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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去活来-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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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时,游方道人照旧还是不看焦世勋一眼,即刻不动声色,从怀里掏出一应所需的物事,以狼毫笔做朱砂为墨,在一张黄裱纸上画好一道平安符,侧脸交由了焦世勋,嘱咐焦世勋差人贴于沈玉兰居住的房间门顶上方,即可!
  算起来,今日,便是游方道人所言的第三日,沈玉兰却依旧是酣然大睡。
  站在院落的院墙边上,焦世勋心里兀自莫名地烦躁着。看起来,太阳已然是恢复了常态,光光鲜鲜打到厚盈半尺的积雪上,遂是,太阳的光线和白白净净的积雪,制造出来遍满世界的刺人眼目的眩晕白光,竟至是把焦世勋涩困的眼皮,给刺得更加地涩,更加地困了。
  便是在焦世勋接连眨巴了几下眼皮的工夫,他眼睛一亮,却是看到从头进院的一个房间之内,狗儿蔫头蔫脑走将出来。事实上,这狗儿虽年仅13岁,然,因其说话办事的伶俐,深得焦世勋之欢心,平素,有些个不便于说予旁人的话,焦世勋倒愿意说予这狗儿听,以解心中的郁闷。而今,眼见得狗儿出得门后,即是仰了面孔冲他呼了一声“焦东家”,便是“嘎吱嘎吱”踏着厚厚的积雪,蔫蔫拐进楼梯口处。显然,这狗儿在和那游方道人共居了数日后,是有话和他说的!
  此前,焦世勋便是心里如何地烦躁,如何地不畅快,他也还是偷了空子,嘱咐过这狗儿一番的。自然是关于他想讨教游方道人诸般事体的事。焦世勋明白,这件事情是不能急的,那游方道人既是不愿意同他打照面,不愿意和他正面说话,但是,他毕竟是住进了他们焦宅,这便就好办了!狗儿是谁?狗儿可是他们焦宅是下人,是他焦世勋的贴己,能不替他着想吗?因就,焦世勋觉得,他和这游方道人面对面说话,面对面向游方道人讨教的时日,或许就在眼前了。
  站在书房的门口。不一时,焦世勋就看到这狗儿缩着脖子,站在他的面前。
  狗儿先自呼着白花花的雾气,冲紧闭的书房门板看过几眼,遂是赔了小心说:“焦东家,姨奶奶还没有醒吗?”
  便是在焦世勋淡淡“唔”出一声的这个时间,他眼见得这狗儿忽然地,泪流满面。
  焦世勋吃惊地看到,一时间就泪流满面的狗儿“扑通——”一声跪倒在积雪当中,兀自呜呜咽咽冲他接连磕了三个头,地上的积雪,竟至是把狗儿的颜面完全覆盖住了,覆盖成一团喘着粗气的呜咽的雪人。

11。 活节子(8)
不是狗儿在说话,是跪在地上的这个雪人呜咽着,在和他说话。
  说:“焦东家,我打小儿就被您老人家收留了,您对我的恩情,我是不敢忘的!”
  说:“可是焦东家啊,我对不起您,过几日,我便要送您走了,您莫要怪我!”
  说:“不过,我在送您之前,先得是把我师父送走!”
  言毕,跪在地上的这个雪人,再冲着焦世勋磕了三个头。那一刻,焦世勋哪里明得就里?正自愣怔的工夫,眼睁睁看到这雪人已从地上站起来,一路呜咽下得楼梯。
  其时,懵懵懂懂的焦世勋又看到,那游方道人竟不知在何时,已然从房间出来,正垂头丧气站在院子当间。得见到他时,游方道人迅捷把身体侧转,很快再是把头埋将下去了,如此这般,别别扭扭遥遥冲他稽首打一个弓,声音倒是响亮的,道:“焦东家,贫道在贵府打扰这许多时日,自然早已晓得,此前焦东家在镇街上遍访贫道的意思。只是,贫道无能为力!不过,贵夫人的病体,贫道搭救她便是!”
  言毕,那游方道人径自执起狗儿的手,再未说多余的话。遂是,痴呵呵的焦世勋眼睁睁看着他二人“嘎吱嘎吱”一路响亮着积雪,去了。
  天色将晚,狗儿方自蔫头蔫脑返回来。
  那时候,沈玉兰业已是苏醒过来。苏醒过来的沈玉兰,直如是刚刚做罢什么重体力的活计,眼皮软蔫蔫耷拉着,身体虚虚软软的,看上去,她竟是连坐着的力气,也都没有!焦世勋心不在焉坐在床沿上,眼见得那香儿轻手轻脚把一碗白开水,一勺一勺地往沈玉兰的嘴里喂。便是这一小碗白开水,居然是,沈玉兰很费力气地断断续续喝了将近半个时辰。
  而后,看着渐至清醒过来的沈玉兰,看着她复杂的的眼神儿,焦世勋羞愧低下头,尴尬道:“往后,你还是叫我干爹吧,你叫我干爹,我听着耳顺!”
  听得焦世勋这般讲,沈玉兰的眼圈儿先自红了,虚弱地“唔”出一声。随即在香儿的扶持之下,慢悠悠倚了被垛半仰半靠在那儿,轻声道:“干爹,你的脸色怎地这样不好看,敢情是不舒服吗?”
  焦世勋不由得抬手抚了抚自己的脸面,无声地苦笑。并没有搭沈玉兰的腔,却是差了那香儿,令她快些个到灶房去,让厨师为沈玉兰上心做些燕窝、老鸡汤之类的滋补品。
  支走香儿后,焦世勋疑疑惑惑从怀中掏出来一张纸片,展开来给沈玉兰看。雪白的宣纸上,却是几日前,沈玉兰书写的那张笔力遒劲、龙飞凤舞的“张皓”二字。
  焦世勋眼巴巴看着虚弱的沈玉兰,一时间,心下由不得涌起万般的怜惜之念,遂将身体往她跟前凑一凑,柔声问道:“是你写的?”
  沈玉兰慵懒伸出来一只手,顺顺地将这张纸片接了过去。
  焦世勋发现,初时,沈玉兰仅只是粗略看过一眼,即刻便就点头称是了。但是很快呢,沈玉兰的面色蓦然大变,竟然是骇极了怕极了的那种表情,好象是,宣纸上的这两个字活了,一下子从宣纸上跳将起来了,呐喊着扑向她、撕咬她,拼命地想把她的整个儿人彻底毁掉!眼见得,沈玉兰忙不迭地胡乱摇头,张慌说:“干爹干爹,您快把这张纸片收起来啊,怕,我怕呢!”
  事实上,焦世勋原本是有好多的话,想要问这沈玉兰的,而今,眼见得沈玉兰是这么一副虚弱模样,如何忍心?遂是把折叠好的纸片掖入到沈玉兰的被垛下。紧蹙眉头思忖:偌大一个焦宅大院,识字的上下人等虽是不少,然,恐怕没有一个人能够写得出如此的好字,即算是他,也是自愧不如的!不过不要紧,他现在把这张纸片留给沈玉兰,让沈玉兰自个儿慢慢看,慢慢思想吧,若想求证清楚这件事情,并不急在一时,挨等沈玉兰的身体彻底恢复过来,再详谈不迟! 电子书 分享网站

11。 活节子(9)
支走香儿并不单单是为了这张纸片。焦世勋掖好纸片后,竟是将了嘴巴凑近到沈玉兰的耳边,把他历年来暗自藏匿的金银、大洋以及黑土的隐秘之所,告知了她。
  天色将暗未暗之时,焦世勋看到狗儿独一人返回焦宅。
  那会儿,焦世勋正自站在三进院的院墙边,百无聊赖地看天,百无聊赖地看对面陕西地界的老坟所在,当然了,他也顺便听老河永不知疲倦的怒号之声。等到他看见那狗儿一个人蔫蔫回来,蔫蔫地埋了头,进入到他居住的窑洞的那一刻,一股不祥的预感,便就铺天盖地、彻头彻尾攫住了他。
  想到狗儿下午莫名其妙地流泪,莫名其妙地给他磕头,还有狗儿那些莫名其妙的言语;想到狗儿和那游方道人一起出得门去,而今,倒是这般模样一个人回来。暗忖:这狗儿,究竟是把那游方道人送到了何处?再有,听狗儿下午的意思,他送罢那游方道人,接下来要送的,便就是他焦世勋了啊,让他心里如何能够安然若泰?
  夜色渐至深沉。
  当焦世勋拖着沉重的脚步,疲疲塌塌回到二进院的居所时,他看到,在一盏炽亮汽灯的光照之下,他的夫人焦张氏正自双目紧闭,盘腿坐于地上的一方蒲团上。她是应当察觉到他的推门而入了吧?但是,她倒直如恍然无觉!她就那样孤零零独自坐在那儿,显得落魄而伤情。没有声音。声音是一点儿也无的!在没有一点儿声息的惨白光线映衬下,他的夫人焦张氏,照旧还在捻动一串佛珠,极不熟练地捻动,极其笨拙地捻动!那一刻,对于为他育有二子一女的焦张氏,对于这个任他百般尽心竭力,都不能把她的咯血虚症医好的焦张氏,焦世勋顿觉一阵掏心掏肺的难受。
  焦世勋遂是长叹一口,顾自仰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如何睡得着?不由自主地,焦世勋又想起了下午时分的天呈异相。
  早一刻,端得是晴空万里的好天气!端得是,太阳明晃晃挂在当头。
  便是在狗儿随了那游方道人出得院门;便是沈玉兰还没有醒转,他兀自站在三进院的当院间,莫名地烦躁的工夫,无意间一抬头,他即感觉到了天空的某些不妥!
  先是,焦世勋得见到,在这朗朗的晴空当中,竟不晓得在何处,突兀出来一点紫红的云霞,便是那不大的一点云霞,一时间竟如一滴墨汁滴落进一条广袤的河流,只在一时三刻的工夫,便以极快的速度弥洇在当空,直如是给蓝盈盈的天空,披上了一件夺人眼目的紫红色的霞袍,煞是好看!在这件霞袍的旁边,起先凝然不动的一大团白云朵,似是不停歇地幻化,终究是幻化成一只硕大的缩头缩脑的乌龟状。遂是,那件紫红色的霞袍和这缩头缩脑的白云对峙有时,旋即就撕咬在一处,拼斗在一处,纠缠在一处,撕咬拼斗纠缠得难解难分,最后,最后,直到最后,竟至是合二为一,袅袅绰绰幻化成一条紫金色的龙状。
  无风。其时,无论是天空还是周遭的所在,哪里有一丝一毫风的踪迹?却是,即在那个时候,焦世勋洞大着一双惑然的眼睛,他看到,那条紫金色的呈出龙状的云霞,竟是如同凭空生出来翅膀一般,在兀然而至的一阵莫名的隐雷催动下,疾飞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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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火雷(1)
恍惚之间,沈玉兰懵懵懂懂复又走入梦境。
  行走在黑暗中!在黑暗中行走!走啊走啊走啊走,突兀地,顿觉眼前一亮,耳听得有人大声说话:“割掉辫子后,不男不女了,出去都羞于见人!”
  很快又听得另外一人说:“我们山西割辫子算是割得迟,外省男人的辫子,早就割得光了。”
  正自屏息静气听这二人说话,又闻听到一阵“稀哩哗啦”的大声音,一个妇人欣喜地尖声大叫:“沈姑娘沈姑娘,是一个大胖千斤啊,看起来,足足有九斤重呢!”
  随后,又是这个说话声音尖锐,听上去,“嘎嘎咕咕”活脱脱公鹅叫也似的妇人急促道:“剪刀呢,得把脐带剪断啊,咦,咦咦咦,剪刀呢?”
  遂是,由不得笑了,接口道:“剪刀?剪刀不就在你手里攥着吗?”
  即是在那妇人攥了剪刀,大惊失色愣怔在那儿的工夫,埋头一看自己,怎地是在这一时三刻之间,手脚变小了?身子变小了?什么都是变得小了???如何能够自己?顿时,骇极地失声大哭!
  就在这同一天头上,还有一个人做了怪梦。这个人,就是焦达昌。
  焦达昌是焦世勋的长孙,人生得虎头虎脑、白白胖胖的,又兼之特别地机灵,一望可知,是属于人见人爱的那种孩娃。然,长久以来,这聪明伶俐的焦达昌,却并不得其祖焦世勋和其父焦宝成的钟爱。皆因为,焦达昌从小不喜文墨,学业方面自然是糟糕得一塌糊涂,加之,他厌恶极了生意场上的那一套。奈何?如他这般大的年龄,若是生于官宦人家,正当是发奋之时,以期求得日后官场仕途的飞黄腾达;又或,若是生在寻常人家,也该是入得商铺字号,做学徒干打杂之类的营生。再是不济吧,如焦宅目下的情形,而今,这焦达昌也该是收起顽劣贪耍的性情,尽早熟知焦家生意,不至于日后使得焦家的名望和声誉受损。却不是这样!这焦达昌的年龄虽是一天天见长,倒还是喜和一帮年龄比他小的孩童厮哄,整日里嘻嘻哈哈没有个正形,并经常自诩为大将军或者是老爷之流。 因就逐渐地把焦世勋和焦宝成的心,冷了。
  这一年,焦达昌15岁。
  那一日午后,焦达昌和六七个十余岁的孩童去到后山玩耍,玩耍得累极后,这一干人等勾肩搭背,疲疲塌塌来到一座行将倒塌的破庙。
  破庙并不大,除过正中靠墙壁的所在,塑有一尊形容凶恶的高大泥塑外,就再无其它。好在,这座破庙好象是有人刚刚打扫过一般,显得干净整洁。很快,他们惊异地发现,在泥塑前面的石台供桌上,不光有几炷飘飘渺渺的香烛,另外还摆放有几样水果和点心之类。是时,虽则是天寒地冻的季节,然而,这一干人等好不容易找到歇脚的地方,又有这许多现成的吃食,如何肯轻易就放过?遂是,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齐齐围拢过去,很快将了一应供品抢光食尽!
  而后,焦达昌左顾右盼一番,先自安然侧躺于泥塑的一条腿上。及后,又有一孩童学了他的模样,卧于泥塑的另一腿间。至于其它人等,也业已是各自寻得歇脚的地方。
  且说这焦达昌,那日当真也是累极了乏极了的,正待要闭目休憩时,朦胧中,他看到一个衙役打扮的差人匆匆跑进来,遥遥冲这泥塑打弓施礼,急切道:“老爷老爷,要审堂了,您缘何还在这里安坐?”眼见得这泥塑无可奈何的样子,苦笑说:“你去回禀一下吧,就说本老爷今日请假,去不了了。”那衙役打扮的差人道:“却是为何?”这泥塑压低声音说:“你果真是看不见吗?陕西渭南府的老爷到了,他老人家正在我腿上睡觉呢,岂是我敢惊动的?” 那衙役打扮的差人吃惊道:“果真如此吗?睡在您老人家腿上的这二人,果真都是陕西渭南府的老爷?”正自疑惑的工夫,猛可间,焦达昌眼睁睁看到,枕卧在泥塑另一条腿上的孩童,兀然如长了羽翅一般飞起来,直端端飞到一丈余外的墙壁之上,顿时跌将得口鼻淌血,尖声怪叫……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12.火雷(2)
如此,又过了几天,眼见得沈玉兰的身子渐至恢复过来,是吃也吃的香了,睡也睡的安稳了,焦世勋久悬不绝的心,方自踏实下来。
  又一日,焦世勋来到沈玉兰的房间,见那沈玉兰正自手持那张写有“张皓”二字的宣纸,双眼迷离,恍恍惚惚呆呵在那儿,仿佛是,她的魂儿已然是脱开了她的躯壳,竟不知飘荡到何处去了。便就笑说:“小九儿,干爹还是想叫你小九儿的。干爹问你,这字,可是你写的吗?”
  却是看到,沈玉兰疑惑转过身子,蹙紧着眉头道:“干爹,我是如何会写字的?这两个字,果真是‘张皓’啊!”
  焦世勋点头称是。遂是着了站在一旁的香儿,让她即刻动手,在硕大的八仙桌上铺一沓宣纸,再就是备好笔、墨之需。然后,焦世勋自是笑呵呵亲手磨起墨砚,故做漫不经心的样子,催促这小九儿再写几个字,让他看看。料不到,沈玉兰并无忸怩做态,当下操笔在手,饱蘸墨汁略微思想一下,即刻轻舒手臂,当真是龙飞凤舞、笔走龙蛇,竟至是把焦世勋看得呆了。
  早有侍应在一侧的香儿,挨等沈玉兰写罢一张宣纸,便就手脚麻利地收拾起来,平展展铺将到地面上。未几,即是在那香儿一铺再铺的工夫,沈玉兰已是把这一沓雪白的宣纸,写完!是时,在这间三进院的书房之中,遍地都布满了弥散出浓浓墨香的字,乍见之下,张张宣纸上的字迹,直如是无数条活灵活现的游蛇,快活无羁地,游走……
  如何能不令焦世勋惊诧?
  焦世勋吃吓地瞪着一双茫然的眼珠子,吃吓地看了沈玉兰把笔搁置好,再是,吃吓地埋头,逐张、逐个儿把铺在地上的那些个字迹看过一遍。却是,沈玉兰方才所写,竟然是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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