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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罂-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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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我害了你,他们是什么东西”
她敲着桌子,他没见过的脾气,
“龙一,我对得起你,四年了,我对得起你,就算我骗了你,你可以离开我,但你不能恨我,我对你的笑是真的,我知道那些人都在等你,但无论如何,你不能恨我”
她泪眼朦胧,第一次这样用手抚摸他的脸,
“龙一,你不可以恨我,知道吗?所有人都可以恨我,只有你不能”
她的泪一下子顺着眼角滑下来,
“把我给你的温暖还给我”
他觉得什么被撕碎了一样,看一个一直坚强的女人在自己面前崩溃是很残忍的一件事,尤其是一个一直坚强地温暖自己的女人。
他抱起她,擦去她的泪,他欠她的温暖,他没办法拒绝。
他只是好心酸,她真的心碎了,这是他报答她的唯一方式。
他用最温柔的动作温暖她,她在他怀里泣不成声。他没有太多触摸她,只是抱着她,做了一件她很渴望他不厌恶的事。
她吻他,他没有反抗,他知道只有这样大家才能好聚好散,温暖的开始也要有温暖的结局。他搂着她睡了一夜,从未想过的事发生了,看着沉睡在自己怀里的井上纯子他无言以对,但并不后悔,因为是她希望的,她希望他这样和她告别,他满足了她,让离别幸福一些,让她好过一些。
同样是离别。
天亮了,他放开她,穿上睡衣,还有一个星期就要回中国了,那么近又那么远。他一个人站在窗前,还是习惯一个人。有人从后面抱住了他,是*的井上纯子。她握他的手,他听到两枚血红樱碰撞在一起的声音。他回了一下头,却没有转身,他不想要第二次,是多余的,
“井上社长,我们该回去了”
他转身的时候,她还是吻了他,他抱住了她,等她停下来,
“是啊,我们该回去了”
她转身去穿衣服,有记者买通保镖来敲门,*的井上纯子,穿着睡衣的他被映在底片上,他一下子关了门,想到刚刚与她的热吻全身冷汗,她也有些慌了,可当他们看着对方时,又都静下来,他们都不后悔。
他还是让她挽着出了门,记者不停地追问,他沉默着,她笑了,这是他们的离别方式,尽管特别但没有错。是一个女人对就要失去的守护最后的不舍,是一个男人对就要结束的温暖最后的挥霍。他和她都会记得的分别。
日本人祝福他们,报纸上的照片让他们吃惊又羡慕。这也是一种爱,只是另类突然。他们幻想那一夜他们会是多么幸福,充满激情,他们甚至期待二人保持这种关系。人们追问着事情的原因,他闭口不答,她淡淡笑着。人们看着他们偷笑着,羡慕着。
中国人被气疯了,各大报刊纷纷亮出轰炸版头条:
《16vs45,日本特别的爱给特别的你》
《同是45岁,母亲,女人,郭震锋何去何从》
《花季少年·沦陷·昨日黄花,他还是她?》
《今夜春风拂面,明朝还说再见?》
他在中国刚刚赚下的那点原谅被这件事弄得荡然无存,甚至有人猜想二人早有此事,只是一直不被知晓。他们很自然地想到他的父亲Allen,难道是他与生俱来的基因?这件事凿实让中国人恶心,不可原谅。
Allen对这件事并不气愤,他已经16 岁了,他担心的是那个女人是谁,井上纯子,这会不会又是一个日本人套住他的诡计,这样会很麻烦。美国人可以接受他和女人睡觉,但不会接受他和一个可以做他妈妈的女间谍睡觉。这种关系太危险,他根本处理不了,很可能让他在美国人心中留下极恶劣的印象。他急于知道真相,可没有人能告诉他。他太孤单了还是压力太大,还是那个女人像他妈妈,Allen越想心里越不安,那个儿子离他太远。
接下来的几天无论二人在哪里都是焦点,他的一举一动,她的一颦一笑,人们试图发觉二人之间的暧昧表现。他还是不习惯这种精密的关注,她按照约定安排他回国的事情。这次她亲自为他打点一切,他看着她忙碌的身影,陪她一起吃饭,祭拜,好像那一夜只是他给她的一个美梦。她还是对他笑,在他看来灿烂依旧。他明白就算此时她仍不让他回去,她不会有太大麻烦,中国人对他的信任已经降到了极点,可她还在遵守他们之间的约定,他有些感动。
他们共餐的照片,拜祭的,说话的,走路的,充斥着各大报刊。至于他的沉默则众说纷纭,其实沉默就是回答。
她眼里的泪水,幸福的,不舍的,满足的,不悔的。
放他走,是她对他最后的纵容。
他只是希望最后的日子也是温暖的,他还是抱了她,轻轻安慰她。
“谢谢井上社长为我付出的一切”
他们用谢谢结束,没有人受伤。
可被他否定的就没有回头的可能了。日本的欺骗他记下了,只是他想把结局做得漂亮一些。不是没有了爱,就只剩下恨的,他答应过她不恨她,答应自己不爱她。他到底喜欢没有痛的离别。
明天他就要回去了,她会去送他,他答应了。
机场里他穿着黑色的风衣,帅得惊心动魄。井上纯子陪在身边,周围堆满了人,人们想看看几天前暧昧不清的人如何面对离别。
她望着他,轻轻摘下左手上的血红樱,他惊呆了,她曾告诉他她会一辈子都嫁给血红樱的,如今他走了,把她所有的希望都带走了吗?他不敢相信,她握住他的左手,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他摘下血红樱,看她的泪水滴在樱花上,看她颤抖眨着将手里的戒指戴在他手上,当初她也是这样为他戴上戒指,他说只要她笑,他就不会离开。如今她终于哭了,他也要走了,他们都骗了彼此。
她抬头像那夜一样望着他,他确定了,欺骗也是可以被爱的,他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唇,眼圈红了,他以为自己不会哭,此刻他相信了,这个女人用真心守护他四年,就算没有爱,但绝对没有错。他还是哭了,大大的眼睛看不清她的脸,他终于抬起她的手将自己的戒指还给她。她笑了,泪水在脸上奔波。
没有人祝福的交托竟是这般透彻。
他转过身,她没有跟上来,虽然难过他不想回头,虽然不舍,她不想强求。
他和她都是各自握着自己的左手,找寻彼此的出口。
飞机上,他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第七章
他的回来,让中国不知所措,天顺大学一时成了焦点。他回来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他与井上纯子之间到底有什么交易,两颗血红樱的交汇到底暗示了什么,对于生母,生父,养母,他又会如何选择。
天顺大学还是为他举办了欢迎会,因为他的坚持天顺终于完成了几十年的夙愿晋升全国十强,排名第八,非常不容易了。他依然是天顺的功臣。野藤春社的恶意考验竟让他成了天顺的英雄,他无奈得只剩下淡淡一笑。他和同学们在一起,同学们随意聊着并没有把他看成异类。他们可以了解他,做出他们的选择,他们最近最清地看到他眼里的真诚。因为他们还年轻,年轻得容易相信,容易原谅。他们不愿去猜忌,这个只能做他们弟弟的男孩会是个魔头。
因为这样他更愿意为天顺付出,人总是可以为谁付出,才能活得下去。
盛大的晚会也开始了,他安静地坐在台下,中文不是太好的他极少讲话,但仍对望着自己的人笑着。
节目开始了,灯光暗下来,他看得到台上人的动作却看不清人的脸。台上站了许多人,排出一颗心的形状,他疑惑这么多人要做什么呢?诗朗诵吗,他又听不大懂,可他们手里都拿着一张纸。他不知道那纸上写着的不是中文,是日语。
他被惊呆了,他们在用蹩脚的日语讲着,讲着天顺有了他,天顺有了龙一,
“龙一,因为有你,我们才开始抬头看自己,因为有你,我们才学会不放弃。孤独的你,一个人背负压力,挥着翅膀飞回这里,只因为这里曾给你点滴。你从未在我面前哭泣,我却一直看得见你的泪滴,我从未见过你的伤痕,可依然感到它已疼痛不已。龙一,谢谢你,但请别永远孤独地走下去,我愿陪伴你,如果你也愿意。龙一,我是真的爱你”
他睁大了眼睛,想看清那些说爱他的人的脸,他要把他们都记住,这一天这么多人说爱自己。泪水模糊了视线,他只看到他们站在那里,好多好多人,灯光亮起来,他站起身,他要一直注视这些爱他的人。
身后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
“龙一,我们都爱你”
他们给他深深鞠躬,他没来得及转身,声音就穿过他的身体,他们都看见他的泪滴。
他走上台,笑得很幸福,
“我也爱你”
他用中外大声讲。
他和同学们一同表演,他坐下来卖力地打着架子鼓,鼓声欢畅,逼人心魄。他第一次如此庆幸自己学会了架子鼓。有同学把他拉到太中心,熟悉的旋律响起,是他喜欢的日本民歌《小樱花》,他们居然会唱,他们握他的手,温暖了冷冷的血红樱。天上开始飘零着樱花瓣,他熟悉的颜色,它们在飞舞,落在他的头上,肩上,他抬起头,望着空中飞舞的小精灵。
天顺四年前接纳他,四年后重新捡起他。
第八章
Allen终于弄到他在日本的资料,井上纯子在他十二岁那年获得了他的监护权,手续看起来齐全合法。Allen仍觉得其中有隐情。他对井上纯子百般容忍,包括上她的床,她完全掌握了他的儿子,因为她手里有他的全部资料,他无力对抗。Allen一阵阵心痛,才明白自己的儿子在用什么拯救自己,他付出的太多太多。Allen忍不住要把自己的儿子拉回自己身边,只有他才是真正爱他的人。突破口是他的养母沈静娴的签字,他猜到当初她们签的文件一定有问题。他压住心中的火,继续找拯救儿子的绳索。他让老christ原本衰弱的心脏更加衰弱,老christ摸着照片中他的脸颤抖着说,
“我的孙子,看,你看他的眼睛,那里面有什么,与我和你年轻时都有的斗志,没错,他属于这里”
Allen望着已经有些浮肿的父亲眼圈红了,
“爸爸,我一定把他找回来”
台湾的大选因为神的下凡而异常微妙。人们似乎讨厌了那些充满恶意的挖苦和嘲笑,而面对一个六旬老人的忏悔与泪水好像更心动,或者说神放下了一直追求的权力反而让人们更放心地将权力交给他。局势一点点倾向了神,小锋的笑脸被做出巨型海报荡在神的府邸外面。神好爱好爱这个微笑的少年,好恨好恨当初的自私贪婪,他全力支持女儿去找儿子。关于越过海峡的手续还在办理,念儿此刻只能隔着海水眺望儿子。
他们焦灼如热锅上的蚂蚁的时候,他把以自己为头条的报纸垫在地上,一个人看夕阳,在空无一人的大看台上。他太习惯孤单,习惯于自己十指相扣的动作。他只要一片宁静就会满足,他一直没有哭泣的冲动,为自己哭泣的冲动,仿佛一切都是应该的,应该到把自己都看成理所当然。他忽然想起小时候冬天路边小贩们叫卖的烤红薯。那时候养母一直拉着他往前走,他只感觉过那红薯的温暖,从没有品尝过是什么味道。他忽然发现那八年的生活在心里逐渐缩小成那块没有吃过的烤红薯。这样想着,想着,虽没吃过仍觉得暖暖的。他被自己骗得好幸福。天边红红的晕在卖弄最后的姿色,他淡淡笑过。
生父焦急的脸,生母望穿秋水的眼,爷爷老泪纵横的脸,外公因自责而深陷的眼。他笑了,居然有一种笑的冲动,他们是谁,干嘛这么惨烈。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不是沈女士的亲生儿子,也不是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见到那两个创造他的人。沈女士打他的时候,他紧紧咬着牙早把他们恨到牙缝里去了,而当井上纯子对他笑的时候,他牙齿不禁酥软,把他们不小心吞了下去。现在大概早已被消化代谢出去了。他只是挠着头,不是早没了吗。
但关于他和她前来探望的传闻仍让他心神不宁。他不想让生父来提醒自己他只是一个意外或不应该,更不想听她告诉自己一个母亲放弃自己的亲骨肉是有多大的无奈。他很明白他早已在心里和他们友好地告别,他不想再去伤害任何人。如果是错,让错停在他这里,他们的到来只会让错没有尽头。唯一的归路,他不想踏破。
现在的小锋是走过奈何桥的另一个孩子,与他们都无关了。他只希望安静地抬起头,静静地一人走。没人打扰也没人问候,虽无快乐但求无忧,虽无祝福,但无诅咒。微风在左,白云在右。
原本沉静的Allen望着这个眼睛血红的女人也无法沉静,欧阳念儿再不是当年那个楚楚可怜的小女人。十三年的离别让她学会了坚韧与无奈,面对那个孩子他们共同的死穴,他们都疯了。他是他们种下的毒瘤,沉寂太久注定爆发在他们的世界里,不可阻挡。
他把脸抚成枯叶,静候他们最后的掩埋。
欧阳念儿到的第二天,Allen到了。
世界沸腾了。
没有颜色的晨光中他了解有两个和他的遗传物质有关的人此刻正与他呼吸着共同的空气,他眯起眼,不去想那些场面,太阴霾。别跟我讲那也是一种团圆。等到阳光有了颜色,他才叹了口气,嘟起嘴巴,一遍遍抽干嘴里的唾液,然后狠狠咽下去。
他把指甲打磨得只剩下光滑,一个人去了酒吧。
包间里一样的烟雾缭绕,一样的超大音量,一样的灯红酒绿。
不一样的是只有他一个人用自己吞吐的烟圈,用超大的音量,用一杯酒止住自己的泪。他和她是他没有把握去面对的伤痛,不可抹灭的残忍。他抽烟不喝酒或者喝酒不抽烟,因为不太痛,从前的时候。
人们希翼的激情相拥从未出现,他终于昏睡在自己建造的堕落混乱中时,他和她哭了。
外面太吵,吵到他睡不着,睡着了又醒不了。
他怕面对他最无辜的景象,无辜即意味着伤害可以被原谅。
奥,还有一个月,他十七岁了。
雨季来临,在花从未开放之后。
小锋经常走的路上,叠叠的落叶替他和她铺毯。Allen还是见到了欧阳念儿,在他和她如今唯一的交集—小锋最后的温暖之地。最初的暖封住了,寄托在这片异乡之地。最初的那场情不自禁的欢愉被时光典当成他冰封的脸,那千金不换的春宵也终于被时光置换成他飘雪的明天。真想问问他和她,是赔还是赚?
他和她眼中都有的汗颜,他和她依然平行的肩。
他和她就这样走在那条他们的儿子无数次独自趟过的小路,伴着从小锋体内逃逸的悲伤。夹杂着小锋挥发的泪水的空气,一步步跨过他和她缺席的十多年。十多年占满了童年,童年的黑夜和白天。
他们走他走过的路,不知他不再哭,不再嗷嗷待哺。
烟雾中独自买醉的儿子,夕阳下并肩小路的亲生父母。第二天报纸这样图文并茂地讲述着,一个孤单的孩子的故事。
该发生的如何都逃不掉,凌空的气球注定了爆破,粉身碎骨也要了断。
他们就这样停留着,他们没有权力逼他,只剩下等待。他们都改变了太多,十六年的冲刷早已让他们学会从容。他们不顾非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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