掩塞了过去,夜宴如常,却是怕在每个人的心底落下了一颗意味不同的尘埃。
  不知何时初月已上树梢,陡觉满屋院落华。或许是心情的缘故,月色分外明朗,举头品位这皎洁的月。犹自想到古人向来诗情画意,天幕圆月,却总能敞怀意念,留下段段传承千古的佳句。 不过潜下心来,那月亮不过只是月亮; 只是自然给人的莫大造化,就如同人的心壁上皆因阴晴圆缺自生不同的心境。
  仰望院中的那棵菩提树,树根向四方延伸;如身之四肢展开,相传佛在树下证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而傣族的风俗,结婚前夕,青年男女要种下一棵菩提树,认为婚姻幸福吉祥,像菩提树那样万古长青。
  万古长青么?我看着高枝上面悬着无数黄花小束,像是静止着;死寂一般。夜风轻袭,又如复生,轻轻摇晃着。我阖上眼,每一呼吸,那芳香就沁人了肺腑。睁开双眼,却是无意间目光一沉,突然见那青砖地上,倒映淡淡人影,瘦削而修挺……
  我身形微微一晃,良久地,却是伫立不动,
  菩提树笼罩在淡云间隙中,模糊淡黄的月光;透出几分清淡;虚幻;仿若飘渺,轻轻摇弋;夜风忽起;树影婆娑; 地上,身后那人影也跟着跳动起来。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 时时勤拂拭; 莫使惹尘埃。”清冷的声音从身后忽而升起。我回过了首,与他对视而立,夜色中,那森黑的眸读不出思绪,甚至眉也没拧; 脸也没板,只是那么如常,如常地却使人心壁颤栗。
  夜风习习,蓦然荡散了黄色心脏形的花瓣,回复了一地青暗。我深呼了口气,道:“四爷,您错了。菩提本无树; 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好一个‘本来无一物’?” 他凝视着我,欺近一步,极是清冷疏淡却是一语击破我心中所陷,“若真是如此,何必煞费了心思,做上今夜晚宴上的一幕。”
  我身形微晃,伸手扶住身后的菩提树干。长睫敛下;轻掩去眸底的惊恐,偏过目光,淡淡而答: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情爱之事来不得半点勉强,犹自发于心,谈何是故意做戏?”
  “犹自发于心,” 他的手蓦地一伸,扣住我的双肩。只一扣;我忽觉肩窝剧痛,身子不由前倾,我俩间距陡然加近。他的十指好似钢锥,死死扣住我的肩井,迫我直面望向近在咫尺的他,那深邃的眸底跳动着冰冷的火焰;但他并未爆发出来;只是用最冷的语气道:“那么告诉我,你的心究竟是何做的?是铁抑或是钢?”
  我顿住了,嘴唇绷得紧紧的,半响生硬地吐出一句,“不错,……算是吧!”
  他冰冷睨视着我,薄唇犀利地揭到我骨子里,一厘一寸削去我心的头凛然。
  “胤祥,能给你,你想要的么?若是你真是铁了横心,为何胤祥至此迟迟不去求下了一纸圣命。你也不过是在逃避?”
  被他戳到痛处,那么无声却是滴血。我用残酷的事实催逼着自己,唇边轻诮一笑,冷若渊冰,“是,我在逃。可是有一点我很清楚也很明了,他给不了,这整个紫禁城的男人没有一个能给的了我。四爷,请问若是你所爱的女子,你能有什么,给她什么?”
  我定定的看着他,眼中的恐惧悲切瞬间淡去……
  “天下么?”
  三个字轻逸出口,他整个身子猛然一震,愕然地定立在那里,我轻轻拨开那瞬间失去力道的手腕,坦然一笑:“四爷,男人会对钟爱的女子说‘我会将整个天下双手奉于你’,何等的豪气痴情。女子心仪,定嫣然抱之。可她在乎的不是什么破天下。女子要天下做何?她开心得只因为那是他所爱的男子,不在乎他的天下,在乎的是他的心。我很普通,也很傻,虽不是真正贵重矜持的公主,可是我有清高自诩,我要的天下,不是滚尘黄土,江山丘壑,卸去了所有,我所求的只是一个“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平平淡淡却是足矣。”
  微风吹拂过我的一字一句,悄然伫立的我们默声不语,任凭沉沉暮色吞噬了各自心中波澜暗涌。对面,深黑的眼底淡淡浮起一丝玩味,似又夹杂了一抹深刻的孤独,丝丝缕缕,史书上我只能读到他的阴戾霸气。只是那片片残存的温情,史书上记载不下,而我或许会将它埋在心底深处的鸿沟之中。
  他和胤祯不同,同样是相似的情景,我可以对胤祯那么决绝,可是即便不发一言,拂面而来的他的呼吸,他凝视我的眼神,早已掌控了一切。我感谢月黑风高的掩护,将我虚渺的坦然衬得看似的真实。我缓缓吐出口气,微一侧目光,轻声地道:“四爷,夜深了,您请回吧。胤祥此刻该在等着您一道出宫呢?
  他微一侧身,我看不清他眸中所系,却亦是不言语。沉默半晌,才听他的声音淡淡升起,“今晚的时辰仿佛过得很快。”
  话音甫落,便缓缓提步而行,忽而转头看了看天色,没有回头,只是道:“方才你的问题,我似没有给你答案。若是我……天下也要,心也要。”
  **************
  乾清宫的殿内一片窒人的岑寂,唯闻殿角一尊镀金西洋自鸣钟机械地滴答滴响着,视线之下,那洁平如明镜的金砖倒影着我渐渐扭曲痛苦的模糊脸容。我偷偷揉了揉跪得发麻的膝盖;悄悄抬了头看了眼御案之后的圣上。堆积如山的奏折去得大半; 他却仍旧埋头专注于朱笔之下的奏折,全然忽略了久跪在殿内之人。我无奈地深深吐了口气,把头摆得更低了。
  “怎么还没想好,怎么和朕说?”一个浑厚的声音忽而从头顶升起。
  我哑然抬头,见康熙爷正慢悠悠地搁下手中的御笔,目光瞬地瞥望向我。我忙低头避开,嗫嚅轻应道:“皇上,恕靖晖愚顿,不甚理解圣意。”
  明白如何?不明白如何?那日不过是权宜之计,我虽敢在他面前袒露与胤祥的关系,确是未想好退路。而这些日子,月夜风中那个孤傲男子抛下极是清淡却决然坚毅字字言言总在心头挥之不去,全然没有心思预先应付眼前难逃的必然。无奈下,姑且走一步是一步,先装楞充傻起来。
  步履声响起,一双明黄麂靴慢慢地踱至跟前,虽是低着头,却是仍感头顶处是洞察一切的犀利目光,任何细微的晃动皆是无所遁形。
  “和朕装傻,是么?如此聪颖玲透的丫头,又怎么会不明白朕在问你什么?”
  我心思一滞,掩下低促的呼吸,微微一笑,讨巧地答道:“皇上圣明,靖晖虽是猜到了七八分,但不敢妄自猜测,还望皇上明示。”
  “好啊!哈哈……”康熙帝朗朗地笑了起来,“朕果然没看走眼,马锡泰的这个女儿果真是不同凡响。抬起头来说话吧,你这副拘束的样子,朕倒是看不习惯了。”
  “是。”我应了一声,重心瘫坐在小腿之上,缓缓扬起了紧绷得酸疼的身子,如此一来,倒是轻快了不少,脸上的神色亦是从容自然了些许。
  康熙帝负着手徐徐地踱回了御案边,回转了身子,淡缓地道:“你可知朕向来不缺儿子,更别提是女儿,为何从你初入宫至今,朕如此甚待于你么?”
  缺?五十多个子女恐怕不该是用‘缺’字吧?心里虽是思付如此,脸上却浅笑如菊,“皇上,这回靖晖真不是装傻,确实是不知。”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我,闲适的表情上却是抑住某中无名的情绪,“知道么,你像极了一个人,朕的孝懿仁皇后!”
  佟佳氏?康熙的表妹?也曾是胤禛的养母?
  三百后曾有后人说清朝有两个因爱而封后的女人,一个是顺治帝的孝献章后董颚氏,另一个就是孝懿仁后佟佳氏。 康熙眼中唯一的皇后;雍正眼中真正的额娘。这些是不是稗官野史;都不再重要。
  见我凝眸静静地望向康熙。他缓缓摇了摇头,苍凉一笑,“她是朕的表妹,更是朕的妻子。朕纵然拥有了天下; 却给不起她……”
  听至此,我早已薄汗沁身。
  康熙缓述着,神色渐转凄苦,倏地又恢复如常,一脸淡然,“朕记得你去年入宫觐见时正是十三韶华。娉娉袅袅十三馀; 只第一眼; 朕以为是她回来了; 眉梢眼角,顾盼间是同样的灵气逼人。”
  我微微恍惚,胸臆中隐隐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恐怯。
  深深地磕了一头,却是在那隐下之意,未出声时,抢先着柔声道:“皇上,逝者已矣,生者何堪。皇上万福金安,定要以龙体为重。靖晖身份低微,又命运多坎,承蒙皇上和德妃娘娘不弃,视为女儿,疼爱有加,靖晖无以为报,只求能为奴为婢侍奉皇上和娘娘身边,以尽孝心。”
  康熙一怔,深深的看我一眼,淡然一笑:“以尽孝心,说的好,滴水不漏。你的确冰雪聪明;你有你的傲骨,朕不想勉强你。你曾求朕要一个自主。爱到深处,无怨尤。朕问你,这个人你找到了没?”
  我顿了顿,咬了咬下唇,若是无路可退,那么今日亦是该断时的决断。
  “回皇上……”
  “皇上,”屋外的李德全轻声地报到,“十三阿哥求见。”
  康熙爷的眸中闪过一丝笑意,颌首道,“果然是来了,让他进来吧。”
  “喳!”
  帘子一掀,一个人影儿疾步而入。我转头对上胤祥的目光,剑眉唇角那暖意的笑容,如春风暮野,我心头一热,嘴角不由勾起明媚的弧度。胤祥上前跨了两步,刻意地并在我身旁,躬身打了个千儿:“儿臣胤祥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吉祥。”
  “都起喀吧!”
  “是!”我和胤祥双双应了一声。
  或许是跪了许久,手脚有些发麻,站起时身形微微一晃,幸好一双灼热的手牢牢抓住了我的手,握入温热的掌心,侧目望向胤祥,细眉一弯,一丝甜蜜挂于唇角。
  “呃哼……呃哼……”康熙干咳了两声。我慌忙甩了甩手,却不料那位爷竟是故技重施,带着似笑非笑的弯弧,正视前方,借着衣袖的遮挡,手上的力道未减分毫。我一时气恼,用力掐了了掐他的虎口。他微蹙了蹙眉,瞥了我一眼,却是眸中含笑,没有丝毫责备之意。
  “胤祥,你可是真会赶时候?这会正说到正题上,你也听听。”康熙爷微微一笑,将目光复投向我,示意我继续未尽之言。
  “皇阿玛,”胤祥低声跪了下去,“事有缓急,可否容儿臣先向您禀明一事。
  “哦!那好!那你便先说。”
  胤祥谢了恩,站起身,余光扫了眼我的脸颊,那俊逸的棱角间三分的自信,三分的轻狂,却是四分的认真,“皇阿玛,儿臣为您找了一个独一无二的好儿媳,特来求皇阿玛成全。”
  我一震,心底惊呼一声,转眸望向他,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他微微摇了摇头,淡淡一笑,似在安抚我。我长吁了口气,心若流云,释然了亦是恬静了。莫如云易散,须似月频圆。
  若是由胤祥亲口说出,我若真是铁定了心,一心一意去好好爱眼前的男子,那便该抛弃一切的锁念。当然也包括那些不该有的牵拌。
  “哈哈哈哈!”康熙爷朗声笑起,挑了挑眉,“那你倒说说朕的好儿媳究竟在何处?”
  胤祥淡笑,如是答曰:“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天下之美多如繁花茂林,唯有其伊尔根觉罗·靖晖,天下独一人尔。”
  康熙猛地一怔,我亦是闻言愕然。
  “你听到了?“他问我,“这就是你心中所寄的‘无怨尤’么?”
  “唯有其伊尔根觉罗·靖晖,天下独一人尔。”
  “天下也要,心也要。”
  一瞬,胸中风起云涌,那些言语聚成刺骨的冰棱席卷沧海。我忍不住颤抖起来,却是仍是那双大掌将我的手握于温热之中,传递给我一份坚定的力量。
  我究竟愿意如何?
  我瞥向胤祥,望着那镇定的灼热的眸光,抿了抿下唇,从胸腔中蹦出了一个简单的字;“是。”
  “好!罢了。”康熙一抬手,胤祥却“扑”地单膝盖跪下,“儿臣想向皇阿玛求一个恩典。”
  康熙缓缓地收回了手,疑问道:“你还想求什么恩典?”
  “儿子知道皇阿玛和娘娘对她疼爱有加,儿子自是疼惜她,也体谅她。儿子心中已认定她是我的媳妇,只是她的阿玛和额娘过逝不久。三年丧期未尽,儿子倾心佳人,亦是愿意再等上两年。求皇阿玛到时为儿子和靖晖做主赐婚。”
  心中漾起一波紧似一波的滚浪,刹那占据了翕动的心房,顾不得殿前的礼仪,滢然欲泣的双瞳对望上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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