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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花落-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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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长……” 电子书 分享网站
三
左躲右躲，总算避开了那些日本兵，顺利来到了李奶奶家。
门虚掩着。
我悄悄走进去，发现小女孩正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孩子，快过来。”
“雪晨姐姐！”她跑过来抱住我，“吓死我了。”
“好了，咱快些离开。”我拉起她刚要走，忽然觉得少了些什么。“小红，没看见叶连长吗？”
“叶姐姐？没有。”
“没有？算了，咱先离开。”
“吱呀——”有人进来了。
“嘘……小红，躲到旁边。”我将小红藏在床下，自己躲在门后。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越来越近了……
进来了……
迅速，出枪……
“婉婷？”
“雪晨？”
我收起枪，高兴地拉住她：“我还以为你早来了呢，结果刚才没看见你，还以为是鬼子！”
“话不多说了。”婉婷看见床下的小红，“走了小红。”
“恩。”小红高兴地钻出来。
“等等。”婉婷示意我们，“我们现在有三个人，目标比较明显，我们要小心些。我先去探路，雪晨，你来保护小红。”
“恩。”
婉婷走到门前，悄悄探头张望了一会，然后示意我们可以离开了。
“我们要快点。”我悄声道。
不远处传来日本人的声音，像是长官在发号施令。
“快，走山坡！”婉婷将我俩推上去，自己殿后。
“啊……”小红的步伐慢了下来。
我扶住她：“怎么了？”
她皱着眉头：“刚才蹲麻了，崴着脚了。”
“日本人来了，咱们快走。”婉婷赶上来，“怎么了这？”
“小红崴脚了。”
“雪晨，你带小红先走，我断后。”
“婉婷……”
“快走吧！”她推了我一把，转身向相反的方向跑去。
看着她舍身救我们，我的心情变得沉重起来。
婉婷，你要小心。
“我们快走，小红！”
四
这一仗打的是不错，可万万没想到的是鬼子的后续部队竟然是一个旅的队伍。
我们只的转移，不停的转移。
“连长，”杨副连走过来，“这里安全了。”
看着周围夜色浓重，我担心起来。
“林连长，林连长！”
“什么事，梁副连？”
“林连长，我们连长回来没？”
“婉婷还没回来？”
看来我担心的，发生了……
梁副连着急道：“我以为她来您这了，没想到……”
“婉婷不会有事的，她不能有事！”
我近乎疯狂地跑了出去……
外面渐渐下起雨来，越来越大，大雨倾盆……
婉婷，你不能像行君一样，她一声不响地离开了，难道你也要从我身边走掉吗？
我们说好的，我们昨天才说好的，我们要完成行君未完成的愿望不是吗？
你不能这样离开我，你回来！你回来……
……
一声鸡鸣划破云霄，天边的曙光射穿屋子的窗。
“梁副连，你带你的队伍护送老百姓们去陕北长安。”
“那您……”
“我……”我望着窗外，“我带领我的队伍去河南那边。”
“您……这样太危险了。”
“放心。”我拍了拍他的肩，“别忘了婉婷，如果可以，一定要找找她！”
“恩，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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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行军，赶路，马不停蹄，而我们也没有马。
就这样一直走一直走，不知道走了多久才走出山西省……
“连长，”杨副连小跑上来，“我们这一战也损失了些弟兄，我们真要就这样去河南？”
我点点头。
杨副连擦擦汗：“可是再往南走，咱的势力可是越来越小了，万一遇上日本人，咱可能寡不敌众啊！”
我迈着大步伐，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咱在河南孟津有一个小根据地。”
“可是……”杨副连欲言又止了。
“可是什么？”
“咱这一路上一直是在避战，看见日本人就躲，太不像八路该做的了！”
我的脚步收住了，后面的弟兄也相继停了下来。
我看看弟兄，又看看杨副连：“难道你想打一仗？”
“不……不光是我想……”杨副连看看后面的弟兄，“弟兄们都希望能痛痛快快地打一仗！是不是！”
“是，是——”
“小点声！”我皱起眉来，挥手要他们安静，“难道我不想痛痛快快地打一仗吗？弟兄们，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我走到弟兄之间：“咱的兵力实在有限啊。原来有95个弟兄，可现在跟着我的，只剩下57个人了。我不能让你们在这样一个一个的死在小日本手里！咱八路，人本来就比不上国民党，装备更比不上日本的飞机大炮，但咱为什么能渐渐壮大起来？靠的不是硬碰，而是会打。毛主席说过，咱和日本人打的是游击，咱们总有一天和小日本痛痛快快的来一场大的真枪实弹！”
没人做声了，更没人疑惑了，大家都挺起了胸脯，斗志昂扬。
“恩，大家要相信，咱会赢的！”我笑了。
脚步声……有脚步声……
“大家隐蔽！”
不远处，熟悉的声音……
“我说石俊啊，咱这先歇歇？毕竟弟兄们也累了。”
这……这声音怎么……那么耳熟？石俊？难道是……石俊！
我拨开身旁的玉米杆，偷偷瞄了一眼。可不是吗！是石俊，我要好的男同学，第一个报名参加学生会的男同学——石俊！
而他身边，郭萧，是郭萧！
咦，他们身后的人好眼熟……身形，模样，姿态……是婉婷！没想到她和他们在一起！
“婉婷！”我走出玉米地，弟兄们也跟着我走了出来。
“雪晨？你怎么在这？”婉婷满脸喜气，跑过来拉住我。
“婉婷，”我激动地竟哭了起来，“那天你没回来，鬼子又来了差不多有咱一个旅那么多的后援军，我们就先撤了。梁副连带着你的人护送老百姓回陕北了，我们就准备南下……不说这些了，你……你没事吧？”
还没等婉婷说话，郭萧就凑过来了：“怎么，只看见婉婷，连我们这些弟兄都忘了？”
我擦擦泪水，破涕为笑：“怎么可能，郭萧，我可是永远都忘不了你！”
看到石俊，我的心就更踏实了：“石俊，别来无恙吧？呦，副营了，厉害！”
石俊走过来，微微笑笑：“别来无恙。”
“好了好了。”婉婷发话了，“这里还不安全，前面快到村子了，到那，咱再细聊！”
“走走……”
六
火苗跳跃着，翻腾着，在夜幕中，更显得婀娜多姿……
我们，久别的几个人，围着篝火，回忆着……
郭萧像个说书人似的侃侃而谈：“那天啊，我们经过老西村，发现了一个人，躺在草丛里，我们估计不是日本人就是中国人……”
“废话，”我笑呵呵地插了句，“老西村那地儿，也就这两种人呆过！”
“别打岔，”郭萧摆摆手，“当时我们石副营长让我们先隐蔽，并派侦察兵进村侦察了一番，发现村里已经是空无一人了，可这村外的草丛里怎么会有个人呢？我就想啊，想啊，想啊……”
“行了，你快别想了，还是我说吧。”石俊接过话茬，“我们发现那是婉婷，但不知道昏了几日了，身上并无子弹伤，只是有轻微的摔伤，我们就救了她……”
婉婷接着说道：“其实那天日本人发现我了，但后来被我甩了。当时咱和他们打起来了，我就趁机逃了，但后来不小心从山上掉下去了。日本人后来没呆多久，可能是发现村里没啥人，粮食咱也都藏起来了，他们就走了。但后来我就晕过去了，什么也不知道了……”
“婉婷……”我抱住她，“你受苦了，为了救我……”
“咱俩还用说这些？”婉婷看着我，轻抚我的头：“告诉你件事，你一定会兴奋地跳起来！”
“什么事？”我疑惑的望着他。
婉婷淡然的微笑着：“行君没死。”
“什么？真的？”我兴奋地跳了起来，“真的吗？”
“你还真跳啊？”郭萧嘿嘿笑道。
我“哼”了一声，瞪着他：“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心情，我是激动，激动！”
“其实我们见到行君时也很激动，老同学重逢嘛，当然高兴。”石俊道，“但没想到她是一个大难不死的人。”
我疑惑的看着他：“你也见到了？”
婉婷站起来：“是他们告诉我行君没死的。”
我一把抓住石俊：“真的？你们在哪见到的？”
“你先平静一下自己吧。”石俊笑笑，“就在半年前，我们是在秦岭一带见到她的，她很好，和我一样，是副营级。”
“真的？太好了，太好了……”我竟泣不成声了……
婉婷扶住我，轻轻地说：“这下好了，咱三姐妹都活着，而且都活得很好，咱要更有斗志，更有力量去抗日！”
“恩！”我握住她，有对石俊郭萧说道：“谢谢，谢谢！”
“嗨，谢啥，自家弟兄！”
婉婷看着郭萧不禁笑出声来：“呵呵，郭萧啊，没想到你当了兵却越来越幽默了。”
“呵呵呵呵……”
那一夜，是我最开心的夜晚了。此后，我再也没有任何一晚像那一晚一样，笑得那么开心了…… 。。
七
屋里，七嘴八舌。
“咱在这里可以先侦察一下……”
“最近鬼子经常在这一带出没。”
“先在这埋伏下……”
“来来来，吃饼子了！”孙奶奶端着一盘饼子进来了，“都歇歇，别太累了。”
我接过饼子，向大娘连声道谢：“大娘，您太客气了。”
“哎，”大娘拍拍我，“你们还不是为了俺们这些老百姓啊，来来，趁热吃了。”
“谢谢大娘了……”“谢谢大娘了……”
大家也就吃下了饼子，不一会，盘子就空了。
“好啊，真好。”孙奶奶看着我们，眼中竟有泪花在闪动。
“大娘？”我扶她坐下，“您这是？”
大娘擦擦眼角，强作欢笑：“不瞒你们说啊，俺儿子也当兵去了。俺看见你们……就像见了亲人……”
屋里，安静得不得了。
思念亲人的感觉，我每时每刻都在感受着，但从未向此时此刻一样强烈。
半晌，婉婷才走过来扶起大娘的胳膊，轻声啜泣着：“大娘，您就是我们的亲娘啊！”
“哎，好！”孙奶奶笑了，拍着婉婷的手，又拍着我的手，满脸的慈祥。
我一下子扑到她怀里，泣不成声地喊道：“娘！”
紧接着，婉婷也喊道：“娘！”
“娘！”“娘！”……
整个屋子里的人都深情地喊出了这在心里憋了好久的一个字——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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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不要告诉她，千万不要说！”
“可那毕竟是她父母，我们瞒能瞒多久？”
“但现在不要说，她问起来也别说！……”
不远处，石俊和郭萧争执个没完。我轻声走过去……
“喂！”我使劲拍了他俩的肩膀，“干啥呢，争个没完？”
“雪……雪晨……”石俊和郭萧的脸色立即变了，变得支支吾吾的。
“怎么了，跟我说说。”我看着他俩，盯着他俩，瞪着他俩，但他俩就是不说话。
“那我叫婉婷来问你们。”我转身要走，却被郭萧拉住了。
“我说姑奶奶，你就别来添乱了！”
郭萧放开我，又变得默不作声。
“到底怎么了？”我感觉事情有些不对，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快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郭萧示意石俊说，石俊看看郭萧，又看看我，这才慢慢说道：“婉婷……婉婷的父母……”
我一把抓住石俊，狠狠地抓住，几乎要把他胳膊抓青了：“她父母怎么了？”
石俊面无表情，慢慢吐出两个字：“死了。”
“什么？！”
天旋地转，刹那间，天旋地转……
九
屋里，婉婷一个人坐着，不知道她在看什么。
我们决定不告诉她关于她父母的任何事，但我总觉得自己像做了亏心事一样。
我支支吾吾地喊了她一声：“婉婷？”
她没出声。
我轻轻走到她身旁，侧身探头，看见她手里拿着一个红色的刺绣荷包，针脚很细腻，上面刺有三只水鸭，两大一小，像是一家人在活泼戏水。
我想打破尴尬的气氛，故意干笑两声：“这，这荷包真好看啊。”
“雪晨。”她冷冷地叫了我一声，吓得我打了个寒战。
我战战兢兢地问：“怎么了？”
“告诉我，我父母的事。”
我一下子慌了神，有些不知所措。
她渐渐站起来，转身看着我，冷冷的。我从来没见过她这般模样，令人畏惧。
她加重了声音的力度：“告诉我。”
我不敢看她，脑子里却全是她愤怒的表情和嘴唇一张一合的样子。
她突然间抓住我，狠狠地抓住我，眼睛像在冒火：“告诉我！”
“婉婷，痛……”我咬着嘴唇，不敢直视她的双目。
半晌，她松开我，坐回原位，手里紧紧握着那个荷包。
我看着她，满是心疼。
荷包上渐渐有些部分颜色变重了，一点，两点，三点……那是她的泪，一滴，两滴，三滴……
我轻抚着她的肩，虽隔着一层衣服，但我已感觉到她内心的萧瑟与凄凉……
她突然推开我跑出了屋子……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十
“婉婷！”我跟着她跑出屋子。
夜，漆黑。
“婉婷？婉婷？”我四处张望着。夜里，星星就是最明亮的灯，而她，就在这灯下，是最明亮的。
我跑到她跟前，轻声问她：“你在这啊……”
她没有说话，呆呆地望着星空，泪水就这样滑落，像是天际间无可奈何的流星，只能陨落……
我站在她身边，望着星空，一言不发了。
……
“雪晨？”
“恩？”
“你看，那里有三颗星星……两颗大的，一颗小的……”
“就像你和爸爸妈妈？”
婉婷低下头，看着手里的荷包，啜泣：“这是妈妈在我临行前绣给我的……她说，有了这个，我们一家人就永远在一起……”
“婉婷……”
“雪晨！”她一把抱住我，泪水浸湿了我的衣衫。“他们离开我了，永远离开我了……”
“婉婷……”我抚着她的头发，感受着她的悲伤：“婉婷，伯父伯母是日本人害死的！他们逼市长找八路，市长不干，他们就下此毒手……”
“雪晨！我要把小日本统统杀光！统统杀光！”
她喊着，歇斯底里，在看见她双眼时，她的眼睛放射出来的不再是温柔的光芒，而是刺眼的火光……
不久，我们在商丘和日军大打了一场。
婉婷杀人杀红了双眼，她的瞳孔是红色的，血红。
但她负伤了。伤得很重。她中了五枪，胸口两枪，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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