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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麦-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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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搞的,评委一点品味也没有!靠!”她怒气未消。小米还在一旁应和着:“有没有搞错?真是的!……”两个人拉扯着挤过乌兰等人走向后台休息室方向。乌兰则低着头,陈昊、肖燕翘首望着台上。
又是一阵短暂的礼仪音乐,主持人情绪激昂地开始揭晓了第一名:“最后我宣布,荣获本届内蒙古自治区青年歌手大赛女子组第一名的选手是──锡林郭勒盟红骏马文化传播有限公司选送的选手乌兰其其格,请上台领奖!”
无论掌声和音乐多么隆重和响亮,乌兰的确没有听到。她低着的头没有抬起来。在一旁看上去,她简直像一个青铜的雕塑。肖燕与陈昊张着嘴对视着。
“有请锡林郭勒盟红骏马文化传播有限公司的选手乌兰其其格上台领奖。”主持人再次重复着。
乌兰慢慢蹲下了,她抱着肖燕的腿,把脸贴在了肖燕的膝盖上,她能够感到肖燕的腿也在颤抖。肖燕蹲下身,用力拉起乌兰:“乌兰妹妹,起来,去,上台去。”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呼麦 十一(2)
呼和浩特的天空阴云还没有散去,这场雨已经停下了。这是个看不到夕阳的傍晚。那些大楼玻璃外面的水珠已经滑落了,但由于湿冷空气降低了温度,不经意间室内大窗上布满了蒸汽,影影绰绰的映着城市霓虹的颜色,使得人们依然看不清外面。如果通过用手在玻璃上抹出的一道光亮向外张望,为了更宽的视野人们会把眼睛向玻璃贴得很近,看上去像是在窥视这个世界。
在通往后台的走廊里,很多歌迷拥挤着。陈昊在前,乌兰抱着奖杯与肖燕跟在后面穿过人群。歌迷里有些曾经偶然听到过乌兰的唱片,有些在几年前就知道乌兰,他们有些是乌兰的同乡,目前在呼和浩特读大学。
看到乌兰经过走廊,他们开始拥挤着凑上前:“唉,乌兰,给签个名好吗?我有你的唱片。”
“还有没有?”
“我早就知道她。”
“你还有唱片吗?”
“哪能买到你的唱片?”
……
“哎,她是唱呼麦的,我听过。”说这句话的,肯定是乌兰的家乡人。
陈昊礼貌地推开人群:“谢谢,谢谢大家,让一下,啊,请让一下,我们马上会安排她的唱片签售,请先让一下,谢谢……”
好不容易穿过人群,陈昊推开106室的门。乌兰、肖燕挤进这间化妆室。门外陈昊还在应酬着:“谢谢,啊,谢谢。”随后关上了门。一些歌迷围在门外不愿意离开。
陈昊跟进房间:“你们现在先在这儿卸妆换衣服,我去给小耳打电话。”他重新打开门,穿过人群走向走廊一端拨通手机,“喂,喂,小耳吗?你听我说,你马上到库房,把那箱子乌兰的唱片打好包,赶明早最早的车送到呼市来,整个箱子带上。啊?哎呀没多重,你上了车就行,到了给我打电话,我接你。啊,就这样,记住了?啊啊。”
在化妆间里,乌兰抱着奖杯把头埋在肖燕的怀里一言不发。肖燕自从驾车送乌兰到呼和浩特,几天来也一直没能睡个安稳觉。此刻怀里抱着乌兰和那个大奖杯,忽然间感到了疲惫不堪。
她慢慢推开乌兰:“妹,来,站直了,快把奖杯放下,姐帮你换上衣服,一会儿咱们去见宋导,要不是他恐怕咱们连比赛都参加不上了。”
话音还没有落,宋导满面春光地推门进来了:“不错不错,小丫头,咱们自治区又出了个新星啊。”
门没有关上,歌迷们探着头往里张望。
肖燕急忙迎上去:“哪里哪里,啥新星呀,这不全靠你了,差点耽误了比赛。来,乌兰,快谢谢宋导。”
乌兰慌忙把奖杯放在化妆台上,走到送到面前深鞠了一躬:“谢谢宋老师,多亏您了,要不连比赛我都不能参加了。”
宋导微笑着拍拍乌兰的肩头,侧着头看着肖燕:“嘿,肖导,你这儿有人才呀!啊?恭喜恭喜。”他把目光转向乌兰:“哎,听说你原来是唱呼麦的?目前自治区正在策划把呼麦作为向联合国申报人类口头与非物质遗产的项目啊。”
乌兰轻轻低下头:“噢,我只是能唱一些和爷爷学的呼麦,好久没练了。”
肖燕在一旁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边走近宋导边朝乌兰努嘴,放低声音:“乌兰,去,先把门关上。”
乌兰前去关门。门外的歌迷借机想和乌兰合影,乌兰礼貌地谢绝了:“对不起,稍等一下。”她轻轻把门关上,歌迷们很配合。
肖燕看看门已经关好,便把手里的信封递给宋导:“宋导,这回真不知道该咋感谢你,这点意思代表这丫头的心意,我们出来的也匆忙,没啥准备,您可不要见笑。”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呼麦 十一(3)
肖燕把信封塞到他手中。宋导看明白肖燕的意思,急忙抽回手:“肖导,你这是什么意思?咱们可犯不着这样,都一个系统的,见外了你可。”
肖燕硬是一手拉起宋导的手,一手把信封塞进他手里:“这是应该的,往后你再到盟里,我们还得好好谢你呢。你是不是看不起我肖燕呀?”
“哪里哪里,好,以后有机会到盟里咱们再说,啊,你们先好好庆祝庆祝,啊,有什么事打我电话,先这样,我那还有点别的事。”宋导把信封装进衣袋准备走开了。
肖燕赶上一步:“哎,宋导,你刚才说的那个申报人类口头与非物质遗产的事,呼麦录唱的工作能不能交给我们盟里,乌兰家可是传承十几代的呼麦艺人。”
宋导停住脚步看看肖燕又看看乌兰:“哦?”他思考了一下:“这样吧,回头我陪自治区主管这个工作的刑主任到你们盟里去一趟,咱们再谈,你们先录小样儿,啊?”
肖燕感觉自己大获全胜:“好,好,明白,那就全靠你了。”
宋导微笑的盯着肖燕,点点头:“好,都同行,你们积极一点,都是小事儿,我办办看。”
宋导离开了,肖燕若有所思的看着乌兰长出一口气。乌兰还没有明白肖燕的心思。
哈森手中的大扇镰在深秋的乃林郭勒河上游金黄的草浪上刈动着。秋草低端最后的残绿也已经彻底变成了黄色。这是草原牧场秋季打草冬储牲畜饲料的最后时机了。与往年不同的是,哈森今秋只是一个人独自挥舞着那柄大镰刀,一人高的长把子头上,横着三尺长的弓形弯镰被哈森磨得锃亮。额尔德木图老人家里并没有过多的牲畜,自然也不必储备大量的草料。
哈森往年都是听着弟弟们滔滔不绝的嬉笑声带领着他们打草的,此刻,除了抡动镰刀发出的风声和刈草“唰唰”的声音,四处一片寂静。新割下的草,会被撂在原地暂时不必打捆运走,等到几天后基本晾干才会用牛车拉回到蒙古包前,落成草垛子。远处偶然传来稀零的几声羊叫。
哈森已经熟悉了这一带,羊群早早的被他哄到这个离爷爷的蒙古包五公里远的草地。秋季打草是体力活儿,即便是一小阵轻风钻进哈森的袍领,也会是感到凉意。哈森用袖子抹了一下额头的汗,张望着不远处的羊群,几天来,它们正在为了更多的上油膘进行着秋季最后的大餐。
日近中午,哈森扛着扇镰走回蒙古包准备给爷爷做饭。他把扇镰放到牛车上,双手掸着身上的草屑。不经意间,哈森发现蒙古包的烟囱上冒着青烟,额尔德木图爷爷钻出包来:“累了吧孩子,到包里去,爷爷上午烤了(37)焙子(用火烤的面饼),快去吃吧,还有我把茶也热了热。”
哈森走到爷爷近前:“爷爷,往后您没事就多到外面去转转,我看您最近老是呆在包里,您看这秋天外面多舒服呀。”
额尔德木图老人慢慢走开了:“是呀,我去走走。孩子,吃饱了去看看呼楞吧,这都一个多月没见着个影儿了。我老了,喊不动了,你不是说看见过呼楞吗?”
爷爷今天有些异常,他并没有走向河边方向,而是朝相反的北面踱步而去。
“您去哪?”哈森问。爷爷没有回答,弯腰捡起一根草棍儿,继续去了。
这天下午,爷爷一直没有露面。哈森按照爷爷说的径直来到河边,他寻到浅水处过了河。不久前,他曾经两次在这儿看到远处的呼楞。此时他四处瞭望,可是草场上没有呼楞的影子。哈森朝着呼楞曾经出现过的方向喊着:“呼楞──,呼楞──”这片草原大得连回声都没有,哈森的喊声像是被风吹去的烟飘向遥远的地平线,一去不返。
哈森模仿着额尔德木图爷爷,把双手向外捧在嘴前,试图唱出爷爷的歌,却“喔──喂──”了好久也唱不出来,只是偶然的几声有一点点像。他不停的效仿着爷爷,直到喉咙发痒,直到口干舌燥了。
简直像梦一样,呼楞竟然慢慢溜达着出现了,在很远很远的河湾处望着哈森一动不动。哈森看到了呼楞,刚刚准备走向那个方向,呼楞调转头走开了。哈森无奈,站在原地继续学唱爷爷的声音。呼楞又转回身看着哈森。哈森明白,自己的一切念头呼楞都很清楚,想接近它的可能性很小。或许呼楞真的在寻找着什么,大概在寻找着一种回归,寻找着那条回到被人类驯服之前的野马世界的路。似乎在这个寻找的过程中,只有它听惯了的蒙古老人额尔德木图的呼麦歌声能够与它同行。
这个无风的黄昏,云彩在更高的天空一动不动,像是时间的指针停留在蒙古草原这个孤独的蒙古包上方。那凝固的霞光照着哈森慢慢地走回蒙古包。额尔德木图爷爷已经坐在门前的石头上了。羊群唱着晚歌涌进了羊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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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麦 十二(1)
叙述这样一个发生在不久前的故事,在草原上的那一部分自然是易于描述的。人们期待已久的往往是距自己的城市远一些的容易能够知晓的内容。于是,对于经常回到那里的人,通常可以最真实地把草原上发生的事情记录下来并读给更多的人听。为了了解乌兰在锡林浩特的故事,现在则不得不前往这个美丽的城市,进入那间红骏马文化发展有限公司的练功房里。
从乌兰的头发、眉梢以及睫毛上挂满的雪粒儿,可以得知她将要在这个城市迎接第三个冬季了。
从呼和浩特回到锡林浩特仅仅十几天,街边的树已经落光了叶子。当那些原本茂密的树叶被来自南西伯利亚的寒流一一摘去,这座城市便呈现出更加纯粹的北方冬季景象。
在这个季节里,已经可以看到那些曾经藏在叶子里面的树冠最本质的构成。从生长着树瘤的错综交替的枝节之间,透过来冬阳灰白的光照。连映在地上的树影都会使人感到那些树枝已然被冻得坚硬和刚劲了。
当大雪一如既往di 飘临,枝杈上的树瘤节疤便被冰雪包裹起来,加粗了原来的轮廓,纵横的枝角也显得圆润了。一阵寒风吹过,那些树冠犹如巨大的银色鹿茸抖落着附在上面的冰雪。站在锡林大街的一端向另一端望去,两侧的树木好似相对的两排庞大的鹿阵队,在若有所思地注视着过往的人们。
当牧区的牧民们充分完成了御寒的所有劳作,躲在蒙古包里生起炉火与孩子们嬉戏的时候,这个城市的人们正在小心翼翼地驾驶着汽车出行。道路上呈现出一道道或平行或交叉的一尺高的雪脊,雪脊间便形成了沟槽,它们在那些四通八达的街道上延伸向前方,通向人们各自的目的地。当居民们铲开污雪把它整齐的堆放在道路两侧的树坑里时,路面上很快结冰了。那些汽车就放慢速度扭动在街道上继续着人们的奔波。
乌兰抖落身上所有的雪渣,双手在耳朵上捂了捂,冰冷的耳朵镇得手心发凉,她便用嘴里的哈气暖了暖手,随后走进公司的楼道。为了准备前往北京参加全国青年歌手电视大赛,她最近加紧了训练,每天都会按时来到公司的练功房。除了唱歌,她还要为歌曲编排舞姿,这是陈昊、肖燕以及聂小耳的建议,也是乌兰自己认为有必要的。
呼和浩特的自治区大赛过后,陈昊的心情豁然开朗。乌兰签售唱片的事虽然安排得匆忙无序,但总体还算成功。重要的不是卖出几百张唱片的利润,而是看到了乌兰前途的光明。陈昊很快向小耳下达了为去北京参赛重新编曲的任务,关于选曲、编曲等等一切工作都由聂小耳自行决定。还有,乌兰获得自治区青歌大赛夺冠的事,如今整个锡林浩特的人几乎都知道了。不少揣着明星梦的年轻人开始蜂拥到公司,带着自己录制的小样,希望能够签约在陈昊公司的旗下。对此,肖燕一再叮嘱陈昊不要好高骛远,多大的牛就拉多大的车。
巴毛为了他的产品推销过于繁忙,是最后一个得知乌兰夺冠的,但他却是第一个来到公司找陈昊的。他太多的想法和所谓的策划弄得陈昊很不耐烦。要不是心情不错,陈昊恐怕早就哄他走了。巴毛最后也感到自己废话太多,在陈昊拒绝了他的宴请后,他还算知趣地自己告辞了,但这次他依然还是不厌其烦的再次留下了他的礼物。在他走后,陈昊百无聊赖的摆弄着巴毛留下的装有胸罩的包装盒。心思却在琢磨着乌兰去北京参赛的一切准备工作和所需的费用问题。
呼麦 十二(2)
肖燕最近一安排好电视台的工作,就会抽空到公司来监督乌兰的训练。她一进陈昊的办公室,就看到陈昊在摆弄着那支还算精致的纸盒。
“你摆弄啥呢?这是什么呀?”肖燕拿起陈昊的水杯问了一句,仰头喝了一口水。
陈昊急忙把那个包装盒推到一边,拿起桌上一些演出服效果图看着:“没啥。巴毛放这儿的。”
肖燕放下水杯看着陈昊:“我告诉你,这次乌兰到北京去可不比自治区,这可是全国的电视歌手大赛!那服装啥的,都得重新设计,做套漂亮的大袍子多大方,乌兰还是个丫头,别拿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吓人!”她指着桌子上的包装盒。
陈昊略显急躁:“哎呀,这是给你的。你以为我喜欢?现在盟里几家服装厂都来签合同想赞助,可谁都拿不出好东西,我咋办?”
肖燕随手拿起那个包装盒看了看:“反正这样不行。还有,也不知道自治区会把呼麦申报联合国非物质文化遗产的项目工作最后放在哪个盟里,这可是多少年不遇的机会,我已经和乌兰商量好录小样儿的事了,过两天自治区的相关领导就来听来看,这可是大事,不做好准备不行吧?”
桌子上电话响了。陈昊拿起电话接听:“喂,哪位?哦,你呀,你咋刚走怎么又来电话?回头再说吧,我正谈事。”
巴毛在一家餐厅门外好像在等人,尽管还没有吃饭,可他还是习惯牙缝里塞着牙签打电话:“哎,就几句就几句,我跟你说呀,我刚才从你那走后又想了想,这次我给她一年五万,还有,我在北京有房,乌兰去了不是和到家了一样吗?在那的一切事儿我全包,啊,还有,我那产品可是第二代了,唉,绝对增大。”
陈昊真的不耐烦了:“增什么大?!”他说话时瞥看了一眼肖燕:“行了行了,我用──用──就,用不着,再说,乌兰说自己去北京,我们自己也会安排,你就别多事了。”陈昊有些说话结巴了。
陈昊那番话自然使巴毛很不舒服,以至于他有点撒野:“我靠!有什么呀?我他妈在北京也是有根基的,可不是什么北漂儿,你要知道,有我和没我出手,那肯定大不一样啊!哎哎,哎!”明显陈昊挂断了电话。巴毛边向停在面前的车里张望边气愤地收起手机:“嘿──我靠!本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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