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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巍文集:四行日记-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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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行前和一个陆教授谈了话。我很想了解他的情形,但时间不够了。只知道他在入朝时,因为先得到了消息而保守秘密,才捷足先登报名来的。来到这里还抬过担架,这真是一个大的转变。
  这里还遇到一个百分之百的老乡,一个女孩子名叫“王豫民”。她曾在明新中学上学,离我少年读书的地方不远。因时间关系,惜未深谈。
  晚归去时,发现炸弹将来路炸了几个坑,我们在洞里一点也不知道。穿过三登又回到分部,见到孔庆隆部长。他告诉了我一个重要的消息,这消息使我想起在朝鲜的行留问题。
  

一月三日
今晚分部请朝鲜客人吃饭,会前双方各来了一套公式,从报纸上抄下来的文件,什么“新年之际”、“我以什么名义”等等,好像小孩学大人说话,与深厚的中朝友谊实不相称。宴席则甚丰盛,听说朝鲜人没有过年,饭也不够吃,不知见到如此丰盛宴席有何感想。
  晚上跳舞,我和杨还找两个朝鲜妇女跳了一次。其中有遂安郡的妇女委员长,她和自己的丈夫感情最好。这是楠亭里那个面妇女委员长告诉我们的。
  成川郡的党委员长是一个老头,从谈话中得知他参加过南昌起义。不知现在为何还当县委书记。
  跳舞不熟悉,跳得也不痛快。看到青年们跳得那么好,感觉自己的青春已经过去了。
  

一月四日
和几个参谋在一起照相留念。
  下午和三登面委书记谈了一些他过去参加地下工作的情形,也谈到他的生活。他说饭是吃不饱的,但是不能向外人说。又谈了一下男女关系。他说上级并无指示,还问我,朝女和汉人结婚是否可以?
  看了《解放军文艺》十一月号,发表了我的《挤垮他》一文。柳杞同志给我改的一些字句,都令我十分满意,看着看着不由得笑出声来。朋友究竟是朋友,可知他下了苦心。真真叫我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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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五日
上午与席忠谈话。他是工人出身,又是一个老兵。显然是一个愉快活泼的人,他很愉快,说最近才把生字突击完,就看了我的《前进吧,祖国》,他称赞我写出了他们的思想。
  可惜因时间关系,不能多了解他。
  我想把他的事迹和陈希荣写在一起。
  在我的计划中,访问平壤是不可少的。
  下午一时半,小吉普载着我们几个,还有金干事(他给我们担任翻译),一起出发去我国驻平壤大使馆。这是白天行车,一路沿着铁路走。至石岭车站,江东车站,都是大弹坑,道路坑洼不平。断了的桥梁,倒了的车厢,歪斜的房屋,白雪盖着的瓦砾堆,一路不断。朝鲜人往来,抱着膀子,顶着东西,十分寒冷。一些穿红绿衣裙的朝鲜女人,给这山间增加一些彩色。还看到了一些人民军。过了大同江,水还未结冰,宽阔清澈。渐渐房子多了些,这是到了平壤市郊。“平壤!”司机用手一指,我们向西方一望,有很美的高压线,非常稠密。在低垂的云层之下,看到了耸立在山坡上的仅剩骨架的金日成大学。
  三时四十五分到达大使馆。他们问:“是从开城来的吗?”我们说不是。这里修的是洋平房,进去一看,地毯、沙发、桌布、烟灰缸等,如到北京。我们坐在沙发上却感到拘束起来。
  晚上见到一位熟人,不由得惊呼了一声,他说:“喂什么,当了大作家,就不认识我了?”一看,就知道是老战友李石,不知他竟在这里。山南海北谈了很久,谈到访问平壤,他说须经国内批准,还须经朝外务省同意。我瞪眼了。还是金干事想了一个办法。
  

一月六日
为行动方便拟在大站住。李石把一些干部请来,我们认识了,在一起喝了酒。
  今日看了《五千年来的中朝关系》一书,现在看这种不是用科学观点写的著作,不感兴趣,心里别扭,只随便看了些史料。这两个民族真是血肉关系啊。
  

一月七日
今日和李石同志同去平壤。开始只看到路侧被炸弹震得歪斜的小屋,还有一些小摊子。行十余里,才到达了市街。这残破的城市,居然行人很多,两侧是朝鲜商店及标明“中华料理”的一些饭馆。楼房只剩下一些空架,断瓦颓垣中,是一些低矮的土屋。在这种废墟间,电线杆上的广播音乐和广播员的口语广播,震我心魄。这里还有人活着,平壤城没有死,这是一座战斗的城汽车登上牡丹峰,山上有松树和一座漂亮的小楼,还有一个亭子,名“乙密台”,是隶书字体。中间有警报机,向东西南北四个方向,伸出了四个大喇叭筒。台子的一角中了弹,向下塌落。往下看是结了冰的大同江。往那小峰一望,有一座小亭,右手一望又一个小亭。李石告我,在和平时,此乃青年男女栖息谈情之所,今日则已寥寥数人,令人凄凉愤恨。幸福生活被破坏,是多么悲惨。
  向西一望,整个平壤的被伤害情况历历在目。纵然某几处,还保持着市街的面容,但屋舍楼房不少是断壁,有的只剩一片瓦砾。烟囱虽然不少,也都没有冒烟。虽然如此,但山下依然有机器声,汽车亦不断行驶。
  下山峰之处,看到纪念八一五解放,为苏联红军建立的烈士塔,台上有五星,被飞机打得都是窟窿眼。附近亦有不少炸弹坑,但塔依然屹立。
  下山之后,游览了市街,看了大同门、练光亭,都有中国风味。练光亭虽中一弹仍安立如故,地板有被燃烧弹燃烧的痕迹。在游市街中看到,整个的市街夷为平地,扔着许多破汽车的车架,有的堆成堆。回来时又到市场转了一趟,米、鱼、猪肉还有多拉基菜。
  访友人金路丁未遇。
  下午三时返回。整个的印象,幸福生活之被破坏是如何的可怕!我必须在小说中详细描述,以此惊醒我们在幸福中的人们!
  朝鲜人的前天固然较我们的昨天更为不幸,而他们的昨天,和我们的今天则颇为相似。但他们的这种幸福却被破坏了。这比死于疆场更可怕得多!痛心得多!
  晚到后勤22大站。准备访问平壤。
  

一月八日
今天有两个干事陪同到宣传省。文化宣传省的大楼在牡丹峰下一个高地上。这个四层大楼是全市楼的最高处。附近的楼房全被炸塌,只剩下它顽强屹立。一进大门(只是两根石柱而已)就是一个大炸弹坑,填了一半,汽车从上面通过。再朝里去全是弹坑,汽车左弯右拐才到达楼前。楼四周也全是炸弹坑,有一个紧挨楼房。墙上全是剥落的一块一块弹痕。大楼顶的正中,也许打算写个什么名字吧,但没有题,上面有一块特大的弹痕。近处看,是一幅人民军呼喊的招贴画和一张墙报。我们见了副相,屋子里虽有火炉,没有一点暖气,差不多等于形式。往沙发上一望,下面的弹簧顶着屁股。他们天天坐在这里,天天坐在炸弹之下,这就是他们的岗位。他们没有什么地方可去,他们也不愿离开这里,这就是他们的战斗的位置。想到这里不由得升起一种对他们的敬意。
  他打了电话,把我们介绍给文化局,文化局长接待了我们,在地下室,也是一张沙发,不知两年来,怎么一下就坏成这样。为了谈话方便,我坐上局长的转椅,一坐几乎跌倒。桌上只有一支铅笔和一些粗劣纸张,一支蘸水钢笔也不大好写。他们的生活有多么困难。给他们一支烟,他们抽了;给他们第二支时,他们便显得难为情。他们的脸都是沉重严肃的表情。
  他们给介绍了一个叫姜英子的女消防队员与我们谈话。这孩子胸前戴着奖章、勋章,后脑上戴了一顶无檐军帽,脸孔红润。她留在这座楼上,在烟与火之中,担任警报员,立在炸弹最密集之地。她说,敌机投弹时,她整个身子被震起落下数次。的确是一个英雄。可是在回答我们的问话时,却不断低下头去。微笑,显得非常温柔。谈话后,她领我们到这楼上去看,一踏上楼梯,原来是很宽敞漂亮的楼梯,门窗却没有了,空空落落,地面都是瓦砾。三层上一颗炸弹穿孔而过,下面一层将要坍落而又未坍落,露着钢筋。冷风呼呼地吹。当初是多么温暖的地方!这里有一座像礼堂的宽敞的大厅,当年又有过多少欢笑和温柔的故事!在那楼梯上,我仿佛看见亲朋们、情人们互别时互约时的微笑。……在楼顶上一看,楼房的一角塌落了但却被粗乱的钢筋连结着,一处侧塌。姜英子说,这里死伤了二十余人。往下一看,弹坑如蜂窝,再下面靠近江边,原来是美丽的楼房,而今一无所有。冷风吹着,姜英子穿着单薄的服装(我知道这是专为接见我们穿的),手都冻紫了。这位青年,她指给我们,楼顶上的最高处挂着一个警钟,轰炸中她就站在那里。现在还有一个同伴,在那儿同她招呼。
  我想像着姜英子的情形,她原是一个普通的中学生,仇恨竟把她变得如此勇敢!这楼对我印象太深了,我是否可以写一个“钟声”的散文?临别时,她还拉着我的手,让我转告她对中国人民的敬意。局长叫我们谈过话回去,下午看歌剧《李舜臣》的演出,很显然他有苦衷,不能拉住我们吃饭。我们看到了这种情形,就离开了。但杨桦不小心一下把车开到炸弹坑里,玻璃也碎了,他的腿也磕了一大块,显然证明了弹坑之多。杨桦很抱歉,他说有两个小孩经过。到了鸭绿江饭馆,里面还有一个朝鲜女人,给我们端水端饭,据说她的丈夫被炸死了。今天朝鲜人的遭遇,多么叫人痛心!晚上看《李舜臣》,也同时看了地下剧场,堂皇之至。朝鲜的官员们还穿了他们的新衣到这里看,这衣服也许是他们仅有的。我看见他们一个人向另外一个要烟,我给了他一支。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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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八三年五月十日至十二日
五月十日
  上午仍准备在江汉石油学院的发言稿:《同石油战士谈心》。除对石油战线的成绩加以称颂外,还有下列几个小题:1是不是“路走对了,门走错了”?2好儿女志在四方,何必死守长江一线;3道德、精神多少钱一斤?4马克思主义能当饭吃吗?5总开关与发动机。都是针对他们提出的现实思想问题。
  下午去聂处,听取他对《聂荣臻回忆录》序言草稿的意见,已获通过。
  我向他报告了要沿长征路线一行的事,老总立刻说:“能行吗,那山很高啊!”我说,行。
  今年本来想同秋华看景山公园之牡丹,因住院误了。今天去虽香气犹存,但已残落,地下都是一片一片的花瓣。
  晚石祥来,他已当创作室副主任了。
  五月十一日
  今天军区开创作会议,布置六个项目的任务。张宗文主任讲话动员,我也讲了几句,表示支持。会议前张说,这个文艺已分工你管。我说,什么时候分工的?他说,现在分还不行吗!……上次分工时他只字未提。
  五月十二日
  继续准备在江汉石油学院召开的院校思想政治工作会议的发言。这是对政治工作者的发言,题目为《班门弄斧杂谈》,谈了我对思想政治工作的理解。写了差不多一天,至晚饭前始完。
  晚与炳洲闲谈,据小道消息,军委领导没有变动。
  周秘书电话,老总对我的长征路线之行颇表担心,嘱咐带上氧气袋。
  他家还有原配夫人,周嘱咐给她买电视机一架,收音机一个。
   。。

五月十三日至十四日
最近血压比较高,今晨高压110,低压98,低压高了。饭前去卫生所,医生量的结果是高压132,低压80,头脑仍涨得很。因我的血压70—110最舒服。猛子责我喝酒了,实则是小黄的事办得不顺引起的。
  猛子专门请了一天假,为我和秋华去送行。
  上午忙着装箱子,下午三时进城。欣欣也赶到车站。赵延章同志与我们同行。
  石油部教育司的陈鸿   副司长在车门前迎接我。六点一刻开车。
  这是我十多年来的第一次远行。江陵之行是为了给石油战线做点小工作,长征路线之行是多年宿愿,但不知收获将如何!
  秋华自一九六一年同我南行之后,一直没有出去过。她不想游山玩水,此次纯粹为照顾我罢了。
  五月十四日
  在车上与陈司长谈计划,他请我先讲,我则请他先讲。
  同车者有一冶金部干部,像个副部长,自称当过贵阳市书记。他脸颊赤红,双目炯炯有神,甚机警。自称六十七岁,四月即在室外游泳。说他们是下台之后去游历一番的,同行者尚有其他冶金部的几人。老干部在一块容易熟。还谈道,他被调到中纪委参加打击经济犯罪的工作,很不好搞,而且现在似乎要收了。
  中午十一时四十七分到武昌。住江汉石油管理局招待所,在蛇山下,楼前楼后均车声隆隆。下午冒雨出游。与秋华、赵延章及陪同我们的教育处长尹道墨同志步行过长江大桥。江水混浊,几乎变成黄河了。恐怕是上游水土保持问题,这个就严重了。
  一九六二年游武汉时,我曾登龟山览武汉三镇,颇为其江山的雄伟感叹不已。今日冒雨再度登之,因绿树遮目,又加上伙伴着急,未能尽兴。
  晚饭后想访李蕤,并让他带去看陈竞,因黄正甫同志已逝,想起他生前对我少年时奔赴延安曾有过帮助,总想看看她。不想雨大,又正碰上鄂城墩修路,甚难走。到时有路障又过不去。幸亏司机同乡人小李积极热情,终于最后找到,秋华的鞋已湿矣。与李蕤夫妇谈至九时半始归,陈竞已无法看了。仅嘱李代为看她,并将正甫之遗稿设法发表。雨中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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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五日至十六日
五月十五日
  晨七时出发,乘小李绿色上海车经汉阳、沔阳、潜江于十一时半抵江陵。住学院。
  下午游荆州城。
  先去看去年发掘的两千三百年前的古尸,肌肤还很丰满,比马王堆的女尸还早三百年。墓中的漆品颜色颇鲜艳。可见我古文化发展得多么早了。一个瘦而黑的博物馆馆长,很热情地打开了地下室让我们看了他的宝物。
  随后,我们又去看了荆州的大北门。在夕阳中照了一张相。随后又到了沙市,看了荆江分洪塔和镇江塔。沙面码头的长江江面较窄。
  晚饭后,此处学生工作部长闫志侃陪我们散步。他是去年为毕业生事给我写信者。散步至校门口,此处有一湖,正对荆水南门,全部为水围,有一水门。这里的古代守卫看来很用了番心思。闫志侃指着湖水说,前几年思想混乱时,此处曾有一女子自杀。
  五月十六日
  今晨八时,石油部的思想政治工作会议正式开幕。陈鸿   司长讲了话,对我颇多表扬之词,接着大会发言。大部分发言都不错,下午六时全部发言完毕。看起来有许多干部很能干,很聪明可爱,我不禁喜欢起他们来了。今天有一个重庆油校的女英语教员梅俐生,原来是一个很出色的班主任,对学生很有感情。她发言中谈道,不能全用升学、求得职称作为动力,不能只往这方面引。这些五十年代成长起来的青年,脑子里革命的根子是扎得较深的。
  晚李心刚和杨培霞二人来看我。他们都是前石油学校的第一批毕业生,即我为之送行者。他们说,那批毕业生共一百三十余人,只有三个出了问题,其余表现都是好的。不应该的是把其中一些青年打成右派,使他们受了损伤。谈了近一小时,他们对我怀有感情。谈起我的那些文章,他们都还记得其中的内容。
  

五月十七日至十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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